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晶(一)

2019-10-08 20:50:31

古风

辉晶(一)

(小说前四章作铺垫较为平淡,第五章后节奏加快,线索交错,情节起伏,大哥你一定要读下去啊。)

1.丧礼

偌大的屋子里,如雪的白丧绸在长长的红木梁上一条条地垂下,覆盖着墙面。一尊黑色的棺椁,静静地躺在屋子的最里面。棺椁上刻着用黄金漆上的彩云与飞鹤,还有天宫与仙人。棺椁后面,一排僧人席地而坐,敲打着木鱼,吟诵着不知意的梵经。僧人后面,几排穿着白丧服的人跪在地上,双眼只是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陈世敬也穿着白丧服跪在地上,眼睛盯着木板上细微的裂缝,耳朵和脑子被充斥在屋子里的咚咚咚的木鱼声和那晦涩难懂的梵经弄得有点超然物外的感觉。

木鱼和梵经声一个钟头后在屋里消失了,丧礼终于结束了。陈世敬正想起身,可那陈年的关节病让他的下膝盖感到一阵淤痛。他手撑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来,疼痛也缓缓地蔓延了整个膝盖。

人们陆续离场,陈世敬和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站在那尊黑色的棺椁前,等着最后几个僧人在一条条白丧绸中间中走出了屋子。男子走到门前,四顾了一会儿,便轻轻地关上了大门。

“表弟,镖局最近如何?”男子走来,拍了拍陈世敬宽厚的肩膀。

“一切顺利,一切顺利。”镖局是陈世敬父亲所创,一开始只有他父亲与几个朋友,可谓是白手起家。陈世敬从小习武,跟着父亲四处走镖。父亲去世后,自幼习武的他便继承了镖局。这些年来,镖局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但生意并不兴隆,客户多被吕家揽走了。吕家人手多,背后又有官府支持,价格也低,自然更受青睐。表哥曾为陈世敬提出过给予资金援助,但被他一口回绝掉了,他像父亲那样,并不奢求别人的帮助。

“那便最好,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事吗”表哥搓了搓手。

“运送货物?”陈世敬问。

“是,送给江北的大伯。”表哥握紧了手。

“容易,我派人去办就好。”陈世敬点了点头。

“不,这批货物需要贤弟亲自护送,我才能安心。”表哥双眼凝视着他。

“哦?是怎样一批货?”

“可以说是一批,也可以说是一样。”表哥把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表面上是运送一批丝绸,不过这只是掩人耳目,真正要运送的东西,可不一般。”

“究竟是何物?”陈世敬感到一丝疑惑。

“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当年陈家主平乱时,曾得到一块奇珍异石。”表哥左手从丧服里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深蓝色的宝石来。

“莫非这就是辉晶?”陈世敬看着眼前这块不起眼的深蓝色宝石,感觉和普通宝石并没有什么差异,只像是一块石头染上了蓝色的颜料。”

“是,请稍等片刻。”表哥乘了一碗水回来。

“蹲下身来。”表哥把碗放到地上,蹲下了身子。陈世敬勉强蹲了下来,他的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

“看仔细了。”表哥望着陈世敬说,随后将石头的下半部分缓缓地放入水中,只见一时之间,宝石的下部分散发出了天蓝色的光芒,一道道宝蓝色的光纤,照在了陈世敬惊讶的脸上。他眨了眨眼,发现辉晶的上半部分除了颜色有些变淡,并没有其他变化,可下半部分已与之前截然不同:宝石的颜色变得几乎和水的颜色相同,似乎与水已混为一体。只有那像水一样没有规则的散发着光晕的外圈让人还能看出它大概的位置。宝石里,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细纹如小溪般波荡着,里面仿佛蕴含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可他再怎么睁大双眼,就是看不清楚那波纹里藏着什么。

正当陈世敬睁大双眼时,蓝光已经从他脸上消失,只剩下那一道道抬头纹赫然不动。表哥已经收起了宝石。

“这宝石如何?”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陈世敬还没晃过神来,表哥的样子在他眼里像水一样波荡。

“正因如此,才需要贤弟你亲自护送啊!”表哥双手握住了陈世敬的臂膀,“家主离世前交代我将辉晶送往江北的大伯处,让其研究此石的来路与作用。而现在倭人入侵,我又不得不开赴边疆。我思来想去,只有贤弟你能堪此重任!”表哥深切地望着陈世敬,恳切地说到。

“表哥你了解我,人在货在,人不在货也在。放一万个心,此事包在我身上!”陈世敬用力地拍了拍厚实的胸脯,即使在恍惚中,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到。

“不胜感激啊!”表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对辉晶有所耳闻的可不只你我二人,你定要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定当万无一失!”陈世敬坚定地点了点头。“好,路上我会安排管家和几个仆人照料你们的起居。还有,一千两白银......”

