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和日丽的下午，四处透风的小食堂中围坐着几个男孩女孩，他们转动桌面上的水瓶。
这是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小游戏，对于一个孩童时代的人来说，他们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藏匿在心中，而并非公之于众。
水瓶转落在一个男孩的面前，男孩带了几分羞涩，但是目光很坚定地盯着其中一个女孩看。
那是女孩第一次认识男孩，仅仅是那真挚又灼热的眼神令女孩记住了男孩，也同样地陷入了害怕当中。
害怕什么呢，女孩也不知道，但就是本能地想避开男孩。
于是在后面的一个学期内，女孩见到男孩就躲，只要男孩在教室，她一定不会出现。
大概是后面躲累了，女孩认为男孩应该知道自己有多讨厌他了吧，甚至都已经不愿意出现在男孩所处的空间里。
但那都是女孩的假象，第二个学期刚开学，男孩反而更加地靠近了一点。
男孩每天用着流利的方言喊着他给女孩取的绰号，时不时地就在课间扯一下女孩的头发，虽然每次迎接到的都是女孩故作镇定生气的模样，但他依旧乐此不疲地这么做着。
似乎那时候的小孩都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引起了女孩的注意，但是也同样令女孩更加地讨厌他。
-
“他抓辫子真的超级疼。”
“他老喊我的外号，我都不想和他说话。”
“我真的不喜欢他。”
每次朋友们开始起哄说男孩对女孩的行为，女孩就会很气愤地开始吐槽，吐槽的也就那么一两点，再多的女孩也说不出来。
女孩从来都不了解男孩，只知道他成绩很差，经常和班上成绩最差的男孩门混在一起，就像父母的二流子一样。
女孩不喜欢和成绩不好的人玩在一起，就像每个电视剧里写的那样。
“如何和坏孩子玩在一起，成绩就会差的。”
老师是这样说的，父母也同样是这么说的。
可是那群男孩子总能在午后带来新奇的玩意，他们满身大汗，各个手里握着什么宝贝。
这时候女孩们会全部凑过去看，等他们张开手，一个个小蜜蜂就缓慢地爬了出来。
一群人拥挤在一起，女孩比较瘦小，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围满了。
她很好奇，但是看着没有留一丝缝隙的人堆，她还是决定放弃，待会再去看。
女孩坐回了座位，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她面前，嘴里依旧用方言喊着那绰号。
“死喵咪，你怎么没来看？”
女孩不喜欢这个绰号，“死”这个字谁都不愿意听吧，可那是人家的自由，人家喜欢叫什么她也不好多嘴，只是板了长脸不想理他。
男孩靠近女孩把手递到她面前，黑漆漆的手张开，一只小蜜蜂慢慢地爬了出来。
小蜜蜂毛绒绒的，黑黄相间的屁股，可爱极了。
女孩一下就被小蜜蜂给吸引住了，她紧盯着小蜜蜂，随后她发现小蜜蜂的翅膀被扯掉了，她愣了愣小声地发问：“翅膀怎么被折了？”
“这样它就不会飞了啊。”男孩回答。
女孩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男孩发现了，本来笑嘻嘻的模样变得紧张起来，他连忙说，“它还会长出来的。”
“嗯。”女孩点了点头，那时候的她不懂那么多，她也比较爱相信别人，她认定男孩说的应该是对的吧。
“为什么它没有刺？”女孩问。
“这是母的蜜蜂，没有刺的。”男孩回答。
“你怎么分辨它是公的母的啊？”女孩问，
“我教你哦，看它的屁股，一般胖胖的基本都是母的。”男孩问答。
“那它喜欢吃什么...”
