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路灯下的影子

2020-05-25 11:05:16

爱情

路灯下的影子

黑色的夜空中,月亮高高挂起,分外明亮。地上的人间,大街小巷灯光璀璨,车水马龙。人们衣着光鲜靓丽,来来往往,欢声笑语。

江怀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带松垮,耷拉地垂挂在胸前,他的手里抱着西装外套,像一架失了魂魄的躯壳,机械式地游荡在人间,时不时引来人们好奇、猜疑、讽刺的目光。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少了,灯火也稀疏了。江怀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公园,公园人影寂寥,只剩下几盏路灯,一年四季循环着自己的使命,燃烧着寿命。

路灯照着树枝,投下了斑驳的影子。

此时的雾气加重了,江怀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椅面上大大小小的水珠子浸湿了他的裤子,他全然不觉。他像植物枯萎似地靠在了椅背上,没有生气地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打在他满是忧郁的脸上,立体的五官更加地明显,脸庞也越发地惨白。

路灯照着椅子上的人,在地上留下了孤独凄凉的影子。

半年前,江怀以优异的成绩和突出的表现从南城大学毕业,本来可以直接进入全国著名的影视公司担任导演的职位,可是女朋友樊诗晴被市电视台录取了,在樊诗晴的软磨硬泡以及坚持下,江怀放弃了更好的机会和前途,陪着女朋友进入了南城市电视台。

记得毕业晚会那天,大家畅所欲言,谈天说地,聊着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酸甜苦辣;感慨着四年时光像流水般匆匆流过,美好的光阴不复存在;瞻仰着未来的就业前景和工作。有的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感伤一些的女同学甚至相拥着哭泣。只有樊诗晴俏皮青春的脸上洋溢着已经藏不住的喜悦和快乐。

“樊诗晴,你可倒好,爱情事业双丰收啊。”一个男生举着啤酒杯站在讲台上大声地对着樊诗晴说。

“是啊,我们传媒系最厉害的系草都被你收入囊下了。”一个女同学带着柠檬味口气在下面应和。

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子拍着樊诗晴肩膀的同时,转头向着人群,像是宣布一件喜事,大声地说:“我真佩服江怀,宁愿放弃大好前途,也不愿意放弃樊诗晴。”

江怀坐在位子上,任由大家调侃,保持着冷静的面孔。而樊诗晴标致的小脸蛋上,现出了两圈红晕,心里更加地神气和喜悦了。

热闹的人群中,有羡慕,有嫉妒,有祝贺,也有平静。

赵冬醒坐在角落里,静静地,不说话,像是观看一出好戏,望着热闹的人群和幸福的他们,温婉的脸上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在这热闹喧嚣的派对中,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赵冬醒,祝你在新的学校一切顺利。”一个脸蛋胖胖的,十分可爱的男生端着两杯果汁来到了赵冬醒面前。

赵冬醒慌忙起身,接过了果汁,耸耸肩,有些害羞地笑着对他说:“当然会啦,也祝你工作顺利,前程似锦。”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相互喝了一口果汁,都笑了。

江怀在位子上远远地看着赵冬醒,他想起身,跟他生命里最好的五年、最好的朋友道个别。

赵冬醒和江怀从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了大三,当樊诗晴出现在江怀的生命里,赵冬醒黯然退场,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远了。

江怀正想走向那个安静的角落,不料樊诗晴出现了,非拉着他出去走走,他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樊诗晴出去,他对她的死缠烂打和活泼开朗一直没有抵抗力。

江怀没能和赵冬醒好好地说一声再见,便各奔东西了,后来的三年里,他们几乎没有了联系。

去市电视台报到的第一天,樊诗晴顺利地进入了演播室,因为岗位的需要,江怀被调去了和自己的专业不对口的编辑部。

上班的第一个星期,江怀每一天都在加班,只为了弄懂编辑部的每一个流程和细节,对专业不符合岗位的人来说,相当于要重新接触和学习一个新的专业,难度很大。

而在樊诗晴的眼里,江怀好像是一个永远在转动的“陀螺”,她不觉得他会累。手里的工作还没有忙完,江怀就被樊诗晴拉着去餐厅吃饭;在江怀下班后,樊诗晴无论多晚都会拉着他去看电影;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她,拉着他去逛街……

