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2018-11-21 20:14:50 作者:半天云

徐阳今天早上的时候约我出来,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现在,我正坐在咖啡厅里,面前坐着一脸担忧的徐阳。他穿了一身看起来很贵的西装,手腕上还戴着一块儿我只在电视上见过的百达翡丽,桌子上放着他的宝马车钥匙。

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约我出来,我跟他从初中毕业之后基本就没有联系过,中间几次同学聚会倒是见过面,不过也没聊上几句。

他这一脸愁容,不禁让我联想他是不是有求于我。我只是个设计公司的见习设计师,而他现在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是身居要位,如此悬殊的身份差距,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能求到我什么。

徐阳一直没说话,只不过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我决定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怎么突然想到找我坐坐?”

徐阳猛地抬起头看着我,表情变得有些敌视,他说:“你不是你了……我也不知道找你有什么用。”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让人听了想发飙。

我还没来得及声明什么,徐阳紧接着就用“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语气对我说:“算了,还是跟你说吧,我现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我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变故,你现在看到的不是我该有的生活。”

我喝了一口咖啡,问:“不该有的生活?那你该有的生活是什么?”

他摊了摊手,认真地说:“我是个穷小子,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挨饿。那时候你跟我接了某公司的活,两个人在校外租房子住,前两个月咱们连房租都交不起。”

“等等,”我打断他,“老同学,呃……咱们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我大学的时候也没有在校外租房子住。我说话直你别怪我,咱俩的关系不是多么好,对吧?我真的很奇怪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来找我,而且,还说了这些话。我听得一头雾水的,你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

他低下头,用手抓了抓头发,然后抬起头一脸苦笑地看着我,说:“这正是我生活中的大变故……如果我告诉你,咱们的人生被人改写了,你信不信?如果我告诉你,咱们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一块儿上学你信不信?”

正常人才不会相信。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不信,你现在可能把我当神经病。那好,下面的话,我说,你听,信不信由你。咱们两个是铁哥们儿,关系非常好,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大学毕业之后,也就是去年六月份,咱们毕业,一块儿开公司,不到半年就赔得血本无归。

“半年前我面试了一家小公司,你回家接你老爸的生意。我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每过一段时间咱们两个都会出来聚一聚。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天前……而三天前,这一切都变了。”

说真的,他的眼神不像是骗人,或者说,谎话说到他自己都信了。我现在有理由相信徐阳的精神有问题,可是这个精神病人西装革履,开着豪车,戴着名表。我们两个坐在一块儿,我更像是神经病。

他又看了看我,表情更加烦躁了,他又说:“三天前早上,我起床的时候——或者说在我起床之前,我身边的所有一切都变了。我忽然间成了百万富翁,我不再住在出租屋里,我在别墅里醒来,车库里停着七八辆豪车。

“呵呵,从六点到七点,我接了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助理打来的,他跟我说八点钟开会,提醒我准时到公司。第二个电话是市长打来的,他约我打高尔夫。第三个,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听口气像是我的女朋友……这不是我的生活,你懂吗?三天以前,我住在出租屋里,吃着泡面,上班要挤公交!可是突然间,生活全变了!”

看着激动的徐阳,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应该高兴才对。突然变成了百万富翁还不好?说真的,我要是你我就偷着乐了,这简直就是屌丝穿越高富帅。”

“不不不,”徐阳用力摇了摇头,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我承认我YY过这样的生活,但仅仅是YY。当生活真的变成这样的时候,我除了害怕不知道该做什么。你知道我的生活改变意味着什么吗?”

我问:“意味着什么?”

徐阳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对我说:“意味着我们生活中的一切都是个笑话!包括我们深深刻在脑袋里的常识!我们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包括地球,被某个人或者某一群人支配着!我们的地位甚至都不如小白鼠!它们说改变就改变!你懂了吗?!”

徐阳的双眼变得通红,表情怒不可遏。我有些怕了,不是怕他说的那些,而是害怕徐阳真的变成了一个神经病……神经病做事是毫无逻辑的,他会不会下一秒捅我一刀?

我戒备的向后坐了坐,安抚道:“老同学,你冷静一下,我想你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

咖啡馆本来挺安静的,徐阳这么一嚷嚷,咖啡馆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们两个人身上。徐阳也意识到了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厌恶的眼神,他慢慢坐了下来,表情更加颓唐了。

徐阳又抓了抓头发,低声说:“我知道,我不拿出点儿证据你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我说的话太匪夷所思……我问你,你记不记得咱们有个叫李晓雷的同学?”

我点点头,回答:“记得,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了,现在自己开了个服装店,生意不错。”

徐阳又问:“任涛呢?”

我说:“也记得,不过不清楚他现在做什么。”

徐阳继续问:“刘佳佳呢?”

我笑着回答:“这个更知道啦,上个月刚结婚,她老公挺有能耐的,好像是国企高层。”

徐阳惨淡的笑了笑,又问:“李霜华呢?”

我摇了摇头,回答:“记得倒是记得,不过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老同学你到底要说什么?”