女孩似乎有很多的问题，男孩没有觉得烦，反而像个百科全书一样都能回答的上，有些回答不上的，他也能糊弄过去，毕竟女孩也不懂。
“你好厉害，下次可以带我去抓蜜蜂吗？我也想养一个。”女孩兴奋极了。
“这个可以给你养。”男孩把手上的蜜蜂放在桌子上，“蜜蜂不好抓，会被扎的，我的大拇指就被公蜜蜂扎了，可疼了。”
女孩看着男孩微肿的大拇指，有点被吓到了，思考了一会后打消了去捉蜜蜂的念头，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接下了男孩给的蜜蜂。
“谢谢。”女孩向男孩道谢，随后小心翼翼地向蜜蜂伸手，她第一次接触这个小生物，难免会被吓到，刚触碰到蜜蜂，就被吓得缩了缩手不敢碰。
男孩见状，似乎被逗笑了，但他没有嘲笑女孩，而是抓起蜜蜂放在女孩的手上。
只要女孩一露出毕竟惊恐的表情，就快速拿走，很快女孩便适应了这个小生物，她高兴地拿在手上。
这是两人第一次有那么多的对话。
女孩很喜欢这个小蜜蜂，甚至为小蜜蜂做了个小窝，在小窝里放了朵小桃花。
第二天，女孩再去查看小蜜蜂的时候，小蜜蜂没有再动了。
她轻轻地戳了下小蜜蜂，小蜜蜂依旧没有动，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折的小窝里。
女孩没有想到，小蜜蜂居然被她养死了，她很难过，也觉得十分抱歉，毕竟人家是信任她才给她养的，结果被她养死了，于是她带着小蜜蜂到教室给男孩道歉。
男孩没有在意，反而是问她还打算养吗。
经过这么一下，女孩肯定也是没有想养的欲望，只是偶尔会看着别人的小蜜蜂发呆，有时候能触碰到一下小蜜蜂会欣喜。
后来蜜蜂被老师发现了，所有人都被命令禁止不允许再抓蜜蜂，更不能带到教室里面来，男孩们几个比较皮的，也是最先抓起蜜蜂的，被尤为点名并教育了一番。
老师从来都是警告我们不要做这，不要做那，但是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们，如果做了，会怎么样。
大概过了好几天-
“你的小蜜蜂还活着吗？”女孩问。
“活着呢，在家养着。”男孩回答。
长大后女孩明白了，其实男孩的蜜蜂也死了，蜜蜂没了翅膀回不到巢穴，死亡是注定的，它觅不了食，只有在昼夜之间等待死亡。
2
夏天是女孩最不喜欢的季节，太阳始终高高挂在湛蓝的天空，无休止地直晒着地面。
女孩很黑，所以她每次都很珍惜自己在秋冬季养白的手臂。
可惜这个太阳不会留情，才短短几天就把女孩又给晒得黑黑的。
用同学们的话来说就是从非洲偷渡中国的非洲人，女孩不喜欢这个称呼，感觉很多时候都有被冒犯到，内心也是十分地不爽，但是她确实很黑，班上的女孩子都是白白的，唯独她是黑黑的。
女孩刚到达班上，男同学们都起哄喊起“非洲佬”的称号，那么一瞬间女孩都不想进入教室了，在门口停了停。
走廊上，男孩看到女孩的身影，拔起腿跑到女孩的身后，扯了一下女孩的头发。
“嗨，死喵咪。”
女孩疼得叫了一声，然后蹲下哭了出来，男孩给瞎蒙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女孩边上。
在班上男孩们很喜欢去引起女孩子们的注意，但偶尔也有那么几个他们所谓的“玩不起”的女孩，会趴在桌子上哭。
哭得男孩们会心有愧疚，道歉过后又是愉快地玩耍。
他们看过很多女同学哭过，唯独女孩他们没有见过，今天女孩突然在班门口哭了，那么造成这个现状的人，一定“罪孽”深重。
男同学们开始起哄，说男孩这样的行为怎么怎么样。
但是只有女孩心里清楚，是他们喊出这个绰号，让她瞬间自卑又难过，鼻子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男孩赶忙道歉，可是女孩依旧在哭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是呆呆地怔在原地。
男同学们也不起哄了，他们在窸窸窣窣地小声讨论什么，女孩没有听到。
哭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女孩起身了，眼眶红红地看了眼身旁满脸歉意的男孩。
“对不起。”男孩又道歉。
女孩没有说话，直直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
记忆里，男孩从来没有叫过女孩“非洲佬”这个绰号，始终都是他自创满是方言味道的绰号。
有时候会蹦出那么几个新的绰号，譬如“面条”啊什么的。
