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呆噶吼,我是乔绥,这是我的第一个故事,希望你们会喜欢哦。这篇文章主要讲述的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相信大家身边都会有一位这样的姑娘,不管为心上人研磨了多少眼泪,百转千回的心思依然一句也说不出口。我身边就有一位这样的姑娘,揣了六年的暗恋,到毕业了都说不出口。故事里虽然有遗憾,但也算是给青春一个交代了吧。
在一个故事里挑大梁还是跑龙套,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是由你爱的那个人决定的。
配角的冬天没有雪人
文/乔绥
【一】
“快点快点,他们快登场了!”岳沁在电话里焦急地对我喊道。
我拿着手机一路小跑,终于在顾恒和薛灿登场前赶到了学校大礼堂。礼堂里人头攒动,我猫着腰穿过层层人群钻到了岳沁身边的位子上。
“下一个吗?”我气喘吁吁地问。
“对。”岳沁又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吴恙,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心想来添堵。”
看我专心致志地盯着舞台,她还想说些什么,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呼喊。我定睛一看,顾恒和薛灿出场了。
顾恒穿着一身燕尾服,坐在舞台左侧的钢琴旁,灯光刚打在他身上,前排的女生们就开始激动地叫喊起来。薛灿一身黑衣黑裙,在舞台中央用一支现代舞来相和。两束灯光各自打在他们身上,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一舞完毕,我身旁坐着的两个男生阴阳怪气地议论:“还真让这傻子给追上了。”
另一个男生说:“人家有钱,你有什么?”
我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下一秒,灯光暗下来时,全洒在了他们俩身上。看着他们嗷嗷乱叫,我迅速切换情绪,装成受害者也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两句。
岳沁拉着我的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住手!”
她不顾一切地阻止我,生怕我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也难怪,上次我们走在路上,前面两个穿运动服的姑娘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按理说我和岳沁背后也没少嚼过舌根,但是我们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每次说人坏话之前先环顾四周,确认当事人不在方圆一百米以内。
但是,那两位姑娘却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在我面前说了我十分钟的坏话。我犹豫了片刻,决定给她们一点教训。
然后,我就撸起袖子上去干了一架。岳沁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手足无措。我让她别插手,她还就真的没插手,颤抖着声音对围观人群说:“敢……拍照的,你给我记、记住!”
“上次是俩女的,这是俩男的!”她心有余悸地在黑暗的大礼堂里拼命地按着我的手。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说:“这俩人又没骂我,我不会上去自取灭亡的。”
“你别装了,对你来说,骂顾恒比骂你还狠。”岳沁恨恨地说,一双杏仁眼瞪得像铜铃一般。
我瘪了瘪嘴不再说话,起身去了后台。
后台人来人往,薛灿正抱着一束花,跟舞蹈老师微微鞠躬道别。顾恒着急地从更衣室里跑出来,看到我之后一把把他的演出服塞了过来,像给小狗顺毛一样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就匆匆忙忙跑出去追她了。
岳沁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我抱着一堆衣服在热火朝天的后台直愣愣地站着。
春夜里的风尚且有几分凉意,岳沁抱着肩瑟缩地走在我身边,几度欲言又止。最后,我叹了一口气,问:“你想说什么?”
岳沁语重心长:“为什么要去别人的故事里当个配角呢?”
一阵风迎面而来,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我抱紧了怀中的衣服,摇了摇头:“在一个故事里挑大梁还是跑龙套,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是由你爱的那个人决定的。
而在这熙熙攘攘的尘世,遇见谁,爱上谁,又岂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二】
顾恒喜欢薛灿是全校人尽皆知的事情。
薛灿是计算机系的系花,顾恒是校篮球队主力,在热闹喧嚣的校园生活里,这样两个风云人物之间的旖旎故事,自然为大多数人增添了许多喜闻乐见的谈资。
顾恒曾经在薛灿生日时,用送每个寝室一份全家桶为代价,收买了她全班同学,集体给她制造一份惊喜。
他在操场上精心布置了场地。玫瑰花瓣铺就的小路,两侧摆满了一水儿的心形蜡烛,一个三层蛋糕推车在一旁时刻准备着,在民谣圈小有名气的乐队还在一旁唱着薛灿最爱的歌,顾恒站在花瓣路尽头紧张地等待着,脚边是一大堆粉色的心形气球。
气球是我吹的。当时,顾恒找到我,兴冲冲地说他想到一个idea需要我的帮忙。我本以为是个什么非我不可的忙,于是就怀着一丝丝窃喜答应了下来。结果到场以后,他拿出一大袋气球说:“你帮我吹气球吧。”
所以说啊,岳沁可真是高看我了,我连配角都算不上,顶多是个跑龙套的。
除了我以外,围观群众也都贡献出了自己的光和热,她们一个个兴奋得像是快要昏厥过去了一样,薛灿刚一出现就开始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那架势,就好像见到了自己的爱豆。
可是,系花就是系花,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即使是这样浪漫温馨的场景,这样蛊惑人心的氛围,她也丝毫不为所动。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顾恒面前,然后用脚踩破了几只气球。听着气球炸裂的嘭嘭声,我的腮帮子一阵一阵地疼。
围观群众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大气儿都不敢出。众目睽睽之下,薛灿走近乐队抢了主唱的话筒,隔着一条花瓣路,看着顾恒说:“我不喜欢你。”
这句话通过音响传遍了操场的每一个角落,顾恒亲手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不到片刻,看热闹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去。顾恒坐在看台的台阶上,双手撑着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抬起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几秒后又自己泄了气:“我怎么那么差劲。”
我怒其不争地看了他一眼,拉着他朝校外走去:“走吧,我请你吃烤串去。”
那天我们没有去学校门口吃大排档,而是去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餐厅。
顾恒一早就预定了这家餐厅的双人烛光晚餐,原本打算抱得美人归以后和薛灿一起庆祝,结果被都我一个人吃掉了。
没错,我一个人吃了两份食物。顾恒坐在我对面食不下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水,好像被扔上岸的鲤鱼,快要渴死了一样。最后,他一口气吹灭了桌子中间的蜡烛,拉着我的手焦虑地说:“你们女生到底想要什么?”
