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开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灰蒙蒙的天,我感觉到自己的星宿从轨迹中缓缓陨落。有种不知所措的无奈,但又有急迫的挽留。
度过某一周期聆听某一段时光的音律,路过某一条街追寻一个来者或一个过客的足迹。你来之前我写我,你来之后我写你,你走之后我写写回忆。
那年我们即将面临严峻的中考,已不记得是哪次周五放假,只知道我像往常一样和朋友一起回家,一边走着一边聊。朋友z不知何时说他喜欢上他班的一个女生,我们都十分好奇。
可他让我们猜。我们猜了他班所以可能性的女生,都说不是。他揭晓答案后,我一脸懵逼!因为他所喜欢的人让我诧异。我之所以没猜中是我另一个朋友正在追那个女生,我想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弃信背义的事吧!可他做了。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另一位朋友祈福。不知谁提议:今天先找块地方畅谈一番再回家。于是我们在路旁的一座桥上停驻,开始聊一些“暧昧”的话题。
z突然对我说:“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有没有喜欢的?有就不要错过了。免得留下遗憾!”是啊!心中一直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像冬天的雪美好却又寒冷,又像玫瑰想去摘却又怕被它身上的荆棘所伤,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我算得上是一个表面自信而内心消极的人,患得患失。总是保留美好的念想,却也只会和平行线一样保持一定距离不会去触碰防线,因为我可怜的自尊心害怕听到拒绝,免得打破美好的愿景。
t是初二时由于很多错综复杂机缘巧合认识的一个女生。她蕙心纨质、眼眸清澈、自然朴实、外强中干、有时没心没肺,有时又见微知著、让人似懂非懂。
胸无城府看似单纯却有时也犯傻;心无旁骛看似专心却也想入菲菲。既惹人怜惜又惹人厌烦,让人欢喜又让人忧虑。
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时,是刚上初中不久,在中午放学的时候,人流争先恐后的从各个班级涌出,教室前的走廊上人群熙熙囔囔,我低着头从教室的后门冲出,这时我耳朵被一阵女生的嬉笑所吸引,抬起头视线里暖阳的余晖透过教学楼走廊前的杉树柔柔地撒在她身上,勾勒出美好而虚幻的轮廓。从此记忆里便知道有这个人了。
上初三时,我和她分到一班,她坐在我右边第二个。在那之前我们已经认识,所以小打小闹不可避免。我时常下课会调侃一下她,然后便是满教室追赶。我只记得她当时下手不知轻重,不是朝头招呼,便是踹你一脚。
有次她穿着皮鞋朝我小腿便是一脚,痛我几天。本来商量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幸好我这个人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多久又打成一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相处”就是当时友情岁月的写照!
互相的调侃其实也是一种在乎,至少没有把你在我们之间撇开。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真诚对待每一份感情,就像酒喝着是烈的,却随着时间的沉淀越来越醇厚,我们也在交融中熟悉。
时光总是来去匆匆不给我保留的机会,初三下学期我常常在星期天下午去找她玩。我还记得她把一条小狗不小心摔在地上时被我调侃的囧样,还有我爬到屋顶她却把梯子卸了发出的幸灾乐祸地憨笑声。
是啊!还有她煮的那碗面,或是在枯枣树下的长谈。这些零星的画面在悄然变成我的星河,可望而不可及。对她的好感也从那刻开始萌发。但我并不坚定自己选择是对的,直到有一次晚自习和一些女生聊八卦,聊到应该找谁谈恋爱时,居然那群女生毫无例外的都说我应该找t。
那天和z他们在那座桥上,聊了很多,我们都说要不留遗憾的离开这个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地方-初中。但我心里却并不这么乐观,下一步踏上的是深渊还是净土都一无所知!
