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寒冬,偌大的北京城银装素裹,飘零的雪被灯光折射成五彩斑斓的炫光,仿佛能融化这一整夜的寒冷。
我独自一人趴在窗台看雪,心理空荡荡的,仿佛正在失去什么!房间里暖气吱吱的在响,也不知道是里边哪个零件坏了,很早之前夏琴有提醒过叫师傅来修,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耽搁着。
夏琴是我女友,很喜欢笑的小女人,笑起来眼睛变成两弯月牙,能让我甜到心里,又带有些二次元的恶趣味。
曾为了能和她有共同的语言,我甚至熬夜恶补各类动画动漫,这是以前的我所想象不来的。
“砰...”,门开了,一身倩影步入房门,是夏琴回来了。换了鞋,脱了外套,夏琴坐到我身前,和之前一样,把她被冻的冰凉的手捧在手心哈气。
“确定要走了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了一声,夏琴便不在说话,双眼空洞,仿佛正在想象没有我的未来,又或者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忧郁的模样和过往嬉笑的容颜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我尤为不忍!
第二天送走夏琴,至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偶尔语音视频,但更多的互动是朋友圈点赞,很荒唐,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承诺如果都一一应验的话,估计天上的雷会响个不停.........
转眼,来北京已经三年,三年来,事业小有成就,但面对北京的房价仍然望而却步。
曾经有人说过:在北京,不用管你是否能买得起房,只要你是这个城市排名靠的前四分之三,在北京立足就没有问题,因为这座城市需要你!
只是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是以何种条件作为四分之三的评判标准,也更不知我是否在这四分之三当中?
“叮咚”,手机上收到夏琴发来平安到家的短信,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以男朋友的口吻回复了,思绪良久,写出几个字,又接连删除,最后只发出“珍重”二字。
没有夏琴的日子很凌乱,我不知道下班后去接谁,夏琴很喜欢去的奶茶店/餐厅也很少再去,每逢周六日,或者在单位加班,亦或者在喝酒买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我和现在的生活格格不入,俨然是堕落了............
为什么要来北京?我问过自己无数遍,影影绰绰能想到的答案只有夏琴二字。
当时来北京打拼是夏琴提议的,说在老家待烦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打拼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而我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血染江山的画,怎敌夏琴眉间一点朱砂!
我在家庭会议室中提出了想去北京的事,谁知没说还好,一说出这事,父亲的脸色当即变了,眼看就要翻脸开揍了。
母亲则阻拦着让我继续说,于是,我说到北京,先去哪,找什么工作,有什么朋友,未来怎么发展等等问题都罗列规划清楚,满脸诚恳决绝,却唯独没有把北上私会夏琴的事说出来。
听我汇报完后,见我振振有辞,未来规划有度,父亲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道:那你去吧,玩累了就早点回来。
于是乎,我踏上了北上的火车,临行前,来送行的除了父母,还有噶鲁,噶鲁是我的邻居,蒙古族的一个小伙子,憨厚,老实,跟我从小玩到大。
临行前噶鲁送了一把小藏刀给我,说这是他家祖传的,能保财通运。
后来才知道,这刀能不能保财通运不知道,但能祸害人倒是真的,就因为这小藏刀,我刚到北京的前三天是在看守所里度过的(非藏族公民不得在公共场所携带藏刀)。
刚来到北京的时候,正值三四月间,北京的清晨满大街漂浮着白色的絮状物,无处不在,一开始以为这就是PM2.5,后来才知道这是柳絮。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夏琴离开的第二个月,我仿若行尸走肉,从一个方格子,再到另一个方格,大家都活在方寸之间,都存在于此之彼端。
只是相隔了几个方格,有的搞政治,有的搞经济,而我,似乎什么都不是,就像那一面玻璃墙,什么都看见间,但看见的却什么都不是。
我动摇了?自责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来到一座城。我又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夕阳斜落,霓虹灯亮,脸色深沉,似乎又更加迷茫。
于是乎求解脱般安静的看着天,想着事,偶尔被自己的认真打动,放浪不羁的青春岁月,了无牵挂的前世今生,只在回眸中,只限斜月里................
“叮咚”,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母亲的短信:小苏,噶鲁要结婚了,在外边玩累了就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