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蝎”逅
文/小圆月
故事简介:贺谕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只蝎子精以如此不光彩的方式报复了。她偏偏又不知不觉地卷进了一起杀人谜案,确认过眼神,是他养过的笨蝎子没错了。
1.初遇
十里洋场,灯红酒绿。
上海刚入冬,贺谕成端着一杯红酒立身在二楼的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初雪。
他着实想不明白,叶家的宴会为何会在这无法跻身于上海前五的金耀酒店举行。
贺谕成的眼神落在门外着盛装而来的父女身上,他对着楼下靠在电话亭边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会意后便掐灭烟头转身走进了金耀酒店。
他嘴角微微一勾,动作利落地将身上的貂绒大衣一脱便下楼行动。今日是叶家千金的生辰,叶老板重金包下金耀酒店来举办宴会。贺谕成下楼之后,叶老板刚刚致辞完毕,舞池中的来宾已经退向了四周。他推了推眼镜,在角落里随意抽了一张椅子准备坐下。
此时,大厅的灯突然间熄灭了。
“啊!疼疼疼……”贺谕成几乎双脚离地跳了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臀部被尖锐的硬刺给扎了,疼痛感骤然直击心脏。
原本安静的人群开始躁动,场面十分混乱,前后不出十秒钟的时间,大厅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叶老板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叶小姐见此情景,惊呼一声便晕了过去。贺谕成一转头,倒吸一口凉气,一只蝎子正往大门的方向爬去。他高声道:“立刻关闭大门,不准任何一位来宾离场,包括那只蝎子!”
闻言,人群在惊慌之中纷纷向两侧退去。大门关闭后,那只蝎子却极其快速地转向楼梯爬了上去。贺谕成轻轻摸了摸,原本就挺翘的臀部瞬间变得更加“性感”。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台上,叶老板面色惨白,脖子上有一道细长的致命伤,此刻已没了声息。
五分钟后,巡捕房的警察赶来进行人员排查,贺谕成捂着臀部准备上楼换身干净衣裳。一开房门,一张熟悉的面容带着几分慌张猛地映入眸子中。
贺谕成微微一顿,而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小软此刻正是服务生的打扮,她摸了摸鼻子掩饰住笑意,看着竟然会脸红的贺谕成,方才勉强稳下来的心绪竟又莫名地荡漾起来。她眨眨眼睛调侃了一句:“这不是巡捕房赫赫有名的贺大队长吗?”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贺谕成,说起第一次见面,谢小软到现在还心有不甘。
一个星期前,谢小软正蹲在街南的墙角处授课。她的课,无论老少都能旁听,也不要学费,只要一节课一个野果就可以。
只不过她授的不是《诗经楚辞》《四书五经》,而是“一块大洋如何花两个月”“睡大街哪里的北风比较小”等等。
这日,谢小软正说得起劲,突然,一个黑影渐渐覆了上来。她抬起头,不由得呼吸一滞。眼前是一张干净又斯文的脸,温柔的阳光从他的头顶倾泻下来,一双犹如含水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笑意打量着她。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不确定地问道:“你也是来听课的吗?你可以免费入学。”
这个男人摸了摸英挺的鼻梁:“在下巡捕房大队长贺谕成,怀疑你在此非法聚众,请你跟我回一趟巡捕房……”
“解散!”
话音刚落,人们疯狂逃窜,谢小软连果子都没来得及收拾便溜得飞快。贺谕成不敢相信,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在五秒钟以内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谢小软躲在巷子里的草席子下偷偷抹眼泪,方才那些野果中有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唐记沙果。回想起今早来听课的乞丐,谢小软心一酸,不知道下次再遇到那个能如此大方地给她唐记沙果的乞丐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现下,贺谕成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觉得谢小软十分可疑。见识过她上次的逃跑速度,这次连衣服也不换便取出手铐将她带回了巡捕房。
2.捉妖师
处理完伤口后,贺谕成迈着极轻的步子挪到桌子前,修长似玉琢的双手撑在桌面上。他低头望着谢小软:“你怎么会出现在金耀酒店?”
谢小软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烫,偏过头道:“我是应聘新上岗的服务员。”
“你在撒谎。”贺谕成轻飘飘地说道。
“我没有,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推送生日蛋糕的。”
贺谕成眉头微微一皱:“当时所有人都在一楼大厅,你身为服务生不在一楼待命,去二楼做什么……”
话未说完,贺谕成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凑近谢小软。谢小软硬生生地对上他那双幽如深潭的眸子,即便是隔着金丝边框眼镜,也削减不了他眼中的光芒。她暗暗地憋了口气,贺谕成伸出细长上的手指将眼镜往下摘了三分,挑了挑眉,了然于心。
“行行行,我知道你的眼睛好看。”谢小软有些心虚,将他往后推了推。
此时,一名警员推门而入,低声将调查结果向贺谕成汇报。谢小软的确是金耀酒店新聘的服务生,今日突然熄灯只是其中的一个惊喜环节,熄灯后将由服务生将生日蛋糕推向舞池中央。但是经过调查,他们发现生日蛋糕上藏着一块刀片。
“怎么可能会有刀片?!”谢小软心中一惊。
贺谕成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谢小软看似有嫌疑,可恰恰与作案时间无法吻合,看她的反应倒也不像是装的。待到警员离开后,他抬起头,淡淡地道:“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又没有杀人!”
