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伞

2020-02-26 19:06:01

爱情

“队长,目标已经出现”

“盯着”。

A市刑警大队新晋队长张大鹏,据说从前在省城,是屡破奇案的“省府小柯南”,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级市。

这个市有几十个厂子,居民大多都是厂子里淳朴憨厚的工人,很少发生什么惊天大案,就算有小偷小盗还需要队长出马吗?蹲在一所居民楼里的大陈和小李,听到队长的声音,又挺了挺身体,打起精神来。

此刻,“小柯南”张大鹏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货车里,后车厢装满了杂物。他紧紧的盯着距离他们100多米远的巷口,缓慢移动的那一朵红伞。

A市近期发生了两起入室盗窃案,做案手法如出一辙,四名嫌疑人以送生日惊喜为由进入受害者家中,以不明物体,使受害人短暂晕厥,趁机拿走家里的现金,和电子产品。根据小区监控的排查,和民众反映,作案者从头到脚是小丑装扮的毛绒套装,脸上划着浓重夸张的油彩,四个人分别拿着蛋糕,鲜花,和毛绒玩具。

队长张大鹏在制定好抓捕方案后,眼睛却忽然瞥到到正播放的监控录像里诡异的一点红。

多年的刑警训练,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他确信这把红伞的出现不是偶然。初春的小雨淅淅沥沥,树木还未长出新芽,整个街道看起来灰扑扑的。

安逸的小城市里,周末的街上很少有人,休假的职工们一般都在家看电视,侃大山,或者睡觉。那朵红伞,依旧不徐不疾,静静的盛放在雨中。

终于停了下来,在一家绣品点门口。伞下的人,大鹏看见了半个侧影。依然是鲜艳的红裙。灰色的羊毛围巾搭载那窄窄的的肩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静的只能听见车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

大鹏下了车,慢慢悠悠的向巷口的烟酒店挪过去。距离那张红伞,越来越近。伞下的人,越来越清晰可见。

大鹏的心骤然一滞,跳动的心脏仿佛慢了几拍。脑海里,像快进的录像带,闪过一幕幕。

离婚前,晓钰递给大鹏一张纸,听我妈说,这么些年她的精神一直不太正常,闯了不少祸,她后爸给她开了个卖玩具的小摊,但没多久,她后妈就把店关了,她也不知所踪,这几年没人见过她。这是之前玩具摊的地址,你去打听打听吧。

青葱的校园里,白发苍苍的老教师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字,我的理想。

8岁的大鹏看着前排瘦弱肩膀上那颗安静的后脑勺,心里默念:如果你要当白衣天使,我就当医生,如果你要当空姐,我就当开飞机的,如果你要当老师,我就当校长。

那圆圆的脑袋说的却是:“我长大了,要当妈妈,生一个女孩,给她每天梳不同的发型,晚上讲不同的故事。。。

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中,那颗圆圆的脑袋转过来,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大鹏。大鹏慌慌张张忘掉自己的决定,期期艾艾的说,我,我长大了,要,要当一个卖玩具的小贩,如果有爸妈带孩子路过不给孩子买玩具,我就会给他们送,男孩送手枪,女孩送小公主贴画…

雷声滚滚中,9岁的大鹏飞快的在街道上奔跑,摔碎的存钱罐,换了一把雨伞,轻轻的放在圆脑袋小女孩桌兜。

“目标已经进入黄富云家,四名小丑打扮,两名身高174左右男子一名端着餐盘是蛋糕,一名手捧鲜花,两名身量较小的小丑抱着毛绒玩具。他们按门铃了,黄富云妻子和孩子已经开门。。。队长,现在动手吗?队长,收到请回复,队长…”

耳机时不时发出声响,年轻的队长置若罔闻,100多米的路,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她的脸?

五岁的大鹏问妈妈,丫丫为什么哭?

妈妈流着眼泪,摸着大鹏的脑袋。

因为丫丫的妈妈,死了。

怎么死的?

妈妈泣不成声。

慢慢长大的大鹏知道了,丫丫的爸爸是后爸,丫丫的妈妈是后妈。而丫丫的亲妈,生了严重的病,在被家人半夜送去县城医院的时候,突然从躺着的架子车上,翻入了路过的卡车轮胎之下。

红伞下的姑娘,静静的看着大鹏,没有丝毫意外,长长的头发,苍白的面孔,黑亮亮的眼睛,薄薄的唇边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一个婴儿般祥和。

她乖巧的举起双手,送到大鹏面前。

看着胸前那细细的手指,大鹏轻轻的叹息。

为什么不好好吗卖玩具?

“因为,你当了警察呀。”细软的女声里含着隐隐的笑意。

A市青年才俊,新官上任的陈警官,前“省府小柯南”,最近丢了前途大好的工作,在西街口卖玩具。有人说他私自去医院给犯人开疾病证明,也有人猜测,他得罪了大人物。

相关阅读

手机读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