z先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不久他便告诉我他和那个女生表白了。于是我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怀着忐忑不定的心态准备向t表白,可我并不抱什么希望,不是时机还不成熟,是我害怕拒绝,提前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
我在QQ上给她发信息说“有事跟她说。”他问我“什么事?”我便发了一个我喜欢她的语音过去,因为我觉得字面上的告白是没有诚意的。她说我开玩笑,我说我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她便沉默了。我知道已石沉大海,便说了一些煽情的话,等来的也只是委婉的拒绝。就这样第一次告白失败了。
我是一个执着的“野心家”,也是一个不承认失败的“落魄者”。这中间又有过几次告白,结果依然如旧。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初中的最后一个晚上,中考的第二天,那晚天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昏暗的灯光和朦胧的夜色,我独自一人走在学校国旗杆旁的阶梯上,心中有些迷惘、有些不舍、有些不甘。
我在某行阶梯上坐下,想着明天也许就好聚好散了。本想和t做一次最后的告别,却把告别聊成了告白,结果还是意料之中,可心中已经麻木释然,反而说出来轻松了很多。
等到中考成绩快出来时,我又是心急如焚,迫切的想知道她考多少,所以我查完自己的成绩后立马查了她的,我怕成绩差太远我不能和她报同一所学校,结果却是心惊肉跳,她离重点高中线差了一点,而我却差了很多,但幸运的就是这差一点。
后来我和她选了同一所高中,由于我的自愿是让人代填的,还特意让她把自愿发给我看才安心。我本以为这样她应该接受了吧!可暑假期间我又和她表白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我本想放弃,也许她并不喜欢自己,何必强求呢?
可心里还是不想错过。我曾经在朋友的同学录里看到过她的生日,我一直记在心里,正巧她生日快到了。于是我准备做最后一次挣扎,我向她的一个朋友H询问她喜欢什么或者说我应该买什么礼物,H推荐我送一个仙人球。
我便在她生日的前一天,托H给我买了一个仙人球,我那天早上搭车去取,不巧的是那天突然下起了雨可我没带伞,可能是上天的眷顾雨并不大,蒙蒙细雨而已!取完仙人球突然觉得仙人球不能每天带在身上,便买了一块表,心想这样就能天天陪着她了。
可惜的是,我到现在也没见她戴过!那天晚上我弄好礼物,便开始写最后的告白信,写了好几遍,也审视了好几遍,直到最后一笔一划的完成认为最恰到好处的那封才心满意足的折叠好放进礼物里。她生日那天我让一个朋友帮我送给她。
晚上我问她考虑得怎么样,让我灰心的是,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我当时已准备放弃,H突然来询问我情况,我说“没有成功决定放手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H反而劝我不要放弃,说她去做做思想工作。
第二天早上我又一次鼓起勇气和t挑明希望她考虑考虑,这次她没有立马拒绝,而是说晚上给我答复。我焦急的等待着黎明前的黑暗,黄昏后的夜晚,心情如掌心里的水无论是握紧还是摊开依旧会一滴滴的从手掌上流逝殆尽,窘迫而又无奈!
我看着天渐渐黑下来,拿出手机问她结果,终于我期待已久的答复用另一种并不惊喜的语意在屏幕上显示出来“试一个月看看吧!”我欣喜又担忧,因为我不知道下一个月会怎样,但就这样模模糊糊的便开始了。我还记得那天是2014年8月3号。
恋爱中有两种人,一种是穷追不舍型,另一种是慢热型。t算是一个慢热型的女生,但她平常又不算慢热,这让我很是郁闷。高中后由于学校的封闭式管理,我们又不在一个班,因此我们能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时间不过偶尔偷偷的拿手机聊聊天。
和她聊天却时常让我感到极度的压力,因为她每次回复的信息都轻描淡写,让我缺乏安全感。我很害怕极力得到地又会轻而易举地失去。每次放假我都会和她一起走走,但也会感到明显的尴尬,似乎都不在状态,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高中后学习生活上的不如意,加上感情上的不温不火,内心里的矛盾在一点点叠加着,我们没有所谓的热恋期,一切都那么平淡无味。我发现这和我想象中的爱情完全不一样,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我终于忍不住了,那时我正如陈孝全在《苦闷灵魂的呼喊》中写的一样“内心世界掀起了一阵汹涌的波涛,这一灵魂震颤绝非偶然,而是久已郁积于胸之苦闷情绪的必然爆发。”我一时冲动,在一天中午和她说了分手,她的回答还是那么轻描淡写“嗯”。
我真的崩溃了!那天下午我和朋友在教学楼周边散心,看到她和同学走过,我不由自主的望向她,她也向我这边望来,但在视线交汇的那刹时,又同时低下了头。
