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蜮
几个被害者，都是在东南部被杀害的。
邱翔宇站在第四个被害者死亡的36区，这是个安静的高仿真花园，有小孩子在永远也踩不死的人造草坪上奔跑，花圃中的花朵看起来自然其实却相当有规律的摆动着。
邱翔宇站在草地上，忽然想起在昆仑餐馆里触碰到的树和那时闻到的清香。
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那时脑海中却产生了‘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的感觉。
看来，人类在骨子里面，还是在向往着大自然的。
只可惜，那种味道，自己在有生之年，恐怕是再也闻不到了。
摇摇头，抛开与案件无关的想法，邱翔宇站在被害者被袭击的位置，低头去看自己的影子，然后又望向气流袭来的方向。
“影子，和身体究竟有什么联系……”邱翔宇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袭击影子。”
“只要有形就有影，有影定有形，既然是形影不离的关系，那已经水乳相容，灵体相容，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影所处的地位比你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带着微微笑意的慵懒声音传来。
“白泽！”
邱翔宇惊讶的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人穿着紫色长袍，银色长发随意扎在脑后，右手拿着一支长柄油纸伞，左手挽着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美丽女人，脸上依然挂着笑：“现在，邱警官有点相信妖怪的存在了吧。”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邱翔宇退后两步，下意识的按住别在腰后的枪。
“别这么激动，我并没有恶意。”
“你很可疑。”是的，很可疑，邱翔宇看向白泽身边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可是从她额头上长着的两只角看来，这个女人显然不是普通人类。
“可疑？”白泽扬起嘴角，“嗯，在你们人类看来，或许是这样没错。”
邱翔宇充满敌意的看着他。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邱警官，你的样子简直就像遇到天敌的猫，啊，你们或许连猫都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
“仿真宠物店什么动物都有卖。”邱翔宇冷冷道，“别把人类当傻子。”
“哎呀，我忘记了。”白泽抱歉似的笑笑，“科技造福人类。”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点嘲弄似的笑意，
“可是有利必有弊，物极必反，科技是一把双刃剑，造福你们的同时，也狠狠给了你们一刀，不，是给了地球上所有生物狠狠一刀，其他种族受到的伤害比人类要严重的多。本以为会共存亡，谁知到了最后，你们竟然打算丢下这个被你们伤害到千疮百孔的星球，去别的星球定居，也怨不得妖们会生气。”
又开始说那些奇怪的话了，邱翔宇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泽笑而不语。
邱翔宇又说：“你要是想让我信你，就把凶手抓来给我看。”
“连求人都是这样傲然的口气。”白泽摇摇头，“你相不相信我，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不过蜮这样的妖怪，若是再放任它不理，恐怕就要灭绝了。”
“蜮？”
“以气射人，含沙射影，本是潜伏在水中的妖怪……是现在江海湖泊已经没有办法生存，才心怀怨恨的跑来报复人类吧。”
水？
邱翔宇忽然想起尹杰说过的，每个气流射出的地方，都有一个饮料瓶。
那样的话，用饮料瓶，就可以引诱‘蜮’出来？
“前几次是东南部的一个环卫机器人坏了，现在已经修好。”白泽似乎看通了邱翔宇的想法，“你现在丢个饮料瓶，不到三秒就会被回收，等不到蜮出现。”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结案了？”
“当然，”白泽笑着回答，“如果你能保证‘碗’中再也不会出现故障的环卫机器人，或者‘蜮’不会越来越胆大，跑到别的地方——像是水管，浴室之类任何有水的地方袭击人。”
也就是说……邱翔宇打了个寒战，喝水时，洗澡时，任何时候，只要有水，‘蜮’就会无声无息的出来攻击人。
你可以把身体防护的连世界最强的武器都无法袭击。
可是，‘蜮’只袭击你的影子。
影子是无法保护的，有光就有影，即便是无影灯，也不能保证照到身体的所有角落，完全抹去影子。
无法预防！完全的无法预防！
“要怎么做……”邱翔宇喃喃道，“要怎么做才能消灭他？”
