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面

2020-09-27 17:04:23

古风

美人面

文/安眠的猫

1

清隐山常年云遮雾绕,遍山的桃林可称是一景。春意渐浓时,满山深深浅浅的红,桃花灼灼,逐着水打着旋儿,缠绵着不肯离去,是个绝佳的隐居之所。

早前被江湖中人追杀的陆青淼,索性就改行扮成易容师,在此结庐而居。只可惜,他打心底里厌了那些个尔虞我诈的是非,却不想还是被人找了来。

门前的铜铃“丁零零”一阵疾响,一袭湖绿衣裙翩然绽开一角,轻纱遮面,是个女子。陆青淼一笑:“姑娘险些摇坏了我的铃铛,如此急切,莫非是想到我这里求个花容月貌的容颜永驻之法?”

他本料想,大抵女子所求均不外如是。

谁知,辛九绾却说:“红颜或是枯骨,不过一副皮囊,公子小瞧了我。”语声清泠泠的,恰如数九寒天的一道冰凌子。

陆青淼忽觉有趣:“哦?那你前来,所求为何?”

辛九绾许是心脉受了损,启唇吐出一口血来。她的身子摇摇欲坠间,遮面的薄纱掀起一角,远山眉黛,剪水秋眸,如此绝美姿容,陆青淼自觉一双手描摹过无数绝色女子,却没有一人及得上她!

陆青淼心神一晃,听得辛九绾决然地回答道:“这张脸害人害己,只求公子妙手,替我毁了它。”

不过如此暴殄天物可不是陆青淼的作风。辛九绾倚在榻上醒来,眼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陆青淼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给她。天水青的衣袖拂过她的手背,这姿势就有些不妥。

辛九绾把头别开:“若你不答应,我也不用活了。”

她竟然敢以死相挟。陆青淼可不吃这一套,索性把药碗撂下:“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榻上的人顿了一下,大抵是不舍得真用刀剑毁了那张脸,这才千里迢迢来求他易容,可惜求不了他,那就索性……倏忽间,她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素手一扬就要划向自己的半张脸。

陆青淼仓促间去挡,手上被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这女子,真是开不得玩笑。他在暗室里点了烛火,熟稔地拾起一张人皮面具,蘸上厚厚的膏脂,指尖轻点,在她眉间蜿蜒出一道疤。他将她的眼睛画小些,嘴角拉开些,左颊上缀上三两颗黑痣,额角添上一抹朱红胎记。奈何她底子太好,即使如此,她依然是个美人坯子。

瞧着这样好的一副容颜,他忽然有些私心,想要留她在自己眼前,索性编了个谎:“戴上人皮面具容易叫人瞧出破绽,不如脂粉描摹出来的精细。我每天在你脸上画一条疤,待上个七七四十九日,便是你自己也瞧不出真假。”

2

清隐山上有漫山遍野的桃花,每日晨起,她就坐在树下,出神久了,花瓣落了满肩也不去拂。有时雀鸟“叽叽喳喳”地叫,更显得她冷清。

陆青淼见过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他可不信哪个女子生来就有这么一副冷硬心肠。不过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以前可不曾有过。

他每日为她画上一道疤,暗室里烛火一摇一摇,他涂抹膏脂的指尖轻拢慢捻,真可谓尽心尽力。没等到七七四十九日,门前的铜铃一阵脆响,竟然有人顶着一张与辛九绾九分相似的脸,施施然站在他面前。

陆青淼脚步一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雪浮?”

江雪浮咬唇,愤愤地说:“师兄,你太不留情面了,我画这张人皮面具画了整整三天,居然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陆青淼倒有些讶异:“天下面孔何止千万,为何偏偏挑了这么一张?”

雪浮面露得色:“师兄在谷里待久了,想必还不知道呢。天下第一美人辛九绾月前失踪了,听说她心口挨了一剑,大概是活不成了。正主没了,这张假面具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其实江雪浮后面说了什么,陆青淼已经顾不上了,因为乍然听到“天下第一美人”这几个字,饶是他定力强,也险些踉跄一步。

这大约是三年前,他还不识辛九绾时,被“天下第一美人”这几个字坑过一次留下的后遗症。后来,他隐姓埋名,拜了深谙易容之道的师父,又白捡了江雪浮这么个师妹。他现在日子过得逍遥,本以为已经跟从前划清界限,但江雪浮今日所言实在令他措手不及。

这头江雪浮把话说到这儿才觉得不对,谷里何时多了一个人?她自小就是飞扬跋扈的性子,伸指挑开辛九绾的面纱:“你是何人?”

