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狂放不羁的少年(上)

2020-12-14 17:03:16

青春

你一人的前程,只对你虔诚。

1

叶砚冰下了自习已经有些迟了,今天轮到她值日,等她和几个同学打扫好教室卫生,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她倒也乐得个自在,毕竟放学的高峰期她就一直是站票,这次终于可以有座了。

夏天的天气即使到了傍晚空气中还带着燥热,她只在公交招牌站了一会儿,身上就变得黏糊糊的,她有些不舒服。

还好公交车很快就来了,砚冰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内空调呼啦啦的吹着,她身上的燥意也缓解了不少。

下一站是市二中,里面的人大都不学无术,车门一开,果然进来一群装扮奇特的不良少年,砚冰位置正对着后门,门一开一股热流就争先恐后的往里钻,她一侧头就看到了那群少年。

那群人大部分都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穿的衣服裤子上不是这里剪个洞,就是那里映着“shit”“fuck”这类的英文,脚上趿拉着拖鞋,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可还是有例外,那人倒是穿的规规矩矩,头发也没染,倒是剃了一个常人难以驾驭的板寸,气质疏离,看起来也是很不好惹。

砚冰是个乖学生,平常从不和这些人打交道,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这次也只敢偷偷看几眼,她感觉这已经是她做的最出格的事儿了,随后她便侧过头,继续看着窗外,说实话她是有些怕的,根本不敢多看。

车上本是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了都听得见的,可他们一进来情况就变了,车内变得喧嚣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见收敛,一点都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单枪匹马,上去免不得一顿胖揍,想到这也只好忍着。

砚冰自然不会当这个出头鸟,就安安分分的坐在位置上,可他们说话的声音实在有些大,那些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

“程哥,那个妞看起来还不错,白白净净的,是我……”这话说的流里流气的,砚冰听到这话心下一惊,旁边的几人对他说的话似乎有些不满意,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同伴扇了一后脑勺,发出闷闷的声响,那人捂着脑袋连声呼痛。

砚冰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其他女生,那应该就是再说她了,她脑袋稍稍侧过,眼睛不敢直接看,但她保证余光一览无余,还好,那人接下来说的话倒是让她逐渐安定下来。

“说什么呢?没看到人小姑娘穿的是一中校服,是好学生,你这一天天想什么呢,我们也是有原则的混混好吧。”

那人说的正义感十足,一点不是砚冰刻板印象中的那种人,好像从这天起,她对这类人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板寸头本是靠在椅背上假寐的,听到那几人说的话掀起眼皮淡漠的看了几眼,便正视前方,看起来在放空自己。

“哎,程哥你醒了呀?”那个之前流里流气的人语气中满是恭敬和讨好的意味。

“你这不是废话吗?”坐在板寸头左侧的男子语带嘲讽的飘来了一句,那男子穿的校服是和砚冰一样的,砚冰自己也注意到了,不过她倒是没在学校见过这人,不过这模样和公布栏那个祁泓有八分像。

板寸头没说话,左侧男子又开口了:“程哥,这星期你是不是要转学来一中了?”男子面带微笑,暖暖的,应该挺好相处的吧。

板寸头面色不愉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那你去哪班?我隔天就让我爸调我去。”他听到肯定的回答,愈发激动起来。

“嗯……记不清,去了再告诉你。”板寸头皱着眉头,略思索片刻还是没有想起来。

“好,那你晚上记得回我,我好早做准备。”话落,男生便低下头把口袋中的手机摸了出来,也不知是在回复谁的消息,看表情还挺惊讶的。

“什么?!程哥要转学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之前捂着脑袋的那人,边揉边喋喋不休的说道。

砚冰听着他们那伙人的聊天,入了神,差点就错过了站,还好那语音报站提醒了她,她才急急忙忙起身,忙不迭的下了车。

砚冰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日落之际,天幕被层层霞光笼罩,橙红色的光芒把整个世界照的全是暖意,砚冰全身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整个人都变得温温柔柔的,又充满了暖意。

砚冰一打开门,饭菜香就扑面而来,馋的她换了鞋就直往厨房奔。

厨房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盛菜,霞光从窗口倾泻下来,洒满了厨房,老人的面容也显得更加慈祥、柔和,她好似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盛菜的手顿了顿。