后来有一天,江怀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和疲累了,给樊诗晴发去了一条信息:“对不起,我有点累,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再陪你好好看一场电影,好好地去逛一次街。”

樊诗晴没有回复这条消息,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一个月后,樊诗晴凭借着出众的外貌,播音主持的天赋以及后天专业的学习,成为了电视台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江怀也慢慢地熟悉了编辑部的工作,部门的老前辈也渐渐地把节目策划的任务交给江怀去做,而每一次的策划江怀都很认真地用心在做,甚至他的熬夜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其实江怀并不喜欢这份工作,编导不是他的理想,而他只是在维持着对另一半的承诺,他希望通过努力可以在这个地方扎根,给另一半更好的生活。

现在的问题是,江怀每一天熬夜赶策划换回来的结果是——编辑部部长一次次的否决和驳回。部长甚至多次有意无意地向台长说他不适合这个职位,可是台长始终不愿意放弃这个高学历人才,因为当时把江怀这个人才挖进台里不知道费了他多少的人脉和心血。

有一天早上,江怀还是一如既往地敲开了编辑部部长的办公室,把自己的方案递到了桌子上,转身就想出去。

正在审批稿件的部长,放下了笔,不满意地看了一眼桌上躺着的方案策划书,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江怀的背影,大声的呵斥:“站住!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东西来给我看了,说实话,你不适合这个岗位,你让我很失望!”

部长的话传到了办公室里每一个同事的耳朵里,包括正在把材料送到编辑部的樊诗晴。大家一时间面面相觑,有的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了,顿时窃窃私语。站在办公室中间的樊诗晴一时间红起了脸,为自己有这样的男朋友而羞愧,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可能,小江很努力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方案就通不过呢?”一位快要退休的老前辈非常惋惜地说。

“可能是部长的原因吧,江怀做得很好啊。”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

突然咖啡间里,传来了三个冷嘲热讽的声音,

“长得帅有什么用,没有实力就是一张废纸。”一个端着咖啡杯的女孩说。

“是啊,名校毕业又怎样,来到这里,什么也不是。”一个女孩子慵懒地把背靠在墙上,仰着头,望着闪烁的灯光用轻蔑的口气说着。

另外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背对着樊诗晴,装作不经意地说:“听说女朋友还是我们台里的,现在看来应该也不怎样。”说完,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樊诗晴。

这三个各有姿态的女孩子平时都看不惯樊诗晴得意洋洋的模样,知道今天看到她的男朋友出丑了,幸灾乐祸,心想终于有机会踩她一脚了,灭一灭她一个新来的身上的傲气。

樊诗晴听着这些不堪入目,酸味满瓶的话时,心里一肚子气,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了,把红得像辣椒一样的脸蛋垂得更低了,她受不了了,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落泪的样子,一股脑地转身,冲出了编辑部的大门。

这时,江怀没听完部长的教训,只是尽力压制住内心的不满,一如既往、一脸平静地走出了部长室,出来的第一眼,看见了樊诗晴落荒而逃的身影,说实话,他感到很失望。

晚上,大家都下班了,江怀继续留在办公室修改策划,直到凌晨一点。当他熄灭办公室最后一盏灯,走出办公室大门,进入楼道的时候,就瞧见了樊诗晴站在楼道口的背影。他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诗晴,你怎么在这儿?”

樊诗晴带着哭肿了的眼睛转过头来望着江怀,没有说话。江怀看见樊诗晴凌乱不堪的脸蛋,心头不禁一紧,十分心疼,想抬起手,为她拭去未干的泪痕,正当江怀快要碰到樊诗晴的脸蛋后,樊诗晴后退了一步,哽咽地说出了一句:“我们分手吧。”然后泪如雨下。

江怀的手停在了空中,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身体犹如刀缴,心在滴血,在疼痛。樊诗晴不顾江怀的痛苦,带着哭腔转身跑进了黑暗中。

楼道暗淡的灯光照着江怀的身子,十分地凄凉。江怀放下抬在空中的手,转头踉跄地坐在了台阶上,他低下了头,眼泪顺着好看的脸颊一滴滴地砸在了地板上。就这样沉默了一下的他双手抱头痛哭了起来,哭声响彻了这栋只有一个人的办公楼。

大概是一个月以来的默默付出没有结果;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人无数次地拒绝和教训;大概是另一半的不理解,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陪在他的身边,没有一句安慰的话,转身就走;也大概是一个人走一条不喜欢的路很凄凉,很孤独……