回过神来的陆青淼轻斥一声:“不许无礼。”

雪浮眯眼打量了半天,跺跺脚说:“清隐山上除了你我,还没有住过别人,你让她走。”

陆青淼冷颜道:“你今年已经十七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过几日,我让师父给你找个好人家……”话到此处,一柄剑直指他的面门,雪浮道:“我不嫁人,除非……除非嫁给你!”

“胡闹。”

那柄剑一抖,竟然真朝陆青淼刺来,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就对了十几招,漫天桃花瓣被剑气震得纷纷扬扬地往下落。雪浮自知不是陆青淼的对手,索性把剑一收,气冲冲地往内室去了。

陆青淼抚了抚额:“让辛姑娘见笑了。”

雪浮入得内室不多时,就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我限你在太阳落山之前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江雪浮!”陆青淼平日里温润的一双眼猝然闪出怒意。

雪浮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我不管,要么她走,要么我走,没得商量!”

真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九绾上前,收拾了散落一地的衣裳、盘缠,有些沾了湿泥巴,斑驳一大片。她转身要走时,手臂突然被人扯住。这下三个人同时怔住了。雪浮见状,气得一剑劈来,凌空又出其不意地让剑转了个弯,朝着九绾去了。

陆青淼扯着九绾的手臂退了一步,雪浮那剑来不及收,竟硬生生刺进了陆青淼的肩胛骨里。顿时,剑尖透骨而出。雪浮吓得霎时把剑抽回,鲜血溅了她一身,长剑“咣当”一声坠地。

陆青淼蹙眉,伸出手封了身上几处穴道,天青色衣裳半边染红了,红得刺目,红得他莫名想笑。既然终是躲不过,那他便不躲了吧。

雪浮倒是落泪了:“你竟然为她挡剑,你不要命了吗?!”

陆青淼不语,面上表情冷冷的,却是要送客。雪浮拾起剑来,恨恨地走了。九绾静默许久,许是美人都有一股天生的傲气,眼见着他为她挡剑而重伤,说出口的话却是:“打扰多时,我也该告辞了。”

她还是这么冷心冷情,不过陆青淼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干脆扯她的手臂:“不行,如今我受了重伤,一个人恐怕活不成,你得留下来照看我。”

他居然也会耍无赖了,索性假装昏死过去。

3

九绾费了许多力气才把陆青淼拖进内室,将他扔在榻上时摔疼了他,只听得一声轻哼。随后榻上的人悠悠醒转,瞧着她说:“金疮药在右手边第一个抽屉的第三格里。”

这使唤起人来倒半点不含糊。

她依言取了药给他,谁知他竟不接,只是道:“伤在肩胛上,我够不着,你得帮我上药。”

他肩上的衣裳已经被血水浸湿了,看在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分上,勉为其难地,她伸手撕开了那处衣裳。别看她惯常冷冰冰的,手指却温热,有如柔荑。她把伤药撒上伤口后,他好像也不疼。

她帮他收拾好伤口,找了件干净衣裳扔给他,道:“你自己换了吧。”说着就要推门出去。谁知他还有话:“我饿了,后堂种了菜,池子里有鱼。”

这一顿饭硬生生等到日落西山,陆青淼饿得前胸贴后背,起身推门出去,院子里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远处九绾举着石头,“咣当”一声,鱼被砸成了肉饼。

“这是……”

她颇无辜:“我想做鱼汤,等了半天,这鱼也没死。”

陆青淼:……

原是他高估了她。

他重新捞出一条鱼,去鳞去腥,文火高汤。趁着煮鱼汤的工夫,他还顺手做了两道小菜。那手法灵动、飘逸,不亚于他在树下舞剑时的样子,让九绾看得自愧不如。

他们两个好像都很默契地不提方才的事。

方才江雪浮说“天下第一美人辛九绾月前失踪了,听说她心口挨了一剑,大概是活不成了”。

其实陆青淼私下里想:该是受了怎样的苦楚,她才会千里迢迢来找他,执意毁去她自己的一张脸呢?

大抵美人也有美人的烦恼,总不外乎是为情所苦。

他们二人绝口不提此事,只这样每日变着法地补身子。没过多时,陆青淼的伤就好全了。九绾跟着他沾了不少光,他身子稍好时,还去清隐山上打过几次猎,野兔、野鸭,每种野味总能叫他做成美味佳肴。

怪不得他在这深山之中独居许多年也没有饿死。

偏偏这日,九绾孤身坐在溪边浣衣,及腰的墨发一不留神滑进溪水里,水纹随之漾开。

突然,谷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来的人不在少数。她起身,眼中寒芒顿起,手臂却被人一把扯住:“敌众我寡,当真不想活了?”

