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君知否

2020-08-13 14:04:35

古风

心悦君兮君知否

楔子

“我不嫁,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大梁朝最受宠的嫡公主,怎么可以嫁给李维安那个纨绔!”

“圣旨以下,维宁就是不嫁也得嫁!”

“父皇!”

“……”

“父亲!”

“……”

“爹爹!”

“阿爹!”

“老爹!”

“行了,省点力气吧!”康德帝好笑道,“留着力气去和你以后的夫君去闹腾……”

1

陆维宁是大梁朝的公主,排行老五,平时最是无法无天,爱闹腾。换做别的公主,康德帝早就不喜了,还能这般纵容,也就陆维宁有如此本事,让一向三句话不离规矩的康德帝再三为其破例了。

然及笄那年,一向对陆维宁好说话的康德帝却是一反常态,不再任由陆维宁闹腾,给陆维宁定了一门亲事,说什么也要陆维宁嫁去南阳。

无论陆维宁怎么哀求,说她不愿,可康德帝依旧不为所动,执着地认为这是为陆维宁好,一心想将陆维宁嫁给淮南王世子。

说是为了报答当年太后娘家,给当年鼎力扶持还是皇子他的补偿,便想将陆维宁嫁给太后娘家的人,好安康德帝的心,便是要牺牲陆维宁的幸福。

陆维宁原是喜欢沈家的公子,康德帝得知为了断了陆维宁的念想,好让她安心按自己的安排下嫁与淮南王世子,便想着下了一道旨意赐婚沈知书与叶尚书家的闺女。

陆维宁得知后,跑去和康德帝好生闹了一场,惹得康德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觉得给沈家公子赐婚这事是不能耽搁了。

于是第二天康德帝下朝后就召见了沈相国的公子,便见对方长得一表人才,龙章凤姿的,便心生欢喜,但转念想到自家那不省心的女儿,那脸就瞬间拉了下来。

“沈相的公子?”康德帝上下打量了一番,想到昨日闺女为了他,对自己不敬,这心下就觉得不痛快,“你可知罪?”

沈知书一脸懵逼,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康德帝,可看对面康德帝面色很难看,未免殃及池鱼。

只能选择装傻充愣,“草民不知。”

“不知?”康德帝冷哼一下,“好一个不知,难道不是你蛊惑五公主?”

“父皇!”远处飞奔过来一袭粉装的俏丽姑娘一上来就挡在在沈知书跟前,“不关知书哥哥的事,原是儿臣自己的的一厢情愿,知书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维宁!”康德帝面色一沉,“谁给你的胆子胆敢擅闯御书房!”

“父皇——”陆维宁心虚地望了一眼康德帝,打着吗哈哈,“宁儿这不是一时情急,给忘了吗?”

“忘了?”康德帝自己宠到这么大的闺女,他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为了某个小子,他扫了一眼沈知书,冷哼道,“只怕不是色令致昏吧!”

陆维宁撇撇嘴,“父皇——有您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

“哼!”康德帝被自己女儿一搅和,险些给没忘记自己召见沈知书过来的正事,便道,“沈公子是吧,朕也不想和你多说废话。”

“朕知道你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也有意提拔你……”康德帝说道这里突然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沈知书身上片刻,似再寻求他的意见。

“草民明白,定不会辜负陛下栽培之意!”沈知书人精似的人物,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康德帝有意给自己机会,自是急忙表忠心。

“好孩子。”康德帝抚摸着胡子,“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沈知书猜不准康德帝的意思,只能乖觉地点点头。康德帝心中便已有打算,“倒是和朕的太子一般大,如此这样吧,朕有意给你和叶尚书家的闺女赐婚,你怎么看?”