即使知道有这样的生物，即使知道凶手是谁，却毫无办法。
你看不见它，摸不着它，甚至连它何时会出现都不知道。
自己完全束手无策……
可是，有人知道怎样才能制服蜮。
邱翔宇抬起头，望着白泽。
白泽，昆仑神兽，通过去，晓未来，达万物之情，知天下神鬼之事……
“邱警官，你总是用这种眼神来看别人吗？”
邱翔宇问：“你知道的吧，要怎么做，才能收服他？”
“哦？”白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却又让邱翔宇讨厌，“你这是在寻求我的帮助吗，邱警官？”
邱翔宇的声音像是从唇边挤出来：“是的，我在求你。”
“好吧，再这样拖下去，人造太阳会晒伤公主细嫩的肌肤的。”白泽嘴角一扬，扬起手中的伞，微微弯下腰，对着身边的女子做了个请的动作：“该您上场了，公主殿下。”
5.妖
邱翔宇有生以来从未见过下雨是什么样子，不仅是他自己，恐怕他爸爸，甚至爷爷都没见过。
雨伞这种东西，也只是在书上见过。
可是既然已经相信了‘蜮’的存在，现在无论白泽说什么，邱翔宇都觉得不稀奇了。
半个小时后，邱翔宇站在无人的废旧厂房，张开警戒防护罩。
警戒防护罩虽然能挡住非警员的人类，对妖却是无效的——就算白泽这样说，为了以防万一，邱翔宇依然张开了防护罩。
走路的时候靴子在厂房凹凸不平的铁质地面上发出‘铛铛’的响声。
这也是白泽要求的，和他们饮料瓶中添加了多种成份的胶态营养水不同，雨水一接触到过度干枯的地面就会被吸收，无法达到引出‘蜮’的目的。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把防护罩调整在半径一百平米左右的大小，邱翔宇转头望向一直站在厂房中央的女人。
公主殿下，白泽是这样称呼这个女人的。
虽然依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靠着近乎完美的高贵气质，邱翔宇很容易就相信这个女人是个公主。
女人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两只角在额头微微凸起，双手微握放在身前，水蓝色的长裙拖在地上却没有染上一丝灰尘。
“可以了吗？”那女子高傲问道，声音十分悦耳。
“请、请开始吧。”联合警署的硬汉莫名的紧张起来。
女人扬起宽大的水袖往天空一挥：“雨来！”
防护罩上空迅速出现几片云朵，开始只是一两片，后来便乌云盖顶，人造太阳的光线被大片的云遮盖住，‘轰隆！’天空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随之大雨倾盆。
雨！！
邱翔宇长着嘴，呆呆的望着从天而降的水。
雨水流进嘴里，毫无杂质的水带了点甘甜的味道，
这就是雨！
凹凸的厂房地面迅速变成一片片的小水洼。
女人收起衣袖，云朵消散，雨水停止。
邱翔宇呆呆的望着女人。
只有在神话里才会出现的能够呼云唤雨的法术。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寻常人。
“来了呦。”那女人后退一步，轻声道。
邱翔宇吃惊的转过身子，几乎是同时，铁质地板上传出被细小沙粒击打的声音。
方才自己影子所处的地方，有圆形沙粒在不停滚动。
来了！
“在哪里？”邱翔宇开始跑动让影子迅速移动起来，受过特级训练的身体自动进入战斗状态，双脚在踏在铁板上时毫无声响。
身后不断传来沙粒击打在铁板上的声音
在哪里？
目光触及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洼。
邱翔宇一面跑一面将全部精神集中在听觉上。
在哪里？
警校时所受的高强度训练的优势展现出来，人类的听力达到了顶端。
沙粒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风声。
空气流动的声音……
在那里！
邱翔宇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射向其中一个水洼。
‘呯’‘呯’‘呯’
身后沙粒击打铁板的声音停止了。
解决了么？
这样想着，邱翔宇依然没有停止奔跑，犹豫着拿出白泽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瓶眼药水。
“妖可以自己选择是否让人看见，若是它刻意隐藏自己，像邱警官这样的普通人是看不见他们的。”
白泽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取地府牛头之眼泪抹于眼皮上，能见常人所不能见。”
即使信了有妖，可不代表邱翔宇会相信有什么地府之类的东西，若是人真有轮回转世，为什么人口越来越少，不足上世纪的三十分之一，要做把这种来历不明不明的东西抹在眼皮上这种荒唐至极的事，邱翔宇内心还是有点抵触。
可是，邱翔宇又看一眼那个水洼，既然那妖怪已经凭自己的力量解决了，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也很合理吧。
邱翔宇停下来，抹了点眼药水在眼皮上。
那妖怪，到底什么样子？
邱翔宇缓缓张开眼睛，向刚才那个水洼处望去。
带着锈色的铁皮坑里，盛着清亮亮的雨水。