“冰儿,菜等下就好了,今天怎么回的那么晚,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害我担心了一下午。”老人语气中满满的担忧和喜意,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背着书包的孙女儿。

“奶奶,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来,我来帮您。”砚冰赶忙递过手,接过奶奶手上的菜,才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这不是今天轮到我值日嘛,才回来的迟了一会儿,以后呀,我会好好说清楚的。”

“好,你有什么事儿记得跟奶奶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叶奶奶素来是知道自家孙女儿的秉性的,平时也尽量不干涉她的私生活,放的很宽,有时候还会帮着她跟自己儿子、儿媳妇打马虎眼,砚冰也多次庆幸有这样的奶奶。

尽管小时候爷爷不喜欢她,还好生活在一起的奶奶没有这样,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知道啦。”砚冰放下手中的菜,朝厨房的奶奶眨眨眼。

叶奶奶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炒下一道菜。

饭桌上,叶奶奶跟平常一样询问砚冰在学校里的情况,砚冰毫无保留的全部说了出来。

砚冰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唯一的一个也因为分班分开了,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见面,她平常也不怎么说话,就是班里的小透明,一回家便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逗的叶奶奶脸上那些浅浅的皱纹明显起来。

2

砚冰是临近第一节课上课才知道班上要来转学生的,不过她也没有多震惊,毕竟现在刚分班不久,这样的事情也很常见,这么多年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并且她似乎也不会接触到很多人,跟遑论转学生这样奇特的存在了。

但当她看到那天在公交车上的板寸头进来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把,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会成为她的同班同学,而且还直接进了市一中的重点班,听其他人这样说过:这种中途进来的人要么很有钱,要么势力很大,还有就是二者都有,这也是砚冰震惊的另一个原因。

赵前程一直都很排斥来这种所谓的“一中重点班”,可他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硬着头皮来。

因此表情一直都很不耐烦,紧皱的眉头从他进学校开始就没有松下来过,说是可以夹死苍蝇都是轻的,加上他那充满社会气息的板寸头。

刚迈进9班这个重点班就让人感觉格格不入,甚至让赵前程这种十分不在意外界环境的人,无端生了一种压抑感,他有些不舒服的摸了摸耳垂。

下一节课是本就是班主任老孙的课,他早就得了消息,有转学生要来,所以比平时来的更早些。他刚一扭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新鲜面孔,拍了拍巴掌,吸引全班同学的注意力。

“同学们安静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同学赵前程,大家鼓掌欢迎。”老孙笑呵呵的鼓着掌,没有半点对赵前程这种从二中转来的芥蒂,只有满满的真诚,赵前程虽不知这到底有几分真意,但还是大步走进了教室。

赵前程面如止水的站上讲台,一身黑衣看起来神秘又带着浓浓的社会气息。他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左耳传来老孙慷慨激昂的声音。

“希望大家以后能好好和新同学相处,接下来有请他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赵前程偷偷的向另一边挪动几步,随手揉了揉他的左耳,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吧。

砚冰坐在座位上,轻笑了一下,对,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被她收入了眼底,似乎还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老孙终于停下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然后顶着他那锃亮的地中海发型走下了讲台,把位置让给了赵前程。

赵前程琥珀色的眸子往台下扫视了一圈,才缓缓开口:“大家好,我是赵前程,以后多多指教。”他话说的干净利落,众人还没有反应过便走下了讲台,抬头用眼神示意着老孙。

老孙已经做好他说几分种的准备,没想到他这么快,愣了一下才又重新回到了讲台:“你先随便找个位置坐坐,下课再去一楼搬座位吧。”

老孙将U盘插入电脑,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赵前程,你先坐在叶砚冰的旁边吧。”

正在看戏的砚冰猛的被点了名,挂在脸上的淡淡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僵住了。

砚冰的同桌因为发烧今天没来上课,座位空了出来,纵观全班,都只有这一个空位置,试问赵前程不坐这儿还能坐哪儿?