贺谕成无奈地指着自己受伤的部位:“现下你是重点嫌疑人,理应由巡捕房大队长亲自看守。但我受伤也是因你而起,谢小姐,你觉不觉得应该对此事负责呢?”
“我没钱。”
贺谕成眉毛一挑:“那要不这样,反正我行动不便,家里也没用人……”
谢小软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伺候你?”
“包吃包住。”
“成交!”
待巡捕房的事务处理妥当,谢小软抱着受害者资料跟着贺谕成回到居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贺谕成斜倚在门框边将钥匙递给谢小软,示意她开门。
“手又没被刺,为什么不自己开……”进门后,她未说完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手里的资料差点儿没拿稳。
身后的贺谕成勾了勾嘴角,看着一动也不敢动的谢小软,觉得她十分可爱。
原本挂在墙上的铜钱剑、寻妖针现在正齐齐地指向谢小软,贺谕成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接过档案后笑道:“看来刺我的作案者已经找到了。”
“你……是什么人?”谢小软不可思议地道。
贺谕成念了个口诀,方才的那些东西便归了原位。他倒了杯水递给谢小软:“去巡捕房之前,在下可是捉妖师。”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镜:“这上面施了法,能封印我双眼辨妖的能力,是当了警察后才一直将它戴着。”
难怪方才在巡捕房,他摘下眼镜将她看了好久。谢小软呷了口茶水接着他的话说道:“后来怎么不捉妖了?”
“太穷。”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她的心窝处,引起了共鸣。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乡下都在闹饥荒,像她这种低级妖精很难生存,所以她才会来沪求生,睡过大大小小的街口,也向乞丐讨过馒头。
“那你会收了我吗?”谢小软用人畜无害的眼神盯得贺谕成心里软绵绵的。
他移开视线“啧”了一声:“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罢他一只手打开档案,一只手摁在肩头,扬声道:“我的肩膀有点酸。”
“请您放下,您的手是用来持枪办案的,这种小事让我来做。”谢小软踮着脚将双手放到贺谕成的肩头,手上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贺谕成的眸色变得更深沉,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
死者叶行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地产大亨,夫人患病离世得早,叶羽樱是叶家的独生女,受尽叶行的宠爱。
这般盛大的场合,他已提前知会巡捕房探长,派人伪装进入宴会,保护人员安全,防止出现任何差错。
思及此,贺谕成带着几分自责地叹了一口气。
谢小软停下手上的动作,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贺谕成摇了摇头:“叶老板是被利刃所伤,凶手行凶干脆利落,在熄灯的短时间内完成作案,也只有当时距离叶老板十米以内的人能做到。”
由于当时贺谕成的一声惊叫,不知情的人群发生躁动,原先宾客所处的位置也相对发生了变化,排查难度随之加大。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或许这起案子你们能查得轻松些。”谢小软捏着手指,眼圈有些泛红。她只是恰巧在宴会上碰到了贺谕成,想要借此来出口气而已。
见状,贺谕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一副长者的姿态一本正经地道:“这么多年,难得碰到一只知错就改的妖,让我着实欣慰。”
他一边对着谢小软露出满意的笑容,一边习惯性地抽出椅子准备落座。
“啊——”
谢小软看着他脸上抽搐的表情并以极快的速度蹿了起来,她咬着唇,心头就像是被照进阳光一般逐渐温热起来。
3.叶家调查
叶行身为上海地产商的巨头之一,时局动荡,沪内商业界暗流涌动,要说杀人动机,那些人皆有可能。
身为大队长,贺谕成的压力极大,若是不尽早找出真凶,将无法平息此事引起的轰动。
谢小软抬头盯着贺谕成手上的报纸,听他认真地读着今天的号外。谢小软觉得他的声音可以比得上那些著名的男歌星。
贺谕成移开报纸,视线与她的交汇在一起,发现她竟带着些慌乱的神色支支吾吾地说道:“说……说起叶家父女,我倒也有过一面之缘。”
他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你见过?说来听听。”
那时谢小软刚来沪不久,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会动的铁匣子被吓得瘫倒在地。司机猛地一脚刹车,谁料叶家父女就坐在车里,叶羽樱天生心脏不好,受到惊吓后心慌得厉害。叶老板下车将谢小软恶骂了一顿,若不是她跑得快,差点就被保镖又踢又打。
她不经意地吸了吸鼻子,一抬头看见贺谕成那双清澈的眸子深深地望着自己,她抹着嘴角笑开道:“不用担心,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贺谕成看了她半晌,启唇道:“这么说,你也有杀人动机。”
谢小软瞥他一眼,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贺谕成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追上去,一把将她拉住:“说笑而已,熄灯那时你正在化成原形找我报仇,恰恰洗清了嫌疑。”
路过鲜花店,贺谕成停下了脚步,他伸手拿起一束玫瑰花递到谢小软的面前,偏着头问道:“好看吗?”
