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cp之用余生陪你葬花

2022-08-11 00:01:39

古风

暮春,天朗气清,沁芳闸里的水潺潺流动直通府外,黛玉坐在桃树下望着远方出神,身侧的诗卷几乎被桃花掩埋也不曾察觉。

“小丫头,又出什么神?”桃花树梢方向传来带着奇怪口音的男子声音,黛玉像是早已料到,并未因突然出现陌生男子的声音而惊慌躲藏。

黛玉回神,拂去诗卷上的花瓣,随手翻看一页,缓缓道:“闲来算算日子,现下已是暮春,该是桃花凋零的时节,我在想该拿些什么与你送别。”

在树梢上的人看来,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姐的手比花瓣还嫩上几分,看她平日里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无来由地担心少女柔嫩的手指被书页划破,嘴上却不饶人,道:“我不过是一朵桃花,来一阵风就能吹走,那敢劳姑娘费心帮我挑礼物。若姑娘当真拿我当知己,等我随风飘落,与你脚边拿些俗世花瓣混杂在一处时,姑娘将我和那些花瓣一起收了,埋在这树下就算是姑娘的心意了。”说完还不住嘴,随后又促狭地一笑,道:“若能得姑娘一两滴泪珠,我来年便是化作泥土也甘之如饴了。”

黛玉平日里牙尖嘴利,拌起嘴来姐姐妹妹们没一个是对手,现下遇到这个专门往下三路走得促狭鬼算是败下阵来,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恼道:“先生是呼风唤雨的大神仙,同窗好友、亲长老师都匍匐在您脚下,您怎会化作泥土?”随即起身要走,想来想去气不过又加上一句:“若我惹您生气,您一句阿瓦达要了我的小命便可,何苦这么刻薄人?”

黛玉爱清静,春日里化了冻就在大观园里闲逛,找到这么个僻静处,或看书或绣帕子,或者只静静地发呆,每日能在这里呆上一两个时辰,她便是在此处认识了那朵小桃花。桃花自称是大魔王,所到之处人人拜服,他威压之下无人敢置喙半句,若遇到不长眼的他一句“阿瓦达索命”,那人即刻便化为齑粉。黛玉是深闺少女,没听过这些打打杀杀满是血腥气的话,但看着白里透红的小桃花生不出半点畏服,只淡淡地“哦”了一声,当他是新修炼出神智的小小精怪在此处危言耸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桃花似是恶作剧成功的孩童,在黛玉身后爽朗大笑,“别走啊,你的好哥哥在前面呢,帮我打探一下那二傻子有没有听见我们说话,毕竟你也不想外面传出贾家闹妖怪的话吧?”

黛玉气急,道:“我就是要外面传出这话,好让舅舅带了和尚道士收了你这贫嘴的妖怪。”

黛玉被小桃花气走,回到潇湘馆吃了两盏茶,教廊下的鹦鹉读诗,鹦鹉实在不通人性,一句诗教了七八天还是读得七零八落,不如园子里那朵小桃花,不管什么诗只一遍就能记住。

上天有好生之德,桃花不过一个春季的寿命,其他尚未生出神智的还好,那朵贫嘴的花却不知暗地里怎样伤感人生苦短,现如今还要忧心被和尚道士收去,当真可怜。黛玉嘴硬心软,想起小桃花“葬花”之语,拿上花锄、花囊等葬花之物前去沁芳闸桃树处。

只见一公子手执书册坐在桃花树下的大石头上,一阵风过,树上的桃花被吹落大半,落了公子一身,那朵贫嘴的小桃花在风中晃晃又稳住身形,不曾有丝毫松动。

黛玉悄然来至那公子身后,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用衣襟兜花瓣的公子身形一滞,转身看见黛玉手里拿着花锄、花帚,道:“好,好,快把这个花扫起来,撂在那水里,我才撂了好些在哪儿呢。”公子用手指着沁芳闸,黛玉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花瓣浮于水面飘飘荡荡流了出去。

这位公子就是小桃花方才说的二傻子,黛玉的好哥哥,小名叫宝玉。黛玉见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道:“咱们家里的水干净,外面却不一定,这花瓣顺着水流到外面不一定到什么脏臭之处,我打算在畸角处建一个花冢,把花瓣收在我这花囊里拿土埋了,来年化作泥土干净。”

宝玉听了只管称是,随着黛玉埋了花瓣,坐在大石头上说话,黛玉有心试探宝玉是否听见她和小桃花说的话,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宝玉慌忙答:“在这看书。”

“什么书?”