徐阳轻轻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表情凝重的说:“我问了你四个人,李晓雷和刘佳佳的事情你比较清楚,而任涛和李霜华你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李晓雷和刘佳佳的事情有足够的分量让你记着,他们或事业成功、或傍了大款,比你过得好,所以你记得。任涛和李霜华两个人的日子过得不温不火,所以你没记得。”

他这话的侧面意思是:我是个嫌贫爱富的人。

我打心里不高兴,说:“这很正常吧?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大家都会记住那些特别优秀或者特别差的人,中间的那些几年不接触就淡忘了。”

徐阳指了指自己,问我:“那我是特别优秀的还是特别无能的?又或者是中间的?”

我笑着说:“你当然是优秀的那个,有车有房,生活殷实。”

徐阳向我一探身子,逼问似的说:“那你这几年有没有听说过我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变成了百万富翁?嗯?”

我仔细想了想……是啊,我这几年好像确实没有听说过关于徐阳的事情。最近一次见他应该是高三同学聚会……他是什么时候发达的?现在网络自媒体这么发达,各种社交软件充斥人们生活得每一个角落。他这么有钱,早应该被朋友圈或者微信微博之类的社交软件搞得人尽皆知才对。

我摇摇头,皱着眉头说:“抱歉,我好像真的没怎么关注过你。”

徐阳面无表情的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点点头,诚恳的说:“是的,你说的这些太匪夷所思,我没办法相信你。徐阳,老同学,初中毕业之后我们真的没什么交集了。我没有跟你一块儿上大学,也没有跟你一块儿创业,至于为什么你这么成功而我却不知道……我只能说恰巧没有关注你,或者说你自己刻意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徐阳笑了笑,伸出右手手掌放在我面前问:“你大学宿舍是不是五个人?”

我点点头,疑惑着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徐阳接着说:“但是你们宿舍有六个床位,对不对?”

我又点了点头。

徐阳问我:“剩下的那个床位为什么没有人?”

我笑了笑,回答:“因为我们系男生数量不是六的倍数啊,这很正常,恰巧我们宿舍五个人而已。”

徐阳用手指轻轻敲了三下桌子,说:“那张床上四年里都空着吗?”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阳也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张床空了四年,但是却没有人往上面放过任何东西,对吧?”

我继续点头。

徐阳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说:“但就男生宿舍来讲,如果一张床空了,咱们会往上摆杂物对吧?不穿的衣服,换下来的被子,都会堆在上面,对吧?为什么这张床这么干净?只有一个床板,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记忆中那张床一直都是空着的,木床板上甚至连本书都没有。我皱起了眉头,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通。

徐阳问我:“你还记得吧,许杰那年阑尾炎,回家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那张床上扔满了咱们的衣服,对不对?”

我感觉自己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没错,我还记得,宿舍的三国杀和扑克牌扔了许杰一床……等等,不对。

我抬头看着徐阳,郑重的问道:“许杰是我大学同学,你怎么知道他得了阑尾炎?你怎么知道他回家住了一个月?!你应该没有见过他的!”

徐阳认真的说:“我见过,我跟你们一块儿生活了四年。咱们宿舍是六个人,那张床铺上睡得人是我,所以你们没有往上面摆杂物。宿舍根本就不是五个人,你说,大三上半学期开学,宿舍聚餐花了多少钱?”

我当然记得花了多少钱,因为我是宿舍长,宿舍聚餐或者出去玩的时候都会把钱给我,我负责付账。四年里经过我手的每一笔钱我几乎都记得。

我回答:“二百四十元,那次吃的是自助餐,一人四十。”

徐阳瞪着眼问我:“那为什么五个人花了二百四十元?!”

我只感觉脑袋炸了一声,整个世界观都开始动摇了……空了四年的床位,五个人二百四十元的自助餐……等等啊,到底哪里不对?大二我们宿舍去青岛旅游,上了火车发现大家的座位没有挨着,于是我们跟邻座的人商量,最后五个人坐在了一块儿,面对面坐着,一路上有说有笑……不对,不对,我记得当时我们彼此面对面坐着,旁边并没有坐着外人,而火车上三连坐的座位,面对面能坐六个人!火车上人很多,因为是节假日,很多人是站票,不可能有空余的座位!

还有,大四照毕业照,我们班是十八个男生……十八个?我们宿舍五个,我们的对门和我们的隔壁宿舍,每个屋都有六个……等等,不对呀,这才十七个!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是十八个男生!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过往的一幕幕电影画面一般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少了一个人,我的记忆中少了一个人!

观察到我表情的变化,徐阳终于露出了笑容。不过这笑容并不是洋洋自得,而是介于庆幸和欣慰之间。

我的手在抖。我看过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的呼唤》,这本书可以说是克苏鲁神话的开山鼻祖之作。整个克苏鲁神话都在强调人类对未知的恐惧。小说里很多人因为接受了人类不能理解的知识而疯掉,我感觉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里。

在这个星球之外,或者说这个星球的核心,有一个操控着一切的神。你不能用单纯的善或者恶来定义这个神,因为对于他而言,我们人类就好比是一群蚂蚁——或者说连蚂蚁都不如。试想,有一天你走在街上,你看到脚边有一只蚂蚁,然后你踩死了他。没错,你是故意踩死他的,但是我能因此证明你是个坏人吗?

