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钱小龙来自农村,初中没上完就出来打工,先是在工厂上班,后来经过老乡沈明的介绍,在晋江大酒店大三楼洗浴中心当一个跑堂小伙,这一干就是一年,每个月工资三千五,包吃包住,在这个大都市,还达不到温饱,虽然如此,他却干的心甘情愿。
这天他的老乡又过来找他,沈明开着一辆奥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发型也梳成了后倒式,一副有钱人的派头。
“兄弟,你在这里都一年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好好挣钱呗。”
“这么滴,今年外面管的严,我这边生意特别的好,现在人手不够,你要不要过来做?”
“你那个拉皮条的事,我做不来。”
“哎呦,兄弟,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啦,什么拉皮条,按照现在流行的话我们应该叫做经纪人,也可以说是男性需求解决方案供应商。说白了,只要是社会有需求,就有我们存在的价值,我听说如果这个开放,全国的性犯罪率大大下降,从某些方面来看其实我们也是在做一件为社会造福的事情。”
“你说的我都差点信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安静,不喜欢整天和一些嫖客打交道。”
“算了,算了,你呀,总是喜欢把天聊死了。不聊这个了。”
两人找到了一个大排档,吃喝了半天,沈明吃饱之后,淫欲大发,对钱小龙说:“听说你还是个处男,要不要今晚咋们。。。”,他翘了翘下巴,对钱小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算了,算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再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哪还能做这种事。”
“别提了,早分了,这女的不行,老是喜欢耍小姐脾气,动不动就生气,我伺候不了。所以我现在是空窗期,可以为所欲为。你不也一样吗?”“不,不。”
“啊,你找女朋友了?”,沈明好像很有兴致。
“没有啦,只是我觉得跟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女的做那种事,我接受不了。”
“牛,兄弟,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不是还对7号情有独钟?”
钱小龙有点不好意思,也不说话。
“哈哈,兄弟,你还是这么慢,告诉你,现在不流行这种闷骚型的了,你要骚就讲明一点,说的大胆一点。说不定她就是你的人了。”
“那要怎么说,难道要我直接问人家说:’姑娘,约吗?‘”
“这个,对你来说有点难度,怎么说你也得给人家送送花,她是按摩的,你送个什么护手霜什么的也是好的,到时她要是欣然接受,说明你的机会很大嘛。”
“嗯,你说的有道理。”
2
沈明的工作就是不断在各种小网站发帖,制作各种小卡片,上面留着电话号码,后来大家发现小卡片上的照片基本上都能找到真人,所以觉得这个家伙还是很有诚信的,于是他的客户越来越多,其中大部分是老客户,后来在严打期间,沈明凭着积累的人脉,以及打通了各路关系,所以在铜墙铁壁下,他都能收到第一手的消息,帮助客户转危为安,有了诚信,有了安全,他的客户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大。
王铁柱就是其中的一个大Boss,此时小学都没毕业,年纪五十多岁了,至今还是个单身汉,为什么是单身汉,主要是因为第一他穷,第二他丑,所以找不到老婆,可是到了前年,他的地被房地产商看重,买了下来,这个家伙摇身一变成了千万富翁。
既有钱,又有时间的男人,通常干不出什么好事。
果然不久之后,王铁柱就成了晋江的常客,而且成为了7号的常客。
他每次过来小费都给的不错,所以这里的服务员都跟他很熟。很多按摩的女子喜欢勾搭这个大款,可是都没成功,这个Boss好像对他的7号情有独钟。
老王躺在床板上,满身的赘肉,像一只过了开水的猪。
7号,孙爱珍用她纤细的手指在猪肉上捏捏捶捶,他捏完脖子,用两只手做成刀状在他的背上下打击。
任人宰割的王铁柱发出笑声:“舒服,舒服。”
正当王铁柱沉浸在享受中时,只听见哎呀一声,孙爱珍捏脚时不小心划到了王铁柱的脚趾头,血流了出来。
王铁柱起身,看着心疼,:“没事吧?”