所以这个哭声满含心酸、痛苦和委屈,成年人的眼泪只在深夜流淌。

次日凌晨,江怀才回到了宿舍,锁上了门,不吃不喝,坐了一个小时,最后躺在了床上。

三天里,宿舍的门无数次被敲起,江怀没有起来去开;外面响起无数个声音,江怀没有听到;手机响了无数次,江怀一把抓起手机扔出了窗外。

第四天,江怀起床了,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门外没有声音,只是锁头响了,门“叮”的一下开了,触不及防的声音使江怀的身子触动了一下。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他一脸焦急地奔到了江怀的床边,拉起了江怀的手,哭着对江怀说:“江怀,你爸查出了癌症晚期,你快回去看看他吧!”

江怀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五雷轰顶,身体不自觉地颤动了起来,扶着男孩的手,想要下床,惨白的嘴巴艰难地蠕动着:“什么时候的事,我这就走,我马上就走。”

男孩泣不成声:“四……四天前的事,叔叔突……突然晕倒了,被……被送去了医院,查出来的!”

江怀挣脱着虚弱的身子,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门口,可是摔下了床,肿得发紫的眼睛,流出了两股泪水,男孩在后面边哭着,边跟在江怀的后面想要去扶起他,但每一次的伸手,都被江怀甩开了,

“我可以的,我要去看我爸,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真的可以的。”江怀艰难地拖着身子爬出了宿舍……

后来,江怀是被几个同事搀扶着坐上了回家的车,遗憾的是,还是没能看父亲最后一眼。

父亲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消失在他的生命中,没有一点征兆。

在父亲走后的日子里,母亲躲在房间里,坐在窗户边整天以泪洗面,以前还很年轻活泼的面孔,现在已经毫无生气,苍老了许多,以前乌黑的秀发一夜之间被“染白”了一半。

外面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透过开着的窗洒进了屋子里,打在了母亲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江怀带着惨白的面容走进了母亲房间,上前去关好窗,坐在母亲的身旁,用手拭去了母亲脸上沾着的水。

母亲还是看着窗外,半个小时后,才自言自语起来:“你父亲偷偷地给你留了一张卡,怕你太懂事,太倔强,说什么也不会用的,所以没跟你说,叫我也不要跟你说,然后从你15岁起,每个月就往卡里面打钱。去年,你爸爸就查出来癌症了,可是他不舍地给自己花钱治病,就瞒着我们,你卡里的十几万块本来已经足够医疗费了,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动一分一毫,他说这些钱要等着你长大用来娶媳妇。”

母亲说完,江怀抱着她的脖子,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外面的雨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了这对互相拥抱的母子身上,投下了两个交叠不明显的影子。

一个月后,江怀回到了工作岗位,最初回来的几天,他还是没能走出父亲去世的阴影,工作不在状态,每天晚上下班,拖着无力的躯壳回到宿舍。

思绪飘回现在,江怀坐在公园里,本来心态有所缓和的他,却迎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时刻。

刚刚下班回宿舍的路上,他碰见了樊诗晴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远远地在他对面走来,一时间他的心里隐隐作痛,分手的画面历历在目,来不及看父亲最后一面的悔恨顿时像洪水般翻涌而来。樊诗晴看见了江怀,一下子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手,跑到他的面前,低下头关切地问:“江怀,你还好吗?嗯……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你。”说完脸蹭地一下全红了,她不敢抬起头看江怀,一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来回不安地摩擦。

听到了连续三声的对不起,江怀的嘴角抽了一下,让空气凝固了几秒,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和痛苦,然后平静地甩出了一句话:“不用对不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说完就走了。

后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诗晴,人家不会领情,你说一万句对不起都没有用,我们走吧。”

夜风吹过,停在了江怀瘦削了不少的身体上,江怀掏出手机,在拨打区域反反复复地输入了一个号码,输了又清除,输了又删掉,直到最后重新输入一次,犹豫了一下,还是拨过去了,他慢慢地把手机伸到了耳边,等待对面的接通,他的心情是不安的,是期待的。几秒之后手机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喂,你可以说话吗……”,江怀闭上眼睛,没有说一句话,任凭手机里的声音一直在请求回答。

