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一):工厂停产

2019-01-21 08:10:35

古风

天遗大陆,极北荒原,冰雪的世界。

从高处俯视,一片雪白,只有两个黑色的点儿,显得突兀,极为不和谐。

两个人在雪地里,不知道躺了多久,显然都身受重伤。

李光明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天空,浑身的剧痛让他在这极寒之地依旧头脑清晰,但比这更难以忍受的痛苦是,这一切的结果竟是自己最爱的人一手谋划的。

难以想象,一个平常温柔似水的女人竟在那时如此决绝的置自己于死地,趁他与身边那黑衣之人决战之时,竟早已布下宗族灭魂神阵,欲将两人都困杀其中!若不是使用一张多年藏身的万里移形符,转移到此处,恐怕此刻早已死于阵中。李光明多想站到她面前问一声为什么,可是现在,浑身经脉尽损,挪动都费事,又何谈走出荒原,问个清楚。

一声闷哼,距李光明不远处的黑衣人从昏迷中醒来,他想坐起来,不过剧烈的痛楚使他躺回原处,痛苦的细微呻吟声不时传来。

李光明不明白,为何这个黑衣人自一年前便开始暗杀自己,虽然从未得手,却总是锲而不舍,不死不休,好似仇深似海一般。

“咳咳......哈哈...哈哈哈!”黑衣人费力的转过头,对着李光明大声的嘲笑起来,声音在广阔的冰雪世界回荡着。

“李光明!哈哈哈!你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个下场吧!一定还在苦思冥想为什么你最爱的女人会布下杀阵专门对付你吧!哈哈哈!活该!”

“咳咳......”黑衣人大声的嘶喊,不时咳出声来,说罢竟一点一点的向李光明移去,每动一下都可以清晰的听到骨骼碎裂摩擦的声音。

“我现在要亲手杀了你这个畜生!为他们...报仇!”说到此处,那黑衣人咬牙切齿,说话间竟有些哽咽,露出原本女子的声音。

暗杀自己一年,随时随地,无处不在,但从未见过真容的黑衣人,竟是个女子。

李光明扭过头来,疼的浑身抽搐,看着在丈于外慢慢蠕动爬行的黑衣人,不解的问道:“为...他们报仇?我到底与你有何等仇怨?让你一次次不惜以命相搏!”

如今的境遇和黑衣人的嘲弄,让李光明彻底怒火起来。

“呵呵…有何仇怨?难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忘了!即便你忘了,我不会忘!天也不会忘!你这恶毒无耻卑鄙的伪君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黑衣女子声音嘶哑,脸上遮着面罩,愤怒的眼神中充满恨意。

黑衣女子双臂都已折断变形,血迹沾染衣衫,但是依旧靠扭动身躯像李光明爬来。

没了利剑,没了双手,那就用嘴撕咬,黑衣女子拼命的用牙齿撕扯李光明的衣服,如同一只发疯的野狗。

阴郁的天空飘起了雪,冰冷使人体力流失更快。

身遭背叛的李光明早已万念俱灰,意识随着冰冷的血液渐渐流失。

黑衣女子还在奋力的撕咬李光明,她一定要在李光明冻死之前咬死他,一定要他死在自己手中。

李光明腿部的衣服已经被咬烂,腿上的皮肉被撕咬的血肉迷糊,边咬的黑衣女子发出呜呜的哭声,雪花落到眼帘融到泪水中凝结为碎冰。

不知何时,黑衣女子面罩脱落,露出一副细腻惊艳的容颜,冰冷极致的眼神透着杀意。

她离开李光明腿部,向着李光明颈处挪去,决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冻死在这里,她对妹妹做的恶行,我一定要百倍千倍的偿还!

疼痛和黑衣女子口中的热气让逐渐失去意识的李光明重新清晰起来,李光明用尽全身力气,把头扭转过来,看见一副绝世容颜,面对着自己,几乎脸贴着脸。

李光明呆滞了片刻,缓回了神,如此绝美的女子当真是第一次见到,看到黑衣女子嘴边的血迹,冷漠的眼中充斥着一点泪光,李光明不禁发出苦笑,暗叹一声,眼见生命就在尽头,有这样一个女子陪着自己也算福分不浅了。

不过李光明还是吃力的说道:“我...是叫李光明,可我于世二十五载...所行之事,皆光明磊落,与人或有道义上的恩怨,但绝不至此......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看着面前之人真挚眼神,女子生出一丝疑虑,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必善。

可是那日我看的清晰,明明就是这张脸,杀了爹娘,奸污了年仅十四的妹妹,逼得妹妹最终咬舌自尽,又怎会错?

