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上)

2020-02-26 11:20:40

爱情

1

讲真,如果沈妤出门看下黄历的话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沈妤作为一名大四法学狗,即将步入社会成为一名社畜。她进了一家小律所工作,比不上那些大企业大律所,沈妤只求混口饭吃,等有了经验再考虑要不要跳槽。她的计划很好,但老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沈妤在这天出门的时候,因没注意一辆闯红灯的车,然后就出车祸了。

失去意识前,沈妤觉得自己肯定骨折了,但更严重的是她的头似乎破了。沈妤甚至都能感觉到血液流出去的同时,冷风嗖嗖地刮进了她的脑袋里。沈妤心想她可能要命丧于此,高兴地想咧嘴大笑。但还没等她扬起嘴角,沈妤就彻底晕了过去。

沈妤在昏迷时看见两个人,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黑,沈妤猜是黑白无常来带她走了,沈妤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结果临到鬼门关,他们看见了沈妤,一脚又把她给踹了回去。沈感觉像是突然被推下悬崖一样,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沈妤醒来了。

撇了撇周围,熟悉的医院,熟悉的医务人员,她既没穿越又没失忆,除了骨折,脑子摔了个洞。她就知道,小说里撞到头就会穿越的情节怎么会真实发生,又或许这番奇遇只有女主角才会碰上,她这个女n号可能不配穿越。

醒来后,几个医生进来给她检查,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被撞后昏迷了三天,是邻居阿姨送她来医院的,还帮她垫付了医药费。

沈妤一个人在h市打拼,父母在遥远的一个西南部城市。大学临近毕业,大学室友几乎都不想留在h市,她们都回家工作了,只有一位室友还留在h市,但她开了个舞蹈培训班,最近忙的很,她们也好久没联系了。沈妤又一个人搬出来住,所以除了邻居阿姨和医院的人,世界没一个人知道她现在进医院了。这就导致了,在领导眼里她已经无缘无故旷工三天了!拿起手机翻了翻,果不其然,手机的未接电话、短信微信全是工作单位的。沈妤颓废地叹了口气,用左手笨拙地打字,发给领导,向他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旷了三天工,还不接电话。领导没回,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想回。

沈妤感觉现在的局面一团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只能躺着,她的那个狗公司十有八九不会给她发工资,但她还要还房租,哦还要还邻居阿姨医药费。在医院躺着也搞不了毕业论文,她该不会赶不上答辩吧?

“医生,我什么能够出院呢?”沈妤决定先问一问。

正在检查她骨折的腿的医生,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才醒来就想着出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情况还比较严重,自己琢磨吧。”

沈妤死亡微笑,看来毕业答辩有些危险。

“老天爷啊!”沈妤突然惨叫,把那个医生吓了一跳,“你为何要如此折磨你忠诚的信徒!”

医生无语地看着她:“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你可快感谢下老天爷吧。”

沈妤面无表情:“哦。”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没听出去,医生也不多言,检查完后叮嘱她好好休息就走了。

2

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医院的淡季,沈妤的病房居然只有她一个人。医生一走,整个病房陷入寂静。沈妤扯过被子把盖过自己的头,然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沈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一动不动,实际上她也动不了了。中途还在h市的那个室友终于想起来已好久没联系她,给她打了电话,室友这才知道她出车祸住医院了。于是室友风风火火的跑到医院来看她。

“妈呀!吓死我了!一路上我就想你会不会截肢了,看到你四肢健全我就放心了。”室友说。

沈妤用健全的左手啃着室友送来的水果,嘴里鼓鼓地说道:“淦!我觉得我的毕业答辩要完。”

室友一听,疑惑道:“应该不会吧,肯定会赶上的。大不了到时你就拄着拐杖去,导师说不定看你身残志坚多给你点同情分。”

沈妤吃水果的动作一顿:“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室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安慰道:“你放心啦,肯定不会影响答辩的。”

事到如今,沈妤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室友帮她把一些生活用品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转头看见沈妤的头发。

“你头发好油啊。”

如平地一声雷,沈妤面无表情吃水果的动作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室友:“真的吗?”

室友嫌弃地点点头:“像一根根油条。”

沈妤顿时觉得手里的水果不香了。她最烦头发油了,油了以后就会大幅度降低颜值!沈妤内心狂叫,我靠!为什么她就躺着不动头发也能油呢!沈妤陷入莫大的悲伤中,直到室友走了她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医生来查房时看到的就是她这个样子——面如死灰。

“嘿!”医生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妤反过神来,看向面前的人。在医院呆了有阵子,沈妤已经知道了这个医生是她的骨科大夫,叫陈易阳,长的还挺帅。

“陈医生,请问,我能洗头吗?”沈妤真挚地问道。

陈易阳一愣:“你的头不是有伤吗?”