“不必了,表哥,你知道我脾气的。”陈世敬打断了表哥的话,“起居我们自己会照料,佣金按正常价格算就行。”

“不不不,这次你为我办这么大事,我必须表示诚意啊!”表哥提高了声音。

“别别别。”“你就别推辞了。”

“表哥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收不下。”

“这一次,就这一次!”

“好吧,你可以让管家来,监督我这一路上的表现,钱还是照旧,就这样了,请你理解我。”

“好吧好吧!”表哥微微点了点头,拥住了陈世敬:“贤弟,托付与你了。”

陈世敬也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吧。”

相拥中的他们不知道的是,一条条垂下的白丧绸后面,一个陈家的仆人从未离开过。

“杜鹃,过来帮忙。”管家招了招手,一名半老徐娘的女子便走了过来。

“帮忙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我这腰今天又痛了,弯不下身子啊。”管家扶了扶自己的老腰,叹气道。

“好的。”杜鹃弯下身子,头上插着一根银色锐利的发簪,那丰盈的身姿展露无疑。她打开了储物柜,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搬出来。“我来接,我来接。”管家走到杜鹃身旁,杜鹃先拿出来一个瓷瓶,管家双手握住,小指在杜鹃小巧的手腕上滑过。接下来是一捧衣物,管家双手接住,小指和无名指在杜鹃白皙的手背滑过,杜鹃只是继续,不作言语。

接下来是一把匕首,不等杜鹃抬手,管家右手赶紧接过了匕首,左手抚摸着杜鹃细嫩的掌心:“没事吧,这匕首可利着呢。”

“没事,还带着鞘呢。”杜鹃笑着,弯弯的眉目更勾了起来,高挑的鼻子更挺了起来,玲珑的小嘴更缩了起来。

管家也笑了,双手正打算更进一步,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呼喊:“管家!”“谁啊?”管家仍握紧着杜鹃的手。

“我啊,小四。”管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悻悻地松开了手,朝门外走去。

“恶心的老东西。”杜鹃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拍了拍手,小声地咒骂到。

“什么事?”管家黑着脸问。

“辉晶即将运往江北,这一路上还请你多关照,事成之后,黄公子不会忘记你的。”小四贴着管家的耳朵说,边说边把一袋银子塞到了管家的衣裳里。

管家感受到了银子沉甸甸的分量,立刻笑逐颜开:“好说,好说。”“我先走一步。”小四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管家。”管家抬头一看,陈家主的儿子陈述懿正朝自己走来。

“少爷好,少爷好。”管家卑顺地低下了头。

“小四子怎么跑的这么快,搞什么呢?”陈述懿看着小四子消失在拐角。

“这不是您吩咐我随时准备好出发嘛,我当然得料理好其他事情。厨房的盐要完了,这不,我叫他去买点盐回来呢。家里的事情您也放心,我已经交待好了,走后会有人料理。还有您的的行李也准备好了。,还有.......”

“行了,我知道了。”陈述懿看了看远处,打断了他的话,“重要的是这一路上,你得照顾好我贤弟的起居饮食,不得有丝毫疏忽。”

“我定当鞍前马后,保证陈二爷寝食无忧。”管家略低着头,露出他那唯唯诺诺的笑容。

“嗯”陈述懿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管家笑着,恭顺地望着陈述懿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拐角,才摸了摸衣裳里沉甸甸的银子,又笑了起来。

2.兄弟

“你他妈的搞啥子嘞!”朱发财推了朱富贵一把。

“你干啥!”朱富贵踉跄地退后几步,瞪着眼说到。

“我还要问你干啥呢!”朱发财向前走去,食指指着朱富贵的脑门说到。

“你怎么对你大哥说话的!”朱富贵涨红了那方脸。

“我那碎银子是不是你给偷了!你他妈别给我装蒜!”朱发财怒目圆瞪。

“我没有!”朱富贵也瞪大了眼。

“就是你!”“是你妈个头!”

