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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汶青
1
“钱凑齐了吗？”徐子明正在翻看一本小说，听到开门声就只是微微抬起头倪了一眼走进自己的女孩子，淡淡说到。
然后继续翻着书页像是在耐心等待回答，可是很久之后，听到的却不是他要的答案。
“买我吧！”女孩子好像面临死亡，用悲壮的语气说道。
徐子明有些不解又有些想再次确认似的皱起了眉头问到:“买你?”
“是的，10万买我。”面前的女子像是下定决心，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6个字。
徐子明摸着下巴扎手的胡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只是个负责要钱的，其他的事如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他得请示领导---也就是放高利贷的大哥。
看着面前长的如此清秀又朝气蓬勃的女孩子，徐子明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六子调查回来的信息。
她还是个学生，刚满18岁。在学校一直品学兼优，他爸爸来贷款的时候，放高利贷的大哥就说过放给他，不怕他不给,因为他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
“账还不上了还可以让女儿替代。”虽然大哥没说这样的话，但徐子明从大哥的眼神和猥琐的表情中看了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告诉大哥吗？那不就等于让面前的女孩子羊入狼口。
徐子明犹豫了一会儿，合上书，站起来穿好西装，整理了一下头发，走进女孩说到:“走吧。”
之后开着车带着女孩一路狂奔到一家酒店，在去的路上，他通过后视镜专门观察了一下女孩，发现她紧张的样子还有点想笑。
刚才他就看到了姑娘的手一直攥成拳头，说话虽然坚定但明显带着颤音，腿还一直在颤抖。不知道是犹豫了多久，心里斗争的多激烈才说出那样的话。
“想吃什么？”坐在餐桌椅子上拿着菜单，徐子明问到。
“随便。”
“这里没有卖随便的。”
“两份牛排，两份意大利面，一瓶干红，先来这么多吧。”徐子明见问了没回答就点成和自己一样的。
服务员走了后，徐子明问到:“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有18岁吗?”
徐子明不觉得自己是个话多的人，可今天好像在这姑娘跟前尤其话多，一连提了3个问题。
“张雅雯，过18岁生日了。”下来，就目光低垂，眼神放空，关机了。
空气此时充塞着满满的紧张气息，徐子明感觉明显，不过他装傻，他想看看女孩子接下来会怎么办。
没钱的滋味自己也品尝过，不好受。
这时候，红酒上来了，徐子明让服务员给两人倒上酒，紧跟着牛排和要的餐点都上来了。
“多喝点，一会儿就不紧张了。”徐子明举起手中的杯子，一脸猥琐的调侃到。
“你放心，我有思想准备。”张雅文不服气的怒怼。
“听说你学习很好，卖给我能保证你每次还考第一，拿奖学金吗?”徐子明一边切牛排，一边不经意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假操心。”女孩子很厌恶的眼神能弑杀他。
“一会儿可要极力表现，我满意的话，可以供你完成学业。”徐子明玩味地继续调侃。
张雅雯放下刀叉，猛灌了一口酒，喝的有些急，咳嗽了起来。
徐子明递给一张纸巾，张雅雯没犹豫接住，擦了嘴后红着脸，语气怒到:“房间钥匙。”
徐子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吸着腮帮子，一副痞气地伸进衣服口袋拿出门卡，看着张雅文说到:“1018”。
还想说什么，张雅文已经走了。
2
徐子明慢慢的享用着美食，看到对面张雅雯几乎没有动的食物半眯起眼睛沉思起来。
房间里的张雅雯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怀中紧紧的抱着凑到的几捆money。
平静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父亲她愿意也好，无奈也罢，她都认了。
想起父亲，张雅雯的鼻子一酸，眼泪不声不响地就溢了出来，昂起头，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才不要那个臭男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那是个多么心狠的坏蛋，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跳河寻死还把他捞起来，当着全家人的面让一群人用棍棒狠狠地打得半死。
听到“吱扭”的推门声，张亚雯抬起头看到徐子明走了进来，等看清来人后就扭过头。
徐子明进来后先走进床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床上，转过身子一边挽起衬衣袖子，一边走向张雅雯身边。
靠在沙发靠背上，很严肃的看着张雅雯，完全没了吃饭时的猥琐，张雅雯很小心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你给我写个东西。”
......
