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神·妖路欢脱】主上，求赐仙牌！/颜先先
一
大佛下跪着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正双手合十，面露恳切的神色：“求佛祖保佑，保佑焦谙仙人怀上个男娃娃，不、女娃娃……算了，男娃娃女娃娃各一堆好了！”
“砂栗，若是焦谙仙人知道你这样保佑他，定会气死！”
砂栗一瘪嘴，眼睛盯着大佛，道：“玉帝大人我是指望不上了，便只能盼着佛祖完成我的心愿了！”
“焦谙仙人不过是中了毒，肚子大了一些，怎么可能会生出娃娃来。再说了，他可是男仙，这么多年了，你见过男仙生孩子的吗？！”
砂栗却道：“凡事都有头一遭嘛，保不齐焦谙仙人肚子里的便是那头胎呢？”
砂栗诚心诚意地为焦谙仙人求子，心里却没打什么好算盘。
自打她成了仙被焦谙仙人收了，整日就在焦谙府里打转、伺候着焦谙的饮食起居。可是不久之后她便发现，她的这位主子跟旁人家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他不谙世事、冷傲异常！仙界大大小小的应酬他都不去，仙界大大小小的仙尊他都无视！终日只待在自己府里，打坐修炼！可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心无旁骛的精神，焦谙才能成为仙界法力数一数二的、能超过诸多仙尊的普通仙人吧。
打坐、修炼、打坐、修炼！砂栗自打有了神识，便只会这两种事了，而侍女该做的照顾主子的本事，她却是一点儿也没学会。焦谙仙人仿佛有一种豪心壮志——势必要把她也培养成仙力凌驾于诸位仙尊之上的仙人。砂栗没有什么大志，起初却也觉得这仙界的侍女或许都在过着如她一般的生活。可在一次因缘巧合的情况下，她结识了飘摇仙尊的侍女青树，这才得知侍女的本职并不是打坐、修炼。
而是嘘寒、问暖。侍女嘘寒问暖的本事越高，便越得主子的喜爱，收到的赏赐就会越多。
诚然，砂栗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收到过什么赏赐……
在邂逅青树之后，一向不怎么动脑袋的她却突然犯起了嘀咕：焦谙仙人选她做侍女，是不是觉得一个人打坐、修炼太孤单寂寞冷了，所以才将她也捎带着一起？或许，她进行了更高层次的猜想——焦谙仙人有没有要将她的侍女身份一拔拔到焦谙夫人的地位呢？
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头一遭了，青树的主子飘摇仙尊便如此做过。青树就是那个被由侍女拔到夫人的仙选，从飘摇仙尊的侍女变成了飘摇仙尊的夫人。
砂栗偷偷瞅了焦谙仙人多次，思量再商量，觉得即使他有了这种想法，那也是她占了大便宜。不说别的，只说这修为，焦谙仙人绝对能落旁的仙尊几重山远，即使对上玉帝，也不遑多让。这一点，从玉帝对焦谙仙人的态度便能窥得一二了。
再谈及焦谙仙人的容貌——虽说砂栗觉得比较端正，可是身处仙界这种花花绿绿、幻术丛生的地界，好看与否她却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看着焦谙仙人，她心里很是舒畅。
可是，一想到每逢她打坐的时候偷懒睡觉，焦谙仙人那刀子似的眼神就能让她在瞬间了无睡意，她便觉得侍女升夫人的“好事”，肯定是轮不上她的！
青树挺着个大肚子，使了个术法站起身来，冲着砂栗挤一挤眼，道：“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砂栗凑过脑袋，只听耳边丝丝缕缕。
“你知道仙人明明有仙术，可为什么还要收侍女吗？”
砂栗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男仙的侍从必定是女仙，而女仙的侍从又必定是男仙吗？”
不知道……
“呵，都是为了养成啊！”
砂栗不由得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二
自打与青树一同去求了佛祖，砂栗越看焦谙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那日清晨，她如往常一般在打坐的时候去见了周公，醒来便是黑夜了，而身旁却没有焦谙的刀子眼。她觉得奇怪，寻了许久，却没有找到焦谙。
万万没想到，就在她睡着的时候，焦谙偷偷下了界，待回来时便中了毒——此事惊动了玉帝，玉帝觉得焦谙是遭了魔界的毒手。随后，玉帝不仅没有追查焦谙下界的罪责，反而还责怪砂栗没有及时上报，害得焦谙仙人被魔界算计，负了伤。
面对众人的指责，砂栗确实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因而在焦谙仙人解毒的过程中寸步不离，一直守在床边。可是，也不知为何，一向仙术高超的焦谙还是没有醒过来。
砂栗对于伺候主子的手段无师自通，端茶送水，以及嘘寒问暖，虽然时常会摔坏几个茶杯。望着床上躺着的焦谙，肚子已经大到撑起了锦被，砂栗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说：“仙人，您猜这一胎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咧？”
说完，砂栗便是“扑哧”一声笑。前些时候她才见过飘摇仙尊如此摸过青树的肚子，现今就活学活用了，她果真是个天才。
“男娃娃、女娃娃，倒不如你生的时候再猜的好。”
闻言，砂栗摸肚子的动作一停，随后睁大眼睛看向清醒了的焦谙，那只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只是结结巴巴地道：“仙、仙人，你、你醒了？”