我当时感到一阵心酸,心想相遇,转身,离合,悲欢,任岁月无情流转,你始终还是一个过客。我总是以为自己会对流失的时间和往事习惯的。不管在哪里,碰到谁。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可事实证明我也不过是心照不宣的说说而已。
晚上碾转反侧不能安睡,她的朋友Q突然发信息来问:“你们怎么了?”我说:“分手了。”Q说:“你们好好的怎么分了?”我说:“性格不合。”Q又说:“她刚才打电话给我一直在哭。”我突然感到不知所措,心软成一滩水,问自己是不是冲动了。
可谁又不知道覆水难收呢?感情的世界是复杂而又简单的,是很矛盾而又多变的,一边又在乎,一边又假装无所谓。我想既然还在乎那矫情一次又有什么不值得呢?于是我又放下面子死皮赖脸的去求她复合,但又怕她说我把她当玩笑然后越弄越僵。
可没有风险哪有回报呢?我于是想了一大堆煽情的话去哄她,又总结了一大堆我们所出现的问题。最后她说明天中午给我答复!第二天中午我迫不及待的去宿舍,然后打开手机问她考虑的怎么样,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复合了。
可悲的是那天中午和她聊时,没注意神出鬼没一样的学生会,我手机被没收了。然后便有了班主任把我手机扔到水里的“盛况”。经历了这段小插曲后,我们之间的关系稍有缓和。
不久便是我的生日,我想我没告诉过谁,应该要在学校过一个孤寂的生日了吧!生日前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在教室里做题,她突然来找我,我想稀客啊!大为惊讶!
她在我一个朋友那得知我生日,所以中午请假出去给我买了礼物,在私立的封闭式高中请假不是件轻松事,我不由的有些感动。它犹如一股温泉,慢慢地流入我的心田,流遍我的全身,让平如镜的心泛起波澜。
我时常下午去她班和她聊聊天。有次她说她不舒服,下午我去她班问她怎么了,她不肯说。我用手去摸她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她不好意思的躲开了。我便开玩笑说:“别人都牵手了,我额头都不能碰啊?要不让我牵牵你的手。”
她又是不说话,然后我便假装去牵她的手,可能是教室里有她的一些同学,她又害羞的躲开了。之后我说了一些关心的话便去她的隔壁班找一个朋友咵天了。等我从朋友班出来准备回自己班上时,发现她靠在走廊上哭,我急忙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她一直在抽泣没有回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次。
我傻站在她旁边想要安慰却又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但心里却焦急想要呵护这个脆弱的女孩!上晚自习后,我想是不是我刚才和她开玩笑过火了,于是我写了一封信给她向她道歉,她回我说不是我的问题,只是最近心情比较乱。事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连女友的喜怒哀乐都难以察觉。
为了缓解一下压抑的氛围,我准备在圣诞来临之际送她一个惊喜,我让她发了几张照片给我,然后我在网上订做了一个变色马克杯,并用英文写了一些想说的话印在上面。在平安夜那天我托朋友送给她,事后便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就这样覆之东流了。
我和她两条平行线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有靠拢的倾向。也许还有相交的可能吧!人生,真的不是时时刻留有余地。
尘世间最远的距离,就是在我们一番厮守之后,你不知魂归何处,我却必须苟且偷生。我们便是如此,一直以来不温不火,但又像磁铁一样既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我是一个消极情绪化的自卑者,这种似有若无的恋情让我丧失了安全感。
爱的深,没有谁表达,因为都说大爱无声。爱的假,没有谁承认,因为都想自欺欺人。正是这些让我很想明确她心里是怎样看待我的。但我每次问她,她都用“我自己也不知道”浮光掠影般避开。这就像压在我心中石头,迟迟不能拿下。有情不相愿久思成病疾。这为以后矛盾的激化埋下了伏笔。
高一下学期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手机聊聊天,放假一起走走。朋友反而调侃起来了,看你们都快一年了,怎么手都没牵过啊!是啊!时间飞逝,也许是我们受生活环境的约束太过拘谨吧!但还是不服气。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我约朋友和她出来玩。我们到处闲逛着,她走在我旁边,我说:“手给我牵一下喽!”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却不作声,朋友在一旁说:“不说话,就是默认喽!直接牵啊!”我对她说:“那我就当默认了。”便拉起了她的手。
牵着她在熙熙攘攘的闹市里穿梭着,因为是第一次牵女孩的手又是夏天手心直冒汗,心扑通扑通的跳,但得意往往胜于紧张。可笑的是还没走完那条街,无意间向后回眸,班主任引人注目的身影映入眼帘,看见他在我身后大约十米处屁颠屁颠走着,幸好人多他还没注意到我。可我却怂了,就这样把她手放开了。
