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叠衣案

2022-07-16 15:04:14

传奇

春暖花开,礼县的百姓们开始忙着耕种,几个孩童则来到了野地上奔跑玩闹。

一个孩子发现草丛里有个白花花的,上面还带着血的东西,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吓得惊慌大喊起来:“死人了,有鬼啊!”……

听百姓禀报说野外有女尸,新上任的年轻县令林琛立刻下令,命捕头杨成带着衙役和刘仵作马上赶过去查看情况。

杨成等人飞速赶到,见到了现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太惨了!

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年轻女子的裸尸。或许是为了不让人认出女子来,女尸除了胸口有深浅不一的刀伤,脸也被划得稀烂。整个尸体从上到下,到处都有血。

刘仵作赶紧验尸,几个衙役则在杨成的带领下,四处寻找破案的线索。

有个衙役惊叫起来。杨成连忙过去一看,也是惊讶不已。只见离女尸不远的地方,竟然整整齐齐地叠着几件衣服。

杨成把衣服拎起来一一看过去,发现全是年轻女子的衣物,从里到外的都有。和女尸的身材一比对,都是她的穿戴之物。

这时刘仵作验好尸了,告诉杨成:“女子生前被暴力玷污,胸部的刀口是致命伤,脸上的伤应该是死后为泄愤所为。”

杨成指着女尸的脸问刘仵作:“何以见得是为了泄愤,而不是为了掩盖受害者的身份?”

刘仵作把女尸脸上的伤口指给杨成看,解释道:“刀伤几乎都集中在脸颊上,而最能判定女子身份的眼睛、鼻子却没有什么伤口,因此可以判定为泄愤所为。”

杨成这才恍然。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见了女尸,辨认了一下模样,喊了一声“秀儿”便昏了过去……

看来中年妇人应该是苦主了。

等中年妇人醒来后,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杨成便开始问妇人的话。

妇人一边哭泣,一边告诉杨成,她姓金,女儿名叫谢小秀,今年才十四岁。

“十四岁?还未及笄?”杨成有些惊讶。

因谢小秀生前所穿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脸上又被泄愤划烂,杨成觉得是情杀的居多。没想到死者才十四岁,再判断为情杀就有点不合情理了。

杨成想了想,问金氏:“你们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金氏摇头道:“夫君去世了,留下我们母女俩,哪里敢得罪别人……”

杨成使了一个眼色给一旁的衙役,衙役会意,去找围观的百姓打听谢小秀的情况,杨成则继续问金氏谢小秀失踪前的事情。

一会儿,谢小秀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杨成让衙役把尸体抬回衙门去,金氏悲痛欲绝地跟在后面,一群好奇的百姓也跟着去衙门看热闹。

林琛开了堂,审问谢小秀被杀案。

通过询问,发现谢小秀失踪于昨日黄昏。

昨天酉时中的时候,谢小秀告诉金氏,她去菜园里摘些菜回来,准备第二天的早饭。

金氏见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还提醒女儿早点回来。没想到女儿一直没有回家……

而金氏的四邻也证实,金氏母女俩为人正派,与人为善,从未与人起过争执。

再问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大家都摇头,说那个时辰都在家里,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案件审到这里,就进了死胡同。林琛只得把谢小秀的尸体好好保存起来,准备找到线索再破案。

谁知谢小秀的案子还未告破,又一具女尸被发现了。

这次的女尸是在一个树林里发现的。和谢小秀一样,女尸一丝未挂,脸上、胸口都是横七竖八的刀伤,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

刘仵作验尸后,发现女尸也曾在生前遭受暴力玷污。

这次死的是个小商贩的大女儿,名叫章阿莲,才十五岁。

章阿莲也是天快黑的时候失的踪。

当时天色已晚,章商贩还未回家,妻子便让阿莲出去看看,爹爹回来没有。

谁知章商贩回来了,阿莲都还未回来。

家里人找了一夜,没想到阿莲就死在距离家才一里多路的树林里。

同谢小秀的案件一样,杨成没有查到什么,林琛也是什么都没审问出来。

这两起诡异的奸杀案一出,礼县几乎轰动了,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

流传最广的说法是,礼县来了一个变态的采花贼,不但喜欢给女子叠衣服,还特别暴力。

因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说县衙破案不力,林琛的压力很大,便把杨成叫了过来。说自己初来乍到的,礼县的许多地方都还不熟悉,破案的事就拜托杨成了。希望最多一个月,杨成就能把变态采花贼给抓到。

其实这两起案子也让杨成日夜不安。

他是礼县本地人,在礼县生活了快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变态的案子。

他怎么也想不通,凶手强暴了女子就罢了,为何还要给受害女子叠衣服?已经那么惨烈地杀害女子了,为何还要把女子的脸也给戳烂?