“草民谢主隆恩!”沈知书知道这是康德帝再给自己脸面,也知道康德帝此举是再警告自己不要和五公主走得过进。

他也自然明白,便是如何也不愿惹祸上身了,平白得罪了康德帝,对自己以后的仕途也不顺利。他觉得牺牲一个五公主,去换来以后的平步青云也值得了。

2

“知书哥哥,你真的这么想?”陆维宁听到沈知书应了他父皇好意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沈知书望着眼前总喜欢跟在自己后头跑的小丫头,心里突然没来由的难受。“宁儿,你我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呵,我看这不过就是你为自己的野心所找的借口罢了!”陆维宁失望地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本来想为之放弃公主之位的人,转身离开。

回去之后陆维宁就病了,吃不下也睡不着的满脑子都是沈知书绝情的模样,她以前觉得沈知书和因为自己嫡公主身份那些故意接近自己的人不同,可现下看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陆维宁觉得自己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沈知书这样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她觉得以前为了沈知书所做得一切努力都是喂了狗了。

陆予宁来看自己妹妹的时候就见她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疼。“维宁没事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改明皇兄再给你找一个,保证比那沈知书好……”

“皇兄。”陆维宁想到过些日子,康德帝就要送自己远嫁,心下一阵苦涩,“皇兄怕不是忘了维宁马上就要远嫁南阳了……”

“啊——”陆予宁尴尬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这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是吗?那……那个……皇兄听说——对了,淮南王的世子也是个……”

“皇兄想说什么,仪表堂堂,还是才华横溢?只怕那淮南王世子都不是!”陆维宁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看向陆予宁,“纨绔一个,只怕比六哥还不及!”

“维宁——”陆予宁一时被自己妹妹说的词穷枉他平时牙尖嘴利,此刻也没了用途。

毕竟自己妹妹说得的确是事实,这个淮南王世子的确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成天留恋花丛,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的那种。

后院的妾室都可以媲美随便一个皇子了,当然他除外,毕竟他最是洁身自好。

3

“好了,皇兄不用安慰我了。”陆维宁翻了个身子,背对着陆予宁,“反正父皇是铁了心了要将他女儿我往火坑里推……”

“维宁。”陆予宁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这个妹妹,也不明白父皇和母后到底怎么想的放着京中那么多青年才俊不选,硬要将妹妹嫁给一个“纨绔”。

如今他也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还不如不说什么都不说的好。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替自己妹妹捏好被子,才转身关上门离开。

陆维宁的眼泪在那关上门的一瞬间,就落了下来,心底里满是委屈,可她知道说出来没有人可以帮她。

她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和自家父皇哭闹了,受了委屈会找母后要拥抱了,更不会找皇兄要糖吃了。

她不在哭也不在闹,安安静静地跟着嬷嬷学习从前嗤之以鼻的刺绣,就算扎破了手指头也不会抱怨。

康德帝许久不见女儿来找自己哭闹,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越加不自在。想来这不自在的又何止康德帝一人,只要和五公主稍微亲近一点的人都察觉到了五公主的变化。

说实话大家都挺不习惯的,可没人主动提出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日子就这样如水地过着,期间沈相国的公子沈知书大婚,给陆维宁发来了请柬。

陆维宁望着沈知书派人送来的请柬沉默了许久许久,不自觉就红了眼眶,感觉自己失落极了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怎么都止不住。

“公主。”白芷心疼地望着陆维宁,掏出帕子想替她擦擦眼泪,却被陆维宁制止了。

陆维宁认真地抬头望着白芷,“白芷你说我和叶兰渝比,到底输在哪里了?”

“公主很好,是沈公子没有福分!”白芷揽住陆维宁,拍着她的后背。

陆维宁的眼泪流地更凶了,她抽抽搭搭着和白芷说着,“既然这样可——为什么……他就是不——不喜欢我呢?”

“难道就因为我是公主,就不能自主选择喜欢的人,不是说做公主就什么都可以做,为什么现在连一个喜欢的人都不可以……”

陆维宁哭着,突然拔下头上的金钗,握住白芷的手声嘶力竭道,“那这样我不做公主了,白芷你去和父皇说,我不要做他的女儿了!”

“我不做了,不做了……”陆维宁推开拦住她的宫女,喃喃着走向金銮殿。

此刻康德帝正在和大臣商议朝事,谁也没有想到陆维宁会突然闯进来,侍卫怕伤了她,拦都拦不住。

见着自己女儿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康德帝蹙着眉头,“维宁!”