想到此处,黑衣女子眼神转为坚定,满目怒火。

“好,兴许过了五年你早已忘记当初的罪恶,我就再和你重温一次你的恶行,好让你死个明白!”恢复女声的黑衣女子,声音清脆,宛如天籁。

说罢黑衣女子讲起了当年的情形,当年她只有十五岁,从镇上卖茶回到偏僻小村的家中时,远远便看到一人从自己家的草屋中出来,不屑的踢碎院门,扬长而去,正是此时黑衣女子看清了那人的脸,回到家中便看到惨死的爹娘和衣衫凌乱满目绝望的妹妹。

妹妹痴痴的哭着,每一声都刺痛着她的心,不久妹妹便在黑衣女子面前咬舌而去,原本幸福的一家就此破碎。

她捡起那人落在家中的饰物,上面刻着李,中州李家,也只有中州李家佩戴的起这么贵重的配饰。

从那日起,黑衣女子便背负着深深的仇恨,她离开村子,化身男装,四处跪拜高人,求学武艺,唯一的目的就是为死去的家人报仇,这也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一年前,回来的黑衣女子,在李家府外看见了当初的那个人,压制几年的仇恨终于爆发。

说到此处,黑衣女子泪目双流,眼神却越发冰寒,绝美的容颜透着深深的杀意。

“现在你想起来了么?那么就去死吧!你这个伪君子!”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牙齿摩擦的恨意。

黑衣女子向李光明脖子拱去,温暖的鼻息触碰李光明的脖颈。

口张牙落之际,一只凶猛的巨禽从天而来,紧抓二人,冲天而起。

风声在耳边呼啸,雪花打在脸上竟有些微疼。

李光明暗自感叹,最爱的人要取我的命,身边的黑衣女子也要取我的命,就连如今这畜生,也要取我的命。

我自负心胸坦荡,没想到下场却如此惨烈!想到此处,李光明便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临。

不知过了许久,一声嘶吼响起,像是另一只巨禽的声音,不久二人身形一震便脱离了那原本巨禽的爪子,落向地面。

......

悠悠醒来,李光明苦笑的望了眼天空,这天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李光明艰难的环顾周围,这里是一处山谷,自己就躺在溪边,周围树木茂盛,红绿遍地,显然是树枝的缓冲救了他,那黑衣女子就躺在不远处,生死不知。

但是看到那黑衣女子,便想起她凄惨的遭遇,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原本万念俱灰的心情有了点活下去的欲望。

李光明艰难的移到溪水旁,慢慢的探头喝了点水,随意的咬了几口岸边的草叶,现在的他想活下来,去问问他之前一直以为和他琴瑟和鸣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绝情。

吃了些岸边的草叶,李光明感觉好了一些,此时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虽然浑身经脉肺腑受损,但是身为修武之人,本就结实命硬。

“恩...”一声细微的闷哼声传来,是那个黑衣女子,虽然没死,但显然比之前更为严重,甚至一动都动不了。

看着不远处的黑衣女子,李光明心情有些复杂,若是任由不管,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原本可以放任不管,可是李光明还是咬紧牙关,用头做动力和支撑,一点点黑衣女子挪去,每动一次都牵涉浑身经脉,痛苦不堪。

看着不远处的黑衣女子,李光明不禁心中暗骂:你像我这样爬来是为了要我命,我却要像你那样爬去救你。呸!这就是老子当君子的下场!

终于,李光明爬到黑衣女子身边,用嘴把女子身体拉正,露出貌美苍白的脸。

黑衣女子发出呓语声,重伤后血液的流失,加上雪地中寒冷对能量的消耗,此刻意识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如果长时间不补充能量和水,早晚都要死。

望了眼眼角挂着泪痕的脸庞,李光明心中涌起异样的情感,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草叶,草叶中间还有不少手指头大小的红色果实。

李光明费力的自语道:“我是为了救你,你醒来可不要翻脸不认人!”

说罢,李光明便低头咬起一个红色果子,在嘴里细细嚼碎后,慢慢挪到黑衣女子嘴边,费力的向黑衣女子轻薄的红唇对过去,把嘴中咬碎的果子汁液过度到黑衣女子嘴中。

就这样一点一点,过了很久,李光明才摊在黑衣女子身边,昏睡过去。

一连数日,李光明经脉虽然有些许恢复,但是依旧难以坐起来,只能靠头在地上蠕动,好在周围草木茂盛,红色果子也是足够果腹,不必到太远处。

但是身边的黑衣女子依旧在昏迷之中,没有苏醒,李光明只能每日通过嘴巴给她喂食果子汁液,保持她的能量。

这日,李光明蠕动着在周围搜寻到几个果子,放在嘴中嚼碎后准备喂给黑衣女子,果实的汁液流入黑衣女子的嘴巴,突然,一声咳嗽,呛到的声音,黑衣女子的眼睛徐徐睁开。

那仇人侧躺在她的身旁,脖子扭曲探伸着,嘴巴贴着自己的嘴巴,还有不断流入口中的汁液。

刹那间,黑衣女子脸颊涨红,想奋力扭开身躯却动不得分毫,只能张嘴狠狠的咬住对方的嘴巴。

痛呼声惊走了一片林鸟。

过了良久,依旧依稀传来黑衣女子的骂声。

“你这个无耻卑鄙的流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妄言自己光明磊落,坦荡胸襟,真是可耻!还狡辩我爹娘和妹妹不是你害死的!我一定要杀了你!”

