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中)

2019-08-30 17:02:45

爱情

金悦一行人到达南京的时候,金家老二带着后娶的太太一家子都站在门口候着。金二太太虽听过金悦的名声,可打心底里有些不以为然,在她看来不过是两个后辈罢了,也值得她家老爷这般兴师动众的。

金悦带着金玉下车的时候,就看见这么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心里冷笑了一声,朝着她家二叔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就当其他人是没看见的,径直进了门。

对于她二叔,她一向是看不上眼的,她原来的二婶就是金玉的亲妈,是个极好的人,可她二叔不是个东西,刚成亲没多久就把她二婶扔在老宅,自己往南方做起了生意,又讨了一个光长着一张脸的交际花做新太太。

就连金玉出生,他也没露面,要没有自家照拂着的话,金玉母女两怕是早死了一百回了,故此金玉长到今年十五岁,还是第一次见亲爹。

这还是因了北方局势不大好,加上她想让金玉上洋学堂读书,否则她是怎么都不愿意把金玉往她二叔这里送的。

金二太太拉着她年14岁的亲闺女金雯站在一旁,看着金悦一身煞气,带着着一身新洋装的金玉径直进了门,直对着自己的亲闺女嘀嘀咕咕的,金悦看在眼里,懒得去理她。

金悦对着自家二叔,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甩下了一句,让金玉到洋学堂去读书,学费她家来出。

金二太太听了这话,顿时心里一松,多养个人还得费把米,更别说多的这个人还要上贵死人的洋学堂哩,心下松了,脸上就带出了一个假笑:“多谢大小姐体恤,这你二叔这几年生意做得不好,养活一家人着实辛苦,这玉儿要上学堂,还担心着......"

金玉本来不想理她,可听了她话,心里却是不爽快起来了,她听着金二太太哭穷,扫视了一遍金家住的洋楼,又给自家二叔递去了个凉凉的眼神,冷笑了一声。

金二爷对着自家这位不多见的侄女,心里有些没底,他虽然在南方,这侄女的恶名却是不少听,眼下见着她这般态度,忙扯了扯还在喋喋不休的金二太太,又讨好道:“这生意虽说不好,可还是活得下去,玉儿是我的女儿,该是我当爹的负责,怎能让阿悦掏钱呢。”金二爷看着金悦,要不是还知道这是自己侄女,就恨不得把老腰给弯下去了。

金悦看着这二叔倒还没老糊涂,脸上似笑非笑,幽幽道:“这玉儿上学堂的事......"

金二爷忙接过话头:“上,一定要上的,明天就去联络。”

金悦这才缓和了脸色,可金二爷识趣,不代表所有人都识趣,这不,一旁的金二太太就坐不住了,又火急火燎的说道:"这玉儿这般年纪了也该定亲了,女孩子家家的该是早点嫁人,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硬道理。”

话音刚落,众人就见金悦的脸色冷了下来,众人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大小姐,金少帅,可是十八了还没许人家,金悦倒也没多什么,只懒懒的启唇:“来时,母亲交代了,玉儿的婚事是要她亲自点头才作数的。可不能再招些什么阿猫阿狗的了”。

金悦这话委实说得不客气,这是把金二太太给说进去了,谁不知道新金二太太是交际花出身,且不是在老家过了面的。

金玉有父亲在,照理说金大帅夫人管她的婚事,有些越了线,可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她就怕有的人脑子发昏,黑了心肝,坑了这孩子,这样的事情,她是容不得的,这么多年看顾的情分,说句金玉跟她女儿似的,也不过分,索性把事情揽下来,把这恶名给担了,也彻底断了旁人能拿捏金玉的想头。

“果然是土匪出身,好生没规矩。”客厅里的人闻言都一阵尴尬,讷讷无语,金雯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按捺不住开了口,而她嘴里说的土匪出身则是指金悦的母亲郑氏。

郑氏曾经是土匪头子家的姑娘,这点很多人都知道,可明面上是没人敢说这话的,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北六省的大帅夫人,可金悦不想,在自己二叔家却听到一个小姑娘妄议起自己母亲的规矩,她是不是该夸她一句勇气可嘉?

