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怪谈:黑洞

2022-08-09 15:02:02 作者:大树底下说故事

“支书,陈二狗陷害咱们村子,抓住了他,咱们村子是不是就没事了?”

“是啊!我们也非常担心这个人再害人……”

“有我牛半仙儿在,陈家村的天不会塌下来!”

迷迷糊糊地恢复知觉,我瞬间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乱哄哄的吵闹声音,像是村民们在争论如何处置我,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村民们捆绑在陈家村祠堂的大门口一棵树的树干上面。

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沉重且疼痛难忍,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而四周,的确是陈家村所有的村民们,都围拢过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不乏有人说出恶意中伤的话,更有者直接骂起了“害人精”、“妖道”等等难以入耳的话语,听着村民们的谩骂,我默不作声,扭头看向站在村民们前面的曾支书和牛半仙儿。

他们两个也是一脸冰冷的注视着我,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似乎牛半仙儿在煽动村民们,不让村民们相信我,而他在村民们之中的声望,似乎也越来越高。

曾支书看到我醒来,当即招呼村民们:“大家伙儿说说!怎么处置这个人?!”

“不要让他留在陈家村!”村民们顿时热血沸腾地喊叫着,已然把内心的愤怒都牵扯到了我的身上。

但我此时此刻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担心他们去碰触那个棺材,我问道:“那个棺材呢?棺材在哪?”

“哼!你这个妖道,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那个棺材,难道你害我们村民们的心还不死吗?告诉你也没事,我已经让几个人去把棺材挖出来了,待会儿把棺材盖子打开,让你无话可说!”牛半仙儿信誓旦旦地指着我,冷声说道。

“牛半仙儿,你什么时候让人去挖棺材的?我怎么不知道啊?”突然,曾支书一脸惊愕地问向牛半仙儿。

“哦,这都是我们阴阳行当的事儿,支书你虽然是一村之长,但也是个外行人,和你说你也不懂,我早上就让人去了,不过现在还没回来,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吧。”牛半仙儿笑着和曾支书说,并扭头向着那几座小山头扫了一眼。

“那棺材是凶物,对咱们陈村不吉利,倒不如直接就地烧了算了,你干嘛还让人挖出来啊!”曾支书脸色难看地责怪了牛半仙儿一顿,随即转身招呼两个庄稼汉子,让他们赶紧去通知挖棺材的人,随地把棺材烧化,不要留任何痕迹。

这时,牛半仙儿的脸色,逐渐变得诧异起来,他深深地看着曾支书,支书却是言辞闪烁,不敢和他对视,牛半仙儿随后又看向我,伸手抓了抓下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曾支书即刻站出来,表示赞同村民们的意见,说不能容我留在村里了。

但就在这时,远处去招呼人烧化棺材的庄稼汉子跑回来了,而且是边跑边大声喊:“支书不好啦!支书不好啦!出大事了!”

曾支书面色一惊,却没有动身迎上去,倒是牛半仙儿快几步走到跟前,急问:“怎么了?!”

“棺材那边出事了,早上去挖棺材的几个人都……都口吐白沫昏晕过去啦!”回来报信儿的庄稼汉子拍着大腿叹声说。

“死,死了?”这次倒是曾支书先开了口,与此同时,曾支书和牛半仙儿齐刷刷地看向我。

“反正是快没气了!”那个报信的人也说不清楚那几个挖棺材的人到底死了没死。

而村民们也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几步,生怕和我离的近了也会和那几个挖棺材的人一样死掉。

“是你害死了他们!”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其他村民们顿时附和,一致把矛头指向我,我此刻更是脸色惨白,倒不是因为村民们诬陷我,而是可怜那几个送命的村民,他们本不会出事的,但却因为盲目的听从牛半仙儿的安排,而去挖棺材有了这性命之忧。