沈妤点点头:“有伤也不能阻止我的头发越来越油,它现在油的都能炒盘菜了。”

陈易阳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弯下腰来:“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怎样了。”

“啊?你不是骨科医生吗?你还能看头?这么全能?”

“头骨也是骨。”陈易阳煞有其事地忽悠道。

“Emmm陈医生,你这话跟‘兽医也是医’有什么区别呢?”沈妤严肃地问。

陈易阳已经扒拉完她的头发直起身来:“区别可大了。你要实在想洗头的话也可以,洗的时候不要去挠伤口,洗完后赶紧吹干。”

沈妤一听开心的差点要蹦起来,但是不到一会儿又down了下来:“但是,我骨折了呀。”

“额...”陈易阳这才想起来她好像一个人住在医院,没人照顾她。

“要不我把我的头拧下来,陈医生你帮我拎去洗了。”沈妤说这话时一本正经脸,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陈易阳吓得猛吸一口气,连连拒绝:“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场面似乎有点血腥。”

沈妤叹了口气,仰望着天花板,满脸愁容。

“要不我找个护士帮你洗?”

沈妤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但随后又觉得不太好:“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陈易阳说完就去帮她找人了。

于是在护士的帮助下,沈妤的头发得到了挽救,回到了飘逸柔顺的状态。沈妤欣慰地继续咸鱼躺。

3

沈妤躺在病床的日子极其无聊,室友的培训班有很多事,不是经常来看她。沈妤也理解,也告诉室友不用担心她,自己忙自己的。现在的社会,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不是只跟自己有关,有时候也是别人的一种负担。沈妤早就深晓此理,别人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实在不想自己的事情给别人造成麻烦,因此她从来不会向别人诉说她的遭遇,她的心事。

沈妤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都没人跟她讲话,每天躺在床上看阳光在屋内的移动。也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她时常会忘记吃饭,或者下午三点才想起来没吃早饭和午饭。可以说是饮食极不规律了。偶尔陈易阳来查房的时候礼貌性地问了两句吃饭了吗,她才想起来到饭点了。为此陈易阳说了她两句,而且很是疑惑:“难道你感觉不到饿吗?”

沈妤愣住,她想起了小时候,她跟她父母一起生活,她还小的时候不会自己做饭,父母吃什么她就吃什么,父母什么时候吃她就什么时候吃。但她的父母饮食不规律,这就导致了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临到傍晚她才吃上一顿饭,或者早上10点才吃过,12点不到又要吃饭了,要么是吃的太少要么就是吃的太多。一来二去,她七八岁就有了胃病,而且似乎丧失了饿的感觉。上学的时候,她对同学们所说的饭点经常感到迷惑,她常常搞不清楚什么时候该吃饭什么时候不该吃。后来她学聪明了,看见大多人在吃饭她就知道到饭点了。长大后有了手机就知道了饭点的准确时间。

但进医院后,她一个人呆在病房,没有人做她的参照,再加上她不想玩手机,手机没电了她都懒得去充。所以她经常会错过饭点。

但这些,陈易阳都没必要知道,因此每次陈易阳问,她就说没胃口。

不过,直到前几天,沈妤的病房来了一个女学生,似乎也是骨折了,女学生的父母长辈哥哥姐姐一大家子天天涌进涌出的,对她是格外照料,这使得病房热闹了不少,但也使得沈妤变得更像孤家寡人了。但好歹有这些人在沈妤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饭了。

这天中午,沈妤吃完了外卖,而隔壁病床的小姑娘桌子上摆了一大堆饭菜,她的父母围着她身边,叮嘱她别挑食多吃点。小姑娘边吃边跟她父母聊天,说她的同学要来看她,还说出院后想要去看演唱会,又说给她治疗的陈易阳很帅是她的理想型,为此她的父母佯装生气的样子戳了戳她,说女大不中留,小姑娘娇嗔地笑了笑。

沈妤把被子盖过头,企图挡住饭菜香和他们的说话声。后来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正好最近骨折的地方好了一些,沈妤坐上轮椅,准备出去逛逛。

幸好这轮椅是自动的,用不着她自己推。沈妤慢悠悠地瞎逛,她去医院旁的草坪上晒了晒太阳,待了好一会儿,估摸着那小姑娘应该吃完了,沈妤决定回去。但,尴尬的是,她居然迷路了。

万万没想到这医院还挺大。沈妤暗暗吐槽道。她又是个近视眼,那些路标她完全看不清。最后她瞎走,居然碰到了陈易阳。他似乎才吃完饭回来,正准备回办公室。看到沈妤的时候也是惊了。

“沈妤?你怎么在这儿?”