没有听到回应，张雅雯随即就像一只愤怒的母狮一般吼道：“我让你给我写个东西，这本来就是交易，我要留有证据，听到了吗？”
徐子明依然一脸平静的看着张雅雯，徐子明的平静和张雅雯的愤怒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放心我不会碰你的。今天就是想来告诉你，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偶尔出现绝望的以为世界末日的一天。你今天的意气用事证明你还不成熟。
记住，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转过身拿起床上的西装外套，“回去告诉你的父亲，利息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免去，可本金必须得还。”
看着徐子明离开房间的背影，张雅雯突然觉得自己搞错了什么。明明很坏的一个人，怎么会放过她。
长吁一口气，很劲的掐了自己一下，证实不是梦，拿起手中的包脚步轻快的走出房间。今天来的时候想的一切坏结果都不会发生了，那种后怕的恐惧感依然没有从身体里彻底的脱离。
出了门赶紧档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回家后，看到妈妈和妹妹一脸担心的神态，张雅雯突然觉得这个家中的担子自己该是时候承担一部分。
给妈妈说到老板只让还清本金，妈妈立刻不相信的问道：“那他们没有提出什么条件？”
看着妈妈锐利的眼神，张雅雯抿了抿嘴唇，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没有，估计人家看到咱们家的实际困难，害怕到时本金再还不上，他们不是更亏了吗？”
“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妹妹立刻补充道“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看到妹妹一脸的天真样，张雅雯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3
第二天张雅雯抱着装有本金的包一个人去找了徐子明，两个人见面后只是很礼节的按照还款流程完成了各种手续的办理。
完了后，张雅雯本来想着说几句感谢徐子明的话，可还没有等他开口，徐子明就提议一起出去他有话想和她说。
两个人一起出了公司，徐子明给张雅雯一张卡，张雅雯不接，用眼睛询问为什么？
“给你上大学的费用。希望你不要因为觉得失了尊严而拒绝，这样的结果只会让你以后的生活更加艰难。
人们在艰苦的时候，往往只会根据自己的现有经济状况去设定自己的梦想，我希望你不是。”说完，徐子明没等张雅雯反应过来就走了。
几年后，张雅雯在研究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上代表学生发言时，提到了当年徐子明帮助自己时说道的话：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
这句话这么多年一直激励她不断进步，不管是学习还是兼职打工，张雅雯都没有因为任何困难迷失自己。
走出校门后，张雅雯打听过徐子明，可好像失踪了似的。除了每个月按时打在账上的钱让他知道这个男人还活着，要不还真以为他是个专门来拯救她的天神。
后来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张雅雯通过银行记录查到了徐子明。却发现他在监狱里，这样的结果一度让张雅雯以为搞错了，再三核对身份证号后才发觉就是一个人。
可人在监狱，钱怎么打到账上的呢？徐子明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呢？他为什么在自己的生活陷入泥潭中还不忘帮助我？
......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雅雯终于在监狱见到了徐子明，看到剃着光头，穿着狱服的徐子明张雅雯惊讶的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我想告诉你我毕业了，你以后...以后不要给我打钱了。”
“嗯，很高兴看到你坚持完成学业。”徐子明微笑着说。
.......
一阵沉默，张雅雯来的时候想的一大堆问题只说了一句，就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开口。
就在狱警提示探监时间到了时，张雅雯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要帮助我？”
徐子明眼神坚定地看着张雅雯说道：“因为我当年和你一样学习优秀，同样有一个欠了高利贷的父亲，可惜没人帮助我，后来我被卖给了大哥.....所以我不想你和我一样。”
张雅雯这次看着徐子明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酸涩。
人往往会无理由的去帮助和自己有着同样经历的人，徐子明就是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