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来咯,客官,您的面,请慢用。”店老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紧步走来热情的招呼着。
“谢谢老板啊”小明摘下眼镜目不转睛的盯着碗里的面,头也不抬的回信道。
碗里热腾腾的热气,在眼镜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雾。雾气尚未消散,老板便急匆匆地回到那间不大的厨房。
“我要开动了!”小明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伸手夹起一块人杂肉。也顾不及热就直往嘴里塞,“哎呦我靠,烫死我了。”尽管被烫的呲牙裂嘴,小明也没有吐出那块肉,仍然一口吞下了肚子。
“位于我是北面的军事基地与交通哨被反抗军炸毁,为了保证市民们的生命安全,请尽量有序的向南面或其他地区撤离。政府已经派遣部队镇压,疏散群众……”电视台突如其来的新闻吸引了小明的目光。
“妈的,没想到这么快!”位于他临位的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电视,眼神中喷出的怒火灼烧到了小明。再又灌了一大口啤酒后又继续骂道:“操,抓住他们都给吃了。”
这时的人群也焦躁了起来。
“妈的,储备粮就不配活着!”
“我真是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自己吃饱了,可有的是人还饿着肚子呢!”
“幼稚。”小明低头轻叹,目光再次聚焦到眼前的这碗面。在他脑海中依然能浮现出40年前那个动荡的年代……
第一章:饥荒
“请大家排好队,有序拿粮!”站在指挥台上的人对着大家用喇叭指挥者,手里的小旗把大家指向同一个方向。
“出示粮票。”站在粮仓前的人低着头冷冷地说道,她盯着她对面的这个老人手里紧紧攥着的粮票。
“闺女啊,这是15斤的粮票。”一个穿着质朴的乡下老太太将手里紧攥着的粮票拿给她看了一眼,祈求的眼神渴望地看到她脸上哪怕浮现过一丝的怜悯。
“给。”那女孩儿浑身拿了一个15斤米的袋子递给了老太太,随即又冰冷的喊道,“下一个!”
“那个,闺女啊,我家老头子前几天瘫痪了,这米不够我们吃一个月的呀,您能再给来点儿,我求求您了。”老人颤巍巍的央求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您发发善心,在折我们点吧……”
“下一个你听不到吗!”女孩冲着老人身后,厉声喊到。
“老太太,你快点走吧,这后面还有好多人排着呢。你说你吃不上饭,我们都吃不上饭呢,反正你们也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这值了呀!”老人身后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子轻声对老人说,“你看后面有多少年轻的小伙子,祖国的花朵,不吃饭会饿死的。咱们社会还指着他们发展呢,你说是吧。”
“这……”老太太一时哑口无言。
“快走吧,后面还这么多人呢!”
“你丫的墨迹什么呢!老东西!”
人群突然嘈杂起来,指挥台上传出的哨声压过了人们的抱怨,“好好排队,别吵!”
在众人的唾骂中,老人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肩上15斤重的米袋压得她的脊梁有些畸形,她迎着落日的余晖走着,走进了光明,也走进了黑暗。
第二章:抗议
“拒绝赡养没用的废物!要净化社会!”街上的游行队伍挂着大大的横幅,用扩音喇叭向周围的人们高呼。
“这是怎么了?”小明好奇的把头伸出窗外,却被妈妈一把给拦住了。
“小孩子别看。”
“妈妈,他们在干嘛?”
