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2020-05-20 17:43:29 作者:香无

荒唐

荒唐

前一阵儿和两位发小约了下午茶,从工作以后我们就开始异地的生活,甚少见面,虽然联络还算密切,但是很少有机会像从前那样天南地北的促膝而谈。

休息日慵懒的午后,和先生腻歪了一会儿,我便换上舒适宽松的长衣长裤,抓上遮阳帽出门了。一路背着手溜达到约好的茶馆。

好友青兰已经到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可能长时间不见加上她本身有些内向,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我俩从小就有聊不完的话题,这次也一样很轻松就带动她聊了起来。只是她关于自己的生活都闭口不提,只是一直说着让她思绪万千的儿时回忆。

同时我们也翘首企足地等着另一位好友——出尘脱俗的海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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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海琼带着一位我们素未谋面的人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不说,两人有说有笑慢条斯理地走到座位之后没有一丝歉意,自顾自的说个没完,句句不离自己钟鼓馔玉的生活,更是细数自家的膏粱文绣……

我在她们谈话的间隙问她最近在看什么书,写了什么。她愣了一下,表示很久不看书了,转而又回到她们的话题。

也许是想起了我们曾称赞她“才逾苏小,貌并王嫱。韵中生韵,香外生香”,我还是没忍住追问她怎么不写了。

哪想她只是撇撇嘴,轻描淡写的表示没有兴趣了,现在只对钱感兴趣。本来我还想说点什么,毕竟她和她先生在锦瑟年华因文章结识,在大家眼里是一对“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的才子佳人。青兰却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接下来聊了什么我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我无力地陷进了流沙般的沙发,烈日当空,强烈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照在我脸上,没有温度却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看不清她们眉目如画的脸颊,她们的欢声笑语也愈发模糊。

环顾四周,茶馆里人不多,三三两两或是锦衣玉带或是珠光宝气,看起来并不是安闲舒适地聊天。我突然觉得兴致全无,直接与她们告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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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去了河边,沿河的小路上已经绿荫如盖,低头踱步,想到我们从前都是相约在插架万轴的书店或是万木峥嵘的山林,不禁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但并不是因为地点的变化。

回家的路上给先生打了电话说留我的晚饭,才看见青兰发消息问我去哪儿了,说我走后她们也就散了。我如实的说了缘由,她只发来一句她在书上看到的话“我在沙漠第一次大战千军万马,骑骆驼,死不掉;我回到我的苏格兰的乡下,骑着摩托车避开两个骑自行车的小孩,我死在那边。现实就是这样,所以经常写小说的人会告诉你说,现实生活比小说更荒唐。”

回到家,简单的晚饭已经摆在餐桌上,先生大概已经猜到大事不妙,关于下午的事只字不问。反倒是我禁不住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真的感到难以释怀,这么多年在我眼里“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海琼怎么会变得如此利欲熏心。先生听完只说:“看来她以前写给你的‘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句话,她自己一丁点儿都没记住。”是啊,有多少耳熟能详的话,即便挂在家里朝夕相处,却甚少有人铭记在心。

我自己的故事书很快就翻过了一年,期间只同青兰聊过几次,也才得知上次见面时她不愿谈及自己,是因为她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过着草衣木食的生活,虽然她自觉安闲自得,但怕我知道了担心她,好在现在已经安定下来,所以邀我去她家。

她自己住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进去就知道是她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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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没有电视,取而代之的是整整一面墙的书。沙发边的小桌子上摆着粗陶花瓶,里面插着几支荷叶荷花,边上随手放着几本书和笔记,餐桌和卧室的床头柜上也都是她的笔记。没有什么装饰品,墙面家具窗帘一概都是米白色的,处处点缀着花木。小小的房间里文山书海芬芳馥郁,和她多年前预想的家一模一样。

我独自在她的书海中游历时,她用一根古朴的簪子随意簪起长发,去给我们泡茶,茶具上简单线条勾勒出的小鸟栩栩如生,同我对望。小桌子摆不下,她随手打开旁边的床桌放置。

我们挤在柔软如沙滩的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突然她问我海琼有没有联系过我,我才知道他们夫妻做了违法的事,她先生进了监狱,她辗转借钱也没有人肯帮她。当时找了青兰求助,说的最多的是痛斥这个时代,反复地说如果我们几个活在以前那个时代,一定不会变成这样。青兰也是一再惋惜,感叹在时代中随波逐流的无可奈何。

听她说完,我放下手里的《月亮与六便士》,沉默良久,问道:“对于你,满地都是六便士,你却抬头仰望月亮,你会觉得自己在追逐厄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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