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兰朵醒来的时候，头还在痛，她用手揉着太阳穴，懒洋洋地睁开眼。
阳光透过窗子，酒满一地的温柔。敞亮的卧室，地中海的色调，高档装饰品发出淡淡的光泽，晃醒了她昏昏沉沉的大脑。
“这是哪儿？”兰朵一个激灵坐起来，下意识地掀开被子，脑子“嗡嗡”直响，男士白衬衣、运动短裤？
难道三十二年的守身如玉，被一次醉酒毁了？兰朵垂头懊悔，闪电般跳下床，想溜之大吉！
从二楼快步走到一楼，刚从沙发上拿起包时，迎面从厨房里走出一个穿着家居服，系着蓝色围裙的英俊男子。身形颀长挺拔，皮肤白皙，五官如刀刻般精致，棱角分明中透着一股高冷，烟火气中又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质。
看着披头散发的兰朵，拿着包愣住的样子，男子眉毛微蹙，眸子深暗幽邃，薄唇轻启，声音清冷：“睡完就走？”
这句话，猜测实锤了？兰朵放下手中的包，瘫坐在沙发上，俊俏的面容，脸红耳热。她明明没有男朋友，但是这一刻，她却隐隐约约觉得对不起一个人。
兰朵眨了眨眼，抿了抿唇，心一横，故作镇定，“昨晚……”她看着眼前坦然自若的男子，气还是短了，吞吞吐吐道：“没发生……什么吧？”
兰朵努力地搜索记忆，昨天中午从咖啡厅出来，和风日煦，但是想到刚刚经历的相亲，她却感觉暖风刺骨的冷。
相亲男膀大腰圆，黑西服系不上纽扣，手上戴着各种串，脚上黑皮鞋配着红袜子，也许是本命年，兰朵猜测。
相亲男正襟危坐，手里端着咖啡，眼睛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着她。然后一本正经地开了口：“你眉清目秀，文静端庄，比同龄人有少女感！”
兰朵刚想礼貌地回以谢谢，便听到：“听介绍人说，你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是真的吗？”顿了一下，“还是纯情处女？”
看着那双似乎在看异物的木鱼眼睛，兰朵恨不得把咖啡，全都扬在他那张油腻的脸上。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打脸了，她垂头抠着手指，现在想把那杯咖啡扬到自己脸上，再狠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太阳明晃晃地耀眼，兰朵却冷得在暖阳下打了个寒颤。疫情以来，她仿佛掉到了冰窟窿里，开始怀疑人生。
眼看各行各业都在有序地复工，但兰朵辛辛苦苦创立的幼儿园，依旧无法复课，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盈利了，网络课程对于幼儿来说需求并不大，房租、教师工资，每月依然在开销，两年前用全部积蓄买的学区房，每个月近五千元的房贷……
曾经辛苦打拼热爱的事业，就像一个美轮美奂的花瓶，并没有经历住生活的考验，便轻易地碎了。
碎一地的，还有大龄剩女，感情一片空白，现在还得加一条，酒后失身。
从咖啡厅出来，好朋友封玲打来电话，听到相亲结果后，没有一点意外，只有对兰朵恨铁不成钢的总结。
“你呀？这些年追你的和相亲的男生加起来，比手指加脚趾都多。你是想孤独终老吗？你不会心里还想着那个小竹马吧？你多大了，打算抱梦过一辈子？如果早结婚，能有今天吗？”
封玲一气之下挂断了电话。兰朵没有回拨。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希望你好！兰朵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错哪了呢？
女孩子，没有选择在最好的年龄结婚，错了？婚前洁身自好，错了？辛苦创业，错了？等一个人，错了？兰朵一边问自己，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在长椅上呆呆地坐了一下午。江水浩瀚无垠，给人一种开阔舒朗的感觉，一阵微风吹过，江面泛起层层涟漪。
轻风也吹动了她的碎发，她用手撩起头发时，目光与不远处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玉树临风的男生，不经意间的回眸相撞，有那么点一眼万年的感觉！可是今天早晨，有想杀了他的心！
兰朵立刻收回了视线，男生也慢慢转过头，依然双手插兜傻傻地望着江面，站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时分，他可能站累了，于是也坐到了兰朵的身边。江面在夕阳的余晖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两个陌生的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兰朵起身，刚要走，身边的男生，突然开了口：“想喝酒吗？”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兰朵回头，看着那张英俊的脸，目光诚恳，表情自然，似乎不像第一次见，“在这，敢吗？”男子挑挑眉补充道。
兰朵，莞尔一笑，不知道是被声音吸引，还是被那张脸吸引，或是被一种熟悉的感觉吸引，她鬼使神差地坐回了长椅。