金悦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就是一声枪响,众人听得眼皮直跳,有些要立不住,是金悦拔枪在金二太太和金雯的脚边开了一枪,又一声厉喝:“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她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不说话的时候都气势十足,更别说这一出手加上这声厉喝,更是唬住了在场的妇孺。

金二太太母女像是惊呆了,等金雯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再受不住,毕竟没见过这样要命的场面,顿时嚎啕大哭。

金二爷则是跳了起来:“阿悦,阿悦,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在家喊打喊杀的,这吓着你婶娘和妹妹了啊。”金二爷看着自家妻女受了惊,再畏惧这侄女,也只能硬着头皮打着哈哈,对着金悦半是劝半是求。

金悦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金二太太道:“前儿爹娘还说这十多年的,二叔再娶,他们也没喝到敬茶,二叔也别了故土多年,爹娘甚是挂念您,有时间还是该多回去瞧瞧才是。”

言下之意是金大帅夫妇不认新娶的二太太,而她金悦更不知道哪来的婶子,至于妹妹嘛,呵,她可没有这么大胆敢妄议长辈的妹妹。

金二爷听了,冷汗直流,自家大哥在北六省的威风,自己何尝不想寻求庇护沾沾光,可大哥大嫂一向严厉,之前他都成家了,大哥拿着鞭子就当下人的面抽他,斥他不着调。

而他后来更是为了避开原来的金二太太远走,加之老家没有南方的繁华,想想怎么也没有外面的潇洒自在,故而一直找着借口不曾没回去。

倒不想今天被这侄女把遮羞布都撕了,金二爷擦了擦汗,想到以往没见过面的金玉,忙把求助的目光递向他那自进门自己都还没仔细看过的大闺女,却又见金玉一直低着头,只露出一段细白的脖颈,老实坐在金悦身边,不声不响的,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一样。金二爷一口老血梗在心口,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金悦把众人的表现都收在眼里,淡定的吹了吹枪口的烟,直接拍板下说金悦吃住都由金二爷负责,上学堂的钱则由她来出。

又冷声敲打跟着金玉过来的丫鬟:“好好伺候玉儿小姐,若是玉儿有什么不妥,本帅,定要你们陪葬。”她这话看着是对两个丫头说的,可眼睛却是不客气的扫视了厅堂里其他人一圈,话里的意思清楚明白,众人听了又是脸色一白,生怕金悦手机的枪子落到自己身上去。

金二太太这时候抖了个机灵,忙道:“少帅这话诛心,这玉儿住自己家里哪能有什么不妥的。”

又看金二爷脸上也是讪讪的,金悦满意的收回视线。听金二太太换了称呼,明白她是学乖觉了,知道自己不是和她开玩笑,虽然晚上用的手段强硬了些,可效果足够好那就够了,她做事,最看重的还是结果,能简单粗暴的,她不会多事啰嗦,经了晚上这遭,量她后面再想欺负金玉怎么也得掂量掂量了。

隔天她起床在餐厅外,就见金雯向金二太太求着也要上洋学堂,金二太太听得她进门的脚步,戳着金雯的额头骂道:“你个赔钱货,你姐姐上学堂是你大姐姐出的钱,你呢,你能拿什么上。”

金悦闻言在心里冷嗤,大姐姐?这是要拉关系巴望着自己好人做到底,再出个声再也出个钱让她闺女去?可笑。她从来不是好人,再说了,她这还骂自己是赔钱货呢,赔钱货哪有钱送她家的赔钱货上学啊,呵呵。金悦全当没听见,坐下吃自己的饭。

金二太太看着她这般,也不敢再多说。金玉鄙夷的看了金二太太一眼,转头亲热的叫了声“大姐姐”,就也低头吃自己的饭。

其实金玉看着安安静静,有点怯懦,其实不然,她也曾经练过拳脚,可惜她胎内不足,体质欠缺,但好歹也跟着金玉练了几年的枪法和马术,不说很精,自保足矣。

再者郑氏教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会是懦弱无能之辈,只她身份不比金悦,底气不如她的足,金悦教她扮猪吃老虎,她也就听了照做罢了,可一直以来又都是金悦挡在她前面,怕她委屈了,所以外界多数人一直以为她性格肖母,是个软柿子。

金悦因着北地事情多,不可能留下太久,给金玉留下伺候的丫头和一名卫官督促学校的事宜,也是保护她,又给她留了不少钱,叫她别委屈了自己,这才放心的回了北地去。

金玉看着金悦的车子离去,红了眼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了大姐,大伯母虽然惯孩子可也严格,不然就像他们这样对自己,自己怕是早学了骄纵之气了,想着控制不住眼里的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金二太太看了金玉这样子,啐了口,嫌她晦气,她也不理,金雯看着金悦走了,经过金玉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出言不逊:“真是土匪教出来的。”

金玉听了这句话,却是不想装鹌鹑了也不能了,拿起手上的帕子抹了抹眼泪,朝母女两勾了个冰寒的笑,露了森森白牙,灿然道:“我的枪法是大姐教的噢。”就这一句话成功堵住这对母女的那张破嘴。

金二太太,金雯:......