宝玉将书册放在自己大退下压着,道:“不过是些《大学》、《中庸》,没什么好的。”

黛玉知道她这位宝二哥哥素来不爱读书,那会自己找书读,道:“你糊弄鬼呢?趁早把那书给我瞧,不然……”看宝玉这紧张模样,想来是做了舅舅不让做的事,黛玉想着若他知道了小桃花的事,自己手里捏着这件事想来也能让宝玉帮忙保守秘密。

“好妹妹,我给你看……”宝玉忙把书递给黛玉,补充道:“只一样……你不能告诉父亲去。”

原来宝玉从外面得了几本话本子,大家族最怕儿女看这些小情小爱的移了性情,所以家里严禁出现这等“邪书”。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黛玉已将这书十六出全部看完,宝玉引书中词句道:“妹妹,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我是那多愁多病身。”

树上的桃花听见这话,出声道:“我看你是那缺心少肝脑,二大傻子。”

听见桃花的话,黛玉心内一惊,生怕被宝玉听见,抬头看看宝玉,见他脸上无异色。

“放心,这个二傻子听不见我说的话,我毕竟是个妖精,这个本事还是有的。”语气十分欠揍,“你回来干什么?是担心我了?放心这个二傻子没发现我。”

黛玉又惊又怒,气得起身欲走,宝玉以为自己说错话,赶忙起身道歉:“妹妹,我错了。”

黛玉只得就坡下驴,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只知道一味胡说,拿这些淫词艳曲来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

宝玉吓得赶紧哄,急得团团转,偏偏树上还有一个刻薄鬼,一会儿冷笑,一会儿说宝玉傻子,弄得黛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再看看宝玉好话说尽的模样,深觉生刻薄鬼的气,让宝玉赔不是实在不公平,最后笑笑,各自回去了。

“林妹妹来了?”

宝玉从小在姑娘群里长大,软得下身段,哄起人来姐姐妹妹都叫得出口,宝玉那日哄黛玉的话全让树上那朵刻薄桃花听了去,宝玉为哄人说的林妹妹、林小姐……一干称呼被那刻薄鬼叫了个遍。

“来了,”日子慢慢地过,树上的花越来越少,黛玉的花冢也越来越大,黛玉将落花扫进花囊,边走边道:“你也积些口德,眼看春日就要过去,桃花落尽,到时我可不给你收尸。”

“哦?”桃花惊异,问:“原来畸角上的花冢不是给我建的?”

黛玉体弱,不过在桃树与花冢处来往一两趟就微微娇喘,额角生出薄汗,她坐在大石上掏出手绢擦拭汗珠,停顿片刻道:“衔玉而生的不止二哥哥一个,我小时候也有一块玉,怎奈母亲命薄,在我五六岁上就去了。我舍不得母亲,在她灵前哭死过去三四回,父亲怕我哭出毛病,再不让我进灵堂半步,只摘下我的玉放在灵前替我尽孝。”黛玉说着又要落下泪来,自顾自拭去泪水,继续道:“后来我将那玉放进母亲墓穴中,算是我尽孝了。我跟母亲的缘分浅,但细细想世间又有什么很深的缘分?跟你这两三个月的缘分已是难得,所以给你建一个花冢,让你化作泥土随风而逝算是全了我们的缘分。”

“我也有母亲,”桃花半晌无言,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嗯?”黛玉收起拭泪的手帕,抬头看看树梢上的小桃花,威风阵阵,花瓣随风飘荡,花托死死地扒在树梢上,像峭壁上凌寒而开的梅花,坚韧威武,她从未仔细端详过这朵花,一直以为他跟千万朵被她埋进土里的的桃花一样,但那是她以为。

“我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

小桃花这么一句话没头没尾,不知所谓,黛玉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半晌道:“咱们两个的母亲缘都浅。”随后自顾自去葬花。