又过了许久,李光明才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有完没完了!我这样只是为了救你,若不是我,你早断了气了!还有,你所说的爹娘和妹妹也非我害死的,我李光明自十一岁便游历中州,两年前才刚刚回到李家,又怎会是害你亲人的凶手!”

“呸!伪君子,还想狡辩,乘人之危!我当日清清楚楚看的是你!”黑衣女子怒目睁圆,仍有余羞,自己年芳二十,从未有过肌肤之亲,何谈如此让人羞燥的事,一时难以开解,不禁恼羞成怒。

“好!我证明你看,你说当然有见到可有李字样的配饰,你可有带着?”

“我时刻都带着,在我胸前......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流氓!无耻!下流之徒!离我远点!”

“别骂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害死你全家的人!饭我都喂你吃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李光明忽略黑衣女子的挣扎,奋力把头探到黑衣女子的胸口,用嘴巴扯出一个挂在胸口的配饰。

黑衣女子胸脯上下起伏,但是无奈动弹不得,只好把眼睛紧闭,脸颊羞红一片。

“你自己看,这正面是李字,是代表中州李家不错,可你有没有看到这配饰的反面,上面写得是坤!我李家以配饰表身份,反面皆刻有佩戴配饰之人唯一的瑜字,我的瑜字是白,不信你看,我的配饰就在腰里别着呢!”李光明口含着配饰,有些口齿不清的讲述着。

黑衣女子睁大双眸,睫眉翻动,盯着两块配饰看了许久。

“休想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让我相信你,即使你不是害人的凶手,也绝对是个流氓!等我好了我一样杀了你,哼!”黑衣女子气血翻涌,口舌干燥,气急的说道。

李光明不在理会黑衣女子,自顾的躺在女子旁边,听着女子的骂声,安稳的睡起觉来。

山谷四周为陡崖,只有一条小溪穿过,也见不得大型猛兽,还算安全,只是夜间风起时,冷的很。

.......

一觉至天明,自从被那个女人设下大阵重伤后,少有睡的这般安稳,身体的脉络在缓慢额愈合,伤口的结痂处传来隐隐的舒痒。

李光明是被黑衣女子的口水吐醒的,睁眼便发现,由于夜间太冷,李光明和黑衣女子紧挨着睡在一起,更凑巧的是,本就丝毫无力的胳膊竟搭在黑衣女子的胸口上,柔软的衣服下山峦起伏!

“呸!呸!你这个色狼!流氓!我要杀了你!还不拿开你的手!”黑衣女子躺在地上,虽然气色好了许多,但仍然无法动弹。

李光明被喷的满脸口水,情急想挪动手臂,不料使不上力气,急促之下,把手伸进了黑衣女子的胸衣之中。

“啊!.......”

溪水欢流,草叶摇摆,林中又惊起一群飞鸟。

半个时辰,溪谷恢复宁静,二人静静的躺在河岸的草地。

“嗯...你叫什么名字?”李光明实在耐不住突然无言的沉默。

门内闺秀,重视名号。可本就是江湖儿女,自不必讲就那些,只见黑衣女子面露寒霜,紧绷着脸。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这等登徒子,也配知道?”

柳眉轻皱,眸若明月,黑衣女子别过脸去,不在动弹。

难以动弹的时间总是难熬,溪水流淌的声音听久了也觉得烦腻,静静的躺了许久,背对着的黑衣女子突然出声。

“你说你的瑜字是白,那这瑜字是坤的又是谁?”

黑衣女子半天没有得到回复,扭过头来,只见李光明瞪大着双眼,深邃明亮,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却一直没有回话,不禁怒从心来,但望着对方深邃平静的眼眸,原本冰凉的脸隐约泛着红。

“看什么看!你这么流氓!我问你呢!”

李光明笑了,这才说到:“刚刚是你不想和我说话,现在又要和我说,我哪转的这般快哦。你问瑜字为坤字的谁陈家的谁,这我得好好想想,我漂泊在外十数载,很多人都记不起来了。”

李光明凝神细想了许久,突然道:“是我李家分支的堂哥,李墨白。”

“李墨白?他是不是身后总背着一把刀?还擅长布置阵法?”黑衣女子问道。

李光明沉凝片刻,“李墨白和我一样,擅长用刀,一声纯阳刀法已经出神入化,另外,他跟随族老学习阵法多年,确实擅长阵术。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时,黑衣女子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中带有一丝怜悯和嘲弄。

“我为何知道?哼,当日我找你一决死战,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将会死在那里,便在我们即将决战的石台边上呆坐,不巧后来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黑衣女子扭头看了看李光明,继续说道:“那女子便是你的心上人,而那男子,就叫墨白,他们好像早就相识,想要合伙布阵,要杀了你,像是和一把刀有关。”

李光明浑身微抖,良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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