杨成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禀告林琛,准备花重金请一青楼女子,来个引蛇出洞,希望能抓到那个采花贼。

林琛点头答应,并准备了银子交给了杨成。

杨成去请了一个十分漂亮的青楼女子,特意让她在黄昏时单独外出,自己则带着人跟在后面。

谁知只有两个混混去搭讪了一下那个青楼女子,那个采花贼却一直没有出现。

可当天晚上,第三具女尸又被人发现了。这次是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尸体和前面两具一样,也是脸上和胸口都有伤,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

死去的女子名叫李玉儿,是个卖花姑娘,才满十五岁。

杨成去查看现场的时候,发现有个小乞丐目光闪烁,浑身发抖,似乎知道些什么,便把小乞丐叫到一旁询问。

小乞丐被吓得不轻,说话结结巴巴的。他告诉杨成,自己看到了凶手。

杨成大喜,连忙把小乞丐叫到一旁问话。

杨成问小乞丐凶手长什么样子。

小乞丐道:“是个老婆婆。”

杨成懵了,难道还有一个杀人狂魔?也喜欢给死者叠衣服,划烂死者的脸?

这时刘仵作验好了尸,来告诉杨成,和前面两个受害者一样,李玉儿也遭到了强暴。

杨成这才想到,凶手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为了方便接近受害的女子,应该是化妆成了老妇人。

“那你看到那个老婆婆长什么样子吗?”杨成满怀希望地问小乞丐。

小乞丐恐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来的时候,看到老婆婆蹲在地上叠衣服,那个姐姐没穿衣服,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我吓得大喊起来,老婆婆站起身来,飞快地朝着那一头跑了……头还撞到了墙,喏,就是那里……”

杨成顺着小乞丐指点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点被撞的痕迹,比划了一下,发现凶手比较矮,难怪会装扮成老妇人。

“你大喊的时候,那个老婆婆没有看你吗?”杨成问小乞丐。

“没有看我,站起来转身就跑了,所以我没有看清楚老婆婆的样子。”小乞丐镇定了一些,努力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杨成。

杨成把尸体和小乞丐都带到了衙门。林琛仔仔细细地审问了一遍,也就得出两个结论,凶手善于化妆,个子不高,其他的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已经死了三个女子了,凶手却毫无踪影,礼县的老百姓们对衙门更加不满了,说什么的都有。

林琛便对杨成施压。让杨成一个月内必须破案,否则板子伺候,还要撤了杨成的捕头之职。

杨成无奈,四处查访凶手的下落,凡是有一点点嫌疑的人都抓到衙门来审问。

可一连忙乎了好几天,一点用都没有。

这天杨成又在长吁短叹,不知从何下手抓变态采花贼。刘仵作听了,犹豫了一会,告诉杨成,他师父陆奇或许能帮到杨成。

杨成一听,连忙请刘仵作带他去拜见陆师父。

路上杨成问刘仵作,该准备什么礼物给陆师父。

刘仵作道:“师父他老人家腿脚不便,若是他答应了帮忙,还请杨捕头给师父准备一把轮椅。”

杨成满口答应。

来到了陆家,杨成拜见了陆奇。

陆奇四十多岁的年纪,衣着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身形瘦削,但眼睛明亮,神情沉稳,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陆奇的两条腿被病痛折磨得都走不了路了,见杨成很是客气,连声让杨成不要太讲礼。

杨成诚恳地请陆奇帮忙破案。

陆奇道:“我的腿不能走路,只怕耽误了杨捕头的事。”

杨成高兴道:“只要陆师父答应帮忙,我会给陆师父准备一辆轮椅的。”

陆奇也很高兴,道:“家里穷,早就想有辆轮椅坐坐,也能四处走动一下,如今先谢谢杨捕头了。”

陆奇答应了帮忙破案,杨成便把前三起案件的情况说给了陆奇听。

陆奇思索了一会儿,告诉杨成:“轮椅做好了,马上送来,我要去看看尸体,应该能有所发现。”

