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嘴

2019-10-05 12:43:09

灵异

隔墙有嘴

你以为隔墙有耳是最可怕的事情吗?不,隔墙有嘴才糟心。

1.

一周前,我发现自己住的房子是凶宅。怎么发现的?话要从头说起了。

房子不是我买的,是租的。确切的说,是我女朋友小景租的。典型的地铁站旁商住两用房,loft公寓。面积不大,装修嘛,就是她们小女孩现在都喜欢的简约北欧风。我俩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以后,我应小景的要求搬了过来。因为她是朝九晚六的白领,我是自由职业不用打卡。所以自然是以她上班方便为主了。

白天小景去上班,我就在家里看看书,做做兼职文案,写写不知道卖不卖得出去的小说。心情好的时候也打扫和做饭,没心情就不做。小景对此没意见,我也乐得清闲。

本来是相安无事的,直到一周前小景出差了。她说要去趟北京,大约需要五六天吧。我就撒了欢的点了啤酒炸鸡这些她平时反对的垃圾食品,窝在榻榻米上打游戏。打到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我爬起来打算洗漱睡觉。倒也不是困了,就是眼睛实在是有点发痛了,我怕瞎。

“哎。”我埋头洗脸的时候,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弱弱的叹气。我关掉水龙头,抹了把脸,又没声音了。一定是我游戏打多了,产生了幻觉。我擦干脸,关掉客厅的灯,打算回房睡觉。“哎。”那声音又来了,而且这次比上次更清晰。

说到这里需要简单解释下这套loft的结构。楼下是客厅、小厨房和浴室,楼上是门对门的两件卧房。卧房就在楼梯尽头,中间不过一米来宽的距离。左边一间是我们平时睡的主卧,右边是榻榻米的客卧。说是主卧客卧,其实没有多大区别,无非就是小景要睡大床不要睡榻榻米而已。

现在我就站在两扇门中间,楼梯尽头的平台上。那叹息,好像是从右边传过来的。

家里进贼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近来看了一则入室抢夺杀人的新闻,所以我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害怕。我轻手轻脚打开左边主卧的门,从床头柜最下面,摸到一把美工刀,打算进去探个虚实。事后想想,一把美工刀能干什么?但当时可能大脑短路,根本没意识到这点。

门是推拉的,虚掩的缝和我打完游戏顺手带上的效果没啥差异。我壮着胆子迅速一推,没人。之前打游戏开的床头灯还是微弱的亮着。看来是我多心了。我走过去正要关灯的时候,无比清晰的一声“哎”,又来了。

这次,声源就在我旁边。

2.

我曾经多次试图在自己的小说里描述主人公的恐惧,对于死亡的,对于痛苦的,对于更加强大对手的。

但我很难描述自己那一瞬间的真实状况。非要说的话,我觉得我好像灵魂半脱壳一样。一方面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不止,另一方面又能看到自己的行动无比迟钝。

我已经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了——榻榻米上方的假橱柜里。但那橱柜我曾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打开过,里面是一堵墙,根本不具备任何储物功能。连我偷偷买的游戏机都放不下,更加不可能容得下任何生物。

打开,还是不打开。莎士比亚都回答不了我这个问题。一般来说在恐怖片里,好奇心越重的角色死得越早。但如果不打开,我今晚就要和这未知的东西共处一室,光是想想它会不会自己跑出来,就已经是在挑战我心理素质的极限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算了,开就开吧!

假橱柜后面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是一堵墙。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掏出手机给幻听的自己挂个精神科门诊,墙说话了:“喂,所以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对吗?”如果我握力够大的话,此时此刻我的手机屏幕一定被我捏碎了。墙怎么可能说话,除非……不用除非,我就是见鬼了。“你要是能听到的话——”那声音不依不饶:“回答我一声好吗,哥们。我能感觉到你在,但我看不到啊。”

好了,现在已经不是挂号能解决的问题了。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权衡利弊三十秒以后,我打算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回到房间该干嘛干嘛去。至于这套房子嘛,自然是等小景回来告诉她风水有问题,劝她赶紧搬家。

“喂?”大概是感觉到我在合上橱柜,那边着急了:“你真的听不到吗?拜托,求求你,我不是什么坏人——哦不,不是什么坏鬼,你如果能帮我一把,我有重谢!”一个鬼能重谢我什么,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了,还是赶紧走吧。

“你别不信啊!”这货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你缺不缺钱?你肯帮我的话,我就把生前存下的积蓄都给你,虽然不算多,也有快三十万,你看行不行。”“得了吧,你都给封印在墙里了你怎么给我?连个鬼都学会画大饼了。”说完我就开始恨自己嘴欠,我和一个鬼理论什么?