谢小软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贺谕成怎么知道她喜欢玫瑰?透过贺谕成的眼睛,她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颊泛起红晕,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缓缓举起手。
“好的,老板,把这束玫瑰包起来。”贺谕成将玫瑰收了回去,转过头对她道:“听说叶小姐喜爱鲜花,去叶家调查,空着手总不好。”
谢小软微微举起的双手又不动声色地插回口袋里。
叶行的死让叶羽樱悲伤过度,但她并未痊愈便执意要出院回家料理后事。
此时的叶家十分安静,叶羽樱下楼迎客时穿着一身素色旗袍,头发用樱花发簪随意绾起。即便她面容憔悴,谢小软依旧觉得她的美能摄人心魄。
贺谕成把玫瑰递到她的手里:“叶小姐,生者节哀。”
叶羽樱接过花,十分有礼地道了谢。偏头望见他身后的谢小软时,她微微一怔:“这不是金耀酒店的服务生吗?”
“现在是我聘请的助手。”
闻言,叶羽樱的眼中有一丝震惊一闪而过,转而流露出歉疚之意:“父亲生前对我爱护有加,之前见面冒犯了,还望您见谅,不要记恨。”
谢小软感受到她骨子里透出的温柔气质,释怀地摇了摇头。
由于伤未痊愈,贺谕成将重心放在右腿上,摆出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是办案时受的伤吗?”叶羽樱问道。
谢小软偷偷睨他一眼,发现他勾起了嘴角:“不是,只是被一个爱记仇的小东西给刺了,不严重。”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这笑意中竟看出些宠溺的味道。
从叶羽樱口中得知,叶行生前并未与人结仇,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看得人心疼。
“葬礼之后,我会将父亲的遗产悉数捐赠给儿童福利院。”叶羽樱拭了拭泪。
此言一出,谢小软和贺谕成一致觉得叶羽樱的背后升起一道神圣的光芒。此时,她微微捂住了胸口。
贺谕成知道她不能再受刺激,不便再问下去。他伸手拍了拍叶羽樱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
管家将二人送至门外,贺谕成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叶家一个用人都没有了?”
“小姐心性善良,她说自己不懂经商,老爷留给她的财产过后会全部捐赠出去,出院后她便给用人发了离职薪水。等事情处理完,她便会离开这里去英国。”老管家悲伤地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贺谕成一遍遍地复述着叶羽樱说过的话,希望能从中得出什么线索。见谢小软若有所思,他压过身子靠上去。
谢小软感受到他的气息,眼睛蓦地睁大。
“方才见你思考得那么认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谢小软转过身子,想起叶羽樱头上戴的樱花发簪,语气中莫名地带着些酸味:“我发现你不应该送玫瑰,她可能喜欢樱花。”
贺谕成的眉头微微一皱:“蝎子的思路都这么离奇吗?”
4.儿童福利院
案件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贺谕成靠在桌边,随手翻着这几日的宴会宾客调查资料。看到“儿童福利院院长”的字样时,贺谕成微微一顿,原来那日他也在场。
谢小软见状凑了过去:“哇!这个福利院院长好年轻啊!”
资料上的这个男人叫荆宇,二十七岁。三年前,前任老院长病逝后便将福利院交给他打理。
“真是年轻有为。”谢小软口中念念有词,却觉得照片上的人隐隐有一种似曾见过的熟悉感,她伸手想要接过资料看得真切些。
贺谕成却猛地将资料合起来,神色就像是赌气一般:“你能看出些什么门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朝浴室走去。
两分钟后,浴室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
谢小软都没来得及想就冲了进去:“怎么了……”话未说完,她深吸一口气。
眼前的贺谕成上半身一丝不挂,他一只手撑着墙面,一只手扶着腰,水珠自他潮湿的发丝滴向锁骨。他咬了咬牙:“忘记身上有伤了。”
闻言,谢小软捂着脸有些愧疚:“那……那怎么办?”
贺谕成将浴巾递过去,忍着痛道:“替我将身上的水擦干。”
“我拒绝!”
“啪”的一声,贺谕成迅速从脱下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听令符贴在谢小软的额头上:“拒绝无效。”
谢小软立在他身前,贺谕成胸前的春光伴随着腹肌一并展现在眼前。她不受控制地拿起浴巾开始擦拭,触碰到贺谕成的肌肤,连指尖都开始发烫。
她的身高恰好达到贺谕成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