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在生命的年轮里(2)

2017-11-06 16:10:16 作者:上帝之火

众人惊奇,“两个晚上?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确实是两个晚上,不信你问问我的这些同事……”

“……”

孝喜与众人一路相谈甚欢,从自考谈到工作,从工资过低谈到伊拉克问题,又谈到中东局势及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权责,安理会的设置,秘书长的任命,不知不觉,已到甘谷。

众人走下客车,找到一家客店,准备住宿登记,暂时没有登记到的人,拿出准考证、座号单,查看自己的考试信息,孝喜也从口袋中摸了摸,没找到,又在另一个口袋去找,也没找到,脱下外套抖了抖,连同口袋也外翻了出来,依然没找到“两证一单”。忙问众人,“见我的准考证了没有?”众人纷纷摇头。

打电话到学校,让同事帮忙去宿舍找一下,看看“两证一单”落到宿舍了没有,同事翻遍宿舍,没有找到证件的痕迹。孝喜心想,会不会掉到从学校坐到县城的那辆三轮车上了?

又千方百计多方打听,找到三轮车司机的号码,司机接上电话,说车厢里没有他说的那些东西……有人说会不会掉到刚才坐的那辆客车上了?此时,那辆客车已经离开多时。

孝喜一听,急忙挡住一辆从甘谷去天水的汽车,风驰电掣一般杀向天水。就在此车进站的那一瞬间,孝喜看见前面他坐的那列客车,停在车站中央,一位中年司机正在打扫卫生,孝喜忙下车,问:“师傅,你刚才打扫卫生,看见一个身份证了没有?”

“车里还没打扫,你自己看看吧!”

孝喜冲进车门,走到他曾经就坐的那个座位前,“两证一单”正静静地躺在地上,美美地睡着大觉……

孝喜拿起证件,向司机师傅道过谢。心中窃喜,今日洪福齐天,自考必过,既来之,则安之,慢悠悠踱步至广场,看看车水马龙,听听虫鸣鸟叫,从步行街到花鸟市场,游了个遍。直到太阳西斜,方才坐上汽车,到甘谷时,已经天黑。

游荡了一天,已腹中空空,饥肠辘辘。街边小吃,勾起了他的食欲,但麻辣粉、过桥米线量太少,不够塞牙缝。恰在此时,隔着玻璃柜,看见几个猪肘子躺在柜中,表皮金黄,闪着油光,不柴不腻,甚似爽口,顿觉口腔中分泌出津液,猛的咽下一口唾沫。

“老板,来一斤肘子,带走!”

“好嘞,您慢等!”老板熟练地称重,切片,调味,装袋。

在路上,心想有碗热面吃,就更完美了。刚好经过一饭馆,食客不多,伙计三两人坐在外边,孝喜一进去,大喊一声,“师傅,来碗面,要快!再给个盘子……”伙计进入厨房开始扯面,另外一个端茶倒水,还算热情,但就是不往来端盘子。

孝喜心急,眼看佳肴吃不到嘴中,又喊道,“盘子呢,赶紧!快一点!”伙计无奈,只好端来一只空碟,面露愠色。孝喜不知何顾,肚子早就抗议了,也没兴趣分析他的表情。

不多会儿,一斤猪肘子就着一碗面已经下肚,拿起餐巾纸擦擦嘴,抹抹圆鼓鼓的肚皮,踱着步伐走出饭店,只剩下店中伙计收拾残局。

刚才吃饭,都有点出汗了,抬头让门外清爽的微风吹走躁热,这一抬头不要紧,只见店门上方匾额清清楚楚写着五个鎏金大字——“清真牛肉面”,孝喜心头一惊,恍然大悟,心生歉意,匆匆离开……

一日晚自习下,我到宿舍找孝喜闲聊,他正端坐桌前,手握毛笔,在毛边纸上练字,笔力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房中灯光昏暗,一个台灯闲放在眼前,没有打开,我说:“这么黑,为什么不开台灯?”边说边帮他要打开台灯,他连忙制止,说:“坏了!”

我看见台灯比往日干净了许多,灯身上积聚了一个冬天的烟尘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与他往日的风格严重不符,心中甚是奇怪,但没多问……

回到宿舍,和晓林闲谈,无意中听晓林说起原因,不禁狂笑。

原来是,清明之后,天气日渐变暖,块煤也烧完了,宿舍里漂浮了一个冬天的烟尘也终于落了下来。孝喜准备来一个彻底的卫生大扫除。卸烟管,取炉子,拖地,扫地,擦桌子,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学生看见,便来帮忙。孝喜顿觉内心空虚,总不能让学生打扫卫生,自己却独享清闲吧?于是乎想起了师道尊严,想起了为人师表,又看到桌子上的台灯很脏,已经看不出灯身的颜色,只有油污雕驻其上。

孝喜淘洗了一下抹布,用力擦试灯身,但台灯上的黑污、煤灰却没有丝毫潜的迹象,顽固不化到令孝喜发怒。

“我作为堂堂人民教师,不敢说号令群雄,但也拥兵自重,一个小小的台灯焉能奈我何?”又想,平日衣服上的污渍,也是在水中放入洗衣粉,揉搓多遍,自会掉下。于是当机立断,把台灯放入宿舍外边的脸盆之中,顶着和煦的阳光,洗得悠哉悠哉。

这一洗,真是把台灯洗出了本色,淡绿色的灯身,映照在孝喜的脸上,转成温暖舒心的笑容。

“洗灯南峪里,悠然见尖山。”

