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同萌:学长,我就是草莓味的

2019-02-13 11:07:27

青春

禁欲了十八年,我惊恐地发现,我居然喜欢上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要是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小概率事件会好巧不巧地发生在我的身上。好吧,肯定是因为太久没近男色的缘故。

那是节无聊到爆的选修课,我在后排挑了个有太阳的舒服位置打算好好补觉。前一晚为了在编程习题汇总榜上刷排名,我十二点半才合上电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嗡嗡作响,靠意志支撑下第一节高数课,已经到达我的极限了。

我困的东倒西歪,睡眼蒙眬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看着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不一会儿就睡死了。

睡着前我脑海中最后的感受就是,选什么不好非得选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我都怀疑老师不是在讲课,她只是把我们当做小白鼠,用来练习催眠。

我是被突如其来的点名惊醒的,有气无力地答完道,我的困意消散了不少,无聊地环顾整个屋,目光最终落在第三排中间的一个男生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在昏昏欲睡,只有他,背挺得笔直,像是陡立的峭壁,手里拿着笔,还在做笔记。

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老师的点名声,“陆奈。”

“到!”他优雅地举手示意。

啊啊啊!这声带有磁性的男低音实在是太性感了!

我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忍不住眼冒星星。要知道我作为一个声控,最爱的就是朱亚文那样的迷人男声,这个陆奈,简直太得我心了!

我的内心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蠢蠢欲动,还忍不住叫嚣着,何渺渺,扑倒他!

当我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此刻我已经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盘算着怎么搭讪才能给他留下印象又不留痕迹,毕竟,我可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花痴女。

我接连pass掉了一百种方案,还在苦苦思索着第一百零一种时,下课铃刺耳地响起来。

我的心一慌,完了完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扮作淑女碰掉他的书然后顺便要个联系方式,怎么就下课了呢!

万幸的是,我收拾好书包以后,他还没走,他正拿着一本书向老师请教老师问题,线条流畅的侧脸,轻轻颤动的睫毛再一次让我的心如小鹿乱撞,果然,声音好听的男生长得也不会丑。可等我磨磨蹭蹭走到讲台前时,他已经拿着书包准备离开了。

之前的计划算是泡汤了,我有些丧气地想,难道还要再等一周才能达成心愿吗?我生平第一次苦恼,这个选修课居然每周才一节。一节课,够干什么!

眼神掠过台上整理PPT的老师,我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我一步跨上讲台,在老师面前摆出讨好的微笑,露出八颗牙齿闪闪发光,眼含期待地盯着老师,真诚地打听,“老师,我能知道刚刚问问题的同学他的学院和班级吗?”

老师一下被我逗乐了,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跟老师打听暗恋对象信息的学生吧,她翻了翻手中的点名册,露出一脸姨母笑,“陆奈,计算机学院,17级信息安全2班。”

我连连点头谢过老师往教室外走,心里暗搓搓地窃喜。17级?信息安全?那不是我的直系学长吗!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我回去以后迫不及待地分享了这个天大的消息,对床黑麦满脸震惊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嫌弃,“何渺渺,你这是才知道啊,陆奈可是信安的系草,计院的头牌。”

见我满脸困惑,长叹一口气,伸手给了我一个爆栗,“开学那天给给咱们班做报告的那个学长,你不记得了?!”

啊,我还真不记得了。

我绞尽脑汁地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想要反驳几句却难以启齿,我能说那时候在跟战友组局玩飞车,讲台上是人是鬼我都没有看清楚吗?

黑麦幽幽地瞥了我一眼,整张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无可救药。

我干笑了一下,厚着脸皮继续跟打听,“那个,他有女朋友没?”

黑麦耸耸肩,“据说还他还是单身”,然后看着我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泼冷水,“何渺渺同学,我必须要友情提醒一下,陆奈学长连系花都没看上,单身的原因可能是眼光太高,还没有人能入他的眼。”

怎么可能,我必须对自己有信心,单身肯定是为了等我啊!

