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缱绻,刹时花开

2020-12-12 19:03:46

世情

风缱绻,刹时花开

1.命运

书上说,要遇上一个对的人,可能需要花光你所有的运气,那么于米诺而言,阿楠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遇见阿楠,是在米诺准备结束她十四岁年轻生命的那天。

那晚下着雨,米诺就站在七菩桥上,任秋雨撩拨,浑身湿透。

过往的车辆和璀璨的霓虹将这个城市的繁荣展现的淋漓尽致,与米诺心里的悲凉形成对比,鲜明又残忍。

她抬头看天,准备迈脚投入那滚滚长河。阿楠就在这时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角,二人双双滚落,惊的一路车辆疯狂鸣笛。

阿楠将米诺带回了家中,一栋两层的小楼房,二楼住人,一楼有个小门面,是家花店。

阿楠说:“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在我这里帮我打打下手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他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甚至没有问她为何轻生,但米诺却似乎从他这句话里,看到了未来的样子。

或许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真的可以让她停下流浪的脚步,给她一个家,可她又犹豫,生怕自己的不幸,会将他也卷入其中。然而后来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没有错的。

而米诺的不幸,要从五岁那年说起。

那时的她,还是个生活在父母亲呵护下的幸福孩子,可父亲在工地出了意外突然离世,母亲也很快找了别人要改嫁,乡下的奶奶成了唯一的亲人,却也嫌她是个克星,不肯让她进门,母亲一气之下,便将她送到了镇上的孤儿院去了。

她是个倔强的孩子,从不肯与人亲近,年幼的心里,装的满是对人的疏离和抵触。

或者潜意识里,她总以为自己是有家可归的,所以六岁那年,她便从孤儿院逃了出来。

那天下着大雨,她细软的头发被淋湿了贴在脸上,双眼因为碱涩雨水的冲刷而睁不大开,只能微微眯着。

她的母亲却穿了一身好看的碎花衣裙,小腹有些微微隆起,就站在屋檐下看着雨里湿透了的她,神色慌张。

米诺软软的叫了声妈妈,眼神里的期望无处可藏。

可母亲终究还是没让她进屋,只悄悄拿了两张薄饼塞到了她怀里。

“我如今自己都是寄人篱下,哪里能养活的了你,你若是念在我辛苦生你的份上,往后就别来找我了……”

母亲的话比那雨水还要冰凉,砸在她的心头,只叫她心尖尖儿一阵阵发紧的疼,她踌躇了片刻,从雨里转身离去,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这一走,米诺便成了一个真正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能容下她的地方。

后来几经辗转,倒也遇上了要收养她的人家,只是那对年迈夫妻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们只不过是想让她给他们的傻儿子留下一脉香火罢了。

米诺不傻,所以再一次毅然决然地从那个家里逃离出去。

那时的她也不过才八岁,无依无靠,又身无分文,只能再次靠乞讨为生。

后来遇上宋炎,米诺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就找到了那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虽然依旧是流浪乞讨,可身边多了份温暖,心里也就多了份牵挂,但他却还是在她十四岁生日那天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这便是米诺想要轻生的缘由,与宋炎在一起六年,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可习惯这个东西,就像毒品一样,不知不觉就浸入了你的骨血,当有一天不得不舍弃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真的能要了人的命。

2.阿楠

阿楠是个温柔干净又正直的男人,虽只大她16岁,可他却让米诺叫他一句叔叔,米诺是不情愿的,执意唤他阿楠,他便也不再勉强,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稀疏的头发。

“你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连头发都这么软,待会儿我去买点牛肉或者鸡肉之类的炖给你吃,你喜欢吃什么?”

他个头很高,米诺却发育迟缓,因此,与她说话的时候,他要微微弯下身来才能直视她的眼睛。

米诺有些不习惯他的目光,低眉躲了过去,淡淡的应了句随便,结果,阿楠回来的时候,就将鸡鸭鱼肉全都买了个遍。

阿楠每日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院子里侍弄那些开的旺盛的花儿,米诺就在二楼悄悄看他,秋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芒,米诺觉得,那光似乎也照进了她的心里。

米诺不识字,又过了上学的年纪,阿楠就趁着店里没有顾客的时候,教她一些简单的汉子和算数。米诺学的认真,记忆力也好,到年底的时候,已经能帮他做些简单的账目了。

除夕这天,阿楠的情绪似乎比平日高些,做了一桌好菜,还给自己到了一小杯酒,吃团圆饭前,又将一串鞭炮拿到楼下去点了。

“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过年了,难得这么热闹!”