杨成连忙点头答应。

杨成和刘仵作一道回去,两人边走边聊。

刘仵作告诉杨成,陆师父早些年在大理寺做仵作,帮着大理寺破过不少奇案,可有名了。后来因为腿疾,不方便做仵作了,这才回来的。

杨成听了,对破案又有了几分把握,兴冲冲地去请木匠做轮椅。

过了几天,木匠把轮椅做好了,杨成拿到了轮椅,还没来得及给陆奇送过去,又一起女尸叠衣案发生了。

案件发生在一户姓卢的家里,死去的女子叫卢婉娘,十六岁。

卢婉娘已经定了亲,正准备出嫁,未婚夫是她的表哥。

这天卢婉娘的夫家给老人举办寿宴,卢婉娘的爹娘哥嫂都去吃宴席。

因卢婉娘成亲前是不能和夫家的人见面的,怕不吉利,便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原想着大白天的,婉娘又不出门,应该没有什么事的。谁知等天黑时,爹娘哥嫂高高兴兴地回到家,却发现婉娘一丝不挂地死在床上,脸上胸口都有伤,床边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这一次林琛准备亲自去现场查看一下。谁知,刚出门就被崴了一下脚,摔倒在地上,受了伤,去不了了。

杨成只好又带队去现场。

出发前,杨成让两个办事特别麻利的衙役找辆马车,赶紧去把陆师父请到卢家来。

杨成派衙役守住了案发现场,不许旁人进出,一直等着陆师父。

陆奇赶来后,马上安排衙役找周围邻居问话,又让刘仵作带着人四处寻找,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自己则来到了尸体前,亲自查看尸体。

陆奇先查看了卢婉娘脸上的伤,告诉杨成:“凶手非常仇恨女子,应该被女子伤害过。”

再查看了卢婉娘胸口的伤,命人取了不同的刀具过来,比对了伤口的深浅和大小,皱着眉头道:“这个凶手的来头只怕不简单。”

杨成赶紧问道:“为何?”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凶器应该是名为蝉翼的匕首。蝉翼体型小巧,便于携带,但又锋利无比,能吹毛立断,实为宝物。一般的人家,有钱都买不到,只有京城的几个高官才有。”陆奇解释道。

杨成傻了眼,小小的礼县,哪里有什么京城的高官?

检查完尸体上半身的伤口,陆奇揭开被子,再查看尸体的下身。一股臭味迎面而来,陆奇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杨成一看,卢婉娘也许是惊吓过度,竟然失禁了,身下一滩黄色的污渍。

陆奇道:“卢婉娘可能保住了清白之身,没有被强暴。”

杨成摇头:“不可能,前面三个女子都被强暴了。”

陆奇笑了笑,把刘仵作喊了进来,两人一起验。

果然卢婉娘还是处子之身,没有被侵犯。

杨成敬佩万分地看着陆奇,虚心地请教为何卢婉娘没有被凶手强暴。

陆奇道:“这个凶手有洁疾(古代对洁癖强迫症的统称),嫌弃卢婉娘失了禁,因此没有强暴她。这从他每次作案都要在女子胸部和脸上留下伤口,而女子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可以看出来……”

说到这里,陆奇思考了一下,才又道:“凶手肯定受到过什么刺激,并且和叠衣服有关。”

“被叠衣服刺激过?难道是因为衣服没有叠好,被女子打了?”杨成眼睛瞪得老大,茫然道。

陆奇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这个要等抓到凶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陆奇又仔细地查看卢婉娘的其他地方。突然发现卢婉娘的手指甲里有东西,连忙让杨成过来看。

卢婉娘的好几个指甲上都带着血,仔细一看,指甲缝里还有皮屑。

“凶手被卢婉娘抓伤了。”陆奇高兴地告诉杨成,“从卢婉娘躺着的姿势,指甲上的痕迹来看,凶手被抓伤的应该是背部。”

“那只要把礼县有洁疾的人都找来,一一查看背部就能抓到凶手了。”杨成一拍大腿,恨不得马上就去禀告林琛。

陆奇笑而不语。

这时刘仵作和几个衙役都进来了,向杨成禀报查问到的情况。

刘仵作说,凶手很小心,除了那叠整整齐齐的衣服,其他地方就找不到凶手的痕迹了。

衙役告诉杨成,邻居看到一个贫穷的老妇人找卢婉娘讨水喝,卢婉娘让老妇人进了屋……后来卢婉娘就被杀害了……

“不用说,凶手又是化妆成了老妇人。”杨成恨恨地道,“我这就去把有洁疾的人都找来,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

