1
燕绯绯憋屈着脸，看着几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宫女，
“那个奴怎么样了？”
她是问着，小脸一白，浑身一抖。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宫女跪走一步埋首回答，“找了御医瞧了，没有大碍。”
听完，燕绯绯好想哭。
兄弟，现在给你道歉，来得及不。
2
燕绯绯爬上下人的院子远远瞧了一眼坐在大通铺上那个咬着布条一端给自己包扎伤口的人，
一身清冷坚毅，隐含暴戾。
燕绯绯眼圈一红，扒着墙的胳膊发酸。
正害怕委屈偷偷摸摸地瞧着，人视线过了窗框落在她脸上。
咧嘴一笑。
燕绯绯瞪大眼从墙头尖叫着掉了下去。
五公主瞧人把自己瞧昏了。
3
五公主觉得自己院子里的男人都是太监，没有那啥的，但是！
她晓得，
那个奴有！
有的！
燕绯绯半夜魇着浑浑噩噩醒了，一醒就想起那前几日被自己打的半死的奴，昨儿个还咧嘴对自己笑。
想起几天前梦到的事情她就浑身一抖，外面恰好惨白的雷一闪。
蛮横跋扈的五公主燕绯绯，哭了。
4
太子寿宴，燕绯绯不受宠，也没人老来她这偏僻的宫角，
但这次送请柬的小太监来了。
掐着嗓子送来的时候燕绯绯抿着嘴，
时间，事件，又对上了，那梦不是噩梦，很有可能是真的。
燕绯绯:）我真的想哭。
5
回忆往昔欺负人的岁月，燕绯绯跪坐在宴席上就浑身发冷。
太子寿宴上升到国宴，隔壁大魏国来访，来的悄无声息，
却让她在心里惊得已经想不起事儿来了。
大魏国找他们二皇子来的，至于怎么丢到他们燕国的燕绯绯没听清，
反正听到二皇子叫魏斩的时候，她眼睛一翻，厥了。
她那奴，叫小斩子。
因为不喜他态度冷硬没有下人的卑微讨好，她欺负了他好些年。
往死里打了，好几次。
燕绯绯:）哭了对不起哥。
6
一时半会几个月内找不到她这儿来，她记得梦里是赶到秋猎他的身份才被发现。
燕绯绯因为宴会晕了丢了燕王的脸面，罚了她两个月的银子。
本来她就穷，现在她感觉揭不开锅了。
她不受宠，这事儿一闹更不招人待见。
燕绯绯看着御膳房送来的清淡菜色，看见其中一道时，脸色阴沉。
她向来跋扈蛮横，一巴掌把桌子掀翻厉声娇骂“不想活了是不是？！敢在本公主饭里下毒！？”
作为不受宠的公主，活命很有一套，嗅觉灵敏，菜香味里的异味她一闻一瞧，就知道不对劲。
鞭子一抽，地板上轻浅一道沟壑。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肩膀抖成筛子，埋首一个个小鹌鹑。
燕绯绯冷哼一声，把人骂哭骂走，冷静下来才发现，
她饿了。
她做好准备翻墙出去，正门容易被发现，西边走就要过下人房，想必都在吃饭歇息没人顾得上她。
7
燕绯绯眼泪要掉不掉，
她翻墙下来摔了个跟头，正抱着膝盖皱眉滚在魏斩面前。
本来就疼，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放大了这点儿疼。
哥，想哭。
8
魏斩少年时为了逃命翻进皇宫，躲开了净身，没躲开这小人儿。
当时她小，武功也不高偏爱翻墙，自己跌地上委委屈屈哼了两声红着眼眶，像个委屈的小樱桃，他瞧见后整个人都颤了颤。
她跋扈一鞭子抽他面前时，他听见那软糯糯却故意高傲的声音问他是谁。
他没忍住低低笑了，没有反抗抽来的鞭子，成了她宫里的太监。
他不正常他知道，他看见她后更不正常了，
抽他身上的鞭子都化成了阴沉的深执，带着扭曲刻骨的喜欢，狰狞黑暗又可怕。
现在他看见她又跌落他面前，他好想好想掳了去，变成自己的。
他暗沉带着炙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居然怕了，真是少见。
许久——
“我饿。”
魏斩突然一滞，有些不可思议。
9