他似是自言自语,干净的皮肤被一口小酒染成了绯红,米诺却伸手将他面前的酒杯挪到了一边。

“你一直在吃药,这酒喝不得!”

“喝得喝得,不碍事的!”阿楠说着,脸上的颜色就愈发的深了。

新年的第一场雪,落在初一晚上的十一点,雪花纷纷扬扬,将街边的路灯印的格外的亮。

米诺悄悄下楼去,站在雪地里发呆。

那些流浪在外的日子,她最怕遇上这样的天气,世界一片冰凉,寂静的仿佛只能听见落雪的声音,而如今,她却有触手可及的热茶,干净明亮的房间,温暖舒适的床,她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梦。

阿楠将毯子披到她肩上的时刻候,回忆瞬间被打破,她抬头看着他的脸,有雪花融化在了他的睫毛上,他眨着眼睛,却伸手过来抚去了她头上的雪。

心底里最后一个棱角仿佛在他这轻轻一挥中,瞬间就被磨平,她勾起嘴角,咯咯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止不住的往外冒。

阿楠说:“傻孩子,以后不怕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米诺索性扑倒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十六岁的夏天,米诺带着懵懂不知的青涩迎来了她的初潮。

她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裙子,哭着跑向阿楠,可阿楠比她更慌。

后来,是一个来店里买花的女顾客帮她处理好了一切,临走前,她还叮咛阿楠:“用红糖煮些水喝,别碰生冷的东西。”

于是在之后的一个礼拜,米诺一醒来就能看到床头正冒着热气的红糖茶水。

在阿楠无微不至的呵护下,米诺渐渐有了一个女孩该有的模样。

她粗糙的皮肤,被养出了细腻的光泽,眼底的尖锐,也如冰凌一样融化成了一汪清澈的湖水。

阿楠说:“以后你肯定是个美丽的女孩,不知道会成为谁的新娘。”

米诺眼凄凄的问他:“那你呢?你会成为谁的新郎?”

“我嘛……这颗破心脏,还不知道哪天就罢工了呢!能将你抚养成人,我就心满意足了,不奢望其他。”

阿楠的苦笑在米诺心里就像一团火一样烧了起来,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被灼的生疼,她伸出胳膊环保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阿楠,我愿意将我的心脏给你!”

阿楠只是笑,眼底的暖意随着春风撒了一室。

3.宋炎

又一年的清明时节,阿楠将花店歇业一天,说要带米诺去扫墓,米诺有些错愕。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都是留在家里看店的,她有些看不穿他的用意,只好跟着一同去了。

在阿楠双亲的墓前,他拿出了一张泛着黄的老旧照片,然后跪拜在地。

“爸,妈,我带弟弟来看你们了,还有米诺,她是个乖巧的女孩,若你们在世,肯定也会同我一样喜欢她的……”

米诺忙也跪了下去,却不知道说什么,直默默的磕了三个响头。

回去的路上,米诺忍不住问起那张相片,阿楠便再次将它拿了出来,递给米诺看。

“这是我的弟弟,父母离世的时候,他才三岁,可我却不小心将他弄丢了……”

阿楠的神情里有一丝痛楚闪过,但也只是稍纵即逝,米诺怕他尴尬,忙低眉去细细的看那张相片了。

虽然相片老旧,但依然不难看出那是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他笑的欢畅,两只小眼眯成了一条缝。

米诺脑子里闪过一丝狐疑,阿楠的眼睛又大又亮,与照片里的男孩并不相像,可她却莫名的觉得熟悉。

这事儿被春日里的繁忙暂时搁浅,花店里来往的顾客渐多,阿楠和米诺每日应接不暇。

虽然这样,但米诺却觉得日子格外充实与满足。

只是宋炎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这样安定的局面,就像一汪平静的湖,被丢下去一颗石子,层层波澜荡的凶狠。

宋炎是在米诺八岁的那年,无意闯进她生命里的一根稻草,那时米诺刚从那对收养她的夫妇家里逃出去不久,正好遇上冰雪寒天,她差点被冻死在街头,是宋炎将她带到了一处桥墩下的涵洞里,这才躲过了那场风雪的摧残。

那时候,他十岁,同米诺一样,是个孤苦伶仃的流浪儿。

可米诺却将她视为依靠,一步一步紧跟着他,宋炎心生怜惜,便将她带在了身边。

那些年,他们下河摸过鱼虾,田里偷过庄稼,到了城里,就靠捡一些破烂卖了换钱。

日子虽清苦,但只要饿不死,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好忧愁的。

后来在米诺十四岁的时候,宋炎突然提出要分道扬镳的话,米诺苦苦挽留过,可他还是一声不响就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就像现在这般,又一声不响的出现。