陆奇不紧不慢地道:“杨捕头别急。你那样去找凶手并不是很靠谱,有洁疾的大多是有钱有势的人,一般的老百姓很难有洁疾,没有那个条件讲究……”

杨成气愤道:“我去找林县令想办法,总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杨捕头嫉恶如仇,令人敬佩。这样,我把凶手的几个特点找出来,杨捕头再去对照寻找,应该容易一些。”陆奇道。

杨成大喜,连忙谢过陆奇。

陆奇道:“凶器极其难得,凶手的身份应该不低。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偷了别人的匕首,用来作案,但这种可能性极小。据我所知,蝉翼乃皇宫大内所造,只有少数几个高官得皇帝赏赐,肯定小心保管,不敢有失。”

“那就是说,我要去查和京城高官有关系的人。”杨成道。

陆奇赞同地点头,又道:“其次,这个人对穿着,用品有讲究,用过的东西必须放回原位,衣着不能出现污渍……”

陆奇话未说完,杨成突然惊呼起来:“我知道是谁了。”

陆奇惊讶道:“是谁?”

“是林九,县令大人的管家。”杨成附在陆奇耳边,轻声道。

“林九?林县令的管家!”陆奇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何以见得?”

怕被旁人听到,杨成把陆奇推到了一边,兴奋地分析道:“首先,林九个子不高;其次,林九虽然三十多岁了,却面白无须,身形瘦削,适合装扮老妇人;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极其讲究,用过的东西必须归还原位,而且十分爱干净。一个大男人,衣服上一点污渍都不许有。”

“那蝉翼呢,作何解释?”陆奇问道。

“我听说林大人的岳父是吏部尚书。如果林大人从他岳父大人那里得到了蝉翼,林九要偷出来用一下也不难。”杨成道。

“但这只是你的猜测,证据呢?”陆奇给杨成泼了一盆冷水。

杨成道:“去查一下林九的背不就行了!”

“我问你,林大人来礼县上任,带了多少仆人?最倚重谁?”陆奇问道。

“就带了林九一个,最倚重的也是林九。”杨成讷讷道。

“那仅凭背上的伤,人证物证都没有,林大人会治林九的罪吗?”陆奇反问杨成。

杨成颓然地摇头:“应该不会。”

“所以,杨捕头不要急着去禀报林大人,咱们来设个引蛇出洞之计,抓个现场,就由不得凶手抵赖了。”陆奇胸有成竹地道。

“没用的,”杨成摇头,“上次我请了一个十分漂亮的青楼女子,想引林九上当,可是林九却到别处做了案。”

“那是因为杨捕头犯了两个错误,所以失败了。”陆奇微笑道。

“哪两个错误?”杨成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首先,事情不机密;其次,不应该请青楼女子。因为凶手嫌青楼女子不干净,他要找的都是洁净的处子。”陆奇道。

“对呀!”杨成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死去的四个女子都是还未出嫁的黄花闺女,长相不见得漂亮,但穿着都很整洁,可见平时也是很爱干净的人……”

“所以,这次的使计,只能咱俩和我徒弟三个人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还有,我去找人做诱饵。找到了人,我就通知你,你再找几个衙役去抓人就是。”陆奇道。

杨成连连点头。

杨成回到县衙,按照和陆奇说好的,禀告林琛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就只知道凶手扮成了老妇人,骗了卢婉娘。

林琛很不高兴,沉着脸道:“只剩下十六天了,如果还抓不到真凶,本官可不会轻饶你。”

杨成“愁眉苦脸”地走了出去,路上遇到了林九。

见了林九那纤尘不染的衣服,听到林九在训斥丫鬟,东西从哪儿拿的就要放回哪儿去……杨成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道,由得你再蹦哒几天。

心急如焚地等待了十来天,杨成急得嘴里都要冒烟了。

刘仵作告诉杨成,别着急,凶手很谨慎,背上的伤还没好,一般不会出来作案的。

杨成这才按捺住焦躁,等着陆奇送消息。

终于刘仵作来了,告诉了杨成一个地名,还兴奋地对杨成道:“已经中计了。”