“是父皇啊!”陆维宁突然笑了,可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众大臣都不明所以地望向康德帝,康德帝气呼呼地就一甩袖子,走下台阶。

“陆维宁,你看你还有一国公主的样子吗?”康德帝失望地说道,“你太让朕失望了!”

“还不快下去!”康德帝望向跟着陆维宁来的那些宫女,“还不快带五公主回去!”

4

“我不走!”陆维宁目光如炬地望向沈知书,那么多大臣她偏偏一眼就能从中看见沈知书。

沈知书望着陆维宁蹙了蹙眉,很快就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

“沈知书,我就问你一句,就一句。”陆维宁希冀地看向沈知书,“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沈清秋哑然,望着陆维宁沉默了。毕竟从一开始他接近陆维宁的目的就不单纯,因为她是康德帝最宠爱的五公主,讨好他将来自己入仕更能有帮助,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也许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是喜欢过这个总爱跟在自己后面叫自己“知书哥哥”的小公主的,可功名利禄于沈知书而言终还是比她重要。

所以在康德帝问他是选择要官袍加身,从此平步青云,还是选择做个闲散的世家子弟,一辈子虽不能入仕做官,可却能将陆维宁嫁与他为妻的时候,他犹豫了,可转念却选择了前者。

“不曾。”沈知书知道自己这么说,会伤陆维宁的心,而且这辈子他们都没有可能了,可他还是如此做了。

陆维宁不知沈知书心下的千回百转,只当他真的从未爱过自己。

她苦涩地一笑,“那好,祝你——”幸福,二字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康德帝望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刚想开口责骂却也说不出口了,只将五公主关了起来。所以沈知书大婚那天陆维宁是没有机会去看了,却是听说很盛大,红妆十里的,只是新娘终究不是她。

“宁儿,想哭就哭吧!”康德帝神色复杂地望向陆维宁,“终究是父皇对不住你……”

陆维宁咬着下嘴唇,突然道,“为什么?”

“父皇对不起你外祖家。”康德帝拍了拍陆维宁的肩膀,推开门走了出去。

“……”呵,永远都是这一句,对不起外祖母却要拿我去弥补。

“金银财宝什么不能,为什么偏偏是我!”陆维宁当然知道康德帝没有走远,也知道他能听得到,她就是要说给康德帝听见。

康德帝的脚步一顿,喃喃道,“都是命。”

三月后早朝,陆维宁收到了康德帝赐婚自己与李维安的圣旨,也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表哥陆淮安,却是没有看到沈知书。

那天沈知书告假,明眼人皆知是为了什么。

“维宁!”李淮安望着身旁情绪低落的陆维宁突然对康德帝道,“姨父淮安初到皇城有些不习惯,可否请五公主带维安四处转转……”

康德帝自是满口答应,正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不答应。

5

“你又不是没有来过?”陆维宁撇撇嘴,“还能不知道?”

李维安双手环胸,好笑道,“怎么维宁这是不愿意带表哥我去转转了?”

“怎会!”陆维宁可是知道他这个所谓的表哥有多厉害,小时候就时常爱欺负她,完事了闯了祸之后还总爱拿陆维宁顶包。

甭管做了什么坏事,第一个总会推到陆维宁身上,小时候的陆维宁,可没少替李维安顶包,话说回来如今陆维宁威名远扬,有一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面前这位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家伙。

“那就走吧!”李维安极其自然地揽住陆维宁的肩膀,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放手!”陆维宁不自在地耸耸肩,“还要不要去,就不能老实点儿?”

“哦。”李维安笑笑没说话,不久突然道,“听说你表白失败了?”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维宁不打算理他,自顾自地就往前走,看都不看前面究竟是什么,险些就一头给栽湖里去。

李维安急忙给拉了她一把,心有余悸地说道,

“陆维宁,你不要命了!”

“是啊!”陆维宁抬头认真地看向李维安,“反正也没人会在意有没有我这个人。”

“……”李维安有些诧异,他是听说过她这位表妹前不久感情上遭遇了一些挫折,可没想到会这般严重。

让一向活泼开朗的陆维宁变成如今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果然感情一事最是伤人。未免自己的陆维宁再出现轻生这种状况,李维安只能找机会开导。

一路上陆维宁都心不在焉,好几次都险些被车子撞,好在有李维安及时拉着,在不知第几次之后李维安终于忍不住呵斥道,“陆维宁,不想活了是吧!”