可怜见，燕绯绯看见他，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蜷着在地上头一次仰视这个男人。
俊朗阴沉，隐忍暴戾。
眼里的光芒好似一头狼。
她委委屈屈声音发糯，“可不可以给我吃一口。”说完她伸出沾了土的手指点了点他抓着粗粮馒头的手背。
手背上有陈年的疤痕，衬着铜色的硬朗皮肤，还有鼓起的青筋倒是很有男人味。
相对的，这个手也很有劲，很适合——杀人。
燕绯绯瞳孔缩了缩，见了鬼似的抽回了手。
魏斩看着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馒头，地上的碗里摆着看着就难吃的白菜帮子。
胸腔里震了又震，馒头被捏了变形，好似捏着的人，是她。
真他妈的可爱，魏斩眼尾发红，更把燕绯绯吓了一跳。
燕绯绯似乎被锁定似的，一动没动。
她小脑袋往胸前埋了埋，当鹌鹑。
魏斩发了狠似的，抓住她抱膝的手
燕绯绯下意识要抽回去，没动，“哇”一声就哭了。
秒天秒地的五公主燕绯绯被人逮着手，哭了。
10
虽然不受宠，侍卫也不是死的，进来就要拿下这个敢轻薄公主的登徒子。
燕绯绯眼泪还挂在脸上，手已经被魏斩逮着揉了又揉。
眼神像狼，野性，占有。
她似乎往昔忽视了很久这个人潜在的危险。
燕绯绯:）
燕绯绯怕，更怕他的报复，她挥挥手示意侍卫都退下。
她抽不回右手，拿脏兮兮的左手逮住了他碗里还有的一个馒头，
低头往嘴里塞。
她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干巴巴的舌头都不舒服。
但是饿。
但是被魏斩逮着手，那边偃旗息鼓的侍卫还有被他打怕的一堆小太监，谁也不敢，不会对魏斩怎么着。
魏斩身上的味道包围她，右手被他狠狠揉没了知觉，馒头下肚，胃里才好受些。
她俏生生的盯着他，许是不饿了，胆子大了不少。
“公主这样盯着奴，是想要奴做面首么。”他饱含暗示的话落在她耳边。
她瞪大了极其像兔子的双眼，羞恼的一直“你你你……”说不出话来，
真像被欺负狠了的样子，魏斩心脏一震，手里使力就要抓了她入怀，却是克制了。
他松了手继续吃饭，燕绯绯腿软，却是扶着墙一刻不敢耽搁就爬了回去。
11
燕绯绯的饭菜一直有问题，她明白要她命的不只兄弟姐妹，可能她父皇也嫌她丢了面子要她消失。
她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又蹲在魏斩面前。
“饿了？”他已经见怪不怪，手里的粗粮馒头分了一个给她。
他正长身体两个粗粮馒头一碗烂菜根本不够吃。
但是一看见燕绯绯，就想都给她，还想要再去御膳房偷些给她吃。
她吃惯了好的，现在天天和他吃这些，小脸都不嫩了。
魏斩半夜饿醒不知道多少回，想着她强迫自己入睡不知道深执成什么模样。
魏斩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包马蹄糕来，“给。”
燕绯绯抬眼一把接了过来就往嘴里塞。
她饿的很，不敢多吃，一个馒头她也不够，她吃着吃着，就嗓子发干，哽咽了。
“魏……魏斩，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好不好，你以后别杀我别杀我……”燕绯绯拿袖子抹泪，嘴里的马蹄糕不是滋味。
她把剩下的几个马蹄糕塞回魏斩手里，不敢看这个穿着太监衣服却好看又阴沉的男人。
魏斩看着小哭包微微一怔，声音很轻，“不会……”杀你，只想疼你。
12
燕绯绯一个月了，还没死成，饭菜闻着已经正常，估计燕王放弃了。
她招招手换了魏斩来给她布菜。
以往伺候她的贴身宫女已经被打杀了，那是燕王身边的人，她后怕自己这几年的信任。
看着低眉敛目隐去暴戾的魏斩还是有些发怵。
魏斩嘴边若有若无带着薄笑，夹的都是她爱吃的，
她拿着筷子囫囵往嘴里塞，什么礼仪什么形象都滚粗。
她饿，饿死了。