“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他们为什么要挂横幅啊?拒绝赡养没用的废物,说的是谁啊?”小明依然不解,她偷偷往外撇的小眼神,看到了这一幕。
“行了行了,快去做作业吧。不关你的事。”
“好吧。”
外面游行的队伍已经到达了市政府,尽管政府已经派出队伍镇压,但是人们的热浪依旧无法被遏制,狂热的愤青疯狂的打砸着路边的公共设施。誓要让政府给一个说法。
在市政厅里面,几位政府官员也在商讨这个问题。
“市长大人,外面的局势已经不可收拾了。再不出台的话,可能……”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焦急的看着窗外混乱的局面。
“可是上面,还没有任何指示,我们也没办法自己做决定啊。”市长大人叹了一口气,背着手缓步走到椅子前坐下。
“全国各地已经都爆发了不同程度的起义活动。上面再不出台的话,局势很快就不可控了呀。”
“别急,再等等。这铁门牢固着呢,他们进不来的。”
“他们迟早会进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的。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催上面。”
“有人会催的,我们只要等着,上面自然会解决的。你没有看新闻吗,希尔是的,市政府已经被攻占了,上面不可能不知道。出台是早晚的事儿,就像你说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愿吧。”
半小时后,市长在人们的视线中出现了。他站在演讲台上,俯视着所有人。人们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心里也有了底。
“请大家安静一下,对于大家强烈的要求,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上级也给予了同情和理解,在我再三央求之下,上面终于出台了这个让人们等待已久的政策!《缓解社会负担法案》!请大家为这项新法案欢呼吧!”
“市长大人英明!”
“市长大人万岁!市长大人万岁!市长大人万岁!”台下的人浪一波接着一波狂欢着,庆祝着。巨大的声浪传遍了整个城市,小明听得清清楚楚。
第三章:执行法案
根据《缓解社会负担法案》规定,凡没有行动能力且对社会无价值的公民作为储备粮使用,凡没有政治权利者被作为储备粮使用。新法案颁布,引起了社会广泛热议,各个专家,学者,教授都对此持有不同的态度。在讨论人性之余,更多被讨论的是实用性。
人类文明到了一个新次元!
全国各地修建大型养殖场,饲养储备粮。与其他养殖场并无两样,只是设了床位。军队也在全国搜查储备粮,因为大多储备粮都是体弱多病和没有行动能力的老人或残疾人,搜查他们也并非难事。
但有些被剥夺政治权利的罪犯则四处逃窜,隐藏在各个地方。这给抓捕任务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随即政府又出台了一项补充条例:凡私藏储备粮者,也被当作储备粮一样对待。
此法案一出,大量储备粮纷纷落网。
在一阵腥风血雨之后社会被净化了,约有17%的人被作为储备量,世界人口大幅减少,一直困扰世界各地的饥荒被有效解决,并且犯罪率空前的低。经济大幅增长,生态环境也有所改善。这一段时期被人们称为“血腥下的乌托邦”。
有很多小明认识的人都被抓去了,而妈妈告诉他,那些人只是被送到别的地方去生活了。
第四章:“平等”
“废除吃人法案!维护人人平等!”35年后,一个叫平等的组织公然起义,在街道上游行。相比于35年前的那次起义,他们现在显得格外单薄。
“不吃它们你养啊!”一个气冲冲的路人向他们吼道。
“我们是人,不是动物!我们不能吃自己的同胞!”
“难道你还想再继续闹饥荒吗?现在你们吃饱了肚子把脑子撑坏啦!”
“总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的,为什么非要做这么极端呢?”
“极端?我觉得合理的很,你看历史上有现在这么繁荣过吗?没有吧。这个法是正确的,你们这是反社会!”
“你们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你们这是反人类!”
“去你们的吧!你们就应该当储备粮都给吃掉!”
“你他妈的!看我不弄死你!”起义军与路人大打出手,顿时场面十分混乱。人的苦海整合尖叫声混为一片,在浓烟与血腥味中嗅不出一丝人类的味道。
一年后,“平等”知道现在人们的思想是改变不了的,除非他们武力夺取政府。他们打着正义的大旗,向乌托邦发起了进攻……
尾声
“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打来打去,什么是正义?”小明吃完面用牙签剔着牙小声嘟囔着,他不屑于看到他们自以为是的信念。
“这场战争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我们只是老百姓,有吃的就行了了。其他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店老板走过来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是有心似无心的接着小明的话岔。
“老板,这肉是不是有点腥了,今天吃着什么怪怪的?”
“应该不会吧,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会腥呢,是不是你上火了?”
“也许吧,给,老板,这是饭钱。”小明吐掉了嘴里的牙签,从兜中掏出了15块钱,拍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唉,客官慢走!”店老板,赶紧抓起钱装进口袋里,满脸堆笑的冲着小明的背影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看到那边的烟雾啊,打的还真是激烈呀!操,又得搬家了,不知道南城有没有这么好吃的人杂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