“等着。”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跑去买啤酒，兰朵望着他奔跑的背影，在夕阳的照耀下，沉稳中更平添了几分少年感的魅力。
兰朵记得，喝酒时，他问她，为什么同意陪他喝酒？她说：因为一直太规矩了，想换一种活法。她问他，为什么邀请她喝酒？他说：邀请人的从来不是酒，是缘分。
后来，兰朵喝多了，就断片失忆了。
2
看着兰朵呆呆地走神，男子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俊眉轻挑：“傻了？怎么样，认出我了吗？”他柔和的目光停留在兰朵的脸上，似乎对答案很期待。
兰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满脸厌烦：“谁认识你呀！”说完起身，抓起包，便向门口走去。
男子一秒恢复冰山模样，“我再说一遍，我叫司蓝，昨晚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一边拿下围裙，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向餐厅。
看兰朵没有停下脚步，“怎么？真要走？”司蓝语气漫不经心，但声音明显高了，“昨晚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你可能会怀孕。你这个年纪，处理不好，也许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育。”
兰朵“蹭”地转过身，气冲冲追到餐厅门口，看他风轻云淡的样子，真想把锅里的粥扣在他脑子上。兰朵怒目圆睁地质问：“我又不认识你，昨晚为什么带我回来？”
“我倒想送你回家！你烂醉如泥，说不出地址。昨晚，是你喝多了，抓住我不放的。”司蓝神态自若的样子有点欠揍。
兰朵尽力忽略他讨厌的样子，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找心平气和的语调：“昨晚是不是根本没发生……”兰朵从脸到脖子都是羞红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因为我身体没有不舒……”
早晨，兰朵特意看了一眼白色床单，干干净净的，她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她面红耳赤地再次求证。
司蓝当然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因此没等她说完，他便喝了一口粥，脸不红不白地直接回答了她两个疑问：“因为你享受啊，不是那张床。”
“你闭嘴！”司蓝的话直白得让兰朵恼羞成怒，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蓝故意夸张地抿紧嘴唇，样子还有些可爱，手指着椅子，示意兰朵过来吃饭。“你现在应该已经饿了，不吃饭有点亏。”
司蓝话音刚落，兰朵肚子，就极度配合他，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司蓝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洗手间有新的洗漱用品。看着敌人吃饭，自己饿肚子，太傻了吧？”
兰朵，又尴尬又恼怒，白了他一眼，坚定地向门口走去。
“这里是郊区别墅区，不通公交车，路上也没有出租车，就算你网上叫车，至少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来。与其在外面傻等，不如先坐下来吃饭。”他直接盛了两碗粥。
“一会儿，我正好要出去，可以顺便送你走。再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都同床共枕了，还差共进早餐吗？就一顿饭的事，矫情了吧？”
兰朵闻言后，犹豫几秒，便转身走向餐桌。脸都丢了，不差肚子了？
兰朵沉默地吃着饭，不经意间，看到餐桌一角上的Ａ４纸，标题醒目，招聘一对一家教，月薪两万。
兰朵眼睛亮了，顺手拿起来看。但是，很快目光又暗淡了，想起昨晚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情……
司蓝偷瞄了一眼兰朵的表情，夹起一根油条，随意地说道：“想给我外甥请个家教，网络信息发出去了，面试两天，还没找到合适的老师。”
司蓝没看她，继续边吃边说：“我姐姐、姐夫常年在国外，孩子一直由我妈妈照顾，现在不上学了，全天在家淘气，我妈心脏快受不了。”
兰朵放下招聘的纸张，垂眸看了司蓝两秒，他正悠闲地剥着鸡蛋，面目清秀，眼毛微卷，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昨天的事情，自己也有责任。
兰朵纠结了两秒，表情极其不自然，试探地问：“我可以应聘吗？”
“怎么？想走后门？”司蓝又给兰朵盛了半碗粥，“没门。得面试。”
兰朵一想月薪两万，完全可以缓解目前的经济压力了？既然想面试，就得拿出面试的态度。
“不走后门，我叫兰朵，是语文教师，有教师资格证的，还有幼师资格证。英语，六级。数学，高中以下都没有问题。”