杨成大喜,急忙点了几个机灵的衙役,带着他们跟着刘仵作,赶到了陆奇交代的地方隐伏起来。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个白衣如雪,十分明媚的少女挎着个篮子走了过来。

少女身后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老妇人看着年纪大,步伐却不慢,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着少女,任谁看了,都不会对这样的老妇人起疑心。

少女走着走着,突然看了树林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离开了大路,向路边的树林走去。

“老妇”警觉地看了四周一眼,寥寥的几个行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走着,没有谁注意到少女,更没有谁注意到自己。

“老妇”人走了几步,突然一拐,也进了树林中。

杨成见了,急着也要进树林里去。

刘仵作一把拉住杨成,低声道:“莫急,等会儿再进去。”

等了一会儿,树林里隐隐传出来了惊呼声,刘仵作一跃而起,飞快地往林子里跑去。

杨成一挥手,几个衙役连忙跟着往树林里跑。

来到树林里,杨成一眼就看见那个少女抓着那个“老妇”,刘仵作从树后把陆奇推了出来。

陆奇示意杨成把“老妇”身上的蝉翼搜出来,让衙役抓着“老妇”,这才对“老妇”笑道:“小民猜一猜,您应该是林大人吧!”

杨成一听,目瞪口呆,连忙上前把“老妇”的假发取了下来,把“老妇”脸上的易容物擦去,一看,果然是县令大人林琛。

杨成惊呆了,几个衙役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林琛面如死灰,半天才问陆奇道:“你是如何知道……案子是我做的。”

陆奇笑道:“大人有几处地方让人怀疑。首先,每次案发,大人都没有亲临现场查看破案。我想大人应该是作案之后心虚,怕露出破绽,不敢去现场;其次,林九的洁疾,蝉翼的使用也让我怀疑大人。”

深看了一眼林琛,陆奇继续道“林九作为奴仆,如果有洁疾,会让主子不高兴的。那么只有主子有洁疾,做奴仆的才会跟着讲究起来。”

“所以林九并没有洁疾。难怪那回我们一起去喝酒,掉在桌子上的花生米林九也会捡起来,直接扔进嘴里吃。”杨成恍然道。

陆奇笑着点头,看了一眼蝉翼,接着道:“蝉翼应该是林大人的岳父赠送的。这样贵重的东西,除了大人敢用,林九可不敢一次又一次地拿来用。”

林琛的脸色越发地颓败起来,苦笑道:“你们为了抓我,也是煞费苦心,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姑娘,竟然会功夫!”

陆奇慈爱地看了少女一眼,道:“她是我朋友的女儿,家里开镖局的。”

林琛看了少女一眼:“难怪我打不过她。”

少女厌恶地瞪了林琛一眼:“我要是没有武功,刚才那一下就着了你的道了。”

林琛长叹了一口气,垂着头不吭声了。

少女回家去了,杨成带着衙役,五味陈杂地押着林琛回衙门,一路上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这是陆奇的主意。他让两个衙役先走,四处宣扬已经抓到采花贼了。这样一来,就不怕林琛的岳父保林琛,而让自己和杨成等人陷入险境了。

百姓们好奇,都来看那个变态的采花贼是谁。谁知竟然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这可让大家惊奇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林琛看见街道两边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们,都在指指点点,议论谩骂着自己,不由得羞愧难当。

由于围观的百姓太多,期间还有苦主来悲愤控诉林琛,等一行人走到衙门时,天已经黑透了。

刚进衙门,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身旁丫鬟婆子一大群,还有一个十分俊美的男子紧跟在妇人身旁,不时搀扶妇人一下。

妇人见了被押送进来的林琛,把脸一沉,呵斥杨成等人道:“大胆,竟敢对县令大人不尊,该当何罪!”

杨成等人不知年轻妇人是谁,一时愣在了那里。

林琛却大笑起来:“贱妇,你这么早就到礼县了呀!也好,也好,我们正好把事情做个了结。”

年轻妇人惊怒交加,连忙吩咐身旁那个俊美男子来捂住林琛的嘴。

林琛挣脱了衙役,一把把蝉翼抓到手里,抽出匕首来,狠厉地对男子道:“燕北七,我受你侮辱已久,今天我就杀了你。”

众人大惊失色,年轻妇人更是厉声尖叫起来:“林琛,你住手!那是我爹爹赏赐给你的宝物,你竟用它来行凶!”

