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花开甚是芬芳…亦安然,高中毕业生,一个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的学渣…
有这样一个男生,在不经意间闯进了亦安然枯燥乏味的生活,同在一条流水线上,同一栋楼层,同样用着不靠谱的普通话与各色各样的人交流。
不知道是何时,她与他出现在地平线的交叉路口,并在此勾勒了属于各自的回忆…
这天重复着往日的片段,只要亦安然被安排到可以享受坐着干活的流水线上,他也会早早的去拿胶凳子,霸占着对面一长块流水线,与她相对一条流水线,如果篮里没有小零件了,他篮子里有就会迅速一大篮子往亦安然的空篮子里倒,然后继续像个无事儿人一样一边做着组装一边打量对面那个白痴的她,若是自己篮子里也没了,就会立马起身拿走亦安然和他自己的篮子,去流水线端头装零件。
无论坐在里侧她对面还是外侧她旁边,他做事都很积极,每次午休,亦安然都特么的不自在,逼着自己扎进一大群50几岁的老大姐堆里,找个可以藏身休息的地方睡觉,睡时她的旁边对面都是老大姐们,醒时却发现要么她对面的大姐被他抢了位置,要么亦安然旁边大姐的位置被他抢了,次次亦安然睡眼惺忪清醒时,睁开眼睛次次都看到他,要么头朝向她要么脸正对着她。
每次亦安然先醒后,都会静悄悄的将她的胶凳子移的离他远远的,找个同志请求换个座位,就在亦安然每次都为换成座位自在工作时,他总能找理由向她旁边那位或对面那位搪塞过去,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要么对着那位说:“兄弟/美女,让条道儿,腾个位给我吧。”
若遇到不好理会的,就主动帮忙装零件,黄鼠狼给鸡拜年啊,没安好心啊,当然不是对那位没安好心了,每次她都默默的祈求那位别答应,只可惜,有利益对于那位来说屁大点事儿,怎会不同意呢,兴高采烈的他坐下后总是会向她投去小样儿我赢了的神奇劲儿。
唉!好不容易亦安然有幸被挑中去里面站着工作,她以为她可以避开他了,跑去穿静电服的她,那叫一个高兴,尽管站着做工很累亦安然也愿意,可惜,还没等亦安然脚跟站稳,后脚他也穿着静电服进来了,还对她说:“着罪的我来陪你啦!”
亦安然不知所错,他被安排在更困难的工作,虽然离她比较近,但还是有距离的,那个工作没做过的完全的靠先天的灵敏度才可以完成,若不行就得次次被烫伤,正当她想他定会被烫安逸的时候就会后悔来这里了,结果也让她大吃一惊,他居然应对自如,并且还带着静电帽动作灵活的向她耍帅。
“我的个天啦…”亦安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还有点花痴的样儿,她恍了恍头,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不在乱想。
到了吃饭时间,她总是找着一群只要是个人霸占了位置恰好有一个空的那桌,快速打好饭菜一屁股坐上去,埋头吃起来,偶尔抬头,却总会见到他吃饭,和她对视,原来他挑了个恰好可以看到亦安然的位置坐下吃饭,亦安然心中纳闷,“我的天,这也行!”
每每吃饭有福利的那天,是西瓜他总会多拿一块并放在她饭盒面前,是酸牛奶他总会把他的份也放在亦安然面前,她每次都说不要这样,叫他自己吃,他总是说:不喜欢吃,扔了可惜…
亦安然能说什么,说理由她还真说不过他,只要有接受那份扔掉的吧,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也更不愿沾这份光,于是趁他不在时,硬塞给小姐妹儿或其他不明人物,若都搏了好意不领,那可怜吧吧的西瓜或者酸牛奶就只有跟她回家了。
每次下班都是大伙解放的的满足,而亦安然却如同变成了出狱的犯人,走哪后背都按了个监视器,还时不时的找亦安然谈话要联系方式,一次竟触怒了她,她气气的回答道:Don’ttouchtome.他才停住了亦安然的底线行为。
她倍感尴尬的插在同样倍感尴尬的小姐妹儿中间,不敢回头不敢停下脚步,催促着姐妹儿快点回寝室,尴尬的他跟着进了电梯,亦安然只好背对着,每次回去她就如同去了一趟深林探险,终于安全到家了。
每天早上亦安然会很早的起来去外面吃早餐,自从他碰到过亦安然后的每一天,她都见得到他在小区外路口处要么站着要么蹲着玩手机,她呢,次次都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别白费心思在她身上了,他总是不听,唉,每次亦安然都比前一天早起早走,可每次他似乎都没懒觉,没回去睡一样精神状态好的没话说,很精神的在哪儿。
