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结

2018-11-21 19:20:05 作者:木阿嫤y

1

“唉,又散掉了一个,这什么时候才能打够九百九十九个啊?”

苏巧音站在古树下,仰头看着那随风飘落的红丝线,懊恼地感慨道。她的声音飘散在古树上的一百一十五个姻缘结之间,无一人回应,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两年前父母外出遇难身亡,在这锦州城无一亲戚的她被迫流落街头。机缘巧合下遇见了掌管人间姻缘的月老,月老说她命里有仙缘,便把她带回这锦州城最大的一件月老祠里,教她修行之道。

在她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学那些云里来雾里去的法术时,月老只教给她一件事,就是帮那些求姻缘的善男信女打姻缘结,然后把打好的姻缘结挂在月老祠庭院中央的千年相思树上。

姻缘结,结姻缘。结散,则姻缘散。

这是月老在教她打结时说过许多遍的一句话,并要求她把这句话牢记在心。后来她有问过月老,这姻缘结是真的能结男女之间的姻缘,还是只是给那些善男信女一个感情的希冀和寄托?那时月老只是和蔼地笑了笑,然后对她说:“等你打够九百九十九个结就懂了。”

月老让她习了打结之法和辟谷隐身之术,给了她永葆青春的灵药,让她以凡人之身继续修行。并且承诺,待她打满九百九十九个结后,就收她做弟子。而今,她来这月老祠已是有两年了。

两年来,她一直栖身于祠堂之中,帮那些来这里求姻缘的男子和女子,用红丝线打上姻缘结,在结上烙下他们的名字后,再将那姻缘结挂于古树之上。

一年四个时令,每个时令都有许多人来这里求姻缘,不过最多的还是在春日。那时,他们会奉上刚采来的夭夭桃花,乞求着那个宜室宜家的佳人或恩爱两不疑的良人,灼灼的目光有时也会烫热她的心。不过,感动归感动,但那始终不是她的感情,所以也不过是用月老教给她的法子打上个姻缘结,然后在古树上选个合适的位置挂上,并在心底给予他们真挚的祝愿罢了。

两年下来,总共打了一百五十二个姻缘结,散掉了三十六个,剩下一百一十六个随风摇曳在古树上。如今又散掉了一个,苏巧音在自己的心里又默默地扣除了个一。

有时候她也在想,这散掉的姻缘结是因为自己没有打好,还是因为这姻缘结代表着的那二人是真的散了。她无从得知答案,因为在这祠堂里,她从未见过同一个人第二面。

苏巧音收拾好适才复杂的心思,把散掉的那根红线缠绕在左手手腕上后,步入了祠堂正殿。因今夜月圆,她该去拜见那个算是半个师傅的月老了。

来到正殿后,月老已站在堂前。苏巧音恭敬地行礼寒暄后便不再说话了。

月老或多或少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并没有言明,只是出口问道:“丫头,现在你知道这姻缘结为什么散了吗?”

苏巧音不确定地回道:“可能……大概……也许……是因为……我打结时手法的问题吧。”

月老听到苏巧音的回答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姻缘结代表着的那两人之间可还有姻缘?”

苏巧音没想到月老直接问出了她心间一直存在着的疑惑,而在刚才听到问题的那一刻,她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个答案,只是在一瞬间又被她否定了。因为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只是两年光景,那时真心求得的姻缘便散了。于是,她开口道:“我觉得一个姻缘结并不能真的散了有情人的姻缘。”

月老摇了摇头,笑道:“看来你还是没能看懂这姻缘结啊。你可还记得一年前曾施恩于你的许娘子?”