那日宋炎就站在花店门外,米诺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呵呵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米诺心里一慌,手里的花瓶应声落地,碎成了一片。

宋炎冲了进去,阿楠也冲了过去,二人各拉住她的一只胳膊,异口同声的问她有没有事。

米诺呆愣了片刻,拉起宋炎的手,慌慌张张的将他拖出了门外,留下阿楠一脸不解的站在原地。

宋炎的解释很清晰,他说当年,只是因为自己结交上了一群混迹街头的地痞,他们诱导自己染上了毒品,他没有退路,只能自首。

为了不让米诺苦等,他选择了不告而别,直到今天,他戒毒成功,才有脸面来寻她。

米诺听完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她舍不下宋炎,更不愿抛下阿楠,就像两件挚爱的心头物,弃了谁都足以让她痛不欲生。

宋炎却并没有强迫她,他说:“如今你过的好,我也没什么遗憾,更不想打扰你的宁静,但我会一直守护你,只要你需要,我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米诺泪液涌动,终是没再说什么。

这一年,米诺十八岁,正式步入了成年人的行列。

她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样,正是枝头最艳的时刻,可阿楠的身体,却在逐渐枯萎。

他的心脏病是先天的,一直靠药物干预,最近这段时间,药量增加,可心痛的情况却愈发严重起来,米诺心疼他,便一个人揽下了花店所有的事物。

这日花店却来了个不速之客,他的穿着长相都带着一丝贵气,可眼神里却透露着一丝邪恶和龌龊。

他也不买花,只跟在米诺身后打转,像一只讨人厌的苍蝇,米诺撵了几次,他却厚脸皮的黏的更紧了。

不想麻烦阿楠,米诺便一直默默受着,心想只要自己不理会那人,他大概也会觉得无趣就走开了。

但米诺却低估了一个色胚的执着,直到那日那男人一身酒气再次来骚扰她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怕了。

好在宋炎及时赶到,见米诺受气,他二话不说就将那男人拎出去一顿暴打,直到对方跪地求饶他才收手。

米诺有些担心,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普通,也不知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宋炎吐了口唾沫说:“怕什么,他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将歪脑筋动到你身上。”

米诺这才笑出声来,她想起之前的日子,他每每为自己出头时,也都是这般说辞。

可麻烦到底还是来了,那日天色将晚,米诺刚想收工吃饭,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电话里的人说,宋炎就在他们手上,只要她只身前去,才能保证他安然无恙。

米诺如遭电击,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有来得及解下,就飞奔出了门,耳边的风声很大,掩盖住了身后阿楠的呼唤。

米诺到了对方给的地址时,天色已是漆黑,她看到宋炎被捆住手脚,两只眼睛正在往外汩汩冒着血水,她心里疼极了,想要上前抱住他,却被两个精壮大汉架住了胳膊,瞬间失了反抗的能力。

外面的警报声突然拉响,那些绑架宋炎的人有些慌神,一时没头没脑的往外窜,他二人这才算得救。

宋炎马不停蹄的被送往了医院,医生只看了一眼就摇头叹息。

“眼球破损太重,怕是保不了了……除非,做角膜移植。”

米诺闻言只觉双腿发软,差点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宋炎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米诺就蹲在门外的墙角发愣,很奇怪,她居然没有眼泪,只是一颗心空的慌,仿佛有人从里面拿走了什么属于她的东西一般。

人都是有直觉的,她生怕自己的这种感知会是宋炎手术失败的预兆,所以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然而却不想,她当晚的那种恐慌,实际是因为阿楠。

4.秘密

阿楠是先宋炎一步被送进手术室的,所以她并不知情,直到他从手术室出来时,米诺这才看清那个脸色苍白昏睡在病床上的人是他。

她扑到他身上,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医生拉开了她,说:“最后的日子了,让他安静的离开吧!”