场内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有几个妇女顿时哭声震天地瘫倒在地上,声称那些挖棺材的人里面,有她家男人,现在人死了,让她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都是你让他们去挖棺材,才闹到这种地步!”曾支书低声训斥了牛半仙儿一顿。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牛半仙儿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老脸憋得通红,却无言以对。

“挖棺材的人,有几个人?”事关人命,我也顾不了他们错怪我了,忙问道。

“八个!”牛半仙儿本能地回应一声,村民们也不明白牛半仙儿此时居然对我这么客气,我问什么他立刻回答。

“八个人……众阳压孤阴,或许那几个人还不一定会死,如果你们现在放开我,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我盯着那几个哭喊不停的妇女,急忙说道。

那几个女人顿时止住哭声,急忙站起身擦掉眼泪,慌忙上前来要给我松开绳子,但曾支书却闪身挡住了她们,并骂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人都可能死了,难道你们相信一个妖道说的话吗?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救活已经要死了的人?!”

“曾支书,可是他刚才说……”

其中有个妇女哽咽着反驳,但看到老村长冷冷的眼神,她们也都不敢上前了。

曾支书顿时又说了几句狠话,谁要是敢放了陈二狗,若是家里再死人出事,就不要再哭天抹泪儿,有什么苦果都得自己咽到肚子里去,这话一说出去,谁还敢给我松绑啊,本来现在家里死了一个人,万一和曾支书说的一样,放了我后,家里再出更大的事情可怎么办?

谁也不想事情越来越糟,可那几个女人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一脸祈求地望着我,似乎这个时候谁能救她们家的男人,她们就信谁!

既然曾支书不让村民们为我松绑,更不让我去搭救那几个挖棺材的人,村民们就询问曾支书接下来该怎么办,都要死人了,若是棺材的事情还不处理好,以后陈家村可怎么办啊!

曾支书当即招呼大家回家拿煤油,直接把棺材烧化,兴许就没事了,牛半仙儿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发绿,苦着脸说:“支书,你这是瞎搞啊!你都不懂阴阳行当里面的事儿,怎么能随便让大家伙儿去烧棺材呢?万一棺材烧了之后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办?”

“你有能耐,你有能耐就不会让他们几个去挖棺材送死了!”曾支书同样大声反驳牛半仙儿。

没想到穿一条裤子的曾支书和牛半仙儿,竟然在这个时候闹掰,村民们也都看呆了,他们看了看曾支书,又看了看牛半仙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安排,曾支书当即招呼人去烧棺材,但牛半仙儿却严肃地阻止。

“你们都不能去!谁去谁死!”我也大声说。

村民们一听我这话,顿时不敢动了,谁去谁死,这简直比过去的老人们赌咒都狠,谁也不想送死,当然不敢去。

但曾支书却是异常的不满,指着村民们骂,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从小大字不识一个的牛半仙的话你们也听,现在居然不听我的话,我是支书,我让你们去你们就得去!

牛半仙儿没想到曾支书一下子就掀开了他的老底,顿时怒吼着回应:“无论以前的他李二牛如何,现在村民们都不能去,那个棺材真的很邪门,如果没有办法破解其中的门道,谁去谁会死,不会骗大家,一定要相信我牛半仙儿!”

一时,曾支书竟然和牛半仙儿僵持不下。

“李二牛,你是怎么了?先前还是非常听我的话,为什么现在反水向着陈二狗说话,他一个妖道的话你也信?”曾支书冷声问牛半仙儿。

“不,支书,我谁也不信,我只信自己的良心,已经有八个村民出事,不能再有人出事了,陈家村的村民们太可怜了,不能让他们盲目的去送死,阴阳行当里面的门道轻易碰不得啊!”牛半仙儿一脸惭愧地看着那些死了男人的妇女,低声说:“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没用,的确,我仅仅是学了一些卜算和风水术数,对于阴阳行当里面的门道,还是半桶水,现在我恍然醒悟,不能再让你们出事,不能啊……”

我此时没有闲工夫听牛半仙儿向村民们诉苦道歉,而是大声说道:“现在时间不多了,如果中午过后你们还不放我去救那八个村民,他们很可能熬不过来,必死无疑!”