苏巧音蓦然听到许娘子这个名字,瞬间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她是记得她的,因为那许娘子是她来这月老祠后唯一真正接触过的人,也是自父母去世后再次让她感受到家人般温暖的人。

那日午后,暖风习习,不知怎地就起了想爬树的兴致,又发觉祠堂里没有其他人,索性就没用隐身术。古树虽粗壮,但好在不高,她束好长裙、长发之后,伸手够着低处的枝桠,借着枝条的牵引,顺势爬上了树。但上树容易下树难,等到想要下来时,才发现树下全是碎石块,跳下去踩不稳的话肯定会摔倒或扭脚。

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跳,跳之前脑子里想着:唉,摔就摔吧,谁让自己不会那种飞来飞去的法术呢,不对,应该是谁让自己发疯了想爬树呢?

鼓起勇气跳下,踩到地上的那一刻,她真的后悔了,因为脚真扭了。

一瞬间钻心疼,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当她正想坐地上缓一缓、揉揉脚踝时,旁边出来了一个着华衣的女子,一边扶着她,一边生气地道:“你说你个小姑娘,不好好在闺房里待着做针线,竟跑这里来爬树,这下子受伤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明明是凶巴巴的语气,不由得却让她心中一暖。

后来她帮她擦了脸,揉了脚。

后来她知道,她双十年华便丧了夫婿,成了街坊邻里口中的许娘子。

后来她还知道,她是来求月老保佑她和新夫婿能够白头到老的。

那天夜里,她站在古树下,用月老教她的手法打成一个姻缘结,打好之后,又觉不放心,便又多打了几个结,然后认真地烙下她和那个男子的名字,最后把那个结挂在了绿叶繁茂的枝条上。希望绿叶能替它挡去风雨,并用最虔诚的心替他们祈祷,愿他们能白头偕老。

思绪回到月老的问题上,苏巧音不知道月老这样问的缘由,但还是平静地回道:“记得。”

苏巧音话音刚落,只听月老又说道:“那现在你可知,你给她的姻缘结和给他人的有什么不同?”

苏巧音并未思索,答案便到了嘴边:“因为有情。”

“那给他人的就没有情?”月老接道。

“有,但……情不深。”说完这句话后,苏巧音觉得自己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月老任由苏巧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相信,她今天一定会悟出许多,但仅仅这些还是不够的。即便她天资聪颖,但毕竟年岁尚小,未历经世事。所以他心里又为她做下了另一个打算。

2

五月五日端阳节,那日清晨,苏巧音一个人在明前街上晃荡,她此行的目的是偶遇许娘子,那个现如今被人唤作纪夫人的许娘子,然后借机在她身边待上三个月。

再说那纪家,在这锦州城可算是个大商户,酒楼、布庄、当铺生意都有经营。今日端阳,在明前湖有龙舟赛,而纪家在明前湖开有座酒楼,楼上观赛正好,所以在那里偶遇纪夫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随后苏巧音来到了那纪家酒楼,要了个二楼的座位。午饭后,龙舟赛就要开始了,只见二楼的小窗前站满了人,中间的大窗前却还是空着。不一会儿,苏巧音如愿看到了她想要偶遇的那位纪夫人,纪夫人与他的夫婿相携走到窗边,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着白衣的青年。从服饰打扮来看,那青年已是及冠。

待纪夫人他们站定,那青年在二人面前说了些什么,接着便找了张空桌坐下,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纪夫人他们则倚在窗边观起了龙舟赛。

苏巧音无意识地把那青年的动作一一看在眼中,直到不经意间和他视线相撞,他依旧优雅地饮茶、平静地与她对视,她则慌乱地移开了眼眸,急忙拿起手边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以作掩饰。平复下心底的慌乱之后,苏巧音才想到,她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慌呢?不觉间更是懊悔刚才的举动。

窗边呼声阵阵,窗外锣鼓喧天,人声、鼓声、呐喊声,声声入耳。

半盏茶后,纪夫人和纪老爷也坐到那青年的桌前。大约是苏巧音的眼神太过真切灼热,不大一会儿就让纪夫人发现了她,纪夫人喊出了她的名字,她则回了纪夫人一笑以示肯定。纪夫人移到苏巧音这桌后,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叙旧。