而亦安然每次早起也没早完成她肚子的心愿,迫不得已的告诉他,别跟着她,她总会要去上厕所,一遛烟跑进厕所,从另外一处小偏门逃出去逗了一大圈在绕回来吃早餐,外面觅食难啊…
好不容易放假了,可以和小姐妹儿一起逛哈了,晚上还能碰到,恰好还忘带钥匙,只好又逗圈,可大晚上的,有无监视器,步行都不安全,更何况还有个监视器呢,于是亦安然尴尬的向他的一个哥们儿借了一辆他们跨过万里千山弄来的小黄自行车,骑着小黄自行车直冲弯弯曲曲折折的小车道,总算是甩开了他。
因为他也骑了一个,跟在她身后,为了甩开他的视线,可真是不容易啊,因此亦安然也被拤在小缝隙里无数次才得以成功逃离,在想想他此时此刻,亦安然就特别的高兴,不停地想象他被拤在缝隙里的尴尬场面,“哈哈哈哈…不听我的言吃亏在眼前咯。”
记对与亦安然忆深刻的那次是一次下班,她和她的小姐们儿分开了,她们下班下的早,提前回去霸占浴室了,可怜的亦安然下了个晚班,以为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分叉的十字路口与一同的挥手道别,自个儿单独走这条连地上的金戒指都看不到的灰暗灯光下,踏着沉重的步子回寝室的,
没想到意外的惊喜,他居然和他的一哥们各骑一辆小黄自行车朝着她来了,还对亦安然说:“下班了一直没见你坐电梯回寝室,估计你下晚班,我们找了好一会儿,原来你在这儿…”
当时,亦安然好感动,从来没有小男生关心过她的安全以及其他,更何况她还如此坚硬的拒绝了他,也没给他任何联系,他还如此的关照她,亦安然当时眼泪都浸湿了眼眶,他还吩咐他的哥们一起骑同一辆小黄车,他把他的小黄车座位调底了让给了她,他站在他哥们小黄车的后位置上,双手搭在哥们儿的肩膀上,扬长而去。
亦安然骑上小黄车,蹬着小黄车板儿也同方向开去,与他们有段距离,他们才发车不久就俩人连车一起栽倒了过去,亦安然连忙直踩着车板奔去,并大声询问“没事吧…”咋的咋的,他硬说没事儿,“你先走,我们随后跟来,”,亦安然还是有点良心的不停回句,“小心一点儿”。
然而,第二天,亦安然又碰到他,却看到他额头上有明显的淤肿,她盯着看了良久,他要不打断亦安然的思绪,估计她又地愧疚很久…不过后面,她还是花点一点兼职费给他们买了一人一颗糖表示感谢。
酷热的夏天让处于30层楼的亦安然难以合眼,于是大晚上两三点钟,她逃离了寝室,下了电梯,一股凉意袭来,让亦安然顿感清醒,这次她居然看到他和楼下守门的夜班叔叔聊得正欢,见到她,他眼中掩饰不过的惊喜,让亦安然倍感不适,她立马大跨步朝着商店去了。
不说,也怪,这商店晚上人还多,都占着大小凳集在一起看着商店门窗上的大电视屏幕,这时的亦安然,由于舒适的天气,特别的想睡觉,于是找了一个有凳有桌的,直接趴着睡了,越睡越安逸,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嘴巴可以踹个鸡蛋,他居然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硬纸板,大汗淋漓地给亦安然当人工风扇,一边扇一边打着哈欠,这让她情何以堪,亦安然只有连连说声谢谢并给他买了一支雪糕,一路用各种冰糕塞了他的嘴,一直到各自回寝室…
随后的几天,亦安然沉默不语,他亦是如此,直到最后辞职的那一天,他才打破了沉默,购买了半个西瓜,在楼梯口最终等到了她,将那半个西瓜硬塞了亦安然,就拖着行李箱快速的扬长而去…
而亦安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远去的地方,双手托着西瓜,沉甸甸的西瓜似乎瞬间变得千斤那么重,就在下一刻就滑落了,当她回过神,以为西瓜就在地上开花了的时候,瞧见她的小姐们儿正抱着她的西瓜,对她不停的使眼色…那模样儿别提有多滑稽了…她们互相对视几秒“咯吱咯吱”地笑了。
夜幕降临,亦安然来到阳台,望着天空那轮明月,思绪在心头如水墨般散开…
这样一个男生,也许她残忍的拒绝他或许是对他人生最大的尊重,不联系就不会有回忆及想念,也不会有任何的长久伤害,没有结果的结局是最完美的…
也许,不去打扰便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