“好,本世子成全你!”说着李维安就不顾还在挣扎的陆维宁,拖着她就往正在疾驰的马匹车辆冲去。

陆维宁眼看着近在咫尺地车马,吓得连尖叫都快忘了。眼看着车马就快要撞上自己,李维安适时地扯过还在怔愣当中的陆维宁。

“李维安,你到底要做什么!”陆维宁不满地望着李维安,“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李维安嗤笑地说道,“我看是你陆维宁再发什么疯,就为了你一个这样的男的,你就要死要活,小爷看不起你!”

顺着李维安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就望见沈知书带着自己的夫人。

陆维宁旁若无人就那么望着沈知书,眼底里满是受伤,她却是没有想到沈知书会这般绝情,连拉自己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陆维宁,看到了吧!”李维安撇撇嘴,“这便是你倾心许久的男人,危难之时想到的根本不是你!”

是啊!陆维宁好笑地勾勾唇,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沈知书关键时候拉过的是叶兰渝,想到的也是叶兰渝,都不是她。

6

沈知书并非没有看见当时的车马是朝着陆维宁撞过去的,可他不能去救。也无法保证那些人里不会有康德帝派来的耳目,要是知道他又和陆维宁纠缠不清,只怕不只他,整个相府都得遭殃。

所以沈知书不能,也不可以出手去救陆维宁。

“阿宁。”沈知书轻的不能再轻的地唤道,别人许没有听见,但叶兰渝作为沈知书的身边人如何听不到。

她的眼眸暗了暗,望向身边自五公主离开后,就失魂落魄的夫君,喃喃着,“也对,本来就是奢望……”沈知书终究心里没有她,自始至终想到的也不是她。

奢望之所以是奢望,就是因为它太难实现了。

不过,如今她既能陪在沈知书身边,那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好的,会爱上她的,叶兰渝这么想着便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

另一边,陆维宁自从见到了沈知书整个人就跟三魂七魄,丢了七魄一样。

“陆维宁。”李维安放开拉着陆维宁的手,自嘲地一笑,“你就为了这么一个生死时刻都想不到你的小子,要和小爷我退婚?”

陆维宁许是没有听见,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也不说话,跟个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

李维安不甘心地说道,“干嘛不说话?”

陆维宁抬头看向李维安,问了一个让李维安莫名其妙的的话。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为了——他,和你退婚吗?”陆维宁认真地看着李维安,“因为他比你优秀……”

“呵,他沈知书比小爷我优秀?”李维安嗤笑一声,“书呆子一个!”

“那你呢?”陆维宁讽刺道,“只怕是比一个书呆子还不如!”

李维安险些要抓狂,他和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她又不会知道,自己如今一副“纨绔”模样,究竟是为了谁。

陆维宁不知道李维安沉默是为了什么,只当他是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了。

“行了,李维安你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不用急着反驳我了……”陆维宁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他道,“沈知书什么货色,也是本公主曾经看上的男人,由不得你对他说三道四!”

“我会找时机对父皇提出退婚,不过很大概率他老人家不会同意,毕竟他一根筋久了,大概就听不见民生疾苦了……”

陆维宁自顾自说着,“估计最后我还是得被迫嫁给你,但你放心本公主大度得很,绝对不会阻止你继续沾花惹草的,这女人你想娶多少娶多少,有一点……”

“唔。”陆维宁震惊地望着眼前突然放大数倍的俊颜,唇瓣上的触感那般真实,傻子也知道李维安对自己做了什么。

“李维安你做什么!”陆维宁气急,推开李维安就要走,也不管自己究竟走对方向没有了。

“喂——小宁,走反了!”李维安在背后叫道奈何陆维宁依旧不为所动。

7

陆维宁回宫后,也不着走得太急还是怎么的,脸蛋红扑扑的,一摸烫的很。

“公主。”白芷担忧地说道,“要不要奴婢给您请个太医瞧瞧?”