她吃的眼里放光，猛的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端起一盘子肉给他，“你瘦，补补。”
魏斩猛的抬头，笑了，“奴谢公主赏赐。”
也不矫情，端着菜拿着筷子站她身边吃。
燕绯绯缩了缩脖子，刚才他的那个笑和狼很像。
还是怕。
13
她觉得自己和魏斩混熟了，就是不知道魏斩还恨不恨她。
能不能少几分恨意，将来留她条命。
燕绯绯夜里睡觉没让人守夜，被人盯死了都不知道。
目光幽幽泛着绿光好似一头野狼，盯着床上乖巧的兔子亮出了獠牙。
胸腔里盛满了麻麻的电流，看见她，他就不正常，就难受的发疯。
真想要。
14
出事名场面——秋猎。
燕绯绯出现在跟随名单里时，猛的觉得自己药丸。
燕王莫不是还没放弃要杀她。
都是亲骨肉，不至于吧。
她骑在马上，因为习过武被撺掇着往猎场去。
穿了盔甲的魏斩看起来更帅，身边没跟着几个侍卫，她就在外围走了走。
她让魏斩代劳抓了几只兔子，她总觉得魏斩揪着兔耳朵时那眼神和看她的时候，像极了。
燕绯绯打了一个寒战，眼圈又发红。
不怪她怂，她的梦都对上了，他将来会报仇的。
只是她及时悔改不知道能让他放下几分。
燕绯绯突然见魏斩警惕起来环视四周，那周身气势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公主下马。”他声音不容置疑跪趴在地上，燕绯绯狠狠一颤，哪敢踩，自己往下蹦。
“走！”魏斩拉着她的手往反方向就跑，瞬间簌簌的箭雨飞过，那马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几个侍卫在身后护着她，魏斩拉着她，往林子里七扭八拐的跑。
她睁着眼喘气把鞭子握在手里，
不知道这情况还能不能活下来，别没死魏斩手里死在了刺客手里。
魏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夺了她手里的鞭子，大手一推把她护在了身后。
“公主跟好奴，奴带您突围！”
他嘴里的奴说的和孤一样高贵有气势。
鞭子如狠辣长蛇，一卷突袭抽去，刺客脖子上面全是被一击毙命的血痕。
燕绯绯深呼吸，揪着他露出来的那么一点衣角往外撤。
侍卫都死了，剩下的刺客只能靠自己。
人多，包围，九死一生。
魏斩好看的手上滴答着鲜血。
他面容阴冷暴戾，下手很辣无情，燕绯绯一直缩在他身后，偶尔那随身匕首解决自己身边的人。
她武功不强，不能拖累他。
她嘴唇发颤，声音也发抖，“你跑吧，别管我，真的。”
魏斩不说话。
“我知道你是大魏二皇子魏斩，真的你跑吧。”
魏斩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抿唇没说话。
燕绯绯缩缩头，不说了。
哥你别气，我怕死。
15
魏斩真的把她领出去了，为了她肩头中了一箭。
大魏国的人看见他，就拿着画像一直比对，眼神不对劲，等随行入帐，看见那撕开的衣服上的胎记，直接认出来这是他们的二皇子。
燕绯绯帮他擦伤口的时候被燕王和妃嫔骂低贱，现在一看，她为魏斩的体贴模样没让大魏使者的火烧到自己身上实在是明智极了。
“实在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他是贵国的二皇子，我道歉，使者请不要生气。”
燕绯绯有些心虚，但是没有面对魏斩的害怕，她不卑不亢的应对还有温柔的对待让使者对美人拉不下脸来。
燕国比大魏，一个橙子一个西瓜，太小啦，恰到好处由她示弱道歉，一个女流之辈最是合适。
燕王的眼神变了又变，
她不是为了得宠，是为了活命。
16
魏斩走了，燕王让她换宫殿，她没换，宫女太监多了一批，侍卫数量也能实行换班制，吃穿用度更是奢华。
年老的嬷嬷来教她一些女工，她夜半里的睡梦对这些总是厌恶的。
厌恶极了。
年少不曾学习的，现在成了枷锁。
烦。
17
如她所梦见的，两年以后魏斩就领了他大魏的兵马来攻打燕国。