“不碍事的。”
王铁柱道:“来,来,来,让哥给你包扎下。”
孙爱珍见他脸上担心,便走了过去,从口袋里带着创可贴,帮她贴好,这家伙原来整天干农活,所以随身都有这个。
“小妹,我跟你说个事,这个。。。”
“什么啊?”孙爱珍看见他闪烁的眼神,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他知道这个王老五一直舍得给他花钱,而且他一直未婚,可是就是人长的太次了。
“你看老王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
真的有这么直接的吗?孙爱珍一时不知道怎么接,气氛略微尴尬,老王接着道:“你看你在这里整天这么辛苦,也挣不到几个钱,你嫁给老王了,老王保证你每天不用上班,吃的好喝的好。”
孙爱珍道:“王哥,你不是开玩笑了,你这种话不知道说给过多少女孩子听。”
老王举手发誓:“没有的事,我老王如果有这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孙爱珍笑笑道:“算了,算了,你们男人就一张嘴。”
老王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感受下我这颗真心?”
孙爱珍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酒窝,老王觉得更加有味道,顺着捏了一下她的屁股,孙爱珍并没有反抗,对熟客的这种揩油,她总是见怪不怪,但当老王还想进一步时。
这时时间快到了,外面的小弟笑笑端上来一晚绿豆沙:“王哥,您的饮料来了。”
老王不爽,随手拿了一百钱给那小弟到:“我要加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我不想看到任何人进来。”
小弟收了钱,退了出去。
老王已经站起身,他听人总结说,女人,只有跟他说吧那一张窗户纸捅破了,事情才好办。
他不怀好意地逼近孙爱珍,孙爱珍却不疾不徐拿起绿豆沙。
“老王,你该凉快凉快了。”
“不,不,这个解不了我内心的渴。”
“那你想。。。”
老王点点头,说着就要霸王强上弓。孙爱珍指了指摄像头道:“你看看那里。”
老王道:“摄像头,怎么了?”
“这个是监控,你要在这里现场直播吗?”
对对,不行,老王又看了看其他的,正当他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正好有一把椅子,他笑着道:“我们到哪里,就不会有人看见了。”,说着只听见广播里传来声音:“大家请注意,上级检查部门已经到了,请大家保持房间干净整洁,不要做与按摩无关的事情。”
老王下的一身冷汗,赶紧穿上衣服,将一口绿豆沙喝了下去,强压住心中的欲火。
3
钱小龙一直在寻找机会向孙爱珍表露心机,这天机会终于来了,孙爱珍的手受伤了,那天见她晚上才回家,钱小龙正好也上夜班,见孙爱珍一个人走在路上,他跟上上去。
“你也这么晚下班?”
“是啊,我特意等你。”
“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我听说你手指受伤了,现在好了没有?”
孙爱珍举起她的指头:“没事了,小伤,算不了什么。”
钱小龙拿出准备好的护手霜,:“这个,给你买的。”
孙爱珍笑笑接过,道:“谢谢。”
钱小龙心中酝酿着接下来该如何,但是一紧张什么都忘记了,不等一会,孙爱珍指着五百米外的公交站台道:“我就在前面上车了。”
钱小龙一急道:“那个,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孙爱珍一听,这话熟悉的不行,:“很好啊,怎么啦?”
“那个,我。。。其实”
“其实喜欢我很久了是不是?”
“是的,是的,你能不能。。。”
“能不能答应做你女朋友是不是?”
“是,是”
“不行。”
“为什么?”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见到你就感觉道全身的充满了能量,虽然我家里催着我回去结婚,可是我却不愿意草草了事,找不到喜欢的伞,我宁愿淋雨。可是遇到了你,我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到那把伞。”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文艺青年,情感丰富,可是,没用,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弟弟,我却不愿意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爱人。”
“为什么?”
“你想知道,我说话有点直,你不要介意。你还不够成熟。”
“长着长着不就成熟了?”
“我不是说长相,你看看你已经二十大几了,都已经出来了十多年了,现在还是一个打杂的小伙,你觉得这个是什么原因?”