砚冰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把赵前程领到了座位前。

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和高一年级,赵前程没什么感觉,表情在砚冰眼里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嫌弃,其实不是这样的,在他的世界中这样的是喜欢的,只是旁人不这样觉得,他也懒得解释。

赵前程看砚冰坐了下去,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去,倒也不嫌弃这有点不适合他的小凳子。

他坐着稍微有些别扭,特别是他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正无所适从的缩在一起,看起来憋屈的很,这是砚冰羡慕不来的。

一节课下来,砚冰都没往旁边瞧上一眼,只上课的时候把自己的课本递给他用,他也没有拒绝,本以为下课这人就可以离开,没想到老孙又叫她领着他去一楼搬课桌。

砚冰也不好拒绝,就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她走的有些慢,而赵前程腿长,步子又迈的大,她自然就落在了后头。

砚冰思绪正千回百转中,倏地,赵前程凉凉的来了句话:“同学你能走快点吗?”这人怎么回事,慢吞吞的,要不是他不熟悉,不然早就搬着座椅回程了。

他语气不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砚冰感觉一股冷意从脊背直往脑门冲,傻不愣登的应了后,步履慌张的往前走,然后左脚拌右脚差点就从楼梯上栽了下去和褐色的瓷砖来个亲密接触。

幸好,赵前程拉了她一把,不,具体来说应该是拎了她一把,砚冰很轻,那人拎着她的后衣领就跟拎着一个小鸡仔似的轻松,直到把她拎到平地上才放了下来。

赵前程看着砚冰这个懵逼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又不会吃了她,何必这样呢?

砚冰落地前,偷偷瞄了他几眼,他脸色没有来时那般黑了,不过也没好到哪去,等她脚稳稳落在地上时,语无伦次的朝赵前程说了几声谢谢,脸上也泛着酡红,毕竟这样子摔倒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还让一个不熟悉的人见了笑话,她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进去。

一楼最边上的那个房间就是放桌椅板凳的,平常都没什么人进去,故而灰尘盖了厚厚一层,空气中的灰尘在窗外投来的光束下更是四处飞扬。

一进门,砚冰就被呛得咳了好几下,跟在她后面的赵前程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等灰尘散了散,赵前程先砚冰一步进去,砚冰跟在后面挑挑拣拣,替他选了一把高一些的凳子。

她搬起凳子,朝正在搬桌子的赵前程晃了晃,大概有些求夸奖的意味吧。赵前程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抿了抿唇之后道了声谢谢。

声音醇厚中带着丝丝低哑,听起来就像那些放在地窖中保存的上了年份的白酒,一开封就香气逼人,砚冰听着耳朵要怀孕了似的,脸上的酡红还好没卸下去,不然可丢人了。

搬课桌往上走的时候,赵前程看着那哼哧哼哧搬凳子爬楼梯的小姑娘似乎顺眼了不少,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帮他减轻了一些负担,毕竟上楼没下楼那么轻松。

砚冰上楼时走在前头,赵前程双端着课桌走在后头。她一转头就被赵前程健壮有力的手臂吸引住了。重点班的人大都专注学习,恨不得24个小时都在学习,鲜少有锻炼的机会,砚冰都已经习惯了,偶然见到这样子的男孩子都会多看几眼。

目光所至便是这个场景:少年的手臂因为用力青筋微微凸起,琥珀色的眸子低低的垂下,睫毛卷卷,这人睫毛怎么比女生还长呀?

砚冰一瞬间明白了这人为什么要留板寸的原因,虽然这是个猜想,如果她有胆子就直接问他了,不过,她没有……

等他们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打了上课铃,他俩顶着全班同学的目光走了进去,虽说只是他们习惯性的望着他们,可砚冰还是紧张,早知道就从后门进了,管什么礼不礼貌的,呜呜X﹏X

3

课桌虽然背回来了,但终归不好在课上选位置,这点道理赵前程还是懂的,所以又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一节课。

砚冰看他又坐了回来,瞪圆了眼睛,赵前程就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老神在在的坐的笔直,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倒是砚冰又紧张了一堂课,还好这人没做什么小动作,只是不听课而已。

砚冰本来是把课本摊在中间的,可赵前程早就大大咧咧的趴在桌子上背着光睡了过去,一点都不在意讲的激情澎湃的老师,砚冰就默默地把书本收了回来。

这节课还好是语文课,老师比较佛系,你爱听不听的那种,要不然赵前程是不可能直接一睡就睡到下课的。

赵前程今天因为转学的事情起了个大早,这会儿睡得正熟,也忘了要换位置的事情,砚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算让他继续睡下去,自己则拿着英语单词记了起来。

“程哥,程哥……”那人连续叫了赵前程好几声,人还是没醒,就是把正在记单词的砚冰吸引了过来,她放下手中的单词本抬头一看就是那张熟悉的脸——祁泓。

砚冰记得上语文课的时候赵前程玩了一会儿手机才睡过去的,应该就是给他发信息吧。砚冰抿了抿唇才嗫嗫的开口:“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儿吗?”