“啊——不用!”陆维宁当然不会允许,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自己这样是怎么了。

“那公主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及时的和奴婢说出来。”白芷紧张道,“别自己扛着,仔细难受……”

“哦。”陆维宁胡乱地应着,心下却是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轻饶了李维安。

敢如此对她陆维宁的,他李维安还真是第一人说什么也不能轻饶!

晚间,陆予宁来找自己的妹妹,还带回来一壶好酒,说要和陆维宁一醉方休。

“来,干!”陆维宁这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却是头一次喝得这么凶。

“维宁,等你去了南阳,天高皇帝远的,皇兄只怕是难以在照顾得上你,但你放心只要李维安那小子敢欺负你,哥一定第一个杀过去!”

陆予宁醉醺醺地还不忘叮嘱自己妹妹,“放心!”然后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陆维宁望着自己的哥哥,傻笑了一会儿,“干杯!”也不管有没有人,自己和自己喝的倒也是开心。

半月后……

五公主大婚,此刻南阳的淮南王府红灯笼高悬于顶的,红绸交错,好生喜色。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

世子大婚,谁敢不高兴。

新房里陆维宁无精打采,却是打起了瞌睡,她忙活了一天还不容易找着空隙,可以休息一会儿,自然是不能放过。

趁着没人注意,陆维宁一把扯下头上碍事的红盖头,拉过被子就准备休息。

“公主,驸马爷还没有回来,您这样做怕是不妥吧!”白芷提醒着,“要是传出去,恐怕对公主名声不好。”

“不好就不好,本公主合适在乎过!”陆维宁不在意地撇撇嘴。

没一会儿李维安就应付完了宾客,醉醺醺地进门,就看见睡得安然的陆维宁。

“驸马。”白芷有些尴尬,“公主她——”

“无碍。”李维安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的性子,能如此老实安分的完成仪式,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如今若是在强求她等自己,只怕她又会闹脾气。

白芷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驸马也没有传闻那么不近人情,转身就关上门离开。

第二天一早,陆维宁习惯性地揉揉眼睛,就望见身旁多了一个人——李维安。

“啊——”她一时半会习惯不了,险些叫出声来,李维安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这大清早的要是被人听见他屋里传来“杀猪叫”可不得了。

“姑奶奶,你叫什么!”李维安无奈地望着怀中一脸茫然的陆维宁,“不要叫,我这就松手成不?”

陆维宁点点头,长长的眼睫毛拂过李维安的手掌,勾起一股不明的情愫。

“咳咳。”陆维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太习惯哈!”

8

新婚第一天是要给婆婆请安的,陆维宁心里没什么底。

便想问问李维安,“哎,你母妃好说话吧!”

“应该。”李维安按住陆维宁不安分掐他的小手,呵斥道,“不要随便乱动!”

“切,小气!”陆维宁撇撇嘴,转身就先一步踏入厅堂。

淮南王妃是个不简单的女人,陆维宁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看出来了。她觉得这淮南王妃和自己的母后身上的气场相近,不愧是掌管这偌大王府的女主人。

“请母妃安!”陆维宁随着李维安俯身。

“起来吧!”淮南王妃笑笑,“公主是吧,既然嫁给安儿了,就是我们淮南王府的一份子,以后这包袱——”

“一定丢掉!”陆维宁上道似的说道,“母妃教训的是,儿臣一定!”

原还担心这五公主不上道,要多费些功夫教导如今看来倒是不错,淮南王妃嘴角上扬,笑意那是掩都掩不住。

“好孩子,下去吧!”然后给陆维宁送了好大一个红包就让她回去了。

一路上李维安都显得格外沉默,和他话痨的人设一点也不搭。

陆维宁纳闷,“你怎么不说话?”

“啊,有吗?”李维安回过神,“没事。”

“好吧,说起来你母妃倒是和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陆维宁抬头认真地看向李维安,“等过些日子我们就和离吧!”