司蓝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态度温和的兰朵，想起了她昨天晚上喝多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乖顺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他脸上不自觉得洋溢起了笑容，喉结微动，慢慢张口，“全才呀！可惜主考官不是我，是我小外甥。”
司蓝看着兰朵点头，便又强调了一句，“看到工作地点了吗？在我这里，２４小时陪伴？”
兰朵吃了一口馒头，又点点头，“为什么工资给这么高？”
“没仔细看内容吗？还需要收拾房间，负责一日三餐。”
“哦，就是家教加保姆。”
“为何不理解成女主人呢？”
司蓝用玩笑的口吻说完，故意盯着兰朵看，兰朵低头躲过他的视线，“你小外甥什么时候面试？”
３
“今天上午。”看兰朵有兴趣，司蓝心情舒畅，眼底有光流过，语调也温柔了很多，“你的裙子晾在阳台了，昨天吐脏了，现在应该干了。你不会喝酒，以后别喝了。”
兰朵听着对面传来的话有些温柔，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盯着司蓝此时柔和的脸，“你帮我洗的？”
司蓝点点头，兰朵脸上一片绯红，心跳也加速了。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生给她洗衣服，兰朵低头喝了一口粥，来掩饰自己异样的情绪。小声道：“谢谢！”
兰朵感觉被司蓝洗过的长袖连衣裙，散发着一股清新淡雅的芳香，使她的心情明媚了很多，似乎也对司蓝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愫。
不讨厌他了，怎么可能？认识他还不到两天？为什么有熟悉的感觉呢？兰朵，拍拍脑门，强制自己把不理智的错觉，压下去。
“兰朵，你追过男生吗？”
司蓝在书房处理了一阵工作后，走进客厅。
兰朵本来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着杂志。听到司蓝的话，愣住了。
“啊？没有。”
“人生，有不同的体验才有意思，要不，你追我吧？”
司蓝想起，昨晚兰朵醉在他怀里，哭闹着说现在有点痛苦，想换一种活法，想忘掉一个人，然后去勇敢地追一个人。
兰朵惊诧地看着司蓝，他很认真的样子，手上正递给她剥好皮的香蕉，在等着她接。这时阳光酒进房间，恰巧照耀到司蓝毫无瑕疵的侧颜上，耀眼迷人。
难道，老天让她单身这么多年，守身如玉是为了奖赏她，眼前这个颜如冠玉、气宇不凡的人？
早晨还针锋相对，现在有点冰火两重天了。兰朵恍惚了，她看到司蓝睁大了眼睛，在解读她的表情。
“这件事，不用你负责。”
兰朵摇摇头，目光坚定。在她的世界里，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很荒诞了，她怎么可能还要个续呢？
“那我追你！你愿意吗？”
司蓝的认真和温柔，让兰朵本能地向后挪了挪身体，这人高冷和温柔，切换得浑然一体，长得又这么帅，还住这么大个别墅，大概是个不学无术，整天拈花惹草的主！
兰朵浮想联翩，刚刚为她洗连衣裙的好感也消失了，一脸严肃，“这件事，以后别提了。”
恰巧，这时候门铃响了，司蓝把香蕉放到茶几上去开门，兰朵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服，拉着一个蓝色的小拉杆箱，酷酷的出现在门口。
有礼貌地向兰朵问好，认真介绍自己叫谷物，今年五岁，姥姥说我的名字，虽然随便了点，但是好记。
兰朵，很喜欢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司蓝听着谷物啰里啰嗦地说着，笑了，蹲下来抱住他，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好好表现，事成后，给你买一套最新的乐高。”
谷物也乖巧地趴在司蓝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年的乐高。”说完还调皮地向舅舅耳朵吹吹气。
“一年不行，两套？”
“爸，我想你了？”谷物大声嚷嚷，声音奶声奶气，还亲了司蓝脸颊一口。
司蓝急忙看向兰朵，果然是惊讶的表情，司蓝马上贴在谷物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认输:“一年。”
“我爸说，想你了，也想我和姥姥了！”
谷物露出小虎牙，用正常的音量解释着，小孩在向大人要玩具时，有超能力的智慧。
“臭小子，说话大喘气，一看语文就没学好。给你请个家教。去面试吧。”司蓝说着抬手一巴掌，谷物机灵地躲开，转过头向司蓝狡猾地做了个鬼脸。
兰朵带谷物一个月后，司蓝开始有些后悔了。
这个“小魔头”不仅百分百听兰朵话，还特别粘她。每晚必须听兰朵讲完故事才肯睡，夜里醒了就去找兰朵，赖在床上就不走。
周五晚上，司蓝加班回来，已经夜里十点了。兰朵听到开门声后，给司蓝发了一条微信。
兰朵：饭菜我做好了，你自行热一下。
司蓝：你没在家？
兰朵：在。
这一个多月来，司蓝已经习惯了，无论多晚回来，家里总有灯，总有饭，兰朵总是在客厅看书等他回来，然后给他热饭热菜。