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个很小的妖怪？
邱翔宇握着枪，慢慢走到水洼边，清可见底的水面映出邱翔宇紧张的表情。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牛眼泪，果然是骗人的？
邱翔宇刚松口气，忽然感觉身后有气流袭来，连忙一个翻滚跳到别处。
石子撞击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顺着那气流传播的方向望去，邱翔宇惊呆了。
那里赫然趴着一只三只脚的怪兽，有半个人那么高，像鳖一样的外形，坚硬的外壳下，两只尖锐的长角示威似的摇晃着。
蜮！这就是传说中的蜮！
正在邱翔宇震惊的时候，蜮低吼一声，张开嘴，夹杂着沙粒的气流喷射而出，直直冲邱翔宇而来！
既然能看到你就好办了！邱翔宇奔跑着躲开攻击，扣动扳机打向蜮。
‘呯’‘呯’‘呯’
和刚才一样的声音响起，不同的是，这次邱翔宇能清楚看到，子弹接触到蜮的硬壳便反弹出去。
原来刚才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把枪调整到二档，再次瞄准，红色的激光射向蜮的外壳。
“嗷~~~”蜮发出尖锐的咆哮声。
打中了吗？
躲过更加凌厉的攻击，邱翔宇转头去看蜮。
坚硬的外壳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浅坑。
这家伙竟然是刀枪不入吗？
“你惹怒他了。”随着蓝衣女人的提醒，蜮嚎叫着快速爬过来，嘴里不停地喷着气流。
只要影子不被他射中就没关系。
邱翔宇翻过身子，跳跃着躲过蜮的攻击，谁知道那东西的速度竟然快了两倍，瞬间就已经冲到面前，扑倒邱翔宇。
这是什么速度！
那东西像山一样重，邱翔宇被压的无法动弹，索性把枪咬在嘴里，双手掰着蜮的两只角。蜮张大了嘴巴，阵阵恶臭让邱翔宇有种想吐的冲动，四周的空气向蜮的嘴中流去，巨大的压力让邱翔宇明白蜮要再次喷射气流了！
如此近的距离喷射出气流，邱翔宇绝对躲不过。
可恶！只能一拼了！
邱翔宇在蜮长满鳞甲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脚，在它尖叫着摇晃身体的空隙，扳住角双手用力，将身体拖了出来。
与此同时，气流喷射了出来。
邱翔宇就地翻滚，躲过了射在影子心脏位置的气流，手臂的影子却被射到了。
打到了！脑子里刚浮现出这个信息，左手手臂就是一痛，像是激光枪打过一样的伤口出现在手臂，血瞬间喷了出来。
邱翔宇跳起来，不顾受伤的胳膊，后退两步，枪口依然指着蜮。
蜮喘着粗气，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邱翔宇。
“怎样才能收拾掉它？”邱翔宇问道，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一直在悠闲旁观战斗的蓝衣女子。
“不要问我，人类。”蓝衣女子冷冰冰的道，“我和蜮同为水系，如果不是白泽的邀请，我绝对不会帮助人类，现在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没有义务帮你消灭它。”
水系。
这个词让邱翔宇脑中一亮，枪调到第三档——火焰。
在邱翔宇手指行动的同时，蜮再一次扑了过来。
在火焰枪发动的一瞬间，夹杂着沙粒的气流呼啸而至！
火焰穿透气流，直直射向蜮！
“嗷~~~”火焰中的巨兽挣扎着嚎叫。
总算是……解决了吗。邱翔宇看着蜮，后退两步，靠在墙壁上。
结束了？
忽然心口一阵剧痛，邱翔宇摸了下胸口，竟然是一手的血。
最后那一下，竟然……没有躲过……
邱翔宇慢慢的坐在地上。
“嗷~~~”巨兽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硬壳裂开，露出红色的血肉，但是蜮竟然还是活着的。
火也没有用吗。看着暴怒的蜮再一次逼近，邱翔宇拿着火焰枪的手指动了动，却再也没有力气举起来开枪。
只能……等死了……邱翔宇不甘心的望着眼前的巨兽，竟然死也不能把它消灭，邱翔宇心中充满了不甘心。
真不甘心……
“哎呀哎呀，”忽然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真是惨烈呢，邱警官。”
本来张着嘴逼近邱翔宇的蜮猛地停止移动，转过身，警戒万分的盯着另一边。
邱翔宇努力睁大眼睛，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白泽和魃出现在防护罩内。
“真讨厌！”蓝衣女子像是看到了极其厌恶的人，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消失了。
“果然龙女和旱神不能共处呢。”白泽略带惋惜的对魃摇摇头，伸手指向蜮，“这可是只‘蜮王’，辛苦你了，魃。”
魃笑了起来：“小意思。”然后轻轻挥挥手。
满地的水瞬间干涸。
“嗷！！！”失去水源的蜮焦躁的叫了起来，失去了方向一样在原地绕着圈。