钱小龙道:“想不到你也是这样认为的,罢了罢了。”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看看现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行色匆匆,把自己搞的不像一个人,做着自己不愿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每个人都像行尸走肉一般,说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钱,大家却拼命的要去做金钱的奴隶,为了金钱,无所不为,到时候什么都带不走。我只不过不想做金钱的奴隶,我干的事情刚好是我轻松就可以干的来的,我拿的钱是可以足够支付的我开支的。我穷但是我穷的开心。”
“你这种想法,不能说不对,如果在这世上不需要吃喝,没有什么意外,那当然这样独善其身最好,可是,当你发现有一天你父亲得了心脏病,需要一大笔钱手术,你会怎么办,别人的小孩都在大城市接受良好的教育,你忍心看见你小孩子和你一样在乡村里受苦?”
钱小龙有点无语。
孙爱珍道:“谢谢你的护手霜,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理解的爱只是一种喜欢的感觉,这个感觉是不真实的,是会被时光磨掉的,而我理解的爱是一份责任,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男人,为了家庭他愿意放下自己的爱好,放下自己的兴趣,谦卑地活着,他可能是一个无趣的人,但至少是一个真实的人,你,至少现在不是,拜拜。”
4
孙爱珍晚上回家,她流泪了,她知道不该对一个年轻人这么大的打击,但是她忍不住,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前夫的影子,那个结婚前他深爱的男人,她一直以为可以和她甜甜蜜蜜度过一生,可是到了结婚才发现,这个男人除了一张嘴,其余一无是处,上班不求长进,说什么人生应该及时行乐,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去打牌,结果家里一穷二白,小孩子长大了,他连管都看都不看一眼。
最可恨的他居然有一天,过来说,要离婚,因为他原本以为自己爱的人是他,直到他遇到了另外一个她,才发现什么才是真爱。
一切不堪回首,她越想越气,一晚上没睡。
不过经过一个晚上的挣扎,他得出来一个结论“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帅男,不如找一个喜欢自己的实力男。”
三天后的晚上,王铁柱又来按摩了。
孙爱珍想了想,严肃道:“王哥,你上次说的话可算数。”
王铁柱心中一喜,道:“那句呀?”
“哎呀,王哥,你不要跟我跟我开玩笑了,你说愿意娶我还算不算数。”
王铁柱如获至宝,:“当然算的数,当然,这还有假。”
“就这么定了,还有一个星期就是520,我们就去领证。”
“好,好,就这么定了。”
那胖子把她拥入怀里,此时两厢情愿,胖子又忍不住,要将孙爱珍按在床板上,孙爱珍连连推开她:“不行,不行。”
胖子点点头:“哦,明白,不能现场直播。”随手拿了自己的臭袜子将摄像头堵上。
“现在不用当心了,来吧,baby。”
“这也不行,我那个来了。”
“啊,我不信。”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你看漏了一点出来,我裤子底上面有有血。”
王铁柱一看果然,笑笑道:“哎呀,这个。。。没事,好事多磨,好事多磨。”
“是啊,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
从那之后孙爱珍就搬离了晋江,女人们都说山鸡变凤凰了,男的都说好白菜都给猪拱了。
5
从孙爱珍走后,钱小龙也离职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沈明到处找他也找不到,他非常当心,害怕这个家伙想不开去跳湖了,他到处张贴寻人启事,结果第六天收到了派出所电话,让他过去捞人。
“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我本来想找一群人去绑架那个胖子,到处打听了下,结果别人给我报价是五百万,这年头,什么都离不开钱啦。”
“你明白就好。”
“算了,我想想只能自己干了,于是深更半夜拿了块砖头把他的后视镜给砸破了。这不被关了几天。”
“兄弟,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你就应该比他更有钱才算赢了他。”
“这个。。。有点难吧。”
“不难,不难,我决定自己出来做了。”
“你要做鸭?”
“不是,我打算成立自己的公司,我手下有几个妹子都是90分的,我打算自己开一家洗浴中心,只要你愿意过来帮我管理,我保证你年入百万。
“我考虑考虑。”
三天后,
“兄弟,考虑好了没有?”
“考虑好了,以后就跟你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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