虽然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叫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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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午后。
依旧是那群大汗淋漓的男同学们，他们手里握着一瓶水，水中有小小鱼儿在游。
男孩依旧到女孩面前，给女孩看自己的“作战成果”。
女孩注意力却没有被小鱼儿给吸引，反而是男孩身上独有的夏天酸臭味，让她有点不想男孩靠近。
一到夏天，只有三十多个人的教室就会弥漫着那股味道，反正就是不好闻。
女孩相当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男孩偏偏喜欢在女孩的身边晃悠。
晃悠来晃悠去，刮起的风都是酸臭味的。
臭臭的男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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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过。
到了秋天，学校两侧的三球悬铃木就会拼了命地落叶，秋风再怎么一刮，整个校园都是落叶。
这时候老师就会派同学们去捡落叶，草堆里的落叶也必须捡起。
整片区域的落叶，就吩咐了他们班一个班级，每个人嘴里都有怨言，可手上的动作却从来没有停下。
女孩成绩比较好，又比较老实，于是女孩成为了这个班级的班长。
成为班长的那刻，她却没有因此欣喜，反而是想到电视中的情节——因为朋友当上了班上的班干部而闹别扭。
女孩很害怕，所以她会小心翼翼地去询问朋友是否介意这个，如果介意的话，她随时就可以不当。
好在这不是电视剧，是平平常常的校园。
女孩第一次当上班干部，她不清楚该怎么去指挥同学，只是拿着一根地上的小树枝扎落叶，像烤串那样扎满整个树枝。
男孩凑到女孩面前，这次他没有喊女孩的绰号，而是一本正经地说：“班长，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女孩被男孩这幅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也有模有样地学起电视剧的大官。
“你只需要负责这片区域。”
“好的班长。”男孩甚至还做了个敬礼再去的。
男孩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疲倦，始终是那副活力满满的形态，即便是面对这枯燥无味的活，以及枯燥无味只知道学习的女孩。
某天的早晨，男孩非常意外地早到了教室，他依旧凑到女孩面前，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巢。
小巢里面是小小的几只老鼠，它们躺在窝中熟睡着。
“好可爱。”旁边的女同学注意到男孩手中的小老鼠，“可以给我一只吗？”
哪知男孩直接拒绝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可以告诉你去哪里可以找到，你可以自己去。”
女孩看了看，对于这种小小的生物，每个人似乎都没办法抵抗。
男孩注意到女孩的眼神，转过头问她：“你要吗？我给你几只养。”
女孩摇摇头，她肯定养不了这个，以前养蜜蜂的时候，奶奶就已经不同意了，况且这次还是小老鼠。
“不行，我奶奶肯定不会同意我养的。”
“可是这个和家里那个老鼠不一样，这个是水老鼠，不会偷吃家里的东西的。”男孩见状赶快辩解道。
女孩仍旧是摇摇头。
“好吧。”男孩把小老鼠收起来。
“别收啊，给我嘛，求你了。”女同学见状连忙问，“你都可以给她几只，干嘛不给我。”
“你和她不一样，我就不给你。”男孩任性地扭头就走。
男孩好像总能抓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蚕宝宝、天牛、小乌龟...
虽然男孩总是搞得身上脏兮兮的，但是他女孩的童年带来了许多新奇的玩意。
3
在记忆中，同学们总是有许多好玩的点子，似乎只要有粉笔，那这整片地都能成为“游乐场”。
跳房子，小马过河，十字路口，海陆空，十点水...