是陆青淼。

不知怎的,他先一步寻着了她。幸好清隐山遍植桃树,阻住了路。趁着谷外的不速之客纷纷下马的空隙,他扯着她躲进了暗室里。

门外一阵吵嚷:“辛九绾,看你还能躲到何时!”

“乖乖交出令牌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不死。”

陆青淼默然听着,头一次自责。他为躲避那些江湖纷争才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挑了这个僻静处隐居,却不想,时日久长,他竟连江湖近况都知之甚少了。如今有人找上门,他都不知来者是何许人,为的是何许事,当真挫败得很。

暗室极狭小,他二人这般屏息而立,靠得就近了些。九绾低头,轻轻扯出自己被他握着的手臂,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下,唇抿得紧紧的。

4

外面的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举了几个火把,顷刻间就将草庐付之一炬。暗室虽在地底,隐蔽是隐蔽,但免不了有烟,呛人得很。

陆青淼拾起案台上几个瓶瓶罐罐,倒出些膏粉来,又从前襟上扯下一块布,自然而然地做出一个环抱的姿势,想要将绳结系在她脑后,替她遮去呛人的烟味。恰在此时,一根横梁轰然坠地,暗室随之一震。桌案倾塌,九绾一个踉跄,就伏在了陆青淼胸口上。

这一瞬,竟好像有几世那么长。陆青淼只觉心口像是被火烫了一般。一个不慎,他吸了几口浓烟,想咳却被她用手指抵住了嘴。她的脚踝被倾塌下来的桌案砸伤,就这样伏在他怀里,手指小心翼翼地抵着他的唇。这姿势更加不妥了。好在外面的叫嚷声小了,大概是他们一行人发觉草庐已经烧成了灰,索性上马出谷,往远处追去。

一刻之前还是好好的一间草庐,眼下已经是一片黑灰。陆青淼很想揉揉发疼的眉心:“我自从三年前……嗯……与人结怨,就不爱理会江湖是非,但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九绾咬着唇,竟然露出一丝闯祸被抓包的怯意来:“先前,我偷了别人一样东西。方才,是失主找上门来了。”

陆青淼一怔,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无端有些恼怒:“所以,你是为避仇家才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求我替你毁去面容的?”

这次她没说话,原本清泠泠的眸子蒙上一层烟火气,好歹不像个冰人了。

陆青淼以为自己猜对了,接着问:“你偷了人家什么?”

九绾垂下头:“玄尊令。”

他:……

记忆倏忽被拉远。

三年前,“天下第一美人”之名将将鹊起,武林一贯是个英豪遍地之处,既是英豪,又有哪个不爱美人呢。

彼时,陆青淼还是江湖四大门派之首——云崖派的大师兄陆云渺。派中师弟下山采买归来,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情跟他吹嘘自己在山下的见闻。而惯常被师父责罚闭门思过的大师兄一时不忿,嘲了一句:“‘天下第一美人’?嚯,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副皮囊,又有何稀奇?”

师弟抱臂讥他:“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那美人的师门可是有规矩的,只有世间最强之人才能抱得美人归。你知道什么叫‘世间最强’吗?”

等到英雄大会上,师弟如是说:“站上那个擂台,赢遍天下豪杰,拿到至尊宝令,成为武林盟主,才有资格称得上是‘世间最强’。”

就是因为这一句赌约,他真就站上了擂台,单挑各派高手,最终赢得了玄尊令。

只可惜后来……往事如云翻涌,又平息。

此时的陆青淼,一双黑眸紧锁着九绾,分明是不信她方才所言。

那枚足以号令天下并一呼百应,向来由历任武林盟主保管,且贵重无比的玄尊令,如何能轻易地被一个弱女子偷得?新任盟主难道是纸糊的不成?

许是看出他眼里的疑惑,九绾喃喃自语一样地说:“月前,他亲自登我师门求亲,也曾昭告天下要娶我为妻。可是,他来下聘礼那一日,我故意找人点了一脸的麻子试探他,谁知他竟打了退堂鼓。”说

这话时,九绾眼里一片雾蒙蒙,“他独独爱慕的是这副容颜,不肯给我真心,我就偷了他的玄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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