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执念(十)二番谋划

2019-10-08 18:48:49

古风

第十三章二番谋划

高震虎将军的葬礼,朝中大臣都参加了,皇上也中途御临,以表慰问。

葬礼结束后,只留高施洛一人,独自伤怀。

从前,虽说父亲常年出征在外,但也能时不时地回来家里,父女二人总会团聚。可现在,不论高施洛有多么期盼,等多长时间,父亲都不会回来了,诺大的将军府,只留她一人,空空荡荡。

霍染津来到庭院,只见高施洛披麻戴孝,背对自己,坐在亭廊上。他走近,递出那块手帕。

高施洛再也无法忍受心中难过,靠在霍染津身上,任凭眼泪打湿他的衣衫。

“津哥哥,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这儿只会留给我无尽的伤怀与难过。”高施洛抽泣道。

霍染津抚摸着她的头发,“不会,你不会一个人的,还有我在你身边。”

“可是你并不属于我。你有你喜欢的人,早晚你会离开我的。”

“可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高施洛有些惊讶的看着霍染津,可随即又低下头,“不是的,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胥卿浅,你们二人郎才女貌,你弹琴,她作舞,你们才是天作之合,津哥哥,你不必为了安慰我而骗我,这样只会让我更难过。”

“施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喜欢胥卿浅,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对胥卿浅好,只是因为她是阿凡的师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在你眼里,弹琴作舞,便是天作之合,可是在我这里,能寻得一同懂音律的人,才是难上加难,我多么希望,每当我弹琴时,能有人懂得我琴声中的故事,还能与我一同探讨音律,就如伯牙子期一样,你知我琴音,我懂你所需,我弹凤篌,你弹月琴,此番景象,才是人间难得,不是吗?”

“津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告诉你,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信以为真,并且都把它记下来了,若是你以后赖账,我就把你说的话写下来,传的满皇宫都是,让所有姑娘都知道你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让任何姑娘都不愿和你在一起。”

“那你现在就写吧,传遍皇宫,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觅得佳人,是懂我琴音,知我冷暖的高施洛,让其他人都随风而去吧,我这一生,有你足够。”

高施洛此时已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津哥哥。”

霍染津抚摸着她的脸颊,擦去她的泪痕,深情凝望着高施洛。

他渐渐靠近她,两双眼柔情似水,鼻尖与鼻尖触碰,两颗心加速跳动,胸腔热情如火。

这些话霍染津说的甚是流畅,仿佛真的是从心底流露,可到底是与不是,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们这边,甜如蜜酿,可阮赢天那边,苦若黄莲。

从未感受到,一个人的皇宫,是这么冷清又无聊,满脑子都是小浅,茶饭不思,没有了小浅,便又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提不起胃口。面前的折子,浮现的都是小浅的笑脸。

“不知小浅此时也是否和我一样。”越想越是难过,起身便要前去寻胥卿浅,可又想起白天对小浅的那般冷漠,还有高将军临死前的话语,便强行让自己坐回椅子上。

可是坐也坐不住,干脆直接到床上躺下,心想,明日去找施洛,安慰安慰她,也许就不这么想小浅了。就这样,辗转反侧,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日上完早朝,回来翻看折子,众折子之中,霍染津的折子格外亮眼。

“启禀皇上,臣染津,请求皇上准许臣与高施洛成婚。

臣与高施洛,因缘巧合,相识宫中,自此互相爱慕,倾心于彼。现今,见她缅怀慈父,心情悲郁,实不忍见她日渐消瘦,自此恳请皇上,将御妹嫁与微臣,臣必定精心呵护,悉心照料,如对待自己一般,绝不让她再有一丝伤心,望皇上成全。”

“精心呵护,悉心照料,”阮赢天念着这八字,这不正是高将军所期盼的,他让朕好好照顾施洛,可也不一定就是立她为后啊。现在这司琴主动请婚,只要他能对施洛好,那朕也并没有失信于高将军,朕还能继续当施洛妹妹般照顾她,不错,嗯,不错,就是这样!