我左思右想,偶遇这种事情人为去做太刻意,像他这样的男神级别的男生,对女生的各种常见套路肯定已经麻木了,所以我决定采取迂回战略。

我申请了一个新的微信号,专门用来跟他聊天。

为了避免暴露,我仔细地把自己包装起来。头像换成超级卡通的樱桃小丸子,朋友圈精挑细选发布了一条,是我折腾了半个假期才学会的草莓派。

个签我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选用了一个有些俗套的句子:众生皆苦,只有你是草莓味的。这是因为我打听到陆奈对草莓情有独钟,真巧,我最喜欢草莓味的冰淇淋和酸奶。

陆奈的微信名叫随风,他的朋友圈居然是一片空白,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把所有精力都贡献给了计算机,对其他生物不感兴趣。

伴随着验证已通过的提示,他还发来一条消息:你是?

我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敲下早已备好的台词,学弟,我是14级信安专业的,你可以叫我一声学姐。

那边“哦”了一声,紧接着发来礼貌的回应,“你好,学姐。”

我长舒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追问我的姓名班级,不然可真的露馅了。

从那以后,我便整日以学姐的身份对他嘘寒问暖,可能因为是直系学姐的缘故,他倒没有传闻中那么高冷,我发的消息他基本都会回应,而且常常是秒回,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也慢慢熟悉起来。

这样的关系维持了两个多月以后,我状似无意地抱怨,计算机学院的单身率太高,信安的脱单率更是排到全院倒数第二名。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确实是。

我:学弟单身?

随风:嗯,目前还是。

我:学弟条件这么优秀,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啊。

随风:没太关注。

我:我听说好几个学妹都对你很上心,说你颜值高有礼貌还是学霸。

随风:谢谢。

唉,我捧着手机默默摇头,从某些方面来看,陆奈还真是挺高冷,惜字如金。我又在心底暗自庆幸,这样多好,洁身自好,不玩暧昧。

我的脸颊微微发烫,这样的陆奈,让我怎么能够不喜欢?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打下我最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两个多月,时时刻刻蹦出来打击我的自信心,让我很是生气,无论如何,我今晚要问出口:学弟现在有喜欢的人没?

按下发送键以后,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冒出来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像是高考数学开考前那样紧张,对接下来的不确定性充满心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陆奈没有让我等太久,很快就回复了消息:有。

我的心重重地落回心底,好像一桶凉水不由分说地浇下来,我有些发烫的脸颊迅速降下温来,凉意从头一直传到指尖。

低温下,我连反应都变得迟钝下来,整个人怔怔地坐在床沿,好像是被风吹裂的石像,维持着手捧手机的僵硬姿势,看起来若无其事,可是我心里明白,风一吹,就有难过的情绪簌簌地落下来

黑麦被我的异常状态吓了一跳,用力晃着我的肩膀,“何渺渺,你魔怔了吗?!”

如果不是我几时扭过头来看向她,那只高高扬起的手几乎就要不留情地落到我的脸上来。

她见我回神,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你刚刚真是想吓死我,我以为你灵魂出窍了。”

我拍拍她的手,放下手机,咧嘴笑了笑,“没事,我还活着。“

黑麦走后,我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其实之前在宿舍里张狂地叫嚣着早晚扑倒陆奈,其实只是给自己壮胆,有些事情大声地说出来,好像也就不那么艰难了。

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都说日久生情,那我以后天天跟他假装偶遇一起上自习,时间久了,相比于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多了一点点胜算?

何渺渺,你别怕,勇敢追!我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然后强迫自己早点睡觉,明天即将开始我的慢慢追夫路,必须有充足的睡眠保证大脑的清醒,不然怎么和情敌周旋?

第二天是周六,但我还是早早地带好电脑去机房学习,据内部情报,陆奈周末通常都是一整天泡在432机房。

果然,在我过去时,陆奈已经在那里了。机房里很暖和,他黑色的风衣放在一遍,只穿着一件亚麻灰的T恤,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十指在键盘上飞舞。

我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忽然发现,我好像还是个手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太过热切,陆奈忽然偏过头望向我所在的方向,视线在空气中相撞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有一朵名为甜蜜的原子弹轰的一声炸成一朵蓬松的蘑菇云,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不由分说烧红了我的脸颊。我的大脑却很冷静,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我好像还是个眼控。