这恰巧就是最让我感到恐惧的地方,我不怕有人对我出谋不轨,至少证明我对他有威胁。可是我就怕别人把我当成蝼蚁,他可以将我随地践踏,然而我熟知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为我伸冤,因为他们也都是蝼蚁!

我的神经有些麻木,几秒钟前大脑还试图骗自己,它告诉我这些都只是徐阳的猜测。他这么有钱,一定有办法查出我的所有情况。说不定我们班就是五个男生,说不定那次聚餐之所以多花了一个人的钱是因为我们叫了其他的服务,说不定那次坐火车时我们身边坐了一个很善谈的陌生人,说不定我们宿舍真的干净的有些另类,就像军营一样。

但是大脑告诉我的这些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我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

半晌,我缓过神来,张了张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为的是不让自己看起来过于失魂落魄。

我问徐阳:“那么……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你为什么来告诉我?就算我知道了真相,我又能改变什么?”

徐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我不知道,我是感到无助才找到了你。我现在很不安,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世界改变了,而只有我记得。上学的时候看了不少网文,如果这是小说,我应该是天选之人了。”

我笑了笑,说:“你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能不能跟我说说没有改变之前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或许我们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徐阳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说道:“怎么说呢?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记忆改变了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改变。”

“什么?”

“亚特兰蒂斯。”

我愣了一下,问:“亚特兰蒂斯?那个传说中沉没在海底的古代大陆?”

徐阳回答:“在原先的世界里,亚特兰蒂斯没有沉没,它位于太平洋中间,面积是日本的两倍……是一个国家,人种以白种人为主,有少量的黄种人。是个发达国家,没错,仅仅是个普通的国家。但是世界改变之后,亚特兰蒂斯就只存在神话里和柏拉图的《对话录》里了。”

徐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给我讲了一个震惊世界的消息。

我消化了一下的这条讯息,然后又问:“还有别的么?”

徐阳摇了摇头,回答:“别的没什么值得说的了……历史基本还是那样,除了世界史里多了一个亚特兰蒂斯之外,没有别的特别的了。”

我抓了抓头发,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还是……还是想办法找出根源?”

“根源?”徐阳苦笑一声,“凭我们两个?”

是啊,凭我们两个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看过很多美国大片,里面涉及到科幻的内容往往需要国家或者全世界的介入才能获得goodend。如果我们想找出真相简直比登天还难,除非我们能联系到国家层面的人……

说的简单,这又不是电影,而且这个世界目前也没有发生能引起大部分人注意的“不正常灾难”,我们怎么可能去恳求这个国家的高层帮我们解决一件看起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任何事情都经不起琢磨,有些事情越琢磨越让人觉得无聊,而有些事情则越琢磨越让人觉得恐怖——细思恐极。

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件事明显属于后者。

有个人拿起了一支画笔,在一张白色的画布上作画。画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有一块儿地方画的不好,于是他用白色的颜料把这部分盖住了,等颜料干了又继续在这上面作画。

我们现在就处于白色颜料盖住的这一部分——或者说,徐阳告诉我的那段,包括亚特兰蒂斯这些,处于白色颜料覆盖的部分。而现在,我们两人坐在咖啡厅的这个现在,正是白颜料上修正的部分。

如果我们的世界是一幅画,我们应该庆幸,至少作画者是往好的方向改动……但如果我们的世界是一个顽童在沙滩上用木棍画出来的奇奇怪怪的线条——那我们的世界在下一秒不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是正常的——我所说的“奇怪的事”超越了人类的认知,不是地震、海啸、太阳风暴这些人类知道的。

或者下一秒人类的外形发生了改变,或者又下一秒,人类脑子里的所有固有定律都变了。万物不在有引力,双脚不一定是来走路的,人类不一定是双性繁殖,可能是单性,也可能是三性、四性。

我不知道这些猜想会不会发生,但是我知道一点:不管哪个发生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会感觉到奇怪,因为操控着我们的神会连我们的思想一块儿改造!

说不定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们不会因为自己脸上长了八只眼睛而觉得奇怪,也不会怀疑为什么我们像蛇一样用腹部走路,更加不会怀疑我们为什么要靠吃掉其他人来获得活下去的营养!

细思恐极,我的思维已经跑到不知道哪个卫面了。

我的手在抖,我明白《克苏鲁的呼唤》里的那些人为什么发疯了,如果再这么想下去,我想我也会疯的。

这时候,徐阳的声音把我从无边无际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漫画里的人物可以飞来飞去,无视万有引力。拿《龙珠》来说,人类不肯能徒手毁灭地球,但在漫画人物的观念中,他们认为可以。如果把漫画里的人拿到现实中,当他们看到咱们这个所谓真实的世界,他们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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