她听到这消息，学来的端庄差点没有绷住，身体狠狠地颤了颤，
“他……来了么？”
“回公主的话，大魏国攻打来的主帅确实是……大魏国的……太子。”
是啊，他已经被封为太子。
燕绯绯唇上无色，眼里空泛。
还是得死么，
梦里预知了一切还是没来及。
大兄弟，燕国你随便，我命留下成不成？
18
燕王迁怒于她，大魏的进犯定与她有关，毕竟魏斩以前在她宫里当差，她蛮横跋扈欺负人也没藏着掖着。
燕绯绯跪在地上垂头不语。
兄弟姐妹嘲笑，暗讽，她通通不理。
上首暴怒的燕王把砚砸下来，滚到她身边染了好看繁琐的裙子。
燕王说：“燕国不敌大魏，到时你便和亲吧！”
她跪在地上应了一句是，
若他真提出和亲她也不会拒绝，总比留在这个恶心的皇宫里强，总不过是个死。
19
夜半，她不眠闲坐案前剪烛。
一道黑影窜进来，
她捂住自己的嘴没有喊出声，只惊讶地握着鞭子对着人。
“五公主，在下太子身边暗卫，捎来主子信件，请您在一盏茶之内给予答复。”
暗卫把东西放在燕绯绯案上，燕绯绯有些手抖，到底是快速地拆开了。
是一封求亲书。
意思她若愿意明天便派使者来提亲，她嫁与他，他便只取一城退兵，若不答应，便直接挥师打入燕国的都城。
燕国能有几个城池，取一城加个她，这买卖划算极了，燕王肯定这么选。
烛影摇晃，她做了很大胆的事情，她纤纤玉指夹着信件给烧了。
她很冷静，“只有我知道吗？”燕王呢？
暗卫眼神发冷却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你们太子，会伤及百姓吗？”
“太子仁厚，只取城池不拿性命，”暗卫语气顿了顿，“只是守城的将士总归是要牺牲的。”
燕绯绯怔了怔。
她于燕国皇室虽然没有丝毫感情甚至乐得见它灭亡。
但是百姓无辜，守城将士也是百姓，家里也有老婆孩子。
她虽然过得不比其他皇子公主，但是之前的份例也是按规矩来的，一丝一毫均来自百信供奉，作为公主国难在前和亲是责任也是义务。
她思绪百转，只是不愿意这么便宜了燕国皇室。
和亲了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和当初把她抛弃在角落自生自灭有什么区别。
她不甘心地闭了闭眼。
“我答应，但是……”
暗卫微俯身等她下言。
“要燕国一半疆土，我嫁！”她说了最后两字仿佛灵魂剥离。
暗卫许是没想到公主和亲还有要自己母国半边江山这种奇事，领了话呆了半盏茶才走。
20
冷肃整齐的军帐，主帅帐中得到消息的男人低笑出声。
绯绯这是在公报私仇呢。
但是他，很喜欢，所以，“答应她，不行就强攻。”
明日他就会派人提亲，要的城池太多，大半不会成，但是有了她再把燕的半壁江山打下来好了。
他高扎马尾，面容俊朗带着暴君的气质，案前是她曾经写过的信笺，一封用词委婉软糯的道歉信。
纸面软烂，不知翻看了多少遍。
真是——很想念。
21
燕王二话不说答应了和亲，只是半壁江山没谈拢。
大魏使者少见的威逼利诱还退了半步，只要了三个城池，
燕王虽然心疼城池但是利索的给她裹上嫁衣往边境使劲推。
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冷淡精致的小脸。
年老的嬷嬷给她讲解闺中事，她听了无味，想起那人脸庞就发怵。
她对于和亲愿意得很，但是就一个要求，希望到接壤大魏边境的凉沙城城墙上回望故国。
说是回望，她是想决定自己的死法。
长沙刮在面前，被遮挡在盖头外面，老嬷嬷一直挡着不让盖头吹落，
她低眉猛的抽鞭抽开了一干人等，疾步跑上墙头。
瞬间视野拔高开阔。
正前方的营地里，一队红衣的将士守着迎亲。
那是大魏的军队，里面有魏斩。
长风阔阔，吹开了她繁重的裙摆，她捏着盖头的指尖发紧。
只要一迈，她死的就会好看些，但是难免会……
会让百姓陷于战火，百姓不会，将士们也会。
城内过时闻街上压低的叫卖声，小儿啼哭家母娇骂，她突然把鞭子扔了。
坠下墙头的模样像做好了决定的她。