光是一个游戏，就能玩一中午。
女孩很喜欢参与到集体，也很喜欢大家在欢声笑语中玩乐。
女孩比较喜欢玩的大概就是十字路口了，相比起小马过河那样激烈的撞击，十字路口更考验的大概就是团队配合了，虽然也有那么几个技术超群，人又灵活的人。
最常用的分组方式大概就是手心手背了，总有一些人为了胜利故意去约定好一起出手心或者手背。
男孩不一样，他会悄咪咪地凑到女孩面前，认真地喊了女孩的名字：“待会你出手背，我们两个一组。”
女孩不理会，她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出。
一轮过去，男孩发现了女孩并不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出，两人也非常幸运地没有被分到一组。
男孩和组员们悄悄地商量着什么，商量完毕，他直径来到女孩选择的宫格面前。
男孩所站的位置是入口处，他的任务是阻止敌对方进入宫格。
对局开始，男孩出乎意料地侧过身子，选择放人先进去，一群人看到他这个行为，那么一瞬间的呆愣，但还是很快地跨进宫格。
女孩也跟随着队伍准备跨进去，结果男孩伸手抓了女孩的手臂，女孩被淘汰了。
被淘汰的女孩一脸憋屈地蹲在淘汰区，抬头看向对局，结果男孩朝女孩露了个得意的微笑。
女孩瞬间就明白了，男孩是故意针对她的。
于是第二把，女孩选择了另外一个宫格进入。
男孩见状立马跟另外一个宫格的守门员换了，依旧是那个套路，但是女孩没有再上当，她看着满脸坏笑的男孩。
“爆！”女孩气不过，直接选择通过剪刀石头布的方式，准备淘汰男孩。
虽然这个举动让自家队伍中的几个人惨遭淘汰——游戏过程中，只要有一人喊出“爆”，那么任何队伍的人都不能行动，相当于木头人的指令，一旦有人动了，那就得被淘汰。
一群人看过来，两人一副势必要把对方淘汰掉的样子。
“剪刀、石头、布！”
女孩满脸羞愧地走到淘汰区，看着淘汰区因为她而淘汰的队友，连忙道歉。
大概是知道如果那样的手段继续下去的话，女孩可能会选择直接不玩，男孩便没有再那样做。
但男孩会只针对着女孩，并且就只盯着女孩的动向。
于是女孩从起点的位置或刚进入宫格就没有动弹过，每一把女孩好像有参与感，又好像没有。
隔天，又到了分组的时候，男孩依旧凑到女孩面前：“待会出手背，我们两个一组。”
女孩依旧没有照做，但是男孩不气愤，他大概地猜了下女孩的出手习惯，每次都与女孩出了一样的，两人也顺利地分到了一组。
两人是进攻组，男孩看着入口处的对手，小声地对身后的女孩说：“等一下我爆掉他，你就赶紧进去知道吗？”
“好。”
刚开局，男孩就一声“爆”，淘汰掉对手后，在女孩跨入宫格后，飞快地也进去。
在对手没有反应过来，伸脚跨在两个宫格上——游戏图案成田字形，进攻方双脚踩在两个宫格上，防守方不可以触碰到进攻方，否则被淘汰；但如果进攻方“不小心”碰到防守方，则进攻方被淘汰。
男孩架在上面，留了些许缝隙给女孩进入下一个宫格，防守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进入后踩好——进攻方进入第二个宫格，需要脚点到宫格顶端。
女孩回到第一个宫格处，很不幸运的是组队内就剩下他们两个。
“包饺子，包饺子！”——游戏内，如果进攻方人员处于一个宫格内，防守方可以采取围住一个宫格的方式来淘汰进攻方，俗称“包饺子”。
“爆！”男孩连忙喊了声，转而小声地嘱咐女孩，“待会我赢了，你就赶快出去，知道吗？”
“好。”
“剪刀石头布！”
男孩被淘汰了，进攻方就剩下了女孩。
石头剪刀布，女孩很少赢过，准确来说女孩特别喜欢出布，碰巧的是那个守门第一个出的就是剪刀。
“没事，你看我不比你早淘汰了吗？”男孩依旧笑嘻嘻的。
那天的对局，男孩一直顶在女孩面前，并且每次都让女孩去行动，自己殿后，让女孩非常有体验感。
4
课堂上，老师问同学们的生日时间，以及长大后的愿望是什么。
一排排下去，轮到了女孩回答。
“我的愿望是以后去各种地方旅行。”
“那你目前对于这个愿望的阻碍是什么呢？”老师问。
“晕车吧。”女孩非常不喜欢车上的味道，以及开得很快又猛地停下的那种感觉，身体就是会抑制不住地想要呕出来。
记忆里，女孩对男孩的生日，以及愿望都没有印象。
但是男孩每到女孩的生日的时候会送上一句生日快乐，然后询问女孩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女孩每次都会说没有，意思也是拒绝了男孩的好意。
随着年级一点点上升，男孩虽然说喜欢女孩，但是他后来也就没有再经常地去打搅女孩，也就偶尔放学的时候在人群中找到女孩，轻轻地扯一下女孩的头发，然后快速地跑开。
或是在路过女孩的时候，小声地喊一声女孩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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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