“喂,你好,如果你有事请留言噢,我这边有一个考试,不方便,我得挂电话了。”手机最后被挂断了,江怀睁开了眼睛,放下了手机,手机屏幕现出了一条消息:不好意思,有事的话,请你留言好吗?我暂时不方便。

江怀缓缓地在手机里打上了一行字:我累了,我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江怀关上手机,忧郁的神情缓和了许多,站起来走回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江怀起床,看到手机上,对方回复的消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你,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因为我是一个留学生,刚刚出国,来到新的坏境很不适应,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一开始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我搬家的时候是一个人把一件一件的行李搬进了新的出租房,没有人帮我,我周末去打工,为了支付自己的房租费。今年春节的时候,国外的学校也放假了,但是我没有回家,我在外面的餐厅打工,希望可以挣下一年的学费。有时候,我感觉真的很累,在我觉得真的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很想给爸爸妈妈打通电话过去,很想给我的好朋友发消息,可是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所以一次次的难过和困难我都自己扛下了,但我觉得自己扛下不是一件特别好的解决方式,如果你有朋友,在你累了的时候,你可以跟他们讲讲你的困难,我相信好朋友一定愿意帮你分担你的烦恼的,最后,我觉得生活的意义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让他们不受伤害,希望你有爱着的人,你愿意为了他们而奋斗,重拾生活的希望。

江怀一字一句地看着手机里的文字,笑着掉下了两滴眼泪。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蓝天,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轮廓清晰动人。

两年里,江怀在编辑部干得风声水起,负责的节目一档接着一档,收视率一直独占台里节目的第一位。两年后,江怀出色的表现和成绩让他被提拔为编辑部的部长,成为有史以来台里第一个最年轻的部门部长,也因为样貌出众、一直是单身的状态,被台里的女孩子有意无意地欣赏、追求着。

有一天早上,一个老前辈拿着策划案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开心地笑着,眼睛眯起了一条缝,对他说:“小江,还记得吗,去年的今天你刚来我们部门,现在想想也有三年了。”

江怀放下了笔,抬起了头,笑着对前辈说:“张叔,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哈哈,怎么不记得,还记得那天你刚来,我们办公室的女孩子一窝蜂地跑到门口去迎接你,要不是当时听说你有了女朋友,她们指不定更疯狂。”张叔笑着谈起了那段往事,突然意识到自己提起了女朋友这事,不太妥,下意识地补上了一句:“对不起啊,小江,张叔多嘴了。”

江怀笑着说:“不碍事的,张叔。”

看到江怀放下了那段痛苦的往事,张叔一脸欣慰地走出了办公室。此刻的江怀看着落地窗外的蓝天,心里想着:三年了,她应该毕业了吧。

第二天早上,江怀走进了办公室,就听见同事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台里今天要来一位硕士实习生。“部长,听说今天要来实习生,你知道这事吗?”一个女孩子问。

江怀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另一个男同事凑上来说:“她以前好像也是南城大学的,后来出国读研究生了。”有一个男生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地说:“听说是一个女孩子哦,我们男同事有福了。”然后全体单身男青年哈哈大笑,引来了很多女同事投来的白眼。

江怀没有兴趣参与她们的讲话,便走进了部长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正在部长办公室审稿的江怀听到了外面——“哇!哇!哇!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呼喊声,还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江怀感到有些烦躁,有些生气地放下了笔。

张叔高兴地踏进了办公室,神采奕奕地对江怀说:“小江,外面来了个女孩子,你作为部长不去迎接一下吗?”

看到张叔进来,江怀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不满意地笑着对张叔说:“张叔,当年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阵仗呢,我可不干。”

张叔拍了一下大腿:“哎呀,那时候,我们台里的人不是瞧不起高学历的人吗,但是你证明了我们的刻板印象是需要改改的。”

这会儿,江怀没有笑了,他站起来,走到张叔的身边,用手搭着叔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部长办公室的门。踏出办公室的第一眼,江怀看见了熟悉的人,他还晃了晃头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她,两个人四目相对,赵冬醒先笑了,然后他也点了点头笑了。

“江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冬醒,海外归国女硕士,以后她就在你们部门实习了,你多多照顾她。”台长走上前,把赵冬醒介绍给了江怀。

“你好,我叫赵冬醒。”赵冬醒先伸出了一只手,然后江怀也快速地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上了赵冬醒的手,“你好,我叫江怀。”