随后苏巧音向纪夫人坦白了她的身世,又向纪夫人说了想待在她身边跟她学点东西的请求,纪夫人自是一番点头。苏巧音本想以丫鬟的身份在她身边待够三个月,但最后还是没拗过纪夫人的热情,终成了她的远方侄女。

于是苏巧音就以纪夫人远方侄女的身份拜见了纪家老爷,并认识了纪家少爷纪夙玄,也就是那适才与她有过一眼对视之缘的白衣男子。

苏巧音如愿住进了纪府,如愿跟在纪夫人身边,且白日里与她同出同归。一月下来,她们一同去巡视过纪家的铺子,一同去过最热闹的集市,一同救济过街边乞儿,一同做过许多事。若要问她在纪府最大的感受,开心二字足以表达,只是除了那个人和那个意外。

苏巧音对纪夙玄的第一印象,谦谦公子,沉稳知礼,至今她仍清晰地记得酒楼时他那众人皆嚷他独静的气质。只是后来,在她慢慢了解了他之后,她对他的印象就变成了戒备心重、城府颇深、善于攻心了。

那时她刚入住纪府,纪老爷让纪夙玄多照顾她,纪夙玄自然点头应是。自那以后,纪夙玄每日清晨都派丫鬟给她送来漂亮首饰和衣服,午时又按时陪着她和纪夫人用膳,晚膳后偶尔也会陪着她和纪夫人逛园子,到了睡前,纪夙玄还让人给她送宵夜。

起初苏巧音会觉得不适应,但有一次吃饭时,她的这种不适应被纪夫人看出来了,还提到明面儿上说,最后这个话题还是以纪夙玄的一句话做了了结,他说:“苏姑娘既是母亲的亲戚,那便是我纪府的亲戚,亲戚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之后,苏巧音尽量把那种不适应压在心里不表现出来,但正是这种压抑,让她行事多了份奇怪和疏离,也成功引起了纪夙玄的怀疑。对于纪夙玄的怀疑,苏巧音却是全然不知。直到五月底的一个夜晚。

那晚亥时已过,苏巧音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穿好衣服,走到离她住处不远处的一座小亭里,坐在石椅上,借着烛光,打算把这些日子耽搁的姻缘结给补上。

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抽出一根红丝线,然后把那红线先对折成两段,再在红线中间打个结,之后再用分成的两段红线围着中间的那个结打结缠绕,最终编成两个圆扣状,互相牵绊着。

打好之后,她把那姻缘结平放在石桌上,本想继续下一个,却不想被忽然出现在小亭里的纪夙玄拿了过去。纪夙玄把手中的结翻转着看了看,在没有发现异样之后,又深沉地看了眼苏巧音,然后对她说:“苏姑娘深夜不就寝,却坐在这亭子里编这红绳,真真是好兴致。只是不知,苏姑娘打的这结是用来做什么的?”

苏巧音听了纪夙玄的问话,心里思量一瞬后道:“这只是女儿家的玩物,我睡不着,就拿出来玩玩。”

苏巧音话音刚落,纪夙玄便接道:“哼?既是女儿家的玩物,却要在这夜深人静之处才拿出来,苏姑娘告诉在下,这又是何意?”

苏巧音这时才在纪夙玄的话里听出了那弦外之音,只是自己真没有要做坏事的意思,所以立马出口解释:“这真的只是普通红绳打的结,我也真是因为睡不着才拿出来玩的。”

苏巧音是看着纪夙玄的眼睛解释的,所以在解释完之后,她自然是看见了他冷酷的表情和他眼中带有的不相信,只能下意识地补充道:“好吧,这个结其实是姻缘结,只是用来求姻缘的,真的再没有其它意思了,信不信由你吧。”说完,赌气般地低下了头不看他了。

纪夙玄站在离苏巧音两三步远处,自然是把她的所有表情看在眼里,听到这个回答,他才稍微放下心来,然后一边用手指勾着玩着手中的结,一边戏谑地说:“原来苏姑娘这是在为自己求姻缘啊。”