沈妤苦笑:“如果我说我迷路了你信吗?”

陈易阳无语地笑了笑:“那正好,我带你去我的办公室,检查一下你的伤势。等待会儿我让护士送你回去。”说完便推着沈妤走了。

陈易阳的办公室就在附近,没走几步就到了。陈易阳换上了白大褂,坐了下来,先看了看她的右手。

“看样子恢复的还行。你如果急着出院的话也可以,只要家里有人照顾就行。”

沈妤想了想她那间空荡荡的租房,还是算了吧。

在陈易阳检查的时候,沈妤突然开口:“陈医生,我这朵祖国的娇花是不是快要凋零了?”

“哈?”陈奕迅突然懵逼,满脸问号。

沈妤又自顾自地说:“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我这朵娇花快要化作春泥了呜呜呜呜。”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开始哭起来。

陈易阳目瞪口呆地看她拙劣的表演,心想怎么突然就疯了。

“你不要想太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恢复的。”

沈妤摇摇头:“不,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

陈易阳:“???”what?有什么好安慰的??

“我已经感受到,我的枝叶已经凋零殆尽,我的根茎也已腐烂不堪,只有一两片花瓣还在风中残存。我现在就是残花败柳一个。”沈妤悲伤地45度角仰望天空。

陈易阳:“????”残花败柳是这么用的?

“你是...躺在病床上...然后躺疯了?”陈易阳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我没疯!”沈妤突然拔高音量,吓得陈易阳一激灵,“疯的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疯子!颠倒黑白不辨是非!狂妄自大,自诩为食物链顶端,是上位者,行事却毫无上位者的姿态!”

陈易阳:“?????”咋突然又如此深刻富有哲理?

“不!是我疯了!”

陈易阳“......”是他疯了行了吧?

“我根本就不是祖国的娇花,我只是路边的野花,我早就被剔除了呜呜呜呜。”沈妤又作势揩了揩眼泪,“唉,陈医生你觉得呢?”

陈易阳靠在椅子上,报臂看着沈妤,一言难尽。不要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唉。”沈妤又叹了一口气,还想继续说,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一个大妈冲到陈易阳面前指着他大骂:“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妈的腿给砍掉!你他妈不会治就别瞎医!我妈明明很健康怎么能少一条腿呢!”

大妈的话让陈易阳想起来了,她的母亲得了骨肿瘤,还是恶性的,已经很严重了,跟许多大夫共同商量后他们觉得截肢是目前比较好的方法,而且只用截小腿部分。陈易阳想解释清楚,但大妈喋喋不休他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告诉你!你们休想截掉我妈的腿!要是我妈有一条腿没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说着还推了一下陈易阳。陈易阳实在是有些冒火,但还是努力克制住脾气,刚想解释,沈妤突然说话了。

“喂!这位老奶奶,你没看见我还在跟陈医生讲话吗?懂不懂先来后到?”

很好,沈妤一句话把大妈的火力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你他妈叫谁老奶奶呢!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大妈唾口大骂。

沈妤嫌弃地摸了摸脸上的口水,扶着桌子站起来,不耐烦地骂道:“说的好像你有家教。老奶奶,瞧你嘴巴这么臭,一定是才吃过屎吧。这么没家教一看就是没妈的孤儿吧,也对,你妈的确要死了,快回去看看吧,你妈死了!骨灰都被扬了!”

沈妤的话彻底激怒了大妈,一巴掌扇过来,陈易阳连忙起身抓住她的手:“阿姨,请冷静。”

谁知道,沈妤借势倒在地上,倒真像是被大妈推倒在地。

做戏要做全套,沈妤说哭就哭,眼泪在眼眶里直转,可怜兮兮地说:“你怎么能打我呢?我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更何况我还是个残疾人啊呜呜呜呜。”

这逼真的演技把大妈都给唬住了。在门外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见沈妤被那位大妈推倒在地,顿时议论纷纷,指责大妈太过分了。大妈被这么多人指着说,一时间不知所措,沈妤又小声但大妈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老奶奶,要点b脸吧。”

“你!”大妈被气的又想揍她,但门外的骂声越来越大,气得浑身直抖,恼羞成怒地跑了出去。

这一顿骚操作刷新了陈易阳的三观,内心极其复杂看着沈妤,然后听到沈妤颇为自豪地说道:“老子可是祖安文科状元。”

陈易阳彻底凌乱了,他是真的疯了。

“陈医生,能否扶我一下,我似乎起不来。”沈妤又说话了,陈易阳现在好怕她说话,一句话就是一声雷。

陈易阳连忙把她扶起来,沈妤重新坐回到轮椅上:“那我先走了,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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