一个星期后,张叔再次走进了江怀的办公室,对着江怀说:“这小姑娘真行,做事很厉害,比你当年刚来的时候好太多了。”江怀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

下班了,大家陆续地走出了办公室,赵冬醒和江怀走在了人群的后面。赵冬醒走在江怀的前面,江怀看着赵冬醒的背影在后面走着。

看着前面的人群都走远了,江怀跟上去用自己的手拉了一下冬醒,赵冬醒惊了一下,转过身抬起头,看见了江怀帅气的脸庞。

“江怀,是你啊,你怎么还没有走。”赵冬醒笑着问他,心里想着:那么多年了,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

“我陪你一块回家吧。”江怀看着她说。

“好啊,可以啊。”赵冬醒点点头答应了,可爱的脸蛋、温婉的笑容让江怀心头一暖。

夜晚开阔的大街上,每天都会有两个人并肩路过,路灯照在他们的身上,背后造出了两个和谐的影子。

有一天,赵冬醒站起来要去倒开水,一个可爱的男同事,远远的喊了一声:“冬醒,接着。”等赵冬醒转过身来,男同事便从手上抛出了一个苹果,赵冬醒看见后,立马放下杯子,跳起来接过了空中飞来的苹果,两个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这时,江怀刚好路过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赵冬醒下午送材料到江怀的办公室,进去之后把材料放在了桌面上,“江部长,审批的材料给你放在这里了。”江怀看着文件没有出声,看到江怀没有回应,赵冬醒只好不打扰他,转身就走,刚到门口,背后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以后上班时间不要在办公室隔空传物,也……”江怀说到“也”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赵冬醒站在门口,想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也不要和别的男生随便哈哈大笑。”江怀用很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赵冬醒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半弧,一脚轻松地踏出了江怀的办公室。

距离三个月还有一个星期,意味着赵冬醒实习之旅将要结束,她也将顺利地进入省电视台。

部门里的每一个同事,大家都舍不得她走,希望她可以留下来,可是一方面觉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只有去了更大的平台,才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啊。

在赵冬醒快要走的日子里,编辑部整个部门好像洋溢着不舍的感伤气氛,可是只有江怀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还比平时多了些惬意,只一心把头扎进了工作里。

晚上,赵冬醒留下来加班了,她想抓紧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然后做好交接。快晚上十一点了,赵冬醒做完了工作,起身伸了伸懒腰,想走去关灯,却看见部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心想:江怀还在,他不是要等我一起走吧。

赵冬醒悄悄地走进了部长办公室,来到了江怀的工作桌前,看着他认真专注,埋头伏笔的样子,想起了那五年时光里,他们晚上经常在学校的图书馆里自习,他们面对面坐着,每次她抬起头总会看见他认真专注的样子。

赵冬醒回过神来,却看见他的桌子上,放着离职申请表,她凑近看了看,是江怀的,而且台长还签字了。

“你为什么要辞职啊!”赵冬醒惊讶地看着他问,“你一路走过来,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说辞职就辞职,不是很可惜吗?”

江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放下笔,整了整手上的文稿,起身拿起外套,绕过桌子,顺势抓住了赵冬醒的手,关上了灯,带她走出了办公室。

深夜的大街上,人影稀疏,江怀和赵冬醒并肩走在了大道上,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两个人始终没有说话。终于熬不过了,赵冬醒还是很好奇,转头问江怀:“你为什么要辞职啊。”江怀没有说话,赵冬醒觉得很尴尬,自顾自地走了,江怀也没有跟上来。

“因为你啊,笨蛋。”隔着十米远的距离,赵冬醒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清晰悠远的声音。赵冬醒的鼻子忽然地酸了一下,笑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可是,你的梦想是当导演啊,我不想你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赵冬醒看着前方空旷的街道,大声地喊出了这句话。

身后的人走了上来,搂住了她的肩膀,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在她的耳边笑着说了一句:“谁说我要放弃做导演啊,不做导演岂不是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的喜欢?”

赵冬醒带着鼻涕和眼泪把头靠在江怀的胸前,边哭边笑。

路灯下,两个人紧紧相拥,背后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脚下的步伐
脚下的步伐  VIP会员 天空无端隐匿了星星 人间灯火亮得乱七八糟 (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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