想通了一切,阮赢天赶紧换上便服,前来寻找胥卿浅。

此时胥卿浅与胥卿凡一如往常,在楼下喝茶,见到阮赢天前来,胥卿浅有些激动,可随即转为平静。

胥卿凡察觉到师妹异样,回头一看,果真是阮赢天来了。

要是平常,胥卿凡是不会干扰二人谈话的,但是这几日,胥卿凡正值郁闷,师妹又为情所伤,此时见到阮赢天,自然是想教训他一顿。于是起身拉走阮赢天,走出客栈。

“皇上,我尊称你一声皇上,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子民,万事听从你的安排,师妹也是一样。在这里,你是身份高贵,是一国之君,可在我们那里,你什么也算不上!你若是喜欢师妹,就请对她好,若是不喜欢,那便请你尽早离开,师妹怕是还没到只能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境地!”

阮赢天虽说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气,但此时也只能听着。

胥卿凡回到房间,留给他二人谈话的空间。

“小浅”,阮赢天坐在对面,“小浅,我...我只能说对不起,这次...真的是我欠考虑,我只是想着,不负高将军的托付,好好照顾好施洛,才违背了对你的承诺。可是今日,我看到了司琴的请婚折,突然明白了,所谓的照顾,不一定就是一生的托付。”

“请婚折?”本来一脸冷漠的胥卿浅有些惊讶。

“对,司琴要与施洛成婚,那他就可以照顾施洛,而我也可以照顾施洛,这样一来,对施洛也好,我也能不负高将军的嘱托。所以,小浅,我知道,因为我的擅作主张,让你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遭受着莫名其妙的欺骗。我不该什么都不与你说,就赶走你,更不该因对别人的一个承诺,就摒弃了对你的承诺,这让你极度的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想了,再重要的承诺,也比不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就算我真的与施洛在一起,那我也一定会因思念你而难过抑郁的。”

胥卿浅生气,确实正如阮赢天说的,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遭受着突如其来的分手。此时见阮赢天态度诚恳,而且确实也已解释清楚,但胥卿浅还是气他出了事却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不让自己与他一起分担。

“小二!把咱们这最贵的菜各上一份!”

“好嘞客官!”

阮赢天不明白胥卿浅这是何意,只能与她一起食用,不过有了胥卿浅在身旁,阮赢天看什么都是明朗的,就连饭菜都变得色味俱佳。

二人尽情享用,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小二,结账!”胥卿浅说完,头也不回地直奔房间,只留阮赢天与小二面面相觑。

阮赢天留下一锭银子,便上楼去寻胥卿浅,却在楼梯上碰到了正下来的胥卿凡。

胥卿凡拦住他。

“师兄”,虽然阮赢天比胥卿凡还要大三岁,但也和小浅一样,叫他一声师兄。

“哄女孩,不要那么心急,你总要给她时间让她过去那个坎儿么。”

“哦”,阮赢天点了点头,“不过,你好像很懂啊。”

“这有什么不懂的,也就是你吧。”胥卿凡其实根本不懂女孩,只不过他了解师妹的脾气秉性,知道什么时候该打扰,什么时候该给她留空间。可同样是一起长大的,他却不知该如何解决与霍染津之间的矛盾。这几日他与霍染津碰面,二人只是尴尬对视,却无一人率先开口。

虽说胥卿浅回房,阮赢天还是一人,但是在这客栈,感觉也比独自一人在皇宫好。恰巧没了空房,阮赢天只能在桌子上趴一晚上了。

半夜寒意袭来,阮赢天只得裹紧自己的衣服,突然心生一计。

胥卿浅知道阮赢天一夜未归,可第二日一早,发现阮赢天不在了,便质问小二。

“姑娘,我也不知道,昨晚劝他走,他是死活不走啊,结果今早不知怎的了,一直咳嗽,后来几个人过来把他抬走了。”

“啊?”胥卿浅心想,竟然给抬走了,于是赶紧前往皇宫。

只见阮赢天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表情略带痛苦。身旁褚尤也是表情严肃。

不一会儿太医过来了,胥卿浅起身让开,阮赢天吓了一跳,偷偷看了褚尤一眼,意思是“你怎么让太医过来了?”但褚尤满脸“你放心”的表情。

只见太医微一把脉,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皇上昨晚,是不是忙于政事,没休息好啊?”