金悦回了北六省后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家老爹老娘汇报去南京的情况,又说了她在南京看到的情况。她这趟去南方,可谓是收获满满了,不单给自己堂妹撑了场子,敲打了金二爷一家子,顺路还让张家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又把一路上的大致情况摸了一遍。

说到张家和赵云晴的时候,金大帅说宿迁那边送了几大箱礼物来,一会让她去过过眼,还有几件是指明了要给金悦的。

金悦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些西洋玩意儿兼之南方的吃食绸缎,手笔倒是不小,金悦看着一堆东西,难得狡黠的笑了笑:“南方就是物资丰饶啊。”

金大帅难得看自家姑娘这样,忍不住开怀大笑,又见金悦挑了个细长的小盒子在手上,打开是一枚怀表,表盖也不单是黄铜,嵌了一块蓝宝,宝石也是上等,做工十足的精细,他看着金悦细细的摩挲手里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嘴张家的意思:“老张有意让他家那小子娶了你,你是怎么个想法。”

张斯年娶她?

金悦诧异的挑了挑眉,但明显没有什么羞涩之意,想了想,只丢了句:“他要能等两年的话,到时候我会考虑考虑的。”

金大帅听了无语,人张斯年都25了,大了她可好几岁,这再让人家等两年,谁能等的了啊,这不就是变相告诉人家没戏嘛,这鬼丫头。金大帅翻了个白眼让她滚蛋,金悦顺手拿了那怀表扬了扬,漫不经心道:“这个,我要了。”

气得金大帅喊着“都给你,都给你”,让她带着所有东西赶紧滚蛋。

金悦看着自己老爹那模样,笑笑退出去了,对于嫁给张斯年,她没有太多的想法,甚至说目前的她对于嫁人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而她也不知道,她其实已经被张斯年盯上了,手里的那块怀表,就是张斯年特地挑出来给她的。

她的胞弟已经14岁,今年出了训练营,被她带在身边做事。看父亲母亲的意思,其实他们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嫁人,不管说他们的这一想法现不现实,但是世事难料,如若弟弟能顶起来,自己再从旁协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对权力并不迷恋,当初也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小弟能成长起来,自己退居幕后也没什么不可,可即使自己在,他能不能坐稳,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金悦还在为自己胞弟谋划着的时候,张斯年却到了南京,还凑巧帮金玉抓了个小偷。

彼时张斯年倚靠在车门等人,却看见前面的电影院门口站着的女孩子似乎有些面熟,正待要回想,却看见她后边有个二流子拿了刀靠近她,他想也没想就上去一脚踢翻了来人。

那女孩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险些遭了坑害,得救后一迭的道谢,待抬头后才赫然发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张斯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声:“您是,张少帅?”

张斯年诧异,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才发现是金悦的堂妹,只是她换了旗袍,没做往日的旧式打扮,又改了发型,他一时没认出来。两人寒暄了一会,说话间,他等的人也到了,来人是上海季家的一位公子。

本来金玉还犹豫两个人一起吃饭不方便,看到还有旁人,也就打消了疑虑,爽利的邀请二人一同吃饭作为答谢,张斯年看她爽快,二人也没犹豫,痛快的答应了。

晚间回家的时候,金玉和金悦打电话说起了这件事,还打趣她说,今天吃饭的时候张斯年一直在打听金悦喜欢什么,还说了救她的这人情要亲自和金悦讨,小丫头对两人的事好奇得紧,一直想着从金悦那里套些什么八卦,金悦无语,最后只得呛了她一声说,金玉嘴里一直少帅长,少帅短的,不会是看上张斯年了吧,谁知道小丫头直言嫌人张斯年太老了,闹得金悦哭笑不得。

不过,张斯年打听她的喜好?这是要做什么。

过了两天,还没等她想明白的呢,金玉又打电话来说,金二太太听说张少帅救了她的事,还知了她之前在宿迁住过,死活要拉着她去给张斯年道谢,还带着金雯,她死活不去,金二太太就带着金雯自己去了。金悦只觉得头上青筋突突的跳,脑壳有点疼,这些拎不清的,怎么不拍死,就安分不下来呢。

