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师表孔子有言,“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诗王白居易曰,“平生知心者,屈指能几人。” 培根也说,“最难忍受的孤独莫过于缺少真正的友谊。” 由此可见,无论鸿学博儒,还是白丁平民,都渴望真诚的友谊,都希望在自己生命的年轮中,有一知己相伴,共品生命之酒。在我的人生路上,也有这样一位好友,他就是孝喜,相交十多年,一起经过了许多的风风雨雨……
家父和孝喜父亲是同学,但我和孝喜上初中并不在同一所学校,因此并没有什么交集。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他的名声早就从父亲的嘴里传到了我的耳中。
听父亲说,孝喜所读的小学为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村小,但在五年级毕业那年,由于他家离四门初中较近,于是就报到四门初中参加小升初考试,这一考直接考了个全级第一名,学校老师对这样一个无名小生大为吃惊,尤其是其他小学更是怀疑其作弊,于是又组织各校数名高手再次联考,结果又考了个第一名,从此名声大振。而且“孝喜”二字中所包含的一孝一喜、一悲一乐,以及蕴含的阴阳五行之道和哲理玄机亦成为其他人谈论的传奇。
我认识孝喜是从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开始。记忆中,初三毕业后的那个假期极其漫长,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充满了焦虑和期待。
有一天,邻居家的老太太从门里领进一个少年,身材黑瘦,戴着一幅眼镜,穿着一件浅白色短袖,一进门就问我:“你就是瑞强吗?你的录取通知书来了没有?”
我内心疑虑,不知此人是谁,边招呼他坐下,边说:“我就瑞强。录取通知书还没来!”
接着是一阵沉默,不知说啥为好,只好招呼他喝水……
父亲从外边进来,说是这就是孝喜,但我俩一时都拘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过一会儿,他就走了……
上师范后,他在二班,我在七班,交往不多,直到普师三年级实习前夕。
六月,天气躁热,几十个人的教室里,学生已经烦闷的看不进去书,有的打着闹着,有的在聊天嬉笑,有的在准备期末考试,突然学校喇叭响起,要求全体学生在操场集合,同学们一听,都呼啦啦从凳子上起来,兴奋地疾跑到教室外,仿佛给枯燥的课业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学校领导突然宣布,本学期马上结束,经学校会议研究决定,下学期实习一个学期,希望各位同学们做好准备……
听到“实习一个学期”的消息,操场里炸开了锅,个个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毕竟那时才十七八岁,内心之中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没有做好闯荡社会的准备,还想在学校多学习学习,并且马上就到七月份的自考了,从学校回家里,来来去去白白花车费不说,光浪费的时间就够多了,肯定会耽误自考的顺利过关。要去校外住店吧,店费又太贵,完全超出了一个穷学生的生活支出。
正在一筹莫展,路上碰见孝喜,我问:“孝喜,这几天你回不回家?”
“不回,去南河川我姑姑家,准备考完自考再走。”
我有心跟他去亲戚家,但又脸皮太薄,张不开嘴。
他问:“你报自考了没?回不回家?”
我说:“报了。现在正纠结着呢……”
“那咱们一块儿去我姑姑家住几天,等试考完一起回武山。”
“多不好意思呀!”
“没事,一起考还有个伴。……”
于是,我死皮赖脸,在孝喜姑姑家住了一个星期。孝喜姑姑对我们几个关怀备至,每天都给我们准备好吃的,吃完后,便分头开始学习,在小院后边的菜地旁,在渭水河边都留下过我们的身影……
实习生活马上开始了,同学们个个沉迷在学习生涯即将结束时的狂躁中,静不下心来,期末考试一结束,孝喜、我、几位好友去游南郭寺。
夕阳散布着余晖,给树枝镶上了一道金边。行至半道,想坐下来休息,可又担心绿草把裤子染脏了。孝喜像变戏法一样,抖出几张毛边纸,边笑边自夸道,“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考虑事情周到,你看看,我出门的时候就知道会用上纸,于是就拿了几张毛边纸,哈哈哈……”边说边分给我半张,我暗暗记在心间,一定把他的细心也学学。
天色已晚,一轮明月倾泻下皎洁的月光,几点星光点缀苍穹,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山中小路,耳畔送来蛙声,颇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之意境。孝喜又曰:“如此美景,当与佳人共赏。”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不久,我俩及几位武山籍同学又相约去天水报自考,临行之前,我铭记孝喜上次的细心,特意在书包中多装了几张纸。
从天水车站出来,没走几步,便已酷热难耐,我建议大家休息一下,众人或站或蹲,甚是难受,我见罢,从书包中取出纸,每人分发一张。
孝喜边拿边说:“谁出门会带这些东西呀,你看,就像我,出门啥也不带,洒脱自然,哈哈哈……”
我一时被惊呆了,心想,上次你不是就带了几张毛边纸,然后在众人面前自夸细心的,今天什么也没带,怎么还能自夸呀?翻来覆去,你总是有理?!
毕业后,我俩被分配到同一所学校,除了繁重的工作,每晚还要抽出时间看书,准备自学考试,以弥补自己知识的不足。
金秋时节,孝喜坐上去甘谷的客车,参加自学考试。车上无聊,大家相互打听复习的怎样了,孝喜说:“我没多看,谁看那呀,只是突击了两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