那头的声音却突然欢欣鼓舞:“啊,我就知道你听得到的,不然你没事儿开这柜子干嘛。那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公寓地址和大门锁的密码,我银行卡在那房子里。”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他说得这么诚恳,有板有眼,还宁可付出这么一笔酬劳,到底是需要我帮他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被困在这里?

“呐,钱我没兴趣,但我也不是什么圣母。”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那天没有说这句话,我还会不会活到现在:“帮忙可以,但不能建立在伤害我的前提下。”

3.

不是没听过填埋在墙壁里的尸体这种恐怖故事,也不是没看过XX分尸案这种刑侦片,但要和一个被分尸的哥们儿隔着墙聊天,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一开始我都只能是努力保持冷静的在听。

要说这位自我介绍叫王甫的仁兄,也是真惨。王甫大学毕业在工作单位认识了一个女孩,追了大半年才追上。女孩是他的初恋,本来以为自己进入幸福的轨道了,结果谈了几个月,他发现女孩劈腿了。头顶一片大草原,再温柔也淡定不了啊。所以王甫决定找女孩摊牌。摊牌的结果是女孩梨花带雨的求他原谅,说如果得不到原谅,自己就去死。

王甫是第一次谈恋爱,遇到这种架势,确实是挺慌的。一方面他觉得即便女友有错,也不至于逼她去死;但另一方面,他又完全无法接受这顶绿帽子。思前想后的犹豫了好几天,他找了一个女友的好姐妹来家里,再次郑重提出分手。找这个女孩子来的目的,是希望如果女友情绪激动想做傻事,还有个朋友能劝劝她。

为了顾及女方的面子,王甫在朋友面前并没有提到出轨的事情,只是强调两个人三观不合,这么下去没有结果。这次女朋友倒是相对冷静的接受了,虽然还是哭,但她提出明天再回家吃个散伙饭,就和平分手。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者甚至只是他们又约了个分手炮,那都只不过是万千都市男女狗血生活的冰山一角罢了。但可怜的王甫要面对的,是女友及出轨对象的一记重击。对,就是字面意思,一记重击。

按王甫的描述,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下班回家开门以后就遭到了迎头一击。不知道什么坚硬的棍状物就那么狠狠的敲打过来,前额,后脑,总共二十三棍。他说他数过,就是这么多,一棍也不会少。我张了张口,想安慰,但又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微不足道。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详说了。”大概是考量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王甫这么讲:“分尸是那个男的做的,女孩子当然没这个力气。但把我封在墙壁里,是她的主意。她说要是扔出去,反而容易被发现,这橱柜原本就好像是房东挖出来的,自己原先也以为是假橱柜。”

“你失踪了,你父母亲戚就没想过报警吗?”这是我问的第一个问题,但一个问题就把王甫问沉默了。两分钟以后,我都快以为他“灵力”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我笑了笑:“我也是。”尽管我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但我们两个人,不,一人一鬼,好像突然更亲近了。

“那么,”我回到事情的正题上:“你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把你先挖出来?”“不,”王甫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坚硬:“我需要你帮我报警。我要正义,得到伸张。”

4.

帮人伸张正义,倒是个主角该干的事情。所以我的人生也要开启主角光环了吗?不过帮王甫报警这事儿,说来容易,其实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想明白。比如说,我是怎么在住了两个月突然发现这个墙后面有问题的?我要是说不清这个问题,警察叔叔会不会反而觉得我有问题?

“这个嘛,”王甫觉得不算困难:“你就说自己看到非承重墙上有个假橱柜,想掏一掏利用起来呗。也不是真的让你全挖,你不用怕,挖一小块就行。只要能看出有异常,后面的事儿警察会做。我觉得难的地方在于,怎么顺利的让警察抓到他们?”这话有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别说证据了,凶手都可能离开这座城市,再也找不到了。

“诶?”我想到一个突破点:“当时这房子是以你的名义租的,还是以你女朋友的名义?如果是她租的,房东那边应该还能找到她的一些信息,比如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嗯……好像是她的名义吧。”王甫试着回忆了一下:“虽然是我们一起来看的,但好像签合同那天我正好急事加班,她就自己过来签了。”“这就有希望了,如果房东还记得你俩在这同居过,就没理由不怀疑到她头上。”我问王甫:“那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等明天小景回来了,我就和她商量下,一起去警局报案了。”