那天语文老师教完了课文，她要求学生们把那一片课文所选片段给背下来，然后再到组长那背诵，组长需要到老师那里背。
如果背诵完了，就可以聊天干其他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背诵完就得留下来背完再回家。
如果是组长没有背完的话，受到的惩罚会更重。
女孩很焦急，她的朋友已经提前地预习过这篇课文，对选段更是倒背如流了。
快速背，慢慢地背都没有问题。
在一片背诵声中，更是已经有几个人来到女孩的跟前背诵了。
越是有人背诵完了，女孩越是焦急，最后就连身为差生的男孩都到她面前了。
“拿好，我要背诵了。”男孩把课本塞在女孩的手里，退后一步一脸认真地开始背诵起来。
没有磕磕巴巴，一字不差地背诵了下来，直接把女孩给惊了。
女孩现在别说是背诵了，连读通顺都有点难，给男孩的课本写完“背”后递给男孩。
男孩接过课本，看女孩面露难色，顺势就把女孩的前座给赶走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跟老师说你在我这里背吧。”男孩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意见。
女孩有点不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照做了。
老师一脸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在短暂的思索过后同意了。
“好了你慢慢背吧。”男孩没有再打搅女孩，而是拿起书看了起来，就连有人找他聊天，他都是小小声地回复。
有人来找组长背诵了，男孩立马把那人给拉自己面前，大概意思就是，你在他这里背的，女孩也能听得到，别想着作弊，他也不可能帮忙的。
那人也很配合，真就在男孩那里背诵了，背诵完后，那个字男孩还是递给了女孩签。
但即便是这样，女孩依旧是没有背下来，要么漏字，要么就是有点磕磕巴巴的半天想不起来。
“没事，你放心好了。”男孩依旧是那样嬉笑的模样。
“老师，她背好了。”男孩大声地告诉老师，老师依旧是有点不信，看向女孩又问了一遍。
女孩心里慌慌的，连忙说背好了。在记忆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向老师说谎，虽然她的演技略微假，但是老师并没有拆穿。
她背得并没有那么熟练，甚至有那么一大句会被跳过。
老师没有再看向他们，而是低下头继续备课。
女孩屏住气息，看向男孩，随后忍不住地偷笑了起来。
男孩看女孩笑，也笑了起来。
这是两人的小秘密。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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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安排了高年级的人跳竹竿，班级里转学了好几人，只剩下班级里零零散散的学生，光是跳竹竿就需要十六七八个人。
每每到下午，被选中的学生就得留在学校练习。
男同学半蹲在地上，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一手握着一个竹竿的一头，在整齐的哐哐声中，女同学们像灵活的小兔子跳进来，井井有条地配合着。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男孩的身上，女孩在蹦跳之间注视着男孩，男孩没有注意到女孩的目光，十分认真地配合着对面的男同学。
那是女孩第一次注意到男孩，可能认真的男孩真的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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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节，女孩所幸能拿到手机，她打开QQ和朋友聊天。
这个朋友是一个比较中性的女孩，并且这个女孩的后邻又刚好是男孩，所以他们两人玩得比较近。
没聊多少句，朋友就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女孩的手机是用的流量，信号也不是特别好，看着界面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电话，所以也没有多想就接了。
女孩手里还啃着过节时桌上摆的鸭爪，滑稽的模样被视频对面的两人看到了，咯咯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女孩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后立马就挂掉了电话。