“小丫头,你想要长生不老吗?”小桃花叫住黛玉,没头没脑地问。

黛玉自小体弱多病,甚至有医士曾说黛玉会少年夭折,所以别说长生不老了,黛玉都未曾向过会长命百岁,过一日挨一日罢了。

“我找到一个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法子,不过那法子有点凶险,等我试验成功我就交给你,咱俩一块儿长生。”

“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花之将落,其言也善,黛玉只当他在说好听话,没放在心上。也是,人家话本子里的妖怪都能活千年万年,她家这朵小桃花只能在树梢上挂三个月,他自是不平衡,黛玉答应和他一起长生不老,哄哄他而已。

桃花落了,桃花落在了春天里,落在了下着大雨的春天里。

黛玉葬完花去找宝玉,宝玉的院子落了锁,她叫不应门,又听着院子里的姑娘们吵嚷着不让给开门。黛玉本就是个小性儿的人,骤然间被人拒之门外,又想起沁芳闸旁的小桃花也离自己而去一时间忧从中来,叹自己孤苦无依,失魂落魄地回了潇湘馆,在挂着鹦鹉的窗前坐了一夜,写就一首《葬花吟》,天蒙蒙亮时才沉沉睡去。

花飞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香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

……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

那鹦鹉咕咕哝哝念了一上午的诗,黛玉的小丫头雪雁和紫鹃打趣道:“姑娘当真厉害,这扁毛畜生刚来时只会混喊什么林姑娘、宝二爷,现下连这么长的诗都会读了。”

黛玉在窗前坐了一夜,天亮才睡下,日上三竿才醒,醒来便有丫头来报喜说那只傻鹦鹉会背诗了,背的还是她昨夜新写就的,她连头发都没梳,急急地来到挂着鹦鹉的窗前摒退下人,开口问:“小桃花,是你吗?”

“我挂在树上的时候你叫我桃花,我现在都挂在你窗户口了,你该叫我鹦鹉了吧?”是那个熟悉的带着奇怪口音的男声。

“小鹦鹉……”

黛玉一句话没说完,鹦鹉继续道:“不过,我既不是桃花,也不是鹦鹉,我是魔法世界的大魔王,他们都叫我伏地魔殿下。作为我的朋友,你就叫我的名字——汤姆吧。”

“汤姆吧?”好奇怪的名字,汤姆吧……

“是汤姆,”鹦鹉解释道,“我的名字是汤姆。”

“姑娘,穿个披风吧,昨天下了一夜的雨,现下外面还有些潮气,别染上风寒。”紫鹃将手中衣物披在黛玉身上,将黛玉的头发拢好,“咱们去梳洗再来听这鹦鹉念诗可好?”

自那只鹦鹉会念《葬花吟》后,黛玉日日跟鹦鹉待在一处,兴起时还将鹦鹉拿回卧房,几乎到了同吃同睡的地步。

原来那只鹦鹉是另一世界的人,会些寻常法术,好像还挺厉害。他这次来开怀不少,小孩子炫耀糖果子一样将他的成果和盘托出,按他的说法是,他已然成功将自己的一部分魂魄附在桃花上,只要再按上次那样将自己的魂魄割裂,割裂至合适数量辅以其他手段就会长生。

黛玉细细盘算,心下怀疑汤姆走了邪路,她听说过长生之法,虽说方法千奇百怪,但人到底讲求一个圆满,哪有为了长生割裂魂魄的,这不是南辕北辙?

“你为什么求长生?”黛玉问挂在床头的鹦鹉。

“我本来只想吃一顿饱饭的,但我慢慢长大,想要的越来越多,得到的也越来越多,直至所有魔法师都匍匐在我脚下,所有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不知道可以求些什么。”鹦鹉仿佛陷入了无尽的虚无,“后来我听说有人可以长生,我想,我或许可以跟上天争一争——违背他的原则,长生不死。”

黛玉愣愣地坐在床上,鹦鹉见她没说话,问:“你呢?你不想长生吗?”