祁泓叫了几遍后,也没报什么希望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儿,没想到一个女生开口了,顿时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他,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他醒了你告诉我一声吧。”

祁泓说的砚冰也不好拒绝,便把自己的QQ号给了他:“你记得通过一下,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好。”砚冰同样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虽然对他这句“以后还会再见面”感到疑惑,但也没问出口。

赵前程是第三节课下课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要不是把手睡麻了,可能还不会醒,他睡的倒是香甜,可怜了砚冰一直帮他盯着老师,幸亏有惊无险。

砚冰先给祁泓回了消息才把消息转告给赵前程的:“赵前程刚刚一朋友来找你了,他叫你下课在教室里等他。”砚冰声音小小的,也不知道这人听清没有。

赵前程活动了一下手关节才眯着眼睛回了砚冰,砚冰看着他眯了下眼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立马就转了回去,一言不发,满脸都是紧张。

赵前程被窗外刺眼的光射的有些烦躁,习惯性的眯了眯眸子,恍惚间记起自己还没换位置,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过后,赵前程又睡了过去,这次睡的比上次舒服的多,脚直接大刀阔马的伸到了砚冰凳子的横杆上。砚冰坐在凳子上自然感受到了,可也没说什么,继续坐着自己的事情。

砚冰后面之前是没有人的,倒不是因为她高,而是班上移位置是横竖一块儿移动的,这次正好轮到她坐在最后一排,没想到这人就直接坐在了她后面,着实懒得过分了。

赵前程坐的是全班最角落的位置,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什么任课老师会注意到这儿,当然除了班主任这个神奇的存在,所以这人又顺顺当当的睡到了下课。

一下课,班上的同学就鱼贯而出,打着冲锋去食堂吃饭,砚冰觉得挤,一般都要过半个小时左右才去吃饭的,现在整个教室不超过10个人,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的清楚。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祁泓还是没有来找赵前程,砚冰撑着手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赵前程叫醒,不然整个教室可就他一个人了。

想是这样想,可事到临头砚冰就没有那么镇静了,她伸出手几经犹豫才鼓起勇气推了他一把。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

砚冰叹了口气,又推了好几下,赵前程才动了一下,不过只是换了个方向,又睡了过去。

砚冰也是被他打败了,都这样了还不醒。这回她喊的有些大声,空旷的教室里面反复回荡着“赵前程”这几个字。终于在砚冰的坚持不懈下,人醒了过来。

不过赵前程脸色不好看,满满的都是起床气,双眉紧锁,说话的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干嘛?”

砚冰也不恼,只淡淡的告诉他:“你朋友刚刚跟我说有事儿先走了,叫你自己先解决一下。”

“哦”赵前程伏在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砚冰看着他这懒懒的模样,也是于心不忍:“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食堂吧?”

赵前程没拒绝也没回应,砚冰不急,就这样等着他,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了过来,砚冰呆呆的抬起头望着他,这人好高呀,她连他肩膀都够不到。

“现在几点了?”赵前程刚睡醒,手机也懒得掏出来,就直接问了出来,声音浑厚、粗砺,带着刚起床时的慵懒,跟他之前的调调差别大的很,不过也是好听的。

砚冰低下头,看了眼左手才道:“12:36”。

“哦,那吃饭去吧。”

砚冰看他爽快的答应下来,也是愣一下,就这几秒,赵前程已经快到教室门口里,砚冰拔腿追了上去。

4

外面的阳光不出意外的十分耀阳,火辣辣的光往树上一照,那绿油油的叶子就蔫了吧唧的垂下来,可见这太阳的厉害。

两人一路无话的去了食堂,食堂里人已经散了不少,砚冰直接带着赵前程去了她常吃的窗口,点了份饭。

赵前程刚来没有校园卡,所以是砚冰刷的卡。赵前程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意思,直接接过了砚冰手上的餐盘,选了一个阴凉处坐下来:“下次我请。”

一顿饭而已,砚冰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连摆着手说不用,赵前程也较真:“等下次周末,我在外面请你吃。”

砚冰看推辞不过去,只好应了下来,不过这下次是那次谁会知道呢?