苏巧音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就红了脸,忍不住抬头反驳道:“我何时说这是为我求姻缘了?你不要乱说。”

“那苏姑娘这是为谁求的?可是为了在下?”纪夙玄玩笑地说。

此时的苏巧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听了纪夙玄玩笑的话,便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出了一身汗,心也止不住乱跳,她缓了缓后说:“才不是。”

就在苏巧音害怕纪夙玄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时,纪夙玄却在说了一句话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他说:“既然苏姑娘说了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我,那我怎知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既如此,那这个姻缘结就先跟着我吧,若是纪府出了什么问题,在下再来找苏姑娘说话便是。”

寂静的夜晚,只留下苏巧音坐在小亭里乱了心神。

那夜之后,纪夙玄一如既往地给苏巧音送东西,苏巧音却是觉得别扭了。她觉得他对她的好很容易让人误会,而且她也不想再接受他的好,所以苏巧音心里做了个决定,远离那个容易使她慌乱的意外,不再接受他的好,待满三个月立马走人。

3

整个六月份,苏巧音在纪府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纪夙玄在的地方她尽量不主动说话、不抬头看他,纪夙玄送来的贵重物件基本上都被她还回去了,实在还不了的,都原封不动地搁置在她的住处,打算等她离开的时候直接给纪夫人。

到了七月中,已是盛夏,天很热,午时的蝉鸣声吵得人心烦。在阁子里午睡的苏巧音躺在榻上,脑海里梳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月老让她在纪夫人身边待三个月学东西,可这两个月过去了,她发现自己真正学到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反而让她体会了一番之前从未体会过的日子。再有就是对于整个纪府,纪夫人和纪老爷心地善良,待人友善,而且两人感情和睦,鹣鲽情深,让人很是羡慕。还有那个纪夙玄……

想到纪夙玄,苏巧音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不知何时,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的他,在她看来,比之之前,又多了无赖的品性。

昨日午时与他相遇,苏巧音还没来得及躲,就被纪夙玄抓住了,只听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说:“阿音可是在等我?”

忘了说名字这回事了,那次苏巧音与纪夫人还有纪夙玄一起用午膳,纪夫人给苏巧音夹了菜,顺便说了一句:“阿音,多吃点,这些日子都有些瘦了。”

苏巧音笑着回应纪夫人的关心,一不小心就和坐在纪夫人另一边的纪夙玄来了个对视,只见纪夙玄对她也是一笑,这让苏巧音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纪夙玄应和了纪夫人道:“母亲说得是,阿音这些日子是有些消瘦了,晚膳我会吩咐厨房多做点补身体的,给母亲和阿音补一补。”

那次之后,纪夙玄叫苏巧音就从苏姑娘改成阿音了。也不是阿音不好听,只是从纪夙玄口中喊出来有点怪。就像这次,那一句“阿音可是在等我”听得苏巧音心直发慌。

苏巧音知道自己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尴尬地应对:“没有,我是吃撑了,在散步。”

也不知纪夙玄今日是抽了什么疯,依旧用着刚才那种见了心上人似的口气说:“阿音不用害羞了,我知你心悦于我,我既收了你的姻缘结,心里自然也是欢喜你的。”

苏巧音听了他颠倒黑白的话反驳道:“那姻缘结明明是你自己拿的,怎地就成了我给你的了,还有,谁心悦于你了?”

“你。”纪夙玄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巧音的眼睛肯定地说。

“没有。”苏巧音有点不敢直视他,只得把眼睛看向别处继续反驳。

纪夙玄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然后作出无奈状说:“好吧,没有就没有吧。”

“既然没有,那你就把那姻缘结还给我。”

“那姻缘结在我手上,我怎不知何时成阿音你的了?”