长生吗?戏文有长生的神仙,他们菩萨心肠,救苦救难,他们潇洒肆意,无拘无束,她羡慕吗?黛玉叹口气道:“我自小便被医士下了索命符——少年夭折,我合该是早夭的命,百岁都求不得,何况长生不老?再者,我父母俱亡故,寄居在舅舅家,连给我谋算亲事的人都没有,本就是无根的浮萍,要长生来做什么?不如早早死了痛快。”黛玉将自己的茶水添给鹦鹉,吹灭蜡烛“我听你那割裂灵魂的求长生的方法不太稳妥,我们这里也有修仙的法子,回头让宝玉给我寻来,你看看能不能换个法子”

黛玉因桃花飘落,以为那小桃花命尽,伤心不已,后来又被宝玉房里的小丫头拒之门外,种种事件郁结于心,再加上那天晚上一夜未睡站在窗前念诗,终于在这一日集中爆发生了病,高烧不退,几次都咳出血来。

贾母在她床前守了一两个时辰,被小丫头劝走,留下贾母的贴身丫鬟鸳鸯看着,老太太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地对着鸳鸯道:“一定仔细看着,半眼都不能错。”

如此折腾了大半宿,黛玉才慢慢好转。

细细养了大半个月才恢复如初。

鹦鹉在黛玉床前见了黛玉病重全过程,尽管内心焦急,靠着他这副鹦鹉身躯,确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天天干着急。

“你们这儿的魔法书确实有些道理,要不你也练一练,强身健体。”

黛玉托宝玉从外面寻些到家典籍来,只说自己拿来瞧,打发时间用,然后一股脑扔给鹦鹉,鹦鹉本来在此处留三个月便走,现在看这些书看出了门道,硬生生留了半年还没走。

“有道理你就好好学,将回去将你那破碎不堪的魂魄拼起来,再寻长生之法。”黛玉拿着丝线比对颜色,打算给宝玉绣个荷包,“我的身体就不劳魔王大老爷管了。”

“你看看你,一会儿帮他写功课应付你舅舅,一会儿给他绣荷包,难不成你贾宝玉那个二傻子,想嫁给他?”

女儿家是不能说儿女之事的,但鹦鹉跟其他人没什么交流,他也直爽惯了,黛玉也不再扭捏,直言道:“外祖母想让我嫁给宝玉,我和宝玉自小长在一处感情深厚,嫁给他也无不可。”

“你喜欢那个二傻子吗?”

“亲长有命,宝玉又敬重我,嫁给他很不错了。”黛玉不回应这个问题,只低头绣花,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是不喜欢他,”鹦鹉一挥翅膀,案上的书页翻动,他边看书边继续道:“结婚还是要跟喜欢的人,我母亲就喜欢我父亲,虽然我父亲无耻又混蛋,但长得好看呀,所以母亲不惜下迷情剂也要嫁给父亲。”

“哦?”黛玉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丝线绣兰花,心下着急,讽刺道:“他们俩一定很恩爱咯。”

“开始是的,”鹦鹉看着书,头也不抬“后来我母亲停了迷情剂,父亲就抛弃了怀孕的母亲,母亲因此穷困潦倒,生下我就去世了。”

“所以,情深不寿。”黛玉抬头看鹦鹉,道“实在找不大稳妥的长生之法就去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去,别天天琢磨我的婚事了。”

“林小姐,如果我邀请你来我的世界,你愿意吗?”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吗……

“你都舍了一半魂魄才来到这个世界,我怎么去?”黛玉看丝线看得眼睛酸,抬头望望窗外,回道:“也割一半魂魄?凭我这副受了风寒就大病一场的身子只怕得死在途中。”

“我来你的世界呢?”我来你的世界,你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吗……

“不是要长生吗?好好……咳咳……”黛玉一句话没说完,便咳起来,咳得两腮微红,片刻后停下来,喝了口茶水,道:“好好读你的书去。”

“我是认真的,我的肉身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比那呆呆傻傻的贾宝玉强多了,”鹦鹉补充道,“我还会医术,要是有那个世界的药,我就能治你的病,到时候我拿着药来找你。”

这半年来,黛玉的身子越来越差,往日能睡三个多时辰,近些天连两个时辰都睡不满了。

雪雁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看见黛玉面色潮红,猜出她又咳了起来,赶紧将托盘放在小炕桌上,从怀里掏出一颗雪梨糖来,道:“姑娘快别做这些活计了,快含一颗糖,润肺止咳的。”