焦谙不止醒了，还颇有力气地将砂栗的那双贱爪子给丢了下去。
“你不是说你已经学会伺候主子的道了吗，怎么，你学来的道就是摸主子的肚子？”
焦谙的眼刀飞过来，砂栗有些招架不住，她吞了吞口水，呵呵一笑：“主子，人家这是给你推拿按摩呢！”
闻言，焦谙一愣，许是也不知道这个“推拿按摩”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话间，砂栗的贱爪子又覆了上去，在焦谙仙人的肚子上似模似样地推了推、按了按，假装正直地道：“您瞧，这样一来是不是消下去了不少？”
焦谙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才发现竟然这样大了——足足有七月仙胎那般大——怪不得砂栗会说什么男娃娃、女娃娃……
“你先下去。”焦谙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等砂栗收了手告辞之后，他便使术变出个镜子，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吁了一口气，“好在没破相。”
随后，焦谙转眼望着砂栗离开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道：“也不知这厮的脑袋是不是渡劫的时候被雷给劈傻了——本仙长得这样美味，竟然都不动心？”
紧接着，他又皱眉道：“亏得还是跟着青树混的，就混成了这般不成器的模样！”
门口的砂栗一个哆嗦，听着内里的焦谙自言自语，浑身发麻——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耳边又响起青树那日对她说的话。
“你知道为什么男仙的侍从必定是女仙，而女仙的侍从又必定是男仙吗？”
“呵，都是为了养成啊！”
难道，焦谙仙人也是为了养成她？！
三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砂栗，焦谙仙人已经醒了，你又求佛祖什么？”青树突然恍然大悟道，“听说你家主子的法力掉了大半，你莫不是……求佛祖保佑他早日恢复法力？”
青树还未来得及夸赞她一声好，砂栗便瞅了她一眼：“瞎说，我这是求佛祖保佑我呢！”
“哎？你求佛祖保佑你什么？”
砂栗眼巴巴地望着大佛，道：“求佛祖削了某仙不该有的念头！”
青树顿时哑然：“……”
砂栗这次是下了血本，为了得到佛祖的照拂，从清早跪到夜间，直到四处空空如也，她才打了个哆嗦——有点冷。
她转脸便看到一袭华衣，而华衣的主人正笑靥如花地看着她，面容——十分俊秀！
砂栗的双眼瞬间冒出了花来，只觉得这人长得很是好看，虽然他的衣服不同于仙界的一般简单，穿在他的身上却是相映极了！
“小仙子，这么晚还在求佛祖——是不是要求他赐给你一段好姻缘呢？”
男子笑靥如花，砂栗双目红心。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好机会啊……
焦谙仙府。
焦谙仙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去仙池泡了一日的澡，砂栗便胆大包天地寻了个“姘头”，这怎能叫他不生气？
他一生气，那本来小多了的肚子又气得鼓了起来。
“我乃修荣，是新晋的小仙。住在贵府，实在打扰了。”
修荣本本分分地行了个礼，可是火眼金睛的焦谙还是看透了他——没安什么好心！
“你过来。”
焦谙伸手唤砂栗，可砂栗甚是滑头，转头便将话题岔了开：“仙人，修荣初来乍到，再加上天色已晚，砂栗还是先去给他安排个住处为好……”
随后，砂栗便脚底抹油，扯着微怔的修荣飞奔而去，只留下话未说完的焦谙仙人。焦谙仙人不由得黑了脸：这究竟是谁的府邸！这府里究竟谁是主子！该死的砂栗在他这里待了这么久了，居然心里没点儿数？还敢往家里带野男仙！
焦谙仙人一夜未睡。
天一亮，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仙池泡澡了，在府外设了个结界，躲在暗处查探。
一大早，砂栗便准备好了食物端给了修荣：凡人最初飞升成仙，还是需要吃些东西的，砂栗当初便是如此。只是焦谙仙人并不知道此事，故而她便亲手尝试着做食物了。
修荣刚吃进去一口，面上便十分纠结：食物好难吃，是吞下肚还是吐出去？
砂栗托着下巴正瞧着他，修荣便一梗脖子，咽了。
随后，他还伸出个大拇指，夸道：“手艺不错！”
砂栗“扑哧”笑出声，指着那食物说道：“我倒是觉得它很难吃，焦谙仙人也是如此，才放进口中他便嫌难吃给我吐了个干净，还拿上好的茶水漱口。”
修荣便含情脉脉地抓住砂栗的手，深深地说道：“这便说明了我对你的心意啊……砂栗，我自打见你第一面便想与你在一起了，而且我看你对我也是有意，不然也不会为我做人间的食物吧？”
砂栗点了点头，亦是深深地道：“你说得对！”
见状，暗处的焦谙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将那一对野鸳鸯一巴掌拍散——可是，他还要继续忍！
吃完食物，砂栗便要带着修荣出去赏景，看一看仙界的好去处。只是有结界挡着，砂栗便被狠狠地弹了回来。焦谙心道：该！
砂栗飞落在地上，修荣很是关心地奔到她身边，将她扶起，焦急地四下打量：“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摔到哪里啊？”
砂栗很感动，哪怕摔得很疼，也摇着头说：“放心，我没事！”
四
砂栗与青树再次见面的时候，青树已经生下仙胎，由怀改为抱。砂栗戳了戳小仙胎肉嘟嘟的脸，小仙胎便哭了。