春节过后，女孩去学校报到，教室里的男同学们见到女孩就开始起哄。
“诶，你很喜欢吃鸭爪啊。”
“听说你很喜欢吃鸭爪啊。”
男同学们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脸色非常地不好。
女孩不知道这个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理解这个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从那刻起她就非常讨厌她的朋友以及男孩。
她坐到座位上，男孩还不知情似的来到她的面前问，“你喜欢吃鸭爪啊？”
女孩怒了，但是她忍了，没有打算理会男孩。
从那之后，女孩又开始避开起男孩。
小升初过后，男孩和女孩不在一个班级了，虽然两人的班级挨得很近，但是女孩很少出教室，基本都是窝在教室里写作业，要么就是和其他的女孩子聊天，也就偶尔出去上厕所或有其他什么事才会出一趟教室。
男孩依旧如小学那样，不爱学习，一到下课就必定会在走廊处放松。
他会望着女孩的教室，只要一看到女孩，他会立马跑到女孩身边扯一下头发，然后飞快地逃离现场，如往常一样。
但女孩不喜欢，她特别讨厌被扯头发，还那么痛，尤其是被这个“告密者”扯头发，她就更加讨厌了。
在某一次男孩又过来扯头发，女孩大声地冲他喊：“你能不能不要扯我头发了，很烦啊。”
男孩逃跑的脚步明显乱了，他没有说话，面露难色地快步离开了。
而后他也很少再去扯女孩的头发，直到女孩的妹妹也小升初了。
男孩有时候放学就会去扯一下女孩妹妹的头发，然后丢下一句：“告诉你姐姐，是我扯的。”
真的很幼稚，女孩很气愤。
真的真的非常幼稚，好像长不大一般，做着以往的事情。
5
在小学的时候，女孩成绩名列前茅的，可那也不过是在三四十个人面前领先，小升初的时候全镇的考试成绩，她也不过才排第十六名。
女孩第一次了解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管是样貌、成绩、才艺，女孩都不是最出众的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居然有一些庆幸，或许这样的对比下，男孩就不会再喜欢自己，也不会再纠缠自己。
可男孩仍旧出现在她的眼前，女孩不明白也不理解，明明是这样普通的自己，在那么多优秀人面前，怎么会获得男孩的喜欢。
如果是小学，那女孩一定会归功于，或许是因为自己良好的成绩吧。
女孩没有问过男孩。
男孩喜欢女孩什么？
女孩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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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相比起小学，她对男孩多了一丝情绪，那就是讨厌。
她讨厌男孩的所作所为，她讨厌男孩的一言一语，她讨厌男孩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觉得男孩就是瘟神，她巴不得处处避开男孩。
于是她第一次非常坚决地告诉男孩，她真的不喜欢男孩。
可男孩像没有听懂一般，还是如往常一样。
但还好的是，男孩出现的次数变少了，少到女孩快要忘了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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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差，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男孩接受了这个现实，也不愿意再挣扎。
男孩的家庭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让男孩辍学，出去学一门手艺。
他们认为男孩出去的话，总比在学校消耗时间要好，反正这个成绩一直都没有上去过，看不到一点点希望。
初二上学期结束，男孩来到女孩的面前，拦住要离开的女孩。
“我喜欢你。”男孩说。
“我知道。”女孩不耐烦地回答。
“那就好，我以为你不知道。”男孩笑了笑离开了。
男孩长得黑黑的，大概是小学成绩不好的滤镜，女孩觉得男孩不好看。
但其实男孩的模样很是清秀，除了黑点之外鼻子嘴巴眼都还是很标志的。
男孩说话有点大舌头，可耍嘴皮子却是一流的。
男孩在青春期的女孩面前，不是很高，甚至有点发胖。
后来男孩辍学了，也从此在女孩的青春轨道里脱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