邱翔宇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只看见走到自己面前男人的紫色衣袍。
在昏迷之前，邱翔宇只听到一句话，依然是带着微微嘲弄的口气。
“邱警官，像你这样的普通人类，可是无法与妖抗衡的。”
6.结束
“邱翔宇！你简直是把警官的脸丢光了！”警察署长拍着桌子喊道，“你看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虚拟录像正在慢慢的播放着，录像里，邱翔宇在笼着在防护罩的废弃工厂里一个人不停地蹦跳奔跑，向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开枪，然后象受了什么伤一样，捂着胸口慢慢倒下。
“这个录像在外面到处流传，媒体甚至质疑我们的重案组组长是不是精神分裂！”
有警员低声笑出来。
那个录像是不真实的！邱翔宇很想这样反驳，可是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一切，全都从录像中消失了。
雨水、蜮、龙女、魃、白泽……
甚至自己身上的伤，也在醒来之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明明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经历过那些事。
难道真的是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象？
“射杀连环案移交给特别组处理，王生，你来接手。”
“明白。”特别组组长王生点头。
“今天就到这里，邱翔宇，你给我写份检查上来！散会！”
等警察署长走出门，尹杰一脸担心的凑过来：“组长，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走吧，又有工作了。”特别组的夏卓和方磊往外走。
“不用忙什么工作啦，已经有人帮我们解决好了，只要艾德尔写份报告就可以了。”红发的小混混嬉皮笑脸的转头看向他们的组长，“对吧，头儿？”
王生拍拍邱翔宇肩膀：“辛苦了。”
这些人，是不是知道什么？邱翔宇转头盯着他们。
王生却什么话也不再说，背过手往外走：“都回办公室吧，走吧走吧”
邱翔宇盯着他们的背影。
特别行动组……
三天以后，各大报纸媒体放出头版头条——变态杀人魔已被警方逮捕，连环杀人狂就法。
不知道那张照片上，面目模糊看不出面孔的男人是哪里找来的替身。
漂移车停在昆仑餐厅的门口，穿着旗袍的大眼睛服务员迎了上来：“先生打算吃点什么呢？鲁、川、粤、闽、苏、浙、湘、徽，无论是那种菜系，我们都能做到你满意哦。”
邱翔宇往餐厅里走：“我要见你们老板。”
“真可惜，我们老板不接客呢。”依旧是上次那个服务员，笑容可掬的说着同样的话。
“我是警察。”邱翔宇亮出警官证。
服务员露出甜美的笑容：“老板不接客，就算是警察先生也一样。”
懒得和她废话，邱翔宇按照上次服务员带自己走过的路线往里走。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您不能这样，后堂是客人不能进入的，你这是擅闯私宅！”
是这里了，走到那扇红色大门前，邱翔宇深呼吸一口，推开门喊道：“白泽！你给我出……”
愤怒的声音说到一半就停住了，邱翔宇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房子。
房中的厨师正在忙碌的工作着，长桌子上摆放着未完成的食物材料。
“都说不能进来了，这是我们的厨房啊。”服务员叉着腰，低声的抱怨着。
难道真的是梦？
邱翔宇呆呆的看着那个厨房。
“好啦，客人，你妨碍到我们正常经营了，快出去啦。”小服务员费力的拉着邱翔宇，把他拉出店，一脸怒容的指着邱翔宇，“请你不要再来了，我们不欢迎你这样没有礼貌的客人。”
果然是梦吗？
邱翔宇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没有看见身后，盯着自己的服务员唇边荡出的狡黠笑意。
那些事情，都是办案子太累了，所产生的幻觉吗？
对！一定是这样！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妖怪。
哈哈，哈哈。
漂移车渐渐远去，昆仑餐厅的二层忽然传出少年冷淡的声音：“真是蠢死了。”
“嘻嘻，他是人类嘛。”黑皮肤红眼睛的女孩笑道，“人类，本来就是很蠢的。”
纤细的手指逗弄着指甲盖大小的昆虫，艳丽的女子望向靠在窗前，弯着嘴角注视着越开越远的漂移车的银发男子：“我还以为你会多关注他一点呢。”
“我们还有缘分，迟早会再见面的……”银发男子不以为意的说道，转过头好笑的看着穿着大红色衣裙的女人，“对了，魃，你再吓唬它，它就会被你弄死了。”
“啊呀，”魃小心的把害怕到极致的昆虫放在手心，轻声的说道，“吓到你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啊，蜮。”
女子的手心，三脚的昆虫恐吓似的张开嘴，嘴里喷出细小的沙子。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