“不要听他瞎说!”我的话刚说完,曾支书顿时大声反驳起来,并招呼大家赶紧去烧棺材,但这个时候,村民们却无动于衷了,而看向曾支书的脸色,也齐刷刷地显现微妙的变化,似乎眼前这个老支书,已经不是那个热心肠的老支书了,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脾气暴躁,似乎所有人都没疯,疯的人是他!

就在这时,村子里传来一声呼喊,嘹亮的呼喊声传来,村民们纷纷扭回头去看,只见来人是陈二。对,他这两天都没出现,就是我叫他去寻找支书的儿子去了。

此时,陈二的身后,却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人大家都认识,可不就是曾支书的儿子和儿媳妇么?

曾支书看到儿子儿媳出现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惨白,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双手抱头,村民们张大嘴巴看着曾支书,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求求你别再走歪门邪道了,大不了我和洪妮儿一辈子不要孩子,你和娘都年纪大了,我们夫妻两个情愿侍候你们二老,为你们二老养老送终,爹,求求你收手吧……”突然,曾支书的儿子呼喊着跪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地爬到曾支书的面前。

“儿啊!爹也不想这样啊……可是爹不想让咱们家断后……呜呜呜……”哪知曾支书痛哭流涕地抱着儿子,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也顾不得仪态,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

牛半仙儿这时微微睁大双眼,他急急地指着曾支书,颤声说:“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就是支书你啊!亏我一直敬重你,相信你,没想到差点被你带进沟里去,你你,你可真是丧心病狂了你!”

听到牛半仙儿的话,村民们顿时惊恐地睁大双眼,就算是傻子,此时此刻,也能看出点什么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大松了口气,心想这事果然被我猜中了。

此时大家纷纷指责曾支书,质问他为何这么做,要这般害人。曾支书见纸包不住火了,于是后悔的道出了原委。

原来这件祸事的起因,要从曾支书的儿子儿媳身上说起,曾支书儿子儿媳去年成婚之后,夫妻恩爱,孝敬父母,可谓是人见人喜欢,没多久,儿媳洪妮儿怀上了孩子,一家子人那是欢喜的不得了,但有一次洪妮儿去了对面那几个山头周围割草喂羊,怎料当晚洪妮儿就做了个恶梦,梦见有个浑身漆黑的小娃娃不停的向她爬去,那小娃娃长得尖嘴猴腮,绿眼珠子盯着洪妮儿,可把洪妮儿吓得不轻,她拼命的想跑,但怎么也动不了,直到她看到那个样貌恐怖的小娃娃钻进她的肚子里。

就这样,洪妮儿接连做一些恶梦,梦里还是那个恐怖的小鬼婴,他声称洪妮儿是他的妈妈,并让洪妮儿给他找吃的,他很饿,如果不找,就把他们全家人都掐死。

一天的梦比一天的梦可怕恐怖,那个小鬼婴不断的威胁恐吓洪妮儿,而洪妮儿发现,那个小鬼婴的身体也在一天天的长大,而她白天的食欲也奇怪的增加,一天比一天吃的多,把这些恶梦说给老公听,老公只当是洪妮儿怀了孕,胃口大开,没什么事,至于鬼婴的事情,被解释为怀孕的女人都那样,第一次生孩子,整天胡思乱想是正常的。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当家里的一顿饭大部分都进了洪妮儿的肚子里时,老村长终于起疑,其实他怀疑很久了,只是碍于对方是自己的儿媳妇,总不能不让儿媳妇吃饭不是,再说儿媳妇还怀了大孙子呢,吃多少都应该,可她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大,这并不像是什么好事了。