这也不能怪我啊,陆奈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黑白分明,实在是太勾人了。

他见到是我,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继续写程序。我赶紧回过神来,挑了他身后的位置安静地坐下来,眼睛本来应该看电脑屏幕,却不由自主地盯着他挺拔的后背发呆,心里莫名萌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以后的一个月里,每个周末他都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而他的身后,一定有一个扎着马尾辫,总是托着腮发呆的女同学,没错,那就是我。

还没等我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进一步接近他,我就摊上了一件令人头大的事情。

机遇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但更让人郁闷的问题是,你永远都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临。

那是在食堂,下午晚餐的时间总是人满为患,我端着一份土豆红烧肉盖饭艰难地从队伍中挤出来,迎面撞上一个步履匆匆的人,餐盘没拿稳,手一哆嗦,那碗红烧土豆就盖在了那人的衣服上。

我在心痛之余傻了眼,那个被我毁掉衣服的人,是陆奈,这个发现害得我我愣在原地都忘记要说对不起。

他显然有急事要忙,只是面色不善地看了看自己飘逸着菜香的衣服,盯了我一秒钟,说:“我记住你了,同学。”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那是我们第一次有交流的正式见面,但结局并不愉快。

我有些丧气,黑麦得知后大义凛然地安慰我,“至少他对你有印象,这是好的开始。”

出乎意料的是,陆奈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他换了一件大红色的卫衣,搭配着黑色运动裤和纯白的篮球鞋,整个人倚在窗台上懒洋洋的样子让我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口水,他总有本事抓住我的眼球,然后在我心里挠啊挠,像只小野猫。

见我出来,他略带调侃地勾起嘴角,“同学,我上次被你泼上土豆的衣服不能再穿了。”

哦,来要赔偿的,我在心里暗自腹诽,还真是特立独行。

见我没回应,他皱起眉头,眼神朝我丢过来一记飞刀,幽幽地问:“你不打算负责吗?”

这还是那个冷清的陆奈学长吗?这就是只腹黑的狐狸啊。

不过,这不是电视剧的常见戏码吗?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话一出口,我们两人都愣在原地,我羞愧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内心在默默滴血,完了,我的矜持形象。

陆奈很快就回过神来,轻咳一声,看我的眼神充满深意,若有所思地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你大爷!

你这是在强抢民女好吗!虽然我暗戳戳地喜欢你,迫切地想要扑倒你,但是我还是有骨气的,我可不是你动动手指就能勾搭上的花痴女!我可不会因为垂涎你的美色就勉强委身于你,起码得来场像样的告白。

我这么想着,我已经脑补出一场年度求婚大戏,底气十足地瞪了他一眼,果断拒绝,“想的美。”

叮铃铃铃铃铃,上课铃恰如其分地响起,我冷哼一声转身进入教室,内心的小九九却在弱弱地哀嚎:电视剧里不是这样演的,他不应该挽留一下吗?

果然偶像剧都是骗人的!

我畅通无阻地坐回座位,也学着陆奈高深莫测的样子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黑麦,脸上挂着自认为温和又带点神秘的笑意。其实黑麦后来告诉我,我那个笑容诡异无比,像是《唐人街探案》里面张子枫的那个微笑,阴森森的,看得她头皮发麻。

喵了个咪!为什么陆奈学长做出来就是一个冷清中带有丝丝魅惑的妖孽,而我,被划到恶鬼附体的行列!

幸好黑麦还算识趣,她当时并没有发表任何负面评论,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身体,然后又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笑得贼兮兮的,“陆奈学长来找你了?”

“嗯?”

这个简单的嗯字硬是被我念得百转千回,高低起伏地变了至少四个调儿。

黑麦被我意味深长的话弄的一愣,赶紧举手投降,没好气地说:“我还不是帮你吗?”

黑麦是院自律会早检部的,陆奈是部长,上周开完例会他叫住她,拿出一张照片给她看,问照片上的人她认不认识。

“当然认识啊!”

那显然是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女生穿着一件姜黄色的针织衫,电脑遮住了小半张脸,正在目不转睛地往前看。那双圆溜溜的杏眼,一看就是何渺渺。

听到黑麦的回答,陆奈也不意外,又要来手机号,说有人打听这个学妹,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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