一顿饭下来,赵前程倒是记住了砚冰的名字,那个个子还不到自己胸口,食量却比他这个男生还要大,虽然有些挑食但不浪费,也不喜欢没话找话,相处起来很舒服,还有点冷幽默的娇憨小姑娘。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已将近午睡,加上日头正盛校园里面上少有人走动,回到教室也没什么人,寄宿生回寝室休息,只有少数走读生留了下来。

学校也没有因为教室人少,抠搜的把空调关了,里面凉嗖嗖的,也安静,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

砚冰觉得赵前程简直是睡神转世,刚吃完饭,就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砚冰听着后桌那绵长的呼吸声也犯了困,本是准备再做一张英语试卷索性也放弃了,直接披着秋季校服外套睡了。

待在学校的一天总是漫长又短暂,但这漫长是相对于砚冰这样上课的同学,而赵前程这样的则是双眼一闭的事儿课就上完了。

祁泓还是没有来,放学的时候还是砚冰亲自把赵前程推醒的,那人不耐烦极了,皱着眉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刚抬头就低低的咒骂了声“操”。

立在桌旁的砚冰看着他这个样子不恼反笑,她觉得这人好像哥哥家的那个小侄子,一起床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便开始哭哭啼啼的闹人,让人稀罕的不行,砚冰差点就摸赵前程的头,还好及时收了回来,不然真的可能被这坏脾气的人臭着脸骂一顿。

“放学了,你回不回去吗?”砚冰憋着笑,弯着唇问。

“就放学了?”赵前程觉得不过是眨眼的事儿,人刚睡醒有点蒙,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臭臭的。

“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赶不上车就遭了。”这人也是心大,朋友那么久不来找他,他也不担心。

砚冰就这样又跟他走了一路,夕阳在两人身上盖了一层霞光,连肌肤也被染了色,竟也意外地和谐,这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一对璧人,女孩一路莞着笑,眉眼弯弯、亮亮的对着高大帅气的男孩说在俏皮话,男孩也卸下了一身的盔甲,化为绕指柔,低声细语应和着。

砚冰以为上次同路是碰巧,也不怪砚冰这样想,到底是那辆车途经的玩乐场所多如牛毛,同车也在所难免,所以出了校门就打算各奔东西,未曾想到那人又跟了上来,且面露怪色,“我们不是一路的吗?”难道那天他看错了?

“9路?”9路正是砚冰回家的那辆车。

“嗯。”

“一路?”

“嗯。”赵前程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那赶紧走呀,不然就没位置了。”她们下学赶上了下班的高峰期,位置紧张,不早点去,别说位置,就连站的地方有没有都难说。

赵前程也不说话,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车很快就来了,甫一停下来,人群便蜂拥而上,砚冰这种身板自然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之前还指望着赵前程,现在看他那紧蹙的眉头就知道没戏,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呀。

等她俩上车果然已经人满为患,还好挤上去了,一旁的司机师傅还一个劲的喊“往里走,往里走,别再门口杵着了,不知道后面还有人吗?”

砚冰颇费力的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站着,不然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怎么打发。她身边也不宽裕,人挤人、人踩人的,不过隔了一会儿就感觉周围好了很多。

一抬头便是那顶着板寸头的男生,皱着眉,不耐烦的挡在了她身前,砚冰仰着头笑了,肆意又张扬,一点不似那个在班上寡言少语的姑娘。

赵前程手勾着吊环,单肩挎着的书包也滑落至手臂也不重,可还是因为砚冰那耀阳的笑容平复了不少,他觉得值了。

赵前程帮砚冰圈了一方地,砚冰在这逼仄狭小的车上也算有了可以活动一下的地方,只是脸上有些温热,这温热一下一下的喷薄在她脸上,车上人多,空调也不顶用,只一小会儿,脸上就红了一片。