“啪!”朱富贵一巴掌糊在了朱发财的脸上。

这清脆的把掌声,让一个戴着貂皮帽子的路人放缓了脚步,他好似有意来观看兄弟俩的这场闹剧。“操你妈!”朱发财一股脑地朝朱富贵扑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路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倒是左一拳右一拳地似乎打得更欢了起来。

“操你妈!”朱发财边说边给朱富贵来了一个左勾拳,朱富贵把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我操你妈,你别骂妈,我们妈是同一个人!”朱富贵想要抱住朱发财,朱发财向后一退。

“你他妈刚才不是也骂了!”朱发财一脚踹到朱富贵的肚子上,朱富贵哎呦一声,不过他那矮实的身体并没有摔倒。“我可以骂,你就不可以骂!朱富贵唾液飞溅,“操你妈的不孝子,打你哥哥。”

“我就打你!”朱发财冲过去,却被朱富贵用双手结实地按住了手腕。

“嗤。”那戴着貂皮帽的男子戏谑地看着他们。

“呀!”朱富贵沉下身子,双脚一蹬,把朱发财朝那戴着貂皮帽的男人推去。朱发财虽然比朱富贵高了一个头,但身体没他结实,顶不住地直往后退。那男人不料打斗朝他这边发展过来,急着想躲开,但已经为时过晚,他被兄弟两人一撞,倒在了地上。

“哎呦,你们瞎了吗,打架也要看人啊!”叽叽喳喳地人群往后退去,男人倒在地上,皱着小脸,搓着自己的腰说到。

“大哥,二哥,你们别打了!看把老爷都给误伤了!”人群中窜出一个看起来才十八岁出头稚气未脱的男子。

“老爷,你没事吧!”男子赶过去把男人扶起,同时趁把男人扶起之际,双手从下往上一顺溜,一个鼓满的钱袋子便落入了手掌里。

“得宝,这事你莫管!”朱富贵说到。

“就是...莫管!”朱发财喘着粗气跟着说。

“二哥,你的钱在我这里呢,大哥他没偷!”朱得宝举起了刚顺来的钱袋子。

“一群疯子!”戴着貂皮帽的男子还没发现钱袋是自己的,便碎骂着愤愤地离去了。

“你个憨批!”朱富贵给朱发财脑壳上来了一下。

“大哥,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怪我妈没教育好我!”朱发财一脸哭状。

“就怪你妈!”朱富贵又给朱发财脑壳上来了一下,“今天看在得宝的份子上,不和你计较。走!”朱富贵拉着朱发财的衣服往外走,讥笑的人群如水般散开,朱得宝也跟了上来。

三人一直向前走,拐进了没人的巷子。“得宝啊,干得漂亮!”朱富贵摸了摸朱得宝的脑瓜,得宝羞涩地笑了起来。

“发财,你他妈刚才有一拳打在我胸脯上了,演戏演真可以,但你要控制点力度啊!”朱富贵把脸朝向了朱发财。

“好好好,我已经很控制了嘛。”朱发财不在意地说到,“大哥,我来给你摸一摸。”

“算咯算咯。”朱富贵推开朱发财的手,朱发财切了一声。

“大哥,我们总是这样,待会被认出来了,是不是不太好啊。”朱得宝压低了声音问。

“莫的事,我们这也是靠技术吃饭的嘛,也算是手艺人,被认出来也没啥关系。”朱富贵笑着,摆了摆手,“你说是吧,二弟?”

“可......”朱得宝欲言又止。

“是是是,我觉得下次也得让得宝去演演。”朱发财笑着说。

“那可不行,待会一不注意被打到了咋办!不行!”朱富贵皱了皱脸。”

“那肯定不行嘛,开个玩笑。”朱发财搂着朱得宝笑着说,“得宝啊,别想那么多咯,赚得到钱就是好差事。”朱得宝呆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你们说,钱是不用担心了,现在来了个大单子,我们再干这最后一回,下辈子就不用愁了!”朱富贵搂住了兄弟俩。

“啥单子?”朱发财和朱得宝异口同声地问。

“不说了!肚子饿,先吃饭!”朱富贵笑了笑,“得宝,想吃啥!”

“吃那个蛋炒饭!”

“好,管你吃到饱!”朱富贵开怀大笑。

“大哥,你先说说,别卖关子嘛。”朱发财凑了过去。

“你就是耐不住性子,先吃饭!”朱富贵迈着大步,兄弟俩赶紧跟了上去。

相关阅读

手机读故事网©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