她在劝解的话语里，将士来抓的嘈杂甲胄摩擦声里，下了墙头。
迈步，只不过是往里迈，
她被搀着，不如说是钳制着逮进了喜轿。
没有乐声，倒是八抬。
她被搓洗搓洗，换了里衣再次披上嫁衣送进了主帅帐中。
她乖巧坐在榻边上。
等待一个人，一个恨她的人。
她早在燕国宫中磨去了所有情绪，只是日常为了活命的跋扈蛮横，
真的她其实是冷淡又无所谓的，只有见到魏斩，才会多一种情绪，害怕。
梦里就是此时，她一身红衣倒在血泊。
现在，还是没能逃过。
脸颊带风，盖头被人掀开，她猛的睁眼看见了男人更加成熟俊朗的脸，已经是太子了呢。
满身贵气。
她垂眸，“你要杀我吗？”给个痛快吧。
他暗沉低笑，“洞房花烛，爱妃说什么胡话。”他搂着她，同饮了一杯烈酒。
她像个兔子一样，大手下的娇躯发颤，烈酒入喉滚烫辛辣，她咳嗽着满面绯红被按到榻上。
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胸腔，所有的深执都找到了温床。
他低头就能得到她。
他满足又贪婪。
她哭着都不被放过。
22
少年时就想揉于骨血的小人儿带着泪痕窝在了他的怀里。
他满足的微笑，搂紧了她。
恨吗，可能是有的，但是被更深更执的喜爱给压住了，只想要她。
全是她，全都是她，脑子里是，血液里是，灵魂里通通都是。
留在自己身边欺负一辈子好了。
23.
“我要燕国一半疆土做聘礼。”她醒来身体还发酸，但是就这句话很执着。
真是可爱又傻，魏斩揉着她的脑袋，欣赏她的娇软。
他又恶狠狠地翻身上去，“喂饱我，就领你去打。”
她又羞又气被吃了一遍又一遍。
魏斩倒是说话算话，只取城不伤百姓，拿下燕的一半对他真是小事一桩。
燕王以为她闹什么鬼幺蛾子才惹得大魏不快，太子魏斩直接杀上京城。
燕王来信她看也不看就会烧掉，只窝在他怀中做一个乖兔子。
“你真不杀我？”她还是有些不信，但是魏斩真的是说话算话，领了燕的半壁江山就立马撤兵，扬扬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魏斩好笑的啄啄她唇角，“只疼你。”
留下命就好，她不求别的。
燕绯绯点点头，回吻了吻他。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被人红着眼压进了榻。
燕绯绯:）哥，我怕死。
24
东宫太子妃在太子眼里又香又软，见他还委屈。
这心一天天软下来，
直到那一日，小人儿哭着喊着“我怀了！呜哇……”
魏斩捏断了手中毛笔，慌得话都说不全捧着人就哄，
吻着她的眼泪，搂着发颤的娇躯，眼里显然是被吓到了。
“孤又不是不养你和孩儿，你哭什么？”魏斩说话放柔，
燕绯绯还打着鼻涕泡，哽咽，拿袖子抹眼，跟那日她翻墙摔地上跟他讨吃的简直一模一样。
魏斩低笑，
燕绯绯委屈，“你说我怀了就要杀了我。”
魏斩一愣，好像，大概，可能，“怎么可能，孤养着，疼你还来不及呢。”
燕绯绯不信，从指缝里瞧他，见他真诚才偃旗息鼓，她胆子其实也愈发大了。
“哦。”委屈巴巴。
魏斩把脑袋贴在她肚皮上，“全是肉。”
燕绯绯脸上一红，语气娇软咬牙切齿，“那你晚上捏的也挺得劲。”
魏斩笑着，迎人入怀，“乖。”
燕绯绯扭头，“哼，你总欺负我。”欺负的还很恶劣。
魏斩抿唇轻轻亲了她一口，“爱妃欺负孤好几年孤说什么了，嗯？”
燕绯绯气势一矮，眼里水鹿鹿地瞧着他看，“对不起……”
魏斩早已不再惦记，深执已经在怀，主要是疼爱，望着窗外声音有些放空“喜欢孤吗？”
燕绯绯一愣，摸了摸小腹，突然从灵魂至心脏涌上一股感觉“喜欢。”她伸手比划了比划，西瓜那么大。
魏斩被逗乐了，搂紧了她，“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
窗外一片天光，我们相携并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