直到有一天深夜,曾支书在睡梦中听到堂屋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像是老鼠啃桌角的声音,开始并没怎么在意,但那种声音越来越大,曾支书立刻冲着堂屋吼了一嗓子,本想吓走老鼠,果然,那个声音没有了,但到了第二天早上,曾支书的儿子大清早的就嚷嚷着让曾支书两口子去看看洪妮儿,说是洪妮儿出事儿了。

到了儿媳的房间,老两口惊呆了,只见洪妮儿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嘴里,竟然还有一些香烛的残留物,到了堂屋的柜子内翻开一看,家里存放的那些香和蜡烛,竟然一夜之间被儿媳妇洪妮儿吃完了!

这事情可不是小事,曾支书意识到这一点,连忙要去找牛半仙儿为儿媳妇看看,但还未走出门口,儿媳妇突然醒了,嚷嚷着肚子饿,让他们赶紧弄吃的。

一家子人不明所以,为了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家里的香火能够延续下去,老两口哪敢怠慢,赶紧去忙活着做饭。

白天,儿媳妇依旧正常的吃喝,但到了晚上,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正当曾支书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觉床边站着人,睁开眼一看,儿媳妇竟然拿着一把菜刀死死地盯着自己,并怒狠狠地说,老东西,如果敢找阴阳行当的先生来驱邪,就杀了你们全家,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曾支书吓坏了,就在这时,儿子那屋里传来了儿媳妇洪妮儿的惨叫声,说是肚子疼,而且在床上疼得翻来覆去,曾支书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是不是做梦,但当他们老两口跑到儿子的屋里面时,竟发现地上有一把菜刀,曾支书确定刚才的一幕是真的发生过!

看着儿媳妇惨无血色的脸色,还有她越发沉重的呼吸,曾支书立刻拿起地面上的菜刀,冲到床边,大声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洪妮儿的惨叫声顿时消失,但剩下的,却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曾支书一家子听到儿媳妇洪妮儿的嘴里,竟然说出了一个娃娃的声音,而且那娃娃的声音尖锐冰冷,说得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那鬼娃告诉曾支书,他儿媳妇的身体太差,承受不了鬼娃身上的阴气,无法借助他儿媳妇的肚子投生,鬼娃马上就要离开,那么他的儿媳妇也会立刻死去。

曾支书一家子赶忙跪地求饶,说什么也得保住儿媳妇洪妮儿的命。

鬼娃就告诉他们,除非再帮它找一户投生的宿主,不但能保住洪妮儿的命,还能让他们家以后多子多孙,大富大贵!

这话说得曾支书动心了,其实他倒是不希望能得到什么大富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子孙满堂就行了,这也是他最大的心愿,但鬼娃又告诉他,如果不按照鬼娃的吩咐办,即便洪妮儿活过来,以后他们家也不会再有后代,曾支书为了不使家里绝后,只能答应鬼娃的要求。

鬼娃得寸进尺,逼得曾支书没办法,并教曾支书做一个“倒运局”,把陈家村祠堂的风水倒转,风水气脉衰败,它就能随意挑选合适的人家借腹投生,而那个倒三角的小棺材里面,装的就是洪妮儿腹中的死婴,也是鬼娃的依附之所。

听到这里,我们所有人都顿时呆若木鸡,大家都没想到陈家村接连发生的这些祸事,都是因为曾支书家的鬼婴而出。

陈二听完,更是愤怒之极地冲到曾支书面前,一巴掌甩在曾支书的脸上,说他老糊涂,竟然帮着一个邪恶的小鬼陷害陈家村所有村民,而且陈二的媳妇宋春莲肚子里出现的鬼婴,也是因为曾支书弄的倒运棺,原本陈村的村民们都可以平平安安。

随后,陈二上前来为我松了绑,有些村民们也自发地前来帮忙。虽然我也很恨曾支书如此来害大家,但我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仰头看了看天色,于是对大家说:“时间不多了,快去棺材那里,那几个人兴许还有救!”