“小景?”王甫的声音变得警觉:“你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当然不是啊,”我有点奇怪:“我和女朋友住在一起啊,你不是能感觉到人的存在吗?”“我没感觉到过有另外一个人啊,”王甫说:“不久之前我才开始感觉有人进出这间屋子。”我想了想,倒也是,小景说她对榻榻米没兴趣,平时她也不打扫卫生,没有进来的必要。

“不过,你刚刚说你女朋友叫什么?”王甫的声音仍然有些不稳定:“能告诉我她的全名吗?”我有点莫名,不知道他问这个的意义在哪,但还是老实说了:“林呈景,怎么了?”这次的沉默格外的长,但不是要断线的那种沉默,是我仿佛可以感受到王甫的浓稠情绪那种沉默。

良久,王甫开口了,声音更加颤抖:“我的女朋友,也叫林呈景。”

5.

事情陷入了僵局。一边是刚刚认识就很投缘的王甫,一边是虽然恋爱没多久但还算合拍的小景。

正常来说,无论和陌生人多么投契,相较之下人都会选择相信自己先认识且建立了一定感情的人。王甫大概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当我和他说我需要时间想想,默默退出去的时候,他也只是叹了口气。

目前的状况确实让我觉得很纠结,王甫说话的情绪、语气,甚至他的诉求和动机,给人的感觉都非常真实,毕竟他已经身死,想要的也只是警察的介入调查。但要我凭这些就确定自己的女朋友是凶手,显然还是不够。我甚至怀有一种侥幸心态,哪怕他说的一切都发生过,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有两个叫林呈景的碰巧租到同一幢房子也不是不可能。

我躺在床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六点了。窗帘背后似乎已经要透出阳光来。哎,还是先闭眼休息会儿吧,起来我就打个电话给小景,试着问问看。

“阿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把我推醒的竟然是小景:“起来吧。就知道你会熬夜打游戏,我点了外卖,起来洗洗差不多粥就送到了。”十一点半。“你不是要出差一个周吗?”我实在有些意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哦,客户那边出了点问题,项目临时取消了。”小景一边回答,一边麻利的把旅行箱里的衣服放回衣柜。

经济独立,对我没有物质诉求,生活细节还挺体贴。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和背叛爱人的杀人共犯联系到一起呢?

“小景,”我一边喝粥,一边假装若无其事的试探:“你认不认识王甫啊?”“嗯?”她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问这个?”“啊,”我说着提前编好的谎话:“昨天有个快递来送东西,收件人是王甫。”“送的什么?”她继续埋头吃饭。我摇摇头:“不知道啊,因为名字和电话都不对,所以我让他退回去查查了。”小景没再继续说话,但我的心凉了一半。

她的回答和我预想的正常逻辑有差异,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表情凝滞的时间太长了。看来我不能直接告诉她报警的想法,得再找王甫核实一下。

6.

好容易熬到晚上,小景说有点累,九点多就睡了。我多等了一个小时,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爬起来,准备了一会儿,进了对面房间。

“王甫?”我打开橱柜,朝着墙壁小声叫他。“我在。”他很快就给了回应:“你……你还好吧?”看来他还在担心我能不能接受这种心理冲击。“额,说不上来。”我心里确实也很乱:“那个,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你不介意吧?”“嗯,当然不。轮到我,我也不可能立刻相信一个刚认识的人,何况,你连我的面都没见过。”王甫自嘲的笑了笑,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那么想要真相大白,为什么这么久才说?”这是我最疑惑的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一开始是不敢,”王甫说:“害怕他们还没离开这个屋子,如果那样他们很有可能冒险转移尸体,谁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说话?后来是不知道说了有没有用,万一开口就把人吓跑了呢?”“那你又凭啥觉得我不会被吓跑?”我指出他的漏洞。“你?你在这屋子里看的恐怖片、和编辑交流的大胆脑洞还少吗?我也是观察了才有结论。”王甫好像很了解我:“遇到相对合适的人,我总要搏一把吧。不过,我真的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复杂,毕竟谁会住在自己一手筑成的凶宅里?”