“那是什么?”黛玉指指托盘上的三个香包和一个平安符问雪雁。

雪雁将平安符系在黛玉腰带上,又将去挂香包,边挂边道:“今日有个跛足道人来我们家门口,没头没脑地说了些什么贾府邪祟入侵,阻碍绛珠仙子报恩,特来降魔。然后给了一个香包方子和好些平安符,那道人也没要什么银钱,径自走了。门房小厮来报,老太太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让人配了香包将平安符分给各院。”

黛玉想起前些日子说笑,吓唬汤姆让舅舅请和尚道士来把他收走,现在竟真的招来了道人,道人到底跟汤姆相克,万一对他不好又还该如何是好。

黛玉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将雪梨糖都咳了出来,雪雁又是捶背又是喂水,好容易消停下来,黛玉说:“我闻不得这个味儿,你快把那香包拿出去。”手里又暗暗将刚刚平安符撕坏,这才罢手。

汤姆在贾家看了近一年的道家典籍,看出了些门道,就要回去,临走前对黛玉说:“我找到能肉身来到这个世界的办法了,你等我回去给你拿治你这病的药,咱俩一起走。”

黛玉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现在已经不能下床了,听到鹦鹉要离去,心里道:“他不再执着作践魂魄就好,我这一副身体早就破败不堪,好与不好也无甚重要。”面上却不显,只扯出一个惨白的笑容,道:“好,我等着魔王大人的灵丹妙药,也等着魔王大人风流倜傥的肉身。”

汤姆走了,黛玉的荷包还没完工,就那么丢在临窗大小炕桌上。

黛玉今日的精神还算好,挣扎着起来要教鹦鹉读诗,一句床前明月光教了不下百遍都没学会,气得黛玉直骂蠢货。

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

……

教了半月,蠢鹦鹉可算学会了这一句,黛玉微微一笑躺在床上表示很满意,紫鹃给黛玉掖了掖被角,笑道:“姑娘,鹦鹉学会了这句诗,这是好兆头,您的身子也会大好的。”

紫鹃不分昼夜地守在她床前,着实辛苦了,黛玉推她去休息,只说自己能行。紫鹃见黛玉精神确实好了不少,放心她自己睡,临走时嘱咐道:“姑娘,我就睡在外间,有事喊我。”

黛玉没有喊她,今晚没有喊,第二日早晨也没有喊,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喊她了——黛玉死了。

黛玉死的那晚,潇湘馆来了两个人,一个高眉深目,穿了一身镶银边的绿色袍子,手里拿了一个盛着粉色液体的水晶瓶,来时笑得灿烂。

另一个是一位跛足道人,拉住那位欲去黛玉闺房的绿袍少年,道:“她走了。”

绿袍少年不信,在跛足道人手里拼命挣扎,想要去见一见他日思夜想的少女,他为之努力了十年让自己肉身来到这里的少女,挣扎未果,他仰天长啸,问:“为什么”像在问天,也像在责问自己为什么慢了一步。

跛足道人捏住绿袍少年的手腕,道:“她本来还有几年光景,因为你魂魄阴气太重加剧了她的病症,我早在半年前送来香包和符咒要送你离开,是她怕对你有害,暗自毁了我销毁你的阵法。”他拉着绿袍少年往府外飞去,“你既毁了绛珠仙草的报恩之旅,自己去跟她请罪吧。”

汤姆被黛玉的逝去打击得失了理智,浑浑噩噩地跟着跛足道人来了一处名叫太虚幻境的地界,被跛足道人扔进一处宫殿。他活了这许多年,一打眼便能看出谁的能力强于自己,他看了,这些人的魔法都比他强,黛玉死了,他也不活了,索性作个大死,趁这里的主人不备烧了这宫殿,让他们弄死自己。

“汤姆,好大的胆子,”宫殿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带着些许威严,斥责道:“扰了我的报恩,还敢烧我的宫殿。”

汤姆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黛玉端坐在宫殿主位,一脸威严,他心生欢喜,忙上前:“黛玉,你复活了?”

那人女神一般不可侵犯,开口道:“叫我绛珠仙子。”

“我……”汤姆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肉身果然风流倜傥,算你诚实,便饶你这一回。”绛珠仙子一指汤姆,汤姆就凭空来到她身前,“为防你再割裂魂魄求长生,日后便随我修行吧,我教你长生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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