她可不要从一个笼子出来,又要进另一个笼子这淮南王府和那没什么人情味的冰冷皇宫本质上没什么两样,她算是看透了。

陆维宁才说完,李维安脸色一瞬间就黑了,拽住她的手,就往南苑走。

“干嘛?”陆维宁还不知道李维安心底里地想法只是觉得李维安怪得很,“你生病了,脸色这么不好?”

说着上手就要摸摸李维安的额头,奈何身高上有些差距,“你蹲下点。”

“做什么?”李维安心里还在为刚刚陆维宁那番话耿耿于怀,有些不情愿地蹲下一点。

就见陆维宁突然将手,附在他额头上,嘀咕着道,“也不烧啊,怎么脸色忽冷忽热的……”

李维安突然起身圈住陆维宁,哑声道,“阿宁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提和离?”

“为什么?”陆维宁不解,“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我的,如今……”

“谁说我讨厌你了!”李维安好笑地捏了捏陆维宁的脸蛋。

陆维宁没那么多心思,直白道,“沈知书啊!他和我说你不喜欢我,才会欺负我,还说你就是因为讨厌我,才会放着书院里那么多人不使唤,专门找我……”

“胡说!”李维安气急,“小爷我怎么会讨厌你……”喜欢你这个傻丫头还来不及,如何舍得讨厌。

李维安想到了什么,突然按住陆维宁的肩膀神色认真道,“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陆维宁突然想到小时候那些情窦初开的臭事,是怎么了也不愿开口了。

李维安却不熟那么好打发的,“真的?”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维宁,“小孩子骗人,可是不对的哦!”

陆维宁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维安,羞恼道,“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你不喜欢我,让我以后离你远一些……”

“所以你就听了?”

“对啊!”陆维宁撇撇嘴,“谁叫你——”

“唔。”李维安突然堵住陆维宁的嘴巴。

“又来这招!”陆维宁红着脸蛋,嗔怪道,“你以后不许如此!”

“听到没有!”似是怕李维安不答应,陆维宁又叮嘱了一遍。

9

“看心情!”李维安撇撇嘴,“谁叫你老是不乖的。”

“李维安!”陆维宁气急。

“行了。”李维安突然正色,“以后不许听别人胡言乱语,只要不是小爷我亲口告诉你的,别人说得都不可信,听到没有!”

“哦。”

“什么态度!”李维安突然道,“阿宁,你听着小爷我告诉你,小爷从来都不讨厌你。”

“是吗?”陆维宁抬头看向李维安。

“对,小爷我不光不讨厌你,小爷我还特别喜欢你,陆维宁你还看不出来吗?”李维安傲娇地说道,“喜欢你所以才会“欺负”你,才会故意引起你的注意,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将你带在身边……”

哪想自己养得白菜自己就离开了几年,差点就被那只“猪”给拱了。李维安想想就恨不得回京都去揪出沈知书那个家伙给揍一顿。

……

回门的那天,陆维宁起了一个大早,拉着李维安就赶急忙慌地要出发。

康德帝一早就听说闺女要回来,老早就和皇后等在了凤仪宫里,陆维宁一回来就望见了满屋子的人。

“父皇!”陆维宁拉着李维安跑到康德帝面前,然后又看向康德皇后,“母后。”

“宁儿怕不是忘了皇兄了吧!”陆予宁张开怀抱陆维宁会意地一把抱住,甜甜道,“哥哥。”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倒也难得。却没想到中间会出现一个插曲。

康德皇后无意和自己的宫女谈起当年的一段往事,有些感慨,“那孩子倒也难得!”

“宁儿这般的性子,也就只有那孩子能受得了了,当初也是只有他肯放弃入仕的机会……”

“轰”陆维宁脑子一懵,手里端着的汤水就掉了下去,落了一地。

康德皇后察觉自己失言忙了,忙派人出门去查看是谁,就看着自己闺女在门外。

“母后是真的吗?”陆维宁看向康德皇后,“李维安他……”

康德皇后沉默着点了点头,当初康德帝肯将女儿下嫁与李家小子,便是看中了他不在乎女儿公主的身份,只是看上了女儿这个人。

这样赤诚之人,便是比什么都难得。

陆维宁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竟是又错怪他了吗?”