“你和小景…额,林呈景,在这里住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的?出事的具体时间又是什么时候?”我寄希望于时间段的不重合。“18年的1月住进来的,住进来的具体日期我记不清了,但出事那天我不会忘记:18年9月3日。因为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了。”王甫无不遗憾:“没想到收到的竟是这样一份‘大礼’。”和之前小景让我帮她复印的租房合同入住时间倒是吻合,但我还是不死心:“你能描述下她有什么特别的、不轻易示人的地方吗?”

仿佛看穿我的意图似的,王甫也不问也不绕弯子:“她后腰上有个暗红色胎记,她自己很喜欢,原因是像一朵云——虽然我觉得根本就不像。”我可以劝自己说王甫称自己看不到东西是假的,而胎记是小景不知道何时无意中进过这个房间被看到的,但我分明记得我们之间关于云的对话,并不发生在这所房子里。“那确实不像一朵云,”我不由喃喃道:“那形状,反而像一张……”

“像一张人脸对不对?”门口响起了小景的声音,灯亮了:“很正常啊,因为那儿曾经就纹着一个人的脸。”

“你们,”小景,哦不,应该叫她林呈景,语带幽怨:“为什么就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对啊,”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不知道何时进来的男人:“知道得太多,会带来风险哦。”

看来不管我之前的情感倾向如何,王甫讲的故事,几乎都坐实了。“你们想要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就不能坦然说清楚吗?”我虽然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劈腿已经是错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剥夺王甫的生命?”

“说清楚?”林呈景冷笑一声:“呵呵。说清楚就会有人理解我们?你以为世俗的看法和伦理,是那么好挑战的吗?”“表妹,”后面的男人拍拍她的肩:“别跟他说那么多了。反正之前都做过了,多一个不多。”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粗长的金属棒球棍。恐怕那就是去年行凶的工具。

我在灯光下看清了他与“胎记”吻合的脸部轮廓、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和一身紧实的肌肉,也看清了自己赢不了的事实,内心充满了无奈和悲愤。我当然可以想象这种不近不远的血缘关系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和绝望,但无论如何,通过牺牲他人来成全自己的行为都十分自私和下作,更何况这么大的牺牲代价下面,成全的也只是他们对自己不安的掩盖。实在是,太扭曲了。

“你们这样的人,”我看着林呈景的表哥走过来,举起了棍子,但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是不可能获得幸福的。”就在棍子接触到我头之前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两个声音。一个是楼下警察猛烈的敲门和呼喊声,另一个是王甫声嘶力竭的:“别动他!”然后就是一片空白了。

7.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头上裹着纱布。医生说我有脑震荡,虽然击打的位置不致命,还是需要在医院观察和休养一段时间。

住院期间有几个警察同志陆续来看过我,录口供之余,还大力感谢了我的短信报警和及时录音。他们告诉我现场暂时不要回去了,最好自己再另寻地方住。我当然是不会再住那儿了,但心里有点挂心王甫。所以我决定今天有警察来看我的时候,还是问问看。

“那个,”我忐忑的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墙壁里是不是真的有个人啊?”“嗯,”警察看了看周围,小声回应我:“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在墙体里面找到了一个成年男性的尸块。但还未经比对。”我点点头,不敢再问更细的问题。这么久过去了,想也知道不会好看。只是在心里盘算着等案子查完能不能把王甫“接”出来,毕竟他是从福利院出来的,也不会再有亲友给他“送行”了。

“诶,对了。”我想起那个大块头还是有点后怕:“那天没人受伤吧?那个男的…额,你们叫嫌疑人吧?还是挺虎的。”“没啊。”他说完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那天我是后进入现场的,听第一个冲进去的人说,他进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晕倒在地上了。所以痕迹检验之前我们还以为是你俩互殴呢。”晕倒在地?林呈景是不可能动手打她表哥的,那么就只能是……王甫?

“看你恢复得还不错,我们就放心了。这是你的手机,里面需要的内容我们都拷过了,现在还给你”警察同志边掏手机,边站起来和我道别:“案子还没结束。出院以后,可能还需要你配合来补充一些资料,可以吧?”“当然当然。”我接过手机,诚心道谢:“谢谢你们啊。辛苦了。”

我划开手机屏幕,找到那天的通话录音,点了回放。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样,那句“别动他”完全听不到了,只有林呈景二人惊诧的“谁?”和警察进来以后的各种对话和响动。哎,一点存在的痕迹都不留给我吗。正惆怅之际,录音列表里突然多了一条存储内容,保存时间就在一分钟前。我颤抖的按了一下,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以后找房子,可要注意啦。谢谢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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