米诺转身给了那个医生一巴掌。

“什么叫最后的日子?几个小时前,他还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她咆哮的样子,狼狈又野蛮,丝毫不像是一个花季少女所能散发出来得状态,医生却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只摇了摇头,就从她身边离开了。

阿楠如今这样,并不是因为心脏病的复发,送他来医院的人说,是因为在路上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还坚持拿起手机打了报警电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再醒来过。

米诺这才恍然醒悟,他定是在自己接到电话跑出去后,就一直跟着自己,这才遭到了飞来横祸。

一踵踵的猛烈打击,让米诺的心几乎已经接近了麻木的边缘,她就一直呆坐在阿楠的床前,彻夜未眠的守着他。

亲人的离世,她在五岁那年就经过一次,那时候,她虽然不懂,却也是这样守着父亲一直到了天明,

奶奶在灵堂前骂她,说她是灾星转世,注定要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尽的祸端,看来,这话是一点没错了,她的阿楠,还有宋炎,此刻都还在鬼门关徘徊,可她却好端端的坐在那里。

第二天,阿楠有了片刻的清醒,米诺含着笑意,替他一遍一遍的擦洗身体,之后,她俯身到他耳边轻声的说:“阿楠,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说的很慢,阿楠微微喘息着听她说完,嘴角竟浮起了细小的弧度,米诺的自责,顿时犹如潮水决堤一般不可收拾,要是早一点将这个秘密告诉他,或许,他能多开心一点,可是,她却自私的隐瞒了这一切。

宋炎也出了手术室,趁阿楠再次昏睡的时间,她去看了他。

医生说,如果要移植的话,最好要尽早,不然他的眼球可能会萎缩,矛盾的是,目前还没有供体角膜,就算她凑齐了费用,也不一定就能立刻手术。

米诺一颗心乱成了麻,后来她想,要是阿楠真的走了,那她就随着他一起去,然后将自己的角膜捐给宋炎,这样一来,她便谁也不欠了。

可是阿楠的死讯很快就传了过来,甚至都等不到她去看他最后一眼。

米诺满心荒凉,抱着他逐渐冷却的身体,一言不发。

隔壁的病友劝她说:“姑娘,你要是难过,就大声哭出来吧,这样下去,可是要憋坏身子的……”

可她就是流不出一滴泪来,或许,这就是一个人悲伤到极限的状态。

有护士小姐过来,递了一个信封给她,说是阿楠留下的遗物。

她颤颤巍巍抖着手将信封打开,有一封信,一张银行卡,还有一份捐赠协议书。

阿楠在信里是这样写的。

他说:“米诺,很感谢你将这个秘密告诉我,我真的死而无憾,只是,没能亲眼看到你出嫁,似乎有些可惜了。卡里的钱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嫁妆,只是现在,估计要另作他用了,总之由你自己支配吧!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以后没有我在的日子里,老天也会眷顾你的,就算他不眷顾,宋炎也会好好守护你的,请相信,请坚定,请珍重……”

米诺看完最后一个字,才发现自己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用信纸掩住脸面,凄厉悲伤的哭声顿时划破了长空。

5.真相

宋炎有了角膜供体,很快就做了移植手术,整个过程十分顺利,过了排异期后,医生让回家慢慢调养,米诺便将他接回了阿楠的那栋小楼房。

宋炎问:“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呢?”

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米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正在看着我们呢!”宋炎也就当玩笑话听了。

五年后,二人顺理成章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前宋炎说要翻新一下房子,却被米诺果断拒绝。

直到新婚的前一夜,宋炎布置婚房的时候,突然从柜顶翻出来一张泛黄的老旧相片。

相片里的人是个粉雕玉琢的男孩,他只看了一眼,就当场怔住,那照片里的人,不就是年幼时的他吗?

最后的真相,还是从米诺口中得知,那年跟阿楠一起去扫墓,她第一眼看到那相片里的人时,就觉得十分熟悉,后来宋炎出现,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阿楠丢失的弟弟,就是他。

米诺本也不确定,特地悄悄的带着二人的头发去做了鉴定,结果如她料想的一样。

只是,当时的她却一直犹豫要不要将这个真相告诉阿楠,她自私的认为,阿楠认回了弟弟,就不会再关心爱护她。

所以这事儿,一直拖到了阿楠离世的那天。

宋炎的角膜,也是阿楠的捐赠,当时她说出这个真相时,阿楠就做好了决定,那份捐赠书连带着信,一起交给了她。

宋炎在听到这些后,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只对米诺说:“你带我去父母还有阿楠的墓地看看吧!”

墓地前,他沉默了良久,脸上的神色,是米诺从未见过的沉静。

转年,花店在宋炎的经营下,逐渐扩大了规模,米诺十月怀胎,诞下了一名女婴。

宋炎抱着那个粉嫩的小家伙,眼底的温柔仿佛都要溢出来,他对米诺说:“这孩子,咱们就叫她忆楠吧!”

米诺顿时泪如泉涌,可那眼泪,却是对幸福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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