胥卿浅与褚尤面面相觑,褚尤道,“是。”

“嗯,那就对了,皇上前些日子出征远伐,忧于战事,在那边就是食不好,寝不安的,回来之后,又不曾好好休息,恰好昨夜又着了凉,这一下身子便受不了了,疲寒之症并发,所以才会晕厥。”

“那太医,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胥卿浅急问道。

“这样,老臣现在开一张方子,只需按剂量给皇上服下即可。但是切记,一定要保证充足的休息,身心放松,切不可再忧郁焦虑,过度疲惫,否则怕是要留下终身之恙啊。”

太医把方子交给侍卫,并示意他出去说话。

“我刚刚给皇上把脉,发现皇上确实是过度疲累,我刚说的那些,的确都是皇上现有的症状,所以这方子你一定要按量给皇上服下。还好你及时叫我过来,要不然,怕是皇上现在不晕,以后也会有突发状况。一定要按时服药,切不可留下终身之疾!”

胥卿浅听到刚刚太医的诊断,觉得有些愧疚,又有些担心,便陪在阮赢天身边。

阮赢天张开双眼,看见胥卿浅满脸愧疚,有些于心不忍。

“小浅。”

胥卿浅抬起头,看见阮赢天醒来,有些兴奋的要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只小声说道,“你醒了。”

阮赢天坐起身来,捏了捏胥卿浅的脸蛋,“怎么了,是不是我病了,你心疼了?”

“我...对不起,我不应该扔下你一个人在客栈,才让你着凉生病。”

阮赢天把胥卿浅搂在自己怀里,“你不用说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再说,我也没有生病,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胥卿浅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快,你快躺下,盖上被子,发发汗。”说着把阮赢天轻轻推倒。

阮赢天顺势搂着胥卿浅,两人一齐躺下。

胥卿浅一惊之下,想赶紧起身,却被阮赢天紧紧搂住。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病人能有这么大力气吗?”

胥卿浅用力推开阮赢天,“好啊,你骗我!”说完把被子一扯,捂住阮赢天的脸。胥卿浅只是开玩笑,并没有用力,但是半天不听阮赢天声音,拿开被子一看,只见阮赢天忽的起身,直掐胥卿浅腰间,这一下把胥卿浅吓了一跳,但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阮赢天搂住胥卿浅,“小浅,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从我身边赶走了。”

胥卿浅靠在阮赢天肩上,“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说清楚,不许再擅作主张了。”

“一定!”

“对了,你说高施洛要成婚了,还是阿津哥哥主动提出的?”

“不错。”

“竟是如此?那你是不是一定要参加?”

“嗯,毕竟她是御妹,又是高将军的女儿。”

“怕是没那么简单。”

的确不出胥卿浅所料,邱哲吾嘱咐霍染津,在婚礼奉茶之时,二人都没有父母,自然是奉给皇上,到那时候,将那绝顶毒药碳金粉撒在茶里,不出三日,皇上必会感到胃痛难忍,一月之内,必定暴毙,但是任谁也查不出到底死为何由。

“阿津要成婚了!”胥卿凡听师妹说完后惊讶道,“难道果真如你所说,阿津动心了?”

“我看未必,阿津哥哥一直在谋划如何杀掉皇上,再加上邱哲吾的怂恿。此次婚礼,恰是一次极好的机会。”胥卿浅说道。

“嗯,那看来,皇上要想办法避开此次婚礼了。”

不管结果如何,胥卿凡还是想努力一把。

他主动来找霍染津,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敲开门。

“阿津,你要结婚了?”胥卿凡在门口问道。

“哦,你知道了。”霍染津还是冷冷地,转身走进屋里。

不知为何,两人之间仿佛隔了座山,并且实难跨越。

胥卿凡跟着走进,“你...”

来之前,胥卿凡想把一切都说清,可现在,仿佛那是一块疤,不敢触碰。

“你若是喜欢,我便祝福你。”

“我自然是喜欢!”霍染津有意针对胥卿凡。

胥卿凡低头苦笑道,“好,你的婚礼,我会去参加。”

“不必了,我怕婚礼上会有你见不得的血腥之气。”

“阿津,连你自己的婚礼,也要沦为复仇的工具吗?”

“那又如何,终究不是我想要的,从一开始,这一切都不过是在为我复仇铺平道路而已。”

“阿津,你冷静的想一想,你的生活,不只有复仇这一件事,你不要把它当成你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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