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过于漫长。
惊鸿一瞥,过于短暂。
一见钟情,甚是奇妙……
他与她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千月山上,他进京赶考,路遇千月山,正巧救了正处于险境中的她,或许,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多谢公子相救!”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子满脸通红,暖风吹过她鬓角的微发……
“姑娘不必言谢,我只是做了每个人都会做的事罢了……”
“不不不,公子既然救了我,那我便必须言谢……”
“公子长的好生俊俏,敢问公子大名?”
“在下名唤尹雅辰,字映辰”
“好生悦耳,我叫慕修如,是圣朝唯一的小公主,公子若是日后有事,大可来找我,我自会替你摆平,嘿嘿”女孩嘴角上扬,犹如这春日的暖阳,直接照进人的心里。
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映辰的心里……
自此,情愫便慢慢的在二人之间萌芽……
浮阳殿内
“月儿,今日可是赶考的日子?”
“回公主,正是”
慕修如一下从塌上跳了下来,
“快,把母妃赐予我的姣凤拿来,我要进宫!!”
他不知……
为了见他一面,她日日掐算着日子,日日去问那府门前的侍卫,是否有人找过她?
十六七岁的少女,她那里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她只知道,自己想要待在他身边,时时刻刻,永远腻在他身旁……
时间飞逝,然而漫长,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她在宫门前慢慢等待……
只见一白衣男子,缓缓的从轿上走下。
她携着一身红衣,疾跑在着石砖上,两面的高墙,隔不住二人的思念…
一身红衣,随风而起;满心思念,随风而去…
“尹公子!尹公子!”
“尹哥哥!尹哥哥!”她满面的喜悦之情,边跑便唤着她的心上人…
“尹公子,你瞧,这是什么?”她满心欢喜的拿出身后的鸟笼……
却不知,这鸟笼何时打开了,里面的姣凤,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这,这,这,”
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满面的委屈,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无碍的,公主,只要公主有这份心意,映辰便足矣”
自小到大,她便是温室里的花朵,那里在人前受到过如此大的“委屈”,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此时的慕修如,恐怕只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罢了…
见状,映辰的心也被扭了起来,他不想见到她伤心,他轻抚着她的头,轻说着
“公主,今日,你这一身红衣,可真是好看”
慕修如有点惊慌不已,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急匆匆的告了辞……
她不知
自从那日分别后,他的心里都是她笑起来的模样,那里还有什么心思读书,书房内,早已无书香之气,皆是他的思念,到处都是她的画像……
他殿试,她心急。
他受伤,她心疼。
她被罚,他难受。
她想他,他亦是如此。
而后,他成了圣京的尹书吏,她便日日的向书吏府跑。
一起圣读诗书,一起作诗,一起许愿,一起说笑………
“尹公子,不知你今日可有时间陪我一起赏花?”
“今日无事,可与公主一同赏花”
那时,她才知,他原来喜欢秋菊…因此,她便将浮阳殿内的菊花都搬往了书吏府…
“映辰,今日与我去划船可好?”
“公主想去,臣哪有不随的道理”
她哼着江南的小调,笑语盈盈,追赶着那一丝斜阳,小浆从水面划过,荡起一丝丝涟漪…
他缓缓的拿出袖中的木簪
“今日上街,觉得这木簪好看,便买了下来,想着赠予公主”他双手托簪,缓缓的递到公主面前…
“我好喜欢,没想到,映辰哥哥的眼光竟如此好,你帮我簪上吧!”小公主满脸的期待。
“啊?………好”他有些犹豫,但这犹豫终究抵不过喜欢…
可惜,为保两国和平,她作为公主,必须与寒月国和亲,以此换来边疆和平,这亦是她的使命……
他不敢接受,他一步一步的从宫门跪进承明殿,却换不来了天子的一丝悲悯……
“皇上,臣与公主两情相悦,为何不能成全?”
“皇上,臣恳求您,不要让公主和亲,难道,皇上忍心看着公主嫁给那寒月国,六十多岁的老头吗?!!!”
“满口胡言,你若是在这般无礼,朕便诛你九族!”天子言怒…
“好,那便诛,臣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唯有公主一人,是我的软肋……”
苦苦哀求,只换来了一句“诛杀全族”,这时,他才明白,心中一直敬仰的天子,原来也是如此不通人情……
承明殿外,阿如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冲了进去。
“皇兄!!你不要动他,我与尹公子无任何关系,也没有两情相悦,只不过是一见如故……多聊了几句罢了,皇兄,你不要牵扯其他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心如刀绞,而她又何尝不是呢?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她的心里…
“尹雅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臣两袖清风,一生清贫,又岂敢对公主有什么心思………”
红袍加身,一朝出嫁。
自此以后,他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双目空洞无神,整日嗜酒,不到半年,便被革去官职,游荡于浮阳殿前,等着她满怀笑容的走出来…
此时此刻,秋意正浓。
寒月国,凤鸾殿。
她把弄着手中的木簪,思念沉重,木簪轻小,载不动,她的愁…
自从来此,她便整日赏菊…
半年过去,她变得越来越沉默,经常望着那幽远的小径出身,发呆…
那一晚,老皇帝喝醉了酒,进了凤鸾殿,污了她的身子,将她唯一的一丝生的希望扼杀了…
从此,,那燃着红烛的宫殿,再无一丝生机,墙壁上的鲜血犹如那年的枫叶,红的艳丽…
那园中的菊,长久无人浇灌,也慢慢凋零…
那桌上的木簪,再也无人拿起…
她走的悄无声息,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两袖清风,一生清贫
红袍加身,一身枷锁
从此,阴阳断了念”
最后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