原来在自己看来的不知上进,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他做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我,值得吗?

10

陆维宁得知了真相,想去找李维安说清楚,却得知他去找康德帝了。在转念一想,几日前自己和他说过“和离”一事。

“不好,他不会去和我和父皇说了吧!”陆维宁顾不得礼数不礼数了,急忙就往御书房赶去。

过去的时候,果然就看见李维安在康德帝那里两人有说有笑地说着些什么,总之还好不是关于她要和离的事。

“请父皇安!”陆维宁走到康德帝面前,“时辰不早了,儿臣来带驸马回去。”

李维安诧异地看向陆维宁,没想到陆维宁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康德帝也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有些不明所以,本来还担心女儿会和李家小子婚后不和谐,但今天看来是他多虑了。

回去的路上,李维安忍不住开口,“阿宁是不是母后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陆维宁突然停下脚步,“李维安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得吗?”

他该说什么,李维安不明所以地看向陆维宁,不知道她在气恼什么。

“呆子!”陆维宁猛得踩了一脚李维安的脚。

李维安吃痛,陆维宁满意地打着背手朝前面走去,李维安急忙拉住她。

“你再闹什么!”李维安抱住陆维宁,在她耳边道,“好了,放心,小爷我没有和父皇提和离之事,你大可放心!”

“不是,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背地里为我做了那么多!”

“你都知道了。”李维安也不想拐弯抹角,“本来也不想瞒你的,好了现在你都知道了,不过你也别有多大负担,都是小爷我自愿的……”

“你——”李维安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维宁。

“我什么,走了回家!”陆维宁挽住李维安的手臂,“本公主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对隐瞒本公主这么多之事了。”

“阿宁,你其实没有必要。”

“有必要。”陆维宁突然笑道,“维安,心悦君兮君知否?”

11番外

后来陆维宁回京的时候,无意见到过沈知书,他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来上香。

“宁儿。”沈知书和叶兰渝说了什么,就朝着陆维宁走了过来。

陆维宁望向他,淡漠道,“有事?”

“宁儿我知道你如今过得很好,本来不该来打搅你,可有一些花藏在我心底很多年了,今天我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你。”

“抱歉,我不想知道!”陆维宁不耐烦地皱皱眉,对远处招手,“维安!”

“是关于你和李维安的!”沈知书悲凉地一笑,“如此,你还不想知道吗?”

“抱歉,她不想。”李维安走过来,牵过陆维宁的手,“宁儿,你先过去,等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好。”陆维宁点点头,转身离开。李维安见他走远,才道,“沈相,本王今天也不想和你废话,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

“宁儿如今很好,我只求你不要再来打搅她,关于曾经的事,误会就让她误会吧!”李维安不在意地笑笑,“谁年少没做过梦。”

让她一直误会,总比再一次残忍的告诉她,她曾经爱过的就是一个“误会”。

当年拼死救她的人,她一直误以为救命恩人的沈知书其实是个冒牌货,而她曾经嗤之以鼻的人却是真正救她的人。

“她会接受不了的。”李维安像是想起了记忆当中美好的回忆,笑道,“误会就误会吧,只要她现在开心就好。”

再后来陆维宁还是知道了,可她知道李维安不想自己知道,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苦心,便选择了沉默。

在之后的一个午后她无意看见了小时候李维安回南阳临别送她的礼物,也许是年代久远东西破损了,立马的纸条就漏了出来。

“心悦君兮君知否。”陆维宁抚摸着泛黄的纸张不自觉就红了眼眶,哑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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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这东西,从来都是由不得人的。淳鱼无双 文/七两 宿命这东西,从来都是由不得人的 青鹿镇里日光正好,淳鱼打着哈欠从画坊回来,一边侧头朝隔壁的豆花店看去。豆花店的门板关得死死的,门缝里漆黑沉寂,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气。 “干什么呢?”梅定远懒洋洋地从门内晃出来,身子软塌塌地趴在淳鱼背上,“淳鱼,少爷饿了。” 淳鱼扬了扬手,体力不支,险些无法支撑他的体重:“少爷,对面的豆腐店好像没开门。” 梅定远