我的嘴巴里塞满了牛肉,含糊不清地说:“你觉得我能代替薛大美女回答这个问题吗?”
他顿时垮了下来:“对啊,你们不一样。”
我没有再搭腔,我不会傻到去问“我们哪里不一样?”毕竟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哪里都不一样。
薛灿是计算机系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却撑起了整个系的颜值。早前学校贴吧里有好事者评比校花,薛灿在一众文传院美女中也丝毫不逊色,呼声极高。
不仅如此,她的专业成绩也非常厉害,曾在全国计算机大赛中取得非常好的名次,大三就确定将会被保送至北京的一所理工科大学读研。
思及此,我认命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你说她怎么那么狠心?”顾恒看着面前一截灭了的蜡烛,怔怔地问。
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轻声说:“因为不爱呗。”
对啊,正是因为不爱,她看不到你充满希冀的目光,感受不到你强颜欢笑的苦涩,也不在意你一个人在月亮下怎样黯然神伤。
就像你,就像我,在被爱者的故事里,永远都没有一句台词。
【三】
月华如练,我一个人踩着长长的影子慢悠悠地踱回了宿舍。到了楼下,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门已经关上了。
我掏出手机给岳沁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以后她带着一个折叠椅悄悄跑了下来,帮助我翻过了院墙。
看着我一身狼狈,她有些生气地说:“又去送温暖了?”看着我惊讶的眼神,她叹了一口气,“学校都传遍了。”
我点了点头,抱着椅子上楼,她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你能不能别这样了?明明不是小白菜,还总爱演些苦情剧。要不然就勇敢地去告白,要不然就缩在壳里安安静静地待着,为什么总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你做的这些事情,除了我,谁会知道?他顾恒……”
我转过头想打断她,却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有点哽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椅子,用力地抱住了她,小声地说:“我知道啊,但是我不敢,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都怪我,不该让你帮我拿那个快递。”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懊悔。但是不论如何,我都听到了。
于是,往事裹挟着灰尘,再次劈头盖脸地朝我袭来。
那天岳沁生理痛,躺在床上装死,差遣我去拿个快递。我晃晃悠悠地走到大学城快递中心,在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快递堆里,把她的快递扒了出来。
然后,我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时,身后那个刚刚被我不小心踩了一脚的女孩状似惊讶地对同伴说:“呀!你看她是个左撇子!”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是周围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那一刻众多眼光带着好奇或探究齐刷刷地朝我射过来。
我摔了那支笔,刚准备回头骂她两句,一个瘦高的男生挺身而出,站到了那个女生面前,义愤填膺地说:“左撇子没什么值得被人诟病的,倒是没礼貌才更加贻笑大方吧。”
说完,他无视了那个女生渐渐涨红的脸,转过身对我说:“你也是Z大的吗?我叫顾恒,你叫什么名字?”
我怔了几秒,随即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好,我叫吴恙。”
我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一个视频,关于一个心理学实验的。实验者找到几位志愿者,然后安排一男一女进入各自密闭的房间对视五分钟,以观察他们的表情变化。然而,这个实验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五分钟以后,半数的志愿者都表示有心动的感觉。
我不知道是否这种感觉只是对视时正常的心理暗示,我只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喜欢的人有了具体的样子。
【四】
为了多点机会和他相处,我辅修了第二专业。填申请表时,岳沁咬着棒棒糖问我:“一周只休息一天,课业是普通学生的两倍,就连期末也是连考十几门功课,你受得了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愣怔了几秒钟,然后低下头填好了表格。
直到大二开学时,我作为辅修的学生站在了讲台上自我介绍,看着台下的顾恒一脸惊喜地冲我挥手时,我才想起怎么回答岳沁的问题。
所有以爱为名的努力,都是可以用爱来支撑的。
从那以后,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终于成为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他身边的人。
我们一起去市体育馆看篮球赛,一起租山地车在郊区骑行,一起去网吧开黑打游戏,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大排档吃烤串,一起去图书馆三楼偷看自习的薛灿。
是的,这个世界上的感情分很多种,有两情相悦,就会有爱而不得。
我还记得那天是一学期一次的形势与政策讲座,也是学校唯一的各专业学生共同参加的讲座。我坐在顾恒身边正认真做着笔记,他突然捅了我的胳膊一下,说:“你看。”
我实在是太过愚钝,茫然地“啊”了一声。
他有些着急,伸出一根手指,紧张地指向了一个地方:“薛灿啊。”
我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遥遥看过去,虽然名字已经听过很多次,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薛灿。她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一条粉色的信封裙,长发软软地披在肩膀两侧,即使是在人头攒动的礼堂里,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我的脑海中还是骤然出现了一句话:“春山作骨,秋水为神。”
他们之间的故事也非常简单,大学刚开学时,顾恒这个弱智少年遇到了一个冒充学长的骗子。骗子以“住宿费提前交”为理由,向他索取一千元。顾恒一直归属于人傻钱多的那一类人,二话不说就准备掏钱。就在他给钱时,薛灿如同天女下凡般出现,一把拉住顾恒的手,把他护在身后,面不改色地冒充学姐跟骗子对峙,最终把他赶跑。
顾恒一脸痴傻地看着她,二话没说先许了芳心:“你好,我叫顾恒,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你刚刚帮了我,你真是个好人。”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感谢你为我挽回10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