只见孝喜伸伸腰,把台灯放到台阶上,从远处又端详了一悉,感觉很满意,点点头,会心一笑,又把抹布淘洗干净,用力拧干,把台灯从头擦到脚,又从脚擦到头,差点就擦蜕皮了。

是时候检验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了。孝喜轻轻提上台灯,迈开脚步,轻盈别致,嘴里哼唱着,“我要飞得更高,我要飞得更高噢……”手拿台灯插头,对准插板,迅速插入插孔,只听见台灯“嗞嗞”作响,灯管一会儿白,一会儿灰,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没过几秒钟,台灯底盘一股黑烟冒出,灯魂已飞到九天之上,只剩下发呆的孝喜……

孝喜生活随性,雅淡,幽默,风趣,喜好读书写文,又习得一笔好字,不但是我学习的榜样,更是我的挚友。

上帝之火
上帝之火  作家 和命运结伴而行,不狂妄,不谦卑,走运时抑揄自己的好运,倒运时调侃自己的厄运,不低估命运的力量,也不高估命运的价值,只做命运的朋友,以坦荡而又充实的灵魂面对活着的岁月,欣然接受生命里每一个赐予,坦然承受每一次伤害与磨难……

相逢在生命的年轮里

相关阅读
二十年前,我当“村长”那些事儿

文/蛮子 01 那是我担任基层法院副院长的第三年。 四月底的一天下午,院长找我谈话告诉我,县委决定抽我去驻村下乡。 懵懂中,第二天我就被县委的小车接到康村,同去的除了组织部的干部,还有县妇联主席。 乡镇书记早已等候在村里。 村委会会议室,稀稀拉拉坐着一二十号人,烟雾缭绕。 组织部的干部介绍我们以后,乡镇书记宣布,免去康村原来的书记、村长职务;由妇联王主席主持村支部工作,由我主持村委工作。 就...

文字的力量|内向灵魂的低语

身为内向者,我不太懂得如何跟人接近,深交。尽管想,然而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01- 【记得妈妈说过,我是个很早就会说话的孩子,也很早就开始识字。5岁的时候,别人还在疯玩,我居然拿着电视周报开始胡乱地读字,想想真有意思。】 卉卉并不记得这些细节了。只觉得小时候,似乎很早就开始跟文字有缘。 还在幼儿园,那个时候每天就是疯玩,听听故事,唱个歌,就过了一天。卉卉特别喜欢听故事的课,尽管听完之后有作...

小筝大侠

一 华小筝轻轻㩐着天上的风筝。 “小筝大侠……小筝大侠……何兄也道是我真喜欢这风筝?” “不然呢?” 秋风里,华小筝不说话,却嫌弃今天穿的袍子过于厚重了。 “不然呢?” 田夫拔掉了田里一颗露尖的禾苗。 二 “我美吗?” “一等美人!可比秋风两分妖娆。” “才两分?” “一分。” “你又有几分比得秋风?” “我就是秋风。” “哼!狂妄!” “哈哈哈哈哈哈……卿有四分矣!” 华小筝一挥袍袖。美人...

选择|付出|爱

一 夏雪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自觉地笑了,笑的很甜。 夏妈尽收眼底,隐隐觉得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要落下。 夏雪大学毕业两年多,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朝九晚五,很忙,忙得连男朋友都没能谈上一个。即使是在美好的大学时代,也只匆忙谈过一次,仅一个月便以失败告终。 夏雪今年正好二十五岁,正是女大当婚的年龄,可那还无比的遥远,虽说夏雪不怎么着急,夏妈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 晚上十二点,夏雪的房间还亮着灯...

承蒙遇见你

01 那年毕业时,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没有所谓的呐喊,没有解放的快乐,也没有分离的悲痛。 大家的内心无比的平静,整理好各自的东西,没有一声正式的告别,仿佛明天还会如期见到,还会在教室听着老师念叨那些难懂的知识,仿佛一回头还是能看到那个年少时让我这般欢喜的人,仿佛还能把这般欢喜诉说给朋友听。 一转眼,我们便各奔东西,一张通知书便让我们再难相遇。 青春里的小秘密也只能放在内心慢慢被时间侵蚀直到...

生活手术刀|善比者成

1 那天,参加完党校的青干班培训之后,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因为是新手,车技很是一般,又恰逢驶离的人太多,为了避免塞车,我便打开车门,在车里多坐了一会儿。 这时候,我看到同学们不断地经过自己的车子前面去开车,其中还有几个关系颇为不错的,便想开开车门,跟他们打个招呼。可是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我犹如被冰封了一般,瞬间停住了,心中猛然翻起一股巨大的羞愧之感。 我发现自己的车子...

一枯冢,两孤魂

1 苏君枯白的头发被肆虐的风吹的乱舞,他单薄佝偻的身子在风中更像是摇曳的枯灯。只是苏君却恍若还无知觉一般,依然捧着手中的书信静静发呆。良久,几滴清泪从苏君浑浊无神的眸中流出,顺着他那褶皱如树皮般的皱纹滑落到纸上。 苏君心疼的用袖子拂去泪水,生怕泪水把信上的字迹洇湿而模糊。这封信用的纸并不多么讲究,随着时间流逝,更是已经发黄变皱,只是此时的苏君却如同至宝一般,捧着这信不肯放手。 可能贵重的,不...

下雪天说谎可以被原谅

1) 田铭前面的女孩走走停停,穿一件春天穿着才有风味的长款毛衫,从后面看没系扣子,长衣襟随风飘飞。田铭裹了裹大衣领口,他都替她冷。田铭心里说,姑娘真够勇敢的,穿成这样在风雪里“散步”。 正想着,女孩停在路边一辆被十几厘米厚的雪覆盖的小车前,腾地一声趴倒在小汽车前盖上。田铭愣住,莫不是冻晕了吧,他愣了一下上前询问:“小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女孩不动,脸埋在雪里,肩膀一耸一耸,“你?我能...

手机读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