青树拍打着小仙胎哄着，对砂栗没个好脸色：“听说你把新上来的一个小仙拉到焦谙仙府去了，你是怎么想的？你吃焦谙仙人的、住焦谙仙人的，怎么还敢生出二心来？”
听到此话，砂栗颇为怅然：“我也觉得此举甚是不对，我是焦谙仙府的人，吃住都在府里，如今与修荣已有了成亲的打算，如此一来实在不好叨扰焦谙仙人了……”砂栗望天，“只盼着焦谙仙人再寻个合适的小侍女，再重新养成吧！”
青树甚是赞同地道：“不错，焦谙仙人着实是将你给养砸了，养了这许久，还是被旁人给端走了……砂栗，你方才说不好叨扰焦谙仙人——是何意？”
砂栗露齿一笑，说：“修荣同我说，他在人界寻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他要带我去那里安家，做一对凡人夫妇。”
青树的眼中滑过一丝无奈：“砂栗……难道你对焦谙仙人，真的没有一丝的情意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走了，焦谙仙人心里会有多难过。他如今的修为已经折损了大半，你若是再走了，他可怎么活？”
砂栗一摇手，说：“青树，你将我看得太高了，我在焦谙仙人的心里，才没有那么重要呢！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砂栗与青树作了别，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同焦谙仙人作别。
焦谙仙人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她再清楚不过了，他绝对——是想把她从侍女晋成夫人的！若不是那日他初醒，法力虚弱没有发现她在门外，她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养成什么的，想想她都要打哆嗦——就好比养花养树，养好了另说，养不好，那还能有好下场吗？
修荣已经下界去收拾婚嫁所需物品了，故而焦谙仙府也就只有她和焦谙了——作别的话，也只能由她说了。主仆一场，总不好走得无声无息，更何况，她的仙牌还在他手里呢！
“有什么事便直说。”焦谙品了口茶水，看了一眼砂栗纠结的模样，等着她。
“我、我想同修荣去人界……”砂栗吞了口水，“仙人可否将仙牌给我？”
说罢，砂栗便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铺垫还没打好，就将目的给说出来了，焦谙会同意才怪！果不其然，焦谙放下了茶杯，轻描淡写地问：“想要仙牌？”
“没门！”
五
虽然失败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砂栗还是没有轻言放弃——毕竟没有仙牌，她连仙界的大门都走不出去！然而，她又没甚本事讨得焦谙的许可，便只能趁着夜黑潜入焦谙的房间了！
有句话倒是，趁他病，要他……就范！
砂栗行的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事，并没什么想跟焦谙碰头的打算，况且焦谙的房间也就那么大，她翻上一翻——仙牌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啪啦”一声，桌上的茶杯被她的衣角给刮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她的脚不留神踢倒了小木凳……
一时，噼里啪啦的声音络绎不绝，堪比雷神电母PK！
焦谙觉得自己的额角突突地跳，虽然他知道木已成舟，自己阻拦不住砂栗与修荣私奔，可又不肯亲手放了她——今夜砂栗过来偷盗仙牌，他本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却没想到——他闭着的那只眼却是睡意全无，清醒得很。
砂栗回头的时候，便看到焦谙仙人披头散发地坐了起来，吓了一跳，当即不敢再动了。
“你做什么？”焦谙捏着额，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仙、仙人，这，你这屋里有、有蚊子！”
焦谙瞪了她一眼：“出去！”
没拿到仙牌，砂栗自然不肯出去，反倒是旁敲侧击地蹭到床边：“仙人……听说每个侍女都有仙牌，我还从来没见过我的仙牌……仙人可能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呢？”
砂栗眨巴着眼，一副纯天然无公害的模样。可这仙牌就好比人界的卖身契，哪有下人问主子要卖身契开眼的说法？焦谙下意识地掖了掖被角，砂栗眼睛咕噜一转，下一刻便扑了上来！焦谙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偏偏法力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只得任由砂栗上下其手地翻找。为示主子的威严，焦谙怒声喝道：“砂栗！你敢！”
砂栗冲他嘿嘿一乐：“就敢！”
反正现在的焦谙是板子上的鱼肉，只能让她为所欲为了！
“噌”的一声，砂栗便掀开了焦谙的被子，眼一呆，下意识地问道：“主子，您的仙胎没了？！”
焦谙憋得脸色血红，又喝一声：“胡闹！”
砂栗却没有再回嘴，只是掀来掀去地找仙牌——除了没有脱了焦谙仙人的衣服之外，她已经极尽所能了：毕竟焦谙仙人还是要颜面的。虽然砂栗极尽所能，却还是没能找到仙牌。
可是今夜闹出的动静极大，砂栗只得冲焦谙仙人道了句“对不住”，便撒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