她正寻思着要丢人了,没两天张斯年就打了电话来,自称是来赔罪的,说是她婶娘带着堂妹上门,他们一家刚好又出去了,慢待了他们实在不好意思。

这话听着客气,可金悦明白,他这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家的家事也没瞒着旁人,他这是知道自己不喜欢金二太太了,金二太太其人又是个不着三四的,干脆避着不见,一家子给人吃了闭门羹,又寻思着毕竟是金家的人,怕传出去还是会丢了她的面子,特地来和自己道歉,让自己面子里子都有了。金悦勾着唇,笑着摇了摇头,这人真是好巧的心思。

当初张斯年刚救了金玉,金玉就说过该上门拜谢,是张斯年笑着说这人情他要和金悦讨,金玉不傻,自然就明白眼前这位张少帅是什么心思了,也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所以金二太太提议上督军府感谢的时候,金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都和张少帅说好了的,再这样上门,多丢份儿啊,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家上赶着呢。

而张斯年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也确实如金悦所想的那样,还有就是,他一段时间没和她联系,没见过她,有些忍不住。

两人都是有分寸的人,又都是聪明人,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说起话来不费劲,闻弦音知雅意,聊起话来格外的轻松愉快,说着说着,两人也能聊到些生活中的琐事去,最后还是金悦的副官来报告事情两人才挂了电话。仅仅一个电话,好像一下子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几分。

张斯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了两回,就对这个小姑娘上了心,练兵的时候会想着她是怎么带出那么纪律严明的队伍的,处理军务的时候会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处理,闲下来的时候会想,她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她会怕吗,想了很多很多,越想就越对她上心,太过于特别吧,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狠的时候敢屠了人满门,可是对待自家人却是极好的,这样的人,如果能被她爱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九月的时候,张斯年带着人马和小日矮子打了场遭遇战,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最后张斯年还是以压倒性的胜利全歼了小日矮子一个小队的人,还幸运的缴获了几匹东洋马。清扫完战场后,张斯年带着一帮人满载而归,开始嚯嚯缴获来的战利品。

他给金悦留了一匹东洋马和一把武士刀,上回他吃饭特地问过金玉,金玉说金悦也没有特别的喜好,就是喜欢好马,她的马术很精湛,还喜欢收藏各式冷兵器。他当时听完后了然的大笑,可不,像她那样的女孩子,哪里会喜欢什么胭脂水粉,漂亮衣裳,果然不一样的姑娘,连品味喜好都是与众不同的。

张斯年选了那批东洋马里最精悍的那一匹,连着那把武士刀,找了个空闲的时间亲自押运去给金悦,东洋马再珍贵,还不值得他张斯年亲自押解,所为的不过是人罢了。

旁人一听说张斯年送马去了北六省,有明白的纷纷大骂这小子怕是目的不纯,然后各个又开始紧张起来了,虽说金悦那女阎王不是随便哪个男人能消受得起的,可万一人家张斯年就是脑子被驴踢了呢,到时候还有他们这些人的活路嘛。

不管旁人怎么说,张斯年到底还是把礼物送到了。果然,他问金玉是问对了人了,这份礼物十分合金悦的心意,不过她到底先按捺住了心里的雀跃,耐心的问了他有没有受伤。

又嘱咐了几句日常养伤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战场上多注意安全云云,因着得了心爱的礼物,又和张斯年熟悉了起来,金悦也没端着往常的姿态,心里高兴,面上也就带了出来,张斯年受了抚慰,也乐不思蜀的。

“你救了金玉,该是我给你送礼,反倒是受了你这份大礼了。”金悦想到上回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无妨,上回你解了江南的危难,才是真正的大恩。”

“上回那些珠宝不就是你回礼了,再这次我这可就受之有愧了。”金悦虽说向来心大,可是对于这些东西,她还是有些分寸的,礼太重了,她也怕自己收了心虚。

张斯年听她说受之有愧,忽的定定的看着她良久,看得金悦脸上有些薄烧了,才半真半假的道:“那要不,你以身相许?这样,给多少你都不用担心受不起了。”说完兀自大笑起来。

金悦挑了挑眉看着他,缓缓道:“听说江南出美女,我上回去可是见着了许多。”