岁月掩情深

他终是推开她,让她误信年少情深终是输给了岁月无情,一见倾心也可以经久不散。 江琴拂了拂衣袖,也不作声。对面的少年摇扇轻笑,额前碎发迎风恣意摆弄。 窗外,碧波微漾,三两船家。岸边湖柳长梢滑过游人的发髻,偶尔飞来几只黄鹂,翠鸣啼响。案前茶水显然已凉,早没了湿气浮于茶盏。 许是气氛过于尴尬,少年别过头,用扇遮住侧脸道:“许久不见,当真连话都没得说了?” 话语间含着疑问,也带了分歉意。江琴凝眉,满脸不屑

葬花吟

外面乌云蔽日,已经没有了昼夜之分,只这一处酒楼,灯火通明……这是一个什么朝代? 或者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茂密的樟树在巫山里蓬勃的生长,一棵紧挨着一棵,粗壮的枝干相互交缠,层层密密,使得巫山里阴暗潮湿,遍地生长着奇奇怪怪的植物。 在巫山深处,却有一间繁华的酒楼,这里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绝美的舞娘扭动着婀娜的腰肢,腰间几个银铃铛随着摆动铃铃作响,简直摄人心魄。 数十位乐师在一旁吹拉弹唱

世染(下)

最后他看见了天空,天空高远,蓝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那只木鸟正飞向蓝色的天际。 .惊变 唐染的婚期被迫推迟了一个月,因为就在原定成婚日的前夜,唐门遭到了炸药的袭击,死伤了不少弟子。在严密的防御下,这名袭击者竟然能混入唐家堡内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但更为奇怪的是,袭击者并没有选择如藏书楼、试炼室之类堡内的重要目标下手,爆炸的目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普通房屋,似乎只是为了单纯泄愤。偷袭者最后没有被捉到,只是

枫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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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惧内

是谁说,我们相爷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 .丞相夫人偷鸡 近日,皇城里的鸡频频失窃,百姓们叫苦连天、苦不堪言。 受害者 :哔——我滴个天儿呐,我娃儿急等着上学吃饭呢,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家鸡给偷了,我诅咒他!我诅咒他全家!F**! 好了,下一位。 受害者 :当时,我就感觉一阵阴风刮过,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就发现我家的鸡窝空空荡荡,是一根鸡毛都没给我留啊…… 此事一经举报,即刻立案,大理寺

乱世佳人之王上在上

这个十六国横出的时代,她的命运和大多数亡国公主一样,无亲无故居无定所。 正午。 最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姊颜瞄一眼手间的茶盏,嘴角不经意之间扬起淡淡笑容。 “死丫头,你在笑什么?” 也就那一刻,身后突然响起谷嬷嬷的严厉训斥。声大如雷,冷冽如冰雪,姊颜莫名一颤,心中顿时打起了小鼓。这位嬷嬷可不是位好惹的,嗓门大不用说,平素最爱的就是欺负像她这样的小宫女。 “嬷嬷……”姊颜并未做过多解释,只是俯首屈膝

将军休妻记

午后,太阳依旧向大地喷洒着热情的火焰,东华大街上行人稀疏。 、 午后,太阳依旧向大地喷洒着热情的火焰,东华大街上行人稀疏,几只吐着舌头懒洋洋的狗趴在街中的大槐树下面。 位于大街偏北的征西将军步离府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许是被太阳晒着的缘故,不但没了往日的威风,反而露出几分愁云惨淡的样子。突然大槐树下的几只狗全都警醒起来,耳朵竖得尖尖的。 步府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呵斥声和一个女人哀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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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之滨,有鲸生焉。为了那个书生,她宁愿成为他人口中佳肴。然而,他却终究负了她。方虚水是个不一般的渔民。 最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方虚水做回渔民,还是近几日的事情。 在鲸福村,村民们都是以打渔为生,而方家在前几年发迹,便送了独子方虚水去百里外的老先生那里读书。 在那以后,便总能看到方虚水双手捧着《诗经》,摇头晃脑地在村头读书,嘴里也满是之乎者也。 在读了两年书后,方虚水便闹着要去考秀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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