杨成等人这才明白,年轻妇人原来是林琛的夫人,礼部尚书的女儿。

一阵混乱后,燕北七受了点轻伤,蝉翼被夺了下来。林夫人也不管林琛的事了,一甩手,怒气冲冲地走了。

陆奇和杨成把林琛送进了书房,还让衙役送来了晚饭。

杨成和陆奇正要离开,林琛突然叫住了两人,苦笑道:“陪我吃最后一顿饭吧!”

杨成和陆奇对视了一眼,都坐了下来。

林琛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一口喝干了,笑着问陆奇和杨成道:“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陆奇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道:“林大人是想告诉我们,你为何要奸杀女子吧?”

林琛点头,惨笑道:“我知道,我死有余辜,但于淑华那个贱妇更该死!我之所以忍不住去奸杀人命,都是拜她所赐……”

林琛一边喝酒,一边把一切都告诉了杨成和陆奇。还叮嘱二人,等他死后,就把真相宣扬出去,让于淑华和燕北七不好过,于尚书也不好过……

林琛说,于淑华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姐,一心喜欢戏子燕北七,还要嫁给燕北七,于尚书当然不同意。

于淑华为了逼爹爹答应,就怀了燕北七的孩子。

于尚书气得要命,为了遮掩女儿的丑事,就把于淑华许配给了刚考上了进士的林琛。

林琛其貌不扬,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竟然得到了尚书大人的“青睐”,还以为是祖坟冒了青烟,撞了大运了。

等到入了洞房,看到了冷若冰霜,不许自己上床的于淑华,林琛才知道自己成了“背锅侠”。

林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又无可奈何。

可令林琛受辱的事情还有很多。

新婚才三天,于淑华就把燕北七弄进了府里,给他安了“管家”一职,专门“照顾”于淑华的衣食住行。

这还不算,最令林琛受辱的是,晚上的时候,于淑华轻蔑地让林琛出去,让燕北七进去陪她睡。

林琛只好顶着下人们的嘲笑,去书房睡……

“有一天晚上,于尚书突然来了。”林琛十分痛苦地回忆道,“于淑华的乳母找到了我,让我去卧室里睡,说是怕于尚书责怪小姐。”

“我那时就像一条狗一样的听话,马上就乖乖地去了卧室……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林琛眼睛都红了,笑着问陆奇和杨成。

不等二人回答,林琛继续道:“我看到于淑华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他二人正在行夫妻之事……”

又喝了一杯酒,林琛接着道:“我正要退出去,那不知廉耻的两人已经发现了我……燕北七竟然赤条条地跳下床来打我……后来,于尚书还训斥了我一顿,说我没有丈夫气概……”

“从那之后,那一幕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令我总想发疯……可我为了身家性命,又不得不克制着自己……后来我克制不住了,就去求于尚书,把我派到了这里做县令……”

林琛凄惨地笑了起来,眼睛已经变得血红血红的了,“如果……如果于淑华没有写信来,说她就要来礼县了,还要带上燕北七……我是不会发疯的,不会发疯的……”

林琛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杨成和陆奇出了书房,边走边聊。

陆奇告诉杨成:“林琛本来就有洁疾,又深受刺激,这才会奸杀少女,并给少女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我知道,他是把那些可怜的女子当成于淑华了。”杨成长叹道……

第二天,就传来了林琛吊死在书房的消息。

破了女尸叠衣案后,陆奇和杨成名声大噪。后来两人联手,又破了不少奇案,那就是后话了。

于淑华给林琛草草地送了葬,挺着已经凸起的肚子又赶回京城去。

谁知,来去匆匆的,于淑华竟然流了产。路途中,保养不当,又落下了病根。

回到京城后,关于于淑华和燕北七的传闻更多了。于尚书再也忍不住了,把于淑华和燕北七关在了一个庄子里,坚决不许二人外出。

于淑华和燕北七整日里四目相对,又没有其他消遣,终于厌烦起来,庄子里经常传出来争吵声……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庄子里突然变安静了。有人说,是燕北七忍不了于淑华,逃跑了;也有人说,是于淑华把燕北七杀了,要另寻新欢了……

议论了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只是林琛坟头上的草,却是越发的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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