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佛(2)

2018-12-20 14:07:12

古风

沈良饮了一口酒,笑得风流雅痞:“在下不是还没想到如何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吗?”顿了顿,他压低声音诱惑道:“要不在下带姑娘离开此地,去看真正的湖光山色,大河涛涛?”

施寒动心不已,她从未出过武侯府,对外界的认知仅限于白纸黑字的无力描述,她曾向谢宣说起,他却顿时煞白了脸,幽幽地问她:“施施想要离开我吗?”如此这般,她便再也没提及。

她干脆蒙住眼,来个眼不见为净:“我不能离开宣哥儿的,要走你自己走。”

他拉下她的手,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眸中,语气不由地加重:“难道你这一生就只围着一个谢宣转吗?做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这样的日子又有何意义?”

见施寒闷不吭声,他敛去笑意,严肃问道:“你真的不想出去见识见识,昼都的珍馐楼,南疆的鼓藏节,还有会聚天下英豪的武林大会?”

“想。”

惊讶于她的诚实,沈良再接再厉:“在下就带你出去走走,不会很久的,等你玩儿够了,在下立马就送你回来,也当圆了在下想报恩的迫切心情。”

“唔……”施寒抿唇沉思,终是点了点头,却道:“不过,我要先跟宣哥儿说一声。”

“说什么呀?他会答应才怪,这就走了。”

沈良直接将她抗起,纵起轻功,几个起落便将巍峨恢宏的武侯府甩在了脑后。

风声呼啸,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乖,跟我走,我给你自由。”

字字温柔,如斯珍重。

4

施寒被掳,谢宣勃然大怒,武侯府影卫鱼贯而出,不仅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朝廷中更是谣传谢氏父子有谋逆之心。

谢宣浑不在意,谢连更是幸灾乐祸,召来影卫一男一女分别易容成沈良和施寒的模样,还搭了个戏台。

从旖旎的浴桶初遇一幕幕演到两人相拥而去。

“你真的不想出去见识见识,昼都的珍馐楼,南疆的鼓藏节,还有会聚天下英豪的武林大会?”

“想。”

原来她一直都想离开他……

谢连阴恻恻地笑着,指着那对相拥的戏子:“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淫荡成性,不知廉耻,你待她如珠如宝,她还不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五指逐一收拢,圆润的指甲刺破掌心也不觉得疼痛,谢宣半阖着眸,依旧慢捻数珠,却不再悲悯如佛。

“传令下去,无论生死,都要将她给本世子抓回来。”

是的,“抓回来”不计手段,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风声呜咽,谢连噙着森冷的笑,眸光诡谲。

影卫是在南昼皇城——昼都抓住施寒的,到底是天真爱玩的少女心性,被沈良一骗二哄虽还挂念着谢宣,但也不禁被眼前的繁华热闹给迷了眼。

她知道谢宣会动怒,可他向来宠她连句重话也不曾说过,她好好认错再撒个娇这件事就过去了。

施寒如此想着,却在下马车奔向谢宣时,被他看向她的目光定在原地,阴沉幽冷,恍惚间她以为站在她眼前的是谢侯爷。

还未说上话,他已下令影卫将她打入地牢。

潮湿阴暗的地牢里,空气里满是腐烂血腥的味道。

他狠狠捏住她的下颌,面上她从未见过的乖戾森寒:“施施,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跟沈良离开?”

“不是的,宣哥儿……”

下颌处骨裂般的疼痛,泪水决堤如何也止不住,她被他吓到了,记忆中的谢宣从来都是温润沉静的。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称呼我?”他挥袖一个耳光将她打得脑中嗡鸣,倒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谢宣回头拿了长鞭,携风挥得霍霍有声,一鞭下去就是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却也不及他一句一句戳心伤人的话语。

“你不过是我捡来的孤女,本世子给你锦衣玉食,你不要,非要去过那风餐露宿的日子,你当真骨子里就这么低贱?”

“在本世子眼皮底下与人偷情,你就那么喜欢男人?淫荡至极,不知廉耻。”

“贱人!荡妇!”

血色弥漫,烛火幽幽。

谢宣目眦尽裂,状若疯魔,兀地扔掉染血的鞭子,甩袖而去。

“宣哥儿,我没有偷情,我没有。”

施寒似刚从血泊里捞出来一般,痛苦入骨髓,却还是在他转身之际,猛地扑上去拉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他一丝的怜悯。

谢宣居高临下,踹开她,冷冷地啐出一个字:“滚。”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是他头也不回的身影,施寒竭力蜷缩着身子,感受着失血带来的刺骨冰凉,流泪不停地念着:

“我不是贱人,不是荡妇。”

后来,谢宣想哪里是她不知廉耻?他从未教过她什么礼义廉耻,至今夜夜拥她入眠,不知廉耻的是他才对。

5

此后谢宣不再出现,她被囚于地牢处境凄惨,沈良一人一剑杀入地牢,抱着伤痕累累的施寒再杀出重围时。

挡在他们身前的是——执刀的谢宣。

那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胧月低沉,泛着隐隐的血色,不祥而又诡谲。

夜风寂寂扬起谢宣满头墨发,衣袂飘飘中,他的面容沉静悲悯,刀却还在淌血,显然是在栖月园取心制药时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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