那些哭泣的妇女一听自家男人还有救,当即簇拥着我急急前往……

众人匆匆与我来到棺材前,只见棺材已经挖出了一半,而上面的尸血钉也都是那么的刺眼,反钉在棺材盖子上,而四面,东倒西歪的是八个庄稼汉子,手里有锄头和铁锹,果然是口吐白沫,面色乌青,双眼瞪得跟牛眼那么大,十分吓人!

那几个男人的媳妇都趴在边上哭,而被其他村民们带来的曾支书,却是一脸痛苦地看着他们,一时间,不敢再说半个字。

我从布袋中拿出香,对陈二他们吩咐道:“围绕棺材点四十九根香!”

“嗯。”陈二哥应承一声,急忙数了四十九根香点燃,围绕着棺材插了一圈。

我随即说:“尸血钉主阴,凝聚邪煞之用,要打开棺材,就必须先破尸血钉,并把里面的死婴,用桃木枝烧化,那鬼婴才能死,但破尸血钉,也不是那么容易,你们之中,谁还是童子身的,站出来!”

众人一下子懵了,有的老男人急忙后退,并和自己的媳妇站在一起,当然,剩下的就只有年轻男子,但还有一大部分都脸红脖子粗地低下头,默默地退到一边,只剩下五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还憋得满脸通红地留在原地。

“你们几个之中,常年多病者,初知人事者,也退后!”我严肃地说。

瞬间又有四个年轻人退后,只剩下一个还留在原地,留下来的似乎满脸激动,我看了看他,示意他近前来,并拿出一根银针,让他伸出左手,刺破了他左手的中指,年轻人顿时疼得喘大气,而其他人看在眼里,也一脸的庆幸。

“用你手指上的血,滴在每一个尸血钉上面,切记不要遗漏!”我说着,又看了看那些香火,并让他在香火烧完之前就把所有的尸血钉,都滴一遍鲜血。

说起为什么用这个方法才能破尸血钉,是因为童子身的人,周身阳气炽盛,而左手为阳,乃至阳之血,破除阴邪之极的尸血钉,必须用这至阳之血才能凑效,那些香火是荡秽所用,烟气缭绕之处,可阻隔阴邪的煞气蔓延出来,也能保证上前滴血的年轻人不至于和那八个人一样冲撞到煞气。

待所有的尸血钉都滴完了至阳之血,我立刻拿出一个小空碗出来,让他再滴几滴在碗内,并倒上墨水,用毛笔搅拌了一下,并让众人赶紧把那八个即将断气的人抬过来,一字排开。

我拿出毛笔沾了沾血墨,并点在他们各自的眉心上面,口中急急念颂:“一点神光入凡体,五雷阳神定玄机,一定三魂永不散,二定七魄归五脏,三定邪祟速速退,敢有不服尽灭亡!”

点完八个人的眉心,我就转身对大家说:“没事了,很快就会醒来了。”

果然,不久之后,那八个人真的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皆是诧异地看着我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哭他们的几个妇女,也都破涕为笑,纷纷向我磕头,声称感谢大师的救命大恩!

曾被曾支书命令绑过我的几个人,此时正满脸愧疚不安地低着头,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看着眼前的棺材,并告诉众人,一旦香火燃尽,就可以砸开棺材盖子,那些尸血钉已经被至阳之血破尽,再也不会危害村民们了。

陈二率先提着铁锹砸向棺材,其他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拿着家伙什上前帮忙。棺材盖子很快就打开了,里面顿时传出一股子浓烈的腐臭味道,村民们纷纷向后退,并捏着鼻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而众人身后的曾支书儿媳妇,却是突然痛哭失声,因为那里面的死婴,就是她的孩子。现在看到棺材打开,他们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还有对自己的孩子的一种不舍和深深的愧疚。

棺材内,一张很小的草席,包裹着一个死婴,虽然众人看不到草席里面的死婴,但从流出的尸水不难想到,那死婴已经腐化了,不少人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往棺材内看,我让人准备桃木枝,然后拿起小树棍走到棺材跟前,轻轻挑开草席,这一刻,所有人皆是齐刷刷地扭回头,不敢看接下来恐怖的一幕!

