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癞帕

2018-11-04 13:15:04 作者:骑驴打盹

他的右手时常处于颤抖的状态,某一天醒来就是这样,但好歹他的左手是正常的,并且他是个左撇子,所以见过他的人经常说:你真是太幸运了。人们总会选择忽略这件事的本身是否幸运,甚至他看着自己的左手也会庆幸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他从很早开始吸烟,并且只会用右手夹烟,左手一点都不行,并不是手指无力,只是不适应,就同有人不会使用筷子,不会卷舌一样,或许是天生的,所以见过他吸烟的人总会说:你真是太不幸了。人们全然不会在意他的左手,每次抽烟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也总会感叹自己真是太不幸了。

时间一长,他都有点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不过这都不太重要,他活到现在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做过许多工作,比如捡垃圾,甚至为了一个纸箱他追了一个同行三条街,尽管路上收获的尽是嘲笑,到最后他还是抢到了,从一个比他壮硕不少的人手里抢到,仅依靠气势,不得不说他是幸运的。

为了得到更多,他晚上甚至会潜入建设工地偷些钢筋等,但他一次都没被逮到,为此他没少在同行前吹牛。

他做过最无聊的工作便是乞讨,摆个破碗假装自己是哑巴,依靠在天桥的一处栏杆,觉得没意思,便放弃,现在想来,他应该坚持的。他上过学,记得最清的就是那两个在沙漠里挖水的人,每次想放弃时他就会想到那个扛着锄头转身离开的人,在下一幕中他换了地方成功的挖出了水。每次回忆过往时他就会想起那个坚持挖下去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挖出了水。在这两者中间的日子,他却是始终坚持着当初他第一眼的感觉——这两是傻帽。

后来他便干起了保安,直到现在。每天坐在一个逼仄的小铁皮房子里,面无表情,直直的望向窗外,他觉得现在无关幸运还是不幸运,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的话,我想你可以现在去看看小房子里的他们,或者找出那些一瞥的瞬间回忆。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为他右手的缘故,人们称他为帕金森,长得年轻,时间一长,便成为小帕。人们很能简化,这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现在他有些烦心,因为他喜欢上了身后高耸入云的某个高楼里某间房里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的一位住户。她鹅蛋脸,笑眼,双眼皮,关键在于每次她进小区时总会冲他微笑的,为此他在休息时曾偷偷地观察过,发现她从没对其他人笑过,这一发现使他雀跃不已,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被上天亲吻过的幸运儿。

这一事情被别人知道后,他又成了他们口中:这个不幸的家伙,这个癞蛤蟆。时间一长,人们又称呼他为小癞帕。

这真是个亲昵的称呼,不是吗?虽然它还有别的歧义,至少他认为是,尤其幻想她称呼他时。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夜晚,圆月,清风,虫鸣。她请求他帮忙往上抱一个大箱子,他拍着胸脯答应,看着她因为这个动作掩嘴而笑,他像是大力水手吃到了菠菜。

五楼,不算高也不算低,看着走在前面的她,一件束腰裙显得她腰肢曼妙,玲珑婀娜。

放下东西,她邀他坐下,并问他喝点什么,他竟结巴起来,她又掩嘴而笑,她拿出一瓶红酒,丝毫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她的主动与风趣优雅让他们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相处时久。

喝的脸颊红红,她对他说她去卫生间换套衣服,让他不要拘束。随后他听到了水声,透过虚掩的门上玻璃看到她在褪去衣服,到此地步,已不必言,此刻他右手抖得更上一个台阶。

猛地起身,不小心将她的包带下,散落一堆,匆忙收拾,而后愣在原地,随后似的夺门而出,不久换了一份工作。

此后每晚他看着自己的身份证性别一栏,如何都不能确定那晚自己到底眼花没,真是太不幸了,他无法确定,现在他时常想起沙漠里扛锄头的那两个傻帽。

骑驴打盹
骑驴打盹  作家 友人,起哄,搞了个叫「余立」的公众号,平时写点,自嘲自讽,乐呵乐呵,给个交代,做不得真。

荒野

小癞帕

林中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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