砚冰不自在极了,眼睛四处乱撇。

赵前程只感觉手臂上一轻,抬头敛眉一看便是那姑娘托了起来,顿时心中淌过一片暖意,连脑袋上顶着的空调都失了用处。

那白白净净的小手好似拽住了他的心,呼吸不畅,他却舍不得她松开,可还是松开了。

车要到站,人要下车,他暗想着:有一天他终会跟着她下车。

5

隔天砚冰到了教室,发现身后的位置又多了一个,脑中不自觉的飘过祁泓说的那句“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出所料,她又和祁泓见面了,那人依旧带着他那招牌笑容,砚冰觉得好看,思绪中却划过赵前程的名字。

她瞥了一眼那张桌子,空的,也是,他怎么会那么早来呢?

赵前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下课,大课间时间,不过学校体谅学生天气太热恐中暑便取消了,要不然等他来就是一片空无。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他时不时缺课,时不时他手臂上还挂点彩,带点伤,连带着刚转班来的祁泓也不见人影,砚冰也不好问些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儿,她的疑惑好奇也只能憋在心里。

不知为何她看到赵前程手上的伤时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感觉她魔怔了,往常见到这类人她躲都来不及,怎么……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砚冰已经背着书包出了教室门,被刚来的赵前程拦住,不过他的脸被门遮了大半,砚冰看不清楚。

她不明所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缩着脖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书包:“你要干什么?”话语动作中满满的警惕,应该是把他当作坏人了,虽然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赵前程勾住她的书包,语气中尽是调笑:“打劫。”听到熟悉的声音砚冰顿时松了口气,她都打算大喊大叫吸引人的注意力或者直接把书包给他,反正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有书,那贼人也不会那么蠢笨到直接偷书,她只要找个时机拿回来就好,况且教室里还有人在呢。

赵前程笑的爽朗,没设防,直接被砚冰踹了一脚。

砚冰以为他会躲开的,也没想真踹他,没想那人直接受了,她倒慌张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还伸手去拍赵前程的裤腿。

赵前程弯腰把她拉了起来,低头凑近砚冰的耳廓含笑道:“我故意的。”滚烫的气息直往耳朵里钻,酥酥麻麻的,像细微的电流掠过。

砚冰有些恼了,鼓起腮帮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抱着书包就往前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一眼在赵前程眼中也没什么威力,只觉得可爱的紧,他腿长步子大,只一下就追到了那生气的姑娘。

“说好了我周末请你吃饭,你怎么不等我来就先走了?”赵前程只一句话就反客为主,责怪起砚冰来。

砚冰本就觉得那是句玩笑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有事儿耽误了,这会子她可能已经上了车。

“不用了,就一顿饭而已,没什么的,我们还是同学呢。”砚冰还是推辞着不肯去,赵前程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也没接砚冰的话,等到了校门直接把砚冰拉上了一辆车,跟绑架一样。

砚冰被他这个动作吓到了,手心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脸上写满了害怕和不安。

“怕什么,又不会把你买了,就一顿饭而已。”话落,赵前程往砚冰嘴中塞了个棒棒糖。

棒棒糖果然是剂良药,砚冰嘴中甜丝丝的,糖果在唇舌中慢慢化开,她人也安静了下来,也没注意到副驾驶中被黑暗盖住的祁泓,也是,如果他不戴口罩砚冰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可现在……

赵前程带砚冰来的是一家高级会所,装潢精致,处处都透露着富贵的气息,砚冰只有路过的时候才会偷偷看几眼,早就听说这里的菜品好吃,一直没有机会来。

更惊喜的是在后面,赵前程约的是一个包厢,刚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木质清香,屏风侧立,看不清里面的具体陈设,砚冰从小就很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房子,也想着以后有机会可以开一家这样的书店,自己每天就闻着书香味入眠。

“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呀。”赵前程看着在屏风前一动不动的小人开始催促。

“哦。”砚冰还是待在原地没有动,本来就于心不安,看着装饰就知道价格不菲,她不过就是请了一顿6块的饭而已,他随便在外面找一家粉面馆就可以了,何必这样?