树棍掀开了草席,我顿时脸色一惊,只见那死婴身上的皮肤乌青一片,而脸上似乎布满了黑色的血丝,而那双眼睛,竟然也是睁开的,死死地盯着我,要说刚出生的婴儿是不睁眼的,再说这个死婴根本不够月份。

我心中疑惑,怎么死婴的尸体完好无损的保存着呢?怎么会这样?

这一幕有些恐怖,在我看到死婴的面容时,似乎心里听到了死婴嘴里发出的哇哇笑声,我知道这死婴还想挣扎,于是忙对村民喊道:“快用桃木枝烧化死婴,快!”

陈二赶忙往棺材内扔桃木枝,并开始点火,但点了一会儿,火却怎么也点不着,急得汗都出来了。

正当我觉得这事透着古怪的时候,陈二突然又说点着了点着了,可是刚把火苗扔进棺材内,顿时窜起一团火焰,将整个棺材都烧在里面,但棺材跟前,还站着陈二,我急忙去拽陈二,但这时棺材忽然像是炸开了似的,“砰”的一声碎裂,然后紧跟着呼啦一下消失了,而我即将抓住的陈二也跟着棺材没了。

说是没了,消失了,都不对,准确的说,是棺材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不知是什么把棺材连同陈二,一同卷了进去露出了一个井口那么大的洞。

众人都吓呆了,惊慌失措的想跑,但见我没动,大家也没敢动,而曾支书这时走到跟前,震惊地表示他当初按照鬼婴的吩咐弄这么个倒运棺,并没有见过下面有这么大的洞啊!

“你敢肯定当初埋棺材的时候里面没有洞窟?”我盯着曾支书问,同时心里已是心急如焚,显然陈二要出大事了。

“我……我也不敢确定,因为当时是大半夜,天很黑,而且我当时害怕极了,只想赶紧埋完了就回去。”曾支书一下子又不敢确定了。

我忙问道:“那这个地点,就是鬼婴让你埋的地点吗?”

见曾支书点头应承,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下面怎么还会有个洞窟呢?而且这个洞窟通往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涌上心头,我竟也想不通了。原本棺材已经顺利打开,只要将鬼婴烧了就万事大吉,可是事情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急转直下,让我措手不及。

想到陈二这么好的人竟然出了事,我心里就十分的难过,也带着几分自责。心中知道他是凶多吉少了。

村民们皆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都将视线投在我的身上,正所谓救人要紧,我忙对曾支书说:“去砍九根柳木桩子来,另外抓三只白色的鸡仔,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留三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曾支书连连点头,但一回头,还没开口,村民们却是对他爱答不理的,倒是爱管事儿的陈天良和陈顺走了出来,表示马上去砍柳木桩子,抓鸡的人也表示马上去抓鸡,剩余的都回家去了,几乎没有人再理会曾支书,曾支书尴尬地低下头,不停的唉声叹气。

看到曾支书一脸的悔恨自责,于是我就对他说:“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去找一位屠夫,借把杀猪刀来,待会儿能用得上,如果这次能帮陈家村挽回这次祸端,相信村民们都会原谅你的。”

曾支书没二话,扭头就走,去借杀猪刀。

天色渐暗,几个庄稼把式和曾支书也都赶来了,现场只有五个人,我,三个庄稼把式,曾支书,我让庄稼把式把柳木桩子围绕着地下洞窟钉了一圈,唯独留出一个豁口,并让曾支书把那三只白色的鸡仔系在豁口的地方。