“可是江南不出女将军。”他眼里的眸色很深,很黑,有欣赏,也有那么点爱慕,话里意有所指。

金悦难得的有了一丝慌乱,故做冷静的问他,想娶她,是所求为何。

良久才听他说:“一开始觉得娶了你哪怕金家军不是你的,也是如虎添翼,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会娶怎样的女人,所以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没娶妻,但是后来我想着,如果是你,我愿以余生去交付,为你遮风挡雨。”

说完,见金悦久久不语,只是看着远处进进出出的人群,张斯年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说道:“我知,若你出嫁,必是要卸了职的,金家军和你的关系就不大了,但是没关系,我只要你就够了,我也可以承诺。

若你嫁我,只要金家不对张家动手,张家永远是金家的盟军。”想了想,觉得这些可能还不足以打动金悦,又补充道:“我不会纳妾,若娶你,便只你一人。”

这下金悦十足讶异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要说前面的条件有些打动金悦了,这最后一条,她却是真真的心动,不说别的,就张斯年的父亲而言,虽然外界传他很爱重妻子,可家里也纳了两个美妾,没生养的。

可摆在家里也膈应人啊,而自家老父亲是因为自家母亲厉害,不然谁说得准呢,倒不想他张斯年敢拿这个当条件。她微眯了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点虚假,可没有,他不闪不躲,眼里只有认真,诚意。

再想想以往,似乎真从来没听过他有什么花边新闻,想来这人是真的足够自律的吧,不然以他的地位,他想怎样都可以,也不需要在乎外界人的眼光。

或许她真的可以尝试一下相信?虽然她对张斯年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如果他愿意这样全心的对待她,她又有何不可呢。

稍加思索,她就有了答案,但是她还不能现在就答应他,她看着远处指挥人手做事的小弟,在心里下了决定,呼出一口气,而后看着张斯年,艰难的说了出来:“如果可以,再给我一年半。”

张斯年看着她刚才看的方向,是金翔,对她的计划,瞬间明白了几分,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应了下来,25年的单身生涯都过来了,他还怕再等这一年半吗。

起码,她应下了,就算不能先娶回家,也能先定下来,她也算是他的人了,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金悦看着他这般,也被感染了,脸上的愉悦跟着明显了好几分,还有几分羞红。

张斯年把东西送到了,该说的事也和金悦说开了,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留下,虽然他很想,可他不是只自己一个人,任性不起来。

金悦送他出城。她是穿不惯旗袍那些的,但是今天好歹听了她母亲的话,头发放了下来,别在耳后,又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胸口用蕾丝攒了一片花,下身是一件黑色的阔腿裤,穿不惯高跟鞋,她只穿了一双带了点粗跟的英伦小皮鞋。

好在,她本来就个高腿长,那样一身衣服,衬起来还是窈窕修长,不穿高跟也不碍着些什么。

饶是这样的一身可以算爽利了的打扮,金悦还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坐在车里,这里拉拉,那里扯扯的,如坐针毡。张斯年看得好笑,老实说,她做这身打扮,还挺好看,和以往的干练不一样,像个清纯的女学生,也看出她的不习惯,不由得出口想为她解围:“你穿这身很好看,真的,不过,舒服为主,以后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这一说,金悦更尴尬了,这说得像是自己特意为他打扮的,虽然确实是特意因为他这样打扮的,可是她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昨晚要命的听了母亲的,说让她提前适应寻常妇人的生活,所以有了今天这一身,虽说大家都说好看,也还是裤子,可怎么都没有原来的马裤长靴来得利落习惯。狠狠的瞪了张斯年一眼,转头看窗不理他了。

张斯年摸了摸鼻子,知道她这是使小性呢,抬手摸了摸她绒绒的头,敛了些许笑意,再笑下去,这小姑娘要以为自己是故意取笑她,怕就要恼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金悦也只能送他到城外,两人相对无语,话说开后,两人之间就有了一种无形的牵绊,只要中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那他们就会是余生陪伴彼此的人。

最后,张斯年忍不住,还是犯规的在金悦的额上落了一个克制又隐忍的轻吻,就这样,金悦还闹了个大红脸,心虚的用余光瞥着周围的守卫,见没人在看她才收回目光,轻轻的推了张斯年一下,张斯年好笑,又不舍,最后又摸了摸她的头,转而落在她的脸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会是我的,一辈子。”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能是我的。

金悦看着他的目光闪了闪,直到张斯年的车子开远了,她才回过神来,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回去。

从今往后,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金悦一想起这个,心里有点软,也许,和他一起是可以美好的吧。

和风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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