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情缘:河山赋梦(2)

2019-10-21 18:47:15

古风

“张大人,您误会了,我与易公子本是旧时好友,何谈掳掠一说呢?现已叨扰易公子数日,今日我便随张大人回去。”

张大人双手负于身后,腰板挺得直直的,斜睨了眼后面独自饮茶的易安,很快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薛梦的身上。

许是见了薛梦楚楚动人的眉眼,张大人原本紧蹙的眉头终于舒缓开了。

“既是误会一场,那薛梦小姐便随我下山吧,别让薛大人等急了。”

薛梦不答话,只是转身朝易安的方向望去,见易安丝毫不为所动,方才缓缓吐出个“嗯”字。

薛梦已然下决心要随张大人离开,可抬起的双脚还未跨过门槛,就听到身后传来易安硬朗的声音。

“等等。”这两个字被他说的掷地有声。

薛梦回首,满眼期待地望向易安,她以为他定是有话对她讲。

忽的,易安单手拍案,桌子上的杯盏被震得腾空而起,再看时一只杯子已到了张大人面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杯沿已在他的喉咙处割出一道血痕,细细密密的血珠渗出来,只见张大人双手捂住脖子,双目圆瞪,直直地看向易安,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血顺着大理石的纹路流到了薛梦的脚边,她怔怔地看着,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她惊魂未定地看着易安,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

易安没有回答,只是转头向身边的人道:“带薛小姐回去休息。”

自那日后,薛梦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平日里她常常闲坐在庭院中赏菊,偶尔陪孩子们玩耍。易安也会时不时地来看她,只是无一例外皆吃了闭门羹。或许薛梦曾对易安有过些许的幻想,但那日过后所有的幻梦都破碎了,张大人的死成了两人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屏障。

4

薛梦被软禁在凤鸣山已然两月有余,自上次张大人之后,再无人上山寻她,就连薛父似乎也忘了自己有个女儿流落在外,薛梦只觉得归家的日子遥遥无期。

夜凉如水,薛梦倚在窗格上怔怔地望着天上月,烛火摇曳的明暗间她静静地若有所思,就像以前的易安那般一言不发地看着夜色。

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疾不徐,掷地有声,薛梦知道是易安来了,她认得他的脚步声。

易安指节分明的手轻扣着门扉,可屋内静的落针可闻,无人应答,易安抬手准备继续扣门,屋内的烛火却忽然熄了。易安冷峻的身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他轻叹一口气,转身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翌日清晨,有小厮急急来报,说是奉命来接她。薛梦问他是奉谁的命,对方说是淮王。

薛梦将信将疑地跟着小厮出了门,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因为这里已然人去寨空,不见易安的踪影,就连平日里看管薛梦的那些守卫们也已经不在了。似乎一夜之间,这里所有人都离开了。

薛梦还来不及细细思量,已被带到了淮王的马车上。

车夫立刻挥鞭,疾驰的车马撵着凤鸣山的碎石尘土,向山下驶去。

洛阳城内流传着许多淮王的风流轶闻,可薛梦却是第一次见到本尊,她盯着他瞧了好一会。此人面如冠玉,眉目清澈,身着缂丝蟒袍,紫金冠束发,连头发丝儿都透着高贵的气质。

“看够了没有?”淮王突然问道。

“我……我才没看你。”薛梦还想狡辩,可脸却腾地红了。

“无妨,奈何本王风流倜傥,无论是风尘女子还是名门淑女难免会对本王一见钟情。”淮王也笑意盈然地盯着薛梦瞧了起来。

薛梦被他瞧得羞红了脸,只好别过身子,不与他言语。她心下想,看来传闻是真的,这王爷果真是轻浮得很。

行了约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薛梦打着哈欠,懒散地掀开帘子向外瞧了一眼,竟是些衣衫褴褛的乞讨者拦住了去路。

薛梦听父亲说过,近两年饥荒,许多百姓食不果腹,沦为乞讨的难民。可她没想到难民的数量已经到了这般多,有些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有些还是咿呀学语的孩童。

淮王似乎见怪不怪的样子,吩咐了车夫,将随行的干粮都分给了难民。

“官府为何不开粮仓赈灾呢?”薛梦问道。

“如今圣上急于开拓疆土,边疆战事不断,军粮尚且不足,又哪有余粮赈灾。”说这话时,淮王的眼底似乎燃起了些若有若无的怒意。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薛梦从车内望去,竟是回了薛府。她心下欢喜,赶忙提着裙裾下车来,可匆忙间脚下一个趔趄险险就要摔下马车,一只大手就在此刻握在了她的腕上,那只手力道极大,薛梦身子一斜直接撞进了一个男人厚重的胸膛,她抬眼正对上淮王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小心!”淮王佯装出嗔怒的样子。

薛梦盯着他的眼睛瞧,她在这双眼里瞧见了自己,瞧着瞧着,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你啊!”淮王叹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薛梦推开薛府大门的瞬间,挂在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僵住了。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厅前一些不值钱的物件杂乱地扔在地上,廊檐上题字的匾额也摔断成两截。一个老者正佝偻着身子将地上的瓷器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来。

“周管家。”薛梦颤声唤道。

老者的动作停了下来,回首望向薛梦,片刻的欣喜后是声重重地叹息。

“一月前,老爷被定了谋逆之罪,现已下了狱。府上的下人恐受了牵连,都走了,我在薛府待了一辈子,又无处可去,便想着在这等小姐回来。”

薛梦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强忍着将眼眶中涌出的温热液体生生压了回去。

“谋逆?可有证据?”

“不过是几张伪造的信件罢了,莫须有的罪名。定罪第二天,兵部侍郎张大人就带人抄了薛府。”

薛梦想不通,父亲为官清廉,中正耿直,况且他一届文官,并无兵权,怎会和谋逆扯上关系?薛府既已被定罪,张大人又为何带兵去凤鸣山营救她?

薛梦只觉得心乱如麻,她不懂什么朝堂权谋,她只觉得,天塌了!

“你不是要娶我吗?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爹爹的,对吗?”薛梦手足无措地抓着淮王的胳膊,眼泪一颗颗吧嗒吧嗒地砸了下来。

淮王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薛家藏着一个秘密,当今圣上忌惮这个秘密,所以要将你们薛家置于死地。你若肯将这个秘密交付于本王,本王定保你薛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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