司蓝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所以十点之前他一定会回来，即使有工作没做完，也会回家在书房加班。
司蓝回想，他们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谐、默契的？大概是从兰朵来一周后，自己发烧生病，兰朵在他床前喂药倒水、悉心照顾开始的。
４
那天晚上，司蓝进门，说身体不舒服，直接进入了卧室。
夜里，兰朵有些不放心，敲门也没有回应，于是她便推门进去，发现躺在床上的司蓝脸色苍白。兰朵要带他去医院，他坚持不去，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很困。
兰朵找体温计，司蓝迷迷糊糊说记不清放哪了。她用手背摸着司蓝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摇摇头。兰朵又蹲下来，身体前倾，把自己额头贴在司蓝额头，感受他的温度。
突然，兰朵感觉有一只手扣在她脑后，将她整个脸都贴在了司蓝的脸上，唇瓣也落在了司蓝的唇上，并且下面的唇瓣在温柔地吮吸她。她慌忙地抬起头，起身走出了。
司蓝以为她生气不理他了，没想到几分钟后，兰朵拿着退烧药、冰袋和水壶进来，照顾他一晚上。第二天司蓝烧退了，他们谁都没有提过那个吻，就当司蓝烧糊涂了。
司蓝放下手机，脸上浮现一丝担心，迅速换了鞋，快步走到二楼，发现兰朵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一边敲门一边紧张地问，“兰朵，你哪里不舒服了？”
兰朵看到站在门口略显焦急的司蓝，心里暖了一下。摇摇头，指了指被窝里的“小魔头”。
司蓝这才注意到，谷物的小脑袋贴在了兰朵的颈窝里，两只胖乎乎的小胳膊，紧紧地搂着兰朵的脖子，睡得香甜。
看到这一幕，司蓝愣住了，这是曾经自己的样子。
司蓝出生满月后，父母做生意忙，就把他扔给了奶奶家，把他姐姐送到了姥姥家。他爷爷在他出生前就因病去世了，司蓝，是他奶奶一个人把他带大的。
他从小性格胆怯不爱说话，总爱哭。幸好奶奶家对门有个和他一样大的小女孩，她平日里总是扎着两个小辫子，穿得干干净净的，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活泼开朗又胆大。
这是，刻在司蓝心里最甜美的形象。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三岁时一起上幼儿园。去幼儿园的第一天，奶奶刚离开，小司蓝就嚎啕大哭，老师越哄哭得越厉害，这时不哭不闹的邻家小女孩，安安静静地走到司蓝面前，张开双臂软软地抱住他，司蓝就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
午睡时，司蓝又开始鬼哭狼嚎，老师费力地哄又无效，一个哭，全体都不睡了。老师灵机一动，把司蓝抱到了小女孩的床上，果然司蓝躺在床上，就像她外甥一样紧紧地搂住小女孩脖子，立刻就不哭了，而且小女孩也很愿意抱着司蓝，老师无奈地笑了。
一周后，司蓝终于适应了幼儿园生活，也可以单独午睡了，只是爱哭的毛病，一直没改，但是神奇的是只要这个小女孩抱她，他就立刻好。
小朋友们都叫他“哭吧精”，每当有小朋友这样叫他时，小司蓝只知道委屈地哭，每次都是小女孩替他出头去打对方。
直到五岁时，有一天又因为有小朋友欺负小司蓝，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把对方胳膊给咬出了血，老师批评小女孩时，她扬起头，理直气壮：“是他先招惹的司阳，谁都不许欺负司阳，我会保护他。”
其实三岁时的记忆，司蓝是记不住的，是幼儿园的老师，后来讲给他的。他能记住的大概是五岁左右的事。
那时候，小女孩的妈妈因为是急诊科医生，爸爸是刑警，两个人晚上经常加夜班，于是就会把小女孩，送到奶奶家。
小女孩妈妈经常说，他们房子买对了，遇到了这么好的奶奶！
开始时，小女孩哭着找妈妈，司奶奶想尽各种办法哄不管用，但是小司蓝张开双臂抱住小女孩时，她就瞬间安静了。
晚上睡觉时，两个小孩紧紧地抱着，像个连体婴，分开就哭。他们就这样，形影不离地一起成长，他也开始渐渐学会保护小女孩了。
看着灯光下温柔美丽的兰朵，司蓝的耳畔又回响起了：“谁都不许欺负司阳，我会保护他。”，他眼眶又红又热。
兰朵被司蓝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小声道：“你快去吃饭吧！然后早点休息。”
司蓝听到兰朵的声音，思绪被拉回来，慢慢走进来，“我把臭小子，抱走。”
兰朵摆摆手，“今天他抱得太紧了，动醒该哭了，大晚上不好哄。”
爱哭，难道遗传吗？司蓝心里无奈地笑着。
“那你，能睡好吗？”司蓝停住脚步，兰朵感觉看错了，因为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是柔情。
“没关系，帮我把灯关了，把门带上。”兰朵避开他的视线。
司蓝点点头，走了两步，转过头看向兰朵，眼神温润，声音温柔，“兰朵，谁还这样抱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