苏巧音最终也没有要回那个姻缘结,甚至她觉得,在她内心深处已经产生了那种“不想要了就给他吧”的冲动,而且有时她会忍不住把纪夙玄和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起,想象着在姻缘结上烙下一对这样的名字,一定会很美好。后知后觉,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可他,又是认真的吗?苏巧音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得出的答案一直都是不知道,于是便决定先把它搁置一边、顺其自然吧。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苏巧音在纪府安然度日,就在她以为后面的日子不会起什么波澜时,纪府的生意出了问题。

纪府垄断了锦州城的皮草生意,而皮草生意又是纪夙玄一手负责的,这就间接把纪夙玄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甚至有好几家商户主动上门示好结亲。

后来,结亲之事自是没有成,苏巧音不知纪夙玄是用什么原因拒绝的,只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纪府谈亲事,而纪夙玄却陷入了应酬的僵局,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

那日黄昏时分,纪夙玄一身酒气回了纪府,在小厮的侍奉下洗漱过后便躺上床休息,只是闭眼之前赶走所有身边侍奉的人。他心知今夜会发生什么,既然那些人希望他如此,那他便依着他们的意思来,只是不知他们可做好了有来无回的打算?

夜晚悄然而至,纪夙玄在纪府布好了局,算好了那些人的心思,算好了自己的身手,却唯独算漏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苏巧音。

屋里未点灯,纪夙玄平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头顶的轻纱,听到门外发出的动静声,心里明了怕是那些人来了。于是他起身坐在床边等着。

屋门被推开时,纪夙玄并没有看到一群手持刀剑的黑衣人,而是看到了着粉色衣裙的苏巧音,一瞬间的惊讶后便想清楚了所有事,苏巧音怕是中了那些人的计了。

所以他得赶紧把她送出去,于是大跨步走到苏巧音身边,一边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出门,一边着急地说道:“现在立刻离开这个院子,这里不是你能待的。”

苏巧音被纪夙玄的言行弄迷糊了,明明一刻钟之前是他让那丫鬟传话让她过来找他的,而现在她还没进门就要被赶出去了,而且看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苏巧音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边挣着被纪夙玄牵着的手一边说:“哎,纪夙玄,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怎么又要赶我出去?到底怎么回事啊?”

纪夙玄不容苏巧音挣扎,继续拉着她走,“现在没办法解释,你必须马上出这个院子。”

两人拉扯着走到小院中间时,突然出现了黑衣人将他们包围,苏巧音被这些黑衣人吓了一跳,然后立马明白了纪夙玄刚才的意思。而纪夙玄几乎本能地把苏巧音护到自己身后,然后小声地对身后的苏巧音说:“待会儿我绊住他们,你找时机跑出去。”

刚说完,那群黑衣人就冲了上来,因为身后还护着苏巧音,纪夙玄显得格外谨慎,出的每一招只挡不攻。

苏巧音在纪夙玄身后一边躲一边找时机,她知道自己只有出去了才不会拖累他。后来她是趁机被他推出去了,她也很努力地跑了,却不想还是被一个黑衣人抓住了机会,提起大刀就朝她砍。

那边纪夙玄见苏巧音被攻击,立马甩开自己身边的黑衣人跑向苏巧音,见已是来不及,纪夙玄努力把苏巧音拉到怀里,用自己的背扛住砍下的那一刀,然后一个转身踢开那个持刀之人。接着他随手从地上捡起黑衣人掉落的刀,似乎是发了狠冲向那群黑衣人。

后来那群人是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苏巧音并没有去关心,而是一直盯着纪夙玄背后那一道刀伤,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却烫了她的心。

待到那群人被解决后,纪夙玄站在不远处晃了晃身体后倒了下去,这时他才静心去想自己为苏巧音挡刀那回事。他很清楚自己是多么自私的人,又怎会不顾性命本能地替她承受危险,可事实却是,他真的那么做了。

而且他看着身旁扶着自己、哭着问自己伤势的苏巧音,心里有后怕,有欣喜,却没有半分后悔,这时他才明了,他怕是早已对她动心了。

木阿嫤y
木阿嫤y  作家

姻缘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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