“这里会不会有些贵了?”砚冰拉了拉赵前程的衣角,看赵前程转过头来,又伫立在一旁,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贵什么呀,程哥不缺钱,你不必替他省。”戴着黑色口罩的祁泓原本已经快越过屏风,可赵前程迟迟不走,便又走了回去。

祁泓一开口砚冰就被吓了一跳,她也没看到这人呀,怎的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大白天的难道还能见鬼了不成?一扭头便是正在脱口罩的祁泓。

“吃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这姑娘可惯会替别人操心。

于是砚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了下来,餐桌上都是赵前程相熟的人,砚冰也就认识祁泓。她一落座,桌子上的人就开始起哄,砚冰被闹得红了脸,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呐呐的解释道:“我们只是同学而已。”

赵前程随他们闹,反正吃饭嘛就是图个气氛,可听到砚冰否认的声音还是黑了脸,连话都懒的说了,人都是祁泓帮他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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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豪豪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啦啦~ 楼下新开了茶百道。 我和洛迦都想喝冬天的第一杯奶茶,但是大冷天的谁都不愿意出门。本来说好了两个人一起去,临出门的时候洛迦刷了赖皮。他说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去。这个提议也算公平,我就答应了。不过结果不太好,我输了。 愿赌服输,我穿上羽绒服就出门了。 奶茶店里排队的人很多,我等了很久才排到前边。手机震了,是梦梦的电话过来,我接起来后发现对面已经暴走了,“洛恬

永远的青春(一)

小人物,也能让青春获得更加精彩,莫言,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喀斯特地貌造就了一篇属于世外桃源的山水桂林,在这片美丽的山水之中,流淌着属于它自己的故事。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桂林地处广西北部区域,喀斯特地貌形成了许许多多的溶岩溶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这里山水秀丽,虽然制约了工业的发展,但塞翁失马,何尝不是保护了这山水的美丽。 桂林茶城瑶族自治县,一座以瑶族聚居为主的少数名族

永远的青春(二)

陈海和周倩两人红着脸低着头,跟在莫言后面上了车。“怎么样,事情办理的顺利吗?” 没多久,莫言就听到了王淑怡的呼声,转身看到王淑怡带着陈海和周倩走了过来。 “挺顺利的,这里的老师都很好!” 王淑怡主动牵住了莫言的手,温柔说到。 “是啊,不过淑怡姐真的太厉害了,以来就担任高一的班主任。” 周倩挽着陈海,带着羡慕说到。 “那是人家淑怡姐本身就有丰富的执教经验,而且还是从一线城市重点学校过来的老师,担任班

亲爱的小薛薛

我和初默互相看不惯。她怼我,“不脑残,也不女友,那你粉他的意义是什么?” 下午下课之后我也不怎么饿,就躺在宿舍床上,把薛之谦塞进耳朵,准备享受生活。 大家该约会的约会,该干饭的去干饭了,宿舍里也算安静。 初默回来了,她拿着从食堂买回来的炒饭好像中了五百万一样惊动地对我喊, “高兴,我买到薛之谦演唱会的票了!” “我去!” 此时我脑子里想的是,老薛随便一张黄牛票都得三千多,这小子哪儿来这么多钱?

少女心事几人知

被亲情包裹就必然幸福吗?少女心事几人知,她的秘密由你揭晓。 春日午后洋溢着生命气息的微风透过白色丝绸窗帘吹进来,窗帘为之鼓鼓胀胀,像一个负气的孩子起伏不平的胸膛,忽上忽下。林书豪抬起头,瞟了一眼窗边,似乎想寻找一样东西,然而,什么都没有。他再一次颤抖着手捏起了身前玻璃圆桌上的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字眼的白纸。 “爸爸……” 他的心再次撕裂般地疼。这是那张白纸上的开头两个字,虽然以前听过无数次,可只有

美与恶之华

与其说我对美是疯狂的执着,倒不如用究极的恐惧取而代之更为恰当。 我一直对美有种莫名的执着,一开始我认为这是女人的天性,也许每个 岁的花季少女都会如我一般,对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怀揣不灭的热情。但她们对美的执著一定差我甚远。这是令我唯一感到自身比他人优越的地方。但与其说我对美是疯狂的执着,倒不如用究极的恐惧取而代之更为恰当。 早在六岁那年我就对美产生了一个粗略的认知,即美能轻易地俘获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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