“杀猪刀有凶煞之气,有极强的辟邪之力,你们拿着它,守在这里,直到明天天亮之前,除了我,无论是谁出来,你都要一刀砍下去,记住了吗?”我一脸谨慎地嘱咐着曾支书他们四人。

“啊?这里面不什么也没有吗?还能有什么从这里面窜出来呢?”曾支书一下子脸色惨白,手臂微微发抖。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转回身看向那三个庄稼把式,三个庄稼把式也听愣了,他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见证了我种种作为后,他们现在都深信我的话,分别点头表示应承下来这个活计,准备好了一切,我拿着黄布袋子,跳下了那个洞窟,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下,钻了进去。

“二狗,你告诉我的话我都记住了,可你千万别说出来,不然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把你给砍伤了就罪过大了!”曾支书大声向我嘱咐道。

“守好出口位置,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回头说了一句,消失在洞窟之中。

如果有人问我怕不怕,我自然害怕,但是想到陈二被拉进了洞里,我不得不下去救他。

漆黑的洞窟内,一路都是滑坡,我忍着被山石划伤的疼痛,一路滑到了洞窟之底,刚一落地,只觉空气里顷刻被一股子浓郁的腐臭味道所充斥,这味道,分明就是那死婴的尸水味道,让人作呕。

洞内阴风阵阵,更让人感到恐惧!

我从布袋里拿出火柴盒,同时拿出一根蜡烛,点燃,枯黄的光亮,照亮了四周,这是个极为低矮的洞窟,前面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往上看,曾支书和出口位置都已看不到了,这一路也不知滑了多远多深。

通道内,滴答滴答的水珠,透着潮湿的气息,再加上让人窒息的腐臭味道,我紧锁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拿着蜡烛向前走。

“啊!”

就在这时,远处的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蜡烛给抖掉,仔细听了听,仿佛还带着一声声无力的求救声音,这是陈二的声音,我惊愕地睁大双眼,没想到陈二还没死,当即快步冲了过去。

很快,走得近了,似乎能够听到前面的漆黑洞窟内,传出一声声清脆的啃嚼声音,像是嚼鸡骨头的声音,不对,这里面又没鸡肉,怎么会有人嚼鸡骨头呢,只有一个大活人和一具烧了一半的死婴尸体,难道是……

我的面色越加凝重。

“救命啊!”忽然,只见昏暗的通道尽头,陈二脸色惨白地伸着手想要跑出来呼救,但他的身子马上又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看到这里,我飞快地来到跟前,将蜡烛放在一边的石头缝内,闪身来到洞窟跟前,向里面看了看,脸色大惊,只见陈二浑身血迹斑斑地躺在里面,四周什么也没有,但当我抬头看向上面时,竟然看到一个拖着长尾巴的黑影,瘦身尖耳的怪物,双手抱着死婴的腿骨正在津津有味的啃嚼。

“孽障放肆!你是何鬼,竟敢跑出来为祸百姓!”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棺材会突然掉进洞里来了,竟然是这么个怪物,却不是那个所谓的鬼婴作的怪。因为,如今鬼婴都成了这怪物的食物了。

“咯吱咯吱……”那个鬼怪模样的东西也不说话,嘴里依旧不停的啃嚼着,似乎那啃嚼的声音就是回答,也似乎在嘲笑我的质问。

我见对方不说话,于是打开天眼一看,发现眼前这个怪物并不是活物,而是带着浓浓的阴气,显然是个阴邪之物,于是急忙掏出一道驱邪符捏在了手里。

不多会儿,那黑影模样的怪物扔掉死婴的腿骨,闪身出现在洞口,但它距离我仍然有些距离,仅仅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却不敢上前来。见到这般,我一道灵符对着他砸了过去,灵符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顿时就将那鬼怪打出去几米远,发出一声惨叫,远远地躲在角落之中看着我。

一将那怪物逼退,我便冲上前去几步,一把将陈二拉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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