等我们走远后,我也不好意思再去牵她的手了。心中追悔莫及。过了一会她问我们去哪玩,由于事先没有商量所以都是一脸茫然,他们居然说回学校算了。我当然是不情愿,好不容易能有在一起的时间。只好说走走看,幸好最后看到了一个溜冰场,便去溜冰。
我是想着今天要亲她来着,本想机会来了,可到溜冰场我又怂了,不知怎么开口,越是熟人越尴尬。纠结中继续纠结,最后只好暗自在心中默默郁闷。直到最后都打算走了,我还在犹豫不定,我想拖延时间,可不懂事的朋友居然催我回学校。
我们慢慢走着,在一棵大树旁分出两条道来,她说她要回家了。她问我还有什么事吗?我没说话,她准备转身离开,此刻我再也不能容忍我的沉默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说:“我有话对你说。”在她转过身的那刻,我用双手抱着她的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惊讶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我目送她离去的背影,自豪感油然而生。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绵长的痛苦;但她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这也许就是痛苦与快乐并存。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若即若离的喜欢让我完全丧失了安全感。我有时想,给我安稳有那么难吗?因为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相互折磨。猜疑便由此而来,矛盾由此而生。之后的日子我们经常是无话可说。
因为我无法理解和我交往快一年的女朋友为什么连喜欢不喜欢我都不知道。越爱一个人,就越会担心她离开,会患得患失,会想更多。就像鱼无法离开水一样。也许是太在乎或是不舍,没有谁去打破僵局提出分手就此别过而是一直冷战着。
直到她的又一次生日的到来,那天我买好礼物约她出来,我记得她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出来的,阳光透过云层温柔的洒在她身上既恍惚又那么神秘,一幅唯美的画面浑然天成。互相寒暄了几句,但也显得有些尴尬。
她说她还有事,就没有逗留多长时间,我们便各自别过了。遗憾的是这却成了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见面。那天晚上我想不能这样一直下去了,于是又一次问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她最后的回答是“喜欢吧!”一个“吧”字真的把我心伤到了。
那晚彻夜难眠,我问自己是真的该结束了吗?剩下的日子我没有理她,她也没有理我。我开始反思上高中后的日子,事与愿违最为贴切吧!其实主要原因还是自己情绪心态上的问题。
我突然想换个环境调整一下自己,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后,我确定自己要转学了。在转学的前一天下午我和她说了分手希望以后各自安好,她也平淡的接受了。曾把那两个字用箱子锁紧,随意丢弃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以为可以不要了。
那天却又在心底极力找回,拍拍久积的灰尘打开生锈的锁拿出来了。我有时想难道不能拒绝吗?哪怕一次。
我带着遗憾离开了。去搬东西那天,我特意去了一次教室,我没有带走一本书一只笔而是把她送给我的那个杯子带走了。此后我们的联系也少了,只记得去年过年她说她新家弄好了以后就不回老家了,我看了莫名的有些许伤感。
我记得那天聊的并不欢,最后我一生气便说:“以后有话题再来找我聊。”从那以后再也没找我聊过,也许是没话题了吧!时常一些熟人会在我面前有意无意的讲到她的消息,我知道自己明明想知道,但我总是对他们说:“过去的就别说了”。
有时候我又突然想找她聊,但打开对话框我又犹豫了。我想何必打扰人家埋汰自己呢?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自卑的人,但我却又不屈于现实,高傲的背后往往隐藏着脆弱的心,我又何尝不想着青山依旧细水长流呢?
斗转星移,旧影无痕,寂寞也变的特别悠长。或许每人心中都有一座坟,葬着一个未亡人,那里有自己希望的一切,自己希望的未来与自己希望的爱恋,或喜或哀,或虚或实,然后永远葬在心里。
前不久我和同学突然谈论到了世界末日,他们说世界末日那天你会做点什么啊?我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你,我说:“我会去找她,问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可笑我总说倾尽所有,却一无所有。就让此恨绵绵无绝期吧!写到这里心中好若有一阵狂风肆掠,尘土飞扬,有点小情绪,有点小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