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版”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下)

2020-12-22 19:02:41

爱情

1

姑婆看着开门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开门的人也狐疑的看着她。

开门的人是刘芝丽,当初下乡的知青里就有她,姑婆自然也认识她。

“进来坐吧”刘芝丽已经很好的掩饰了惊愕,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姑婆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鞋子满是尘土,嘴角也干裂起皮。看着面前衣着工整的刘芝丽,她生出了逃走的心。

“谁呀?芝丽”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姑婆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没事,阿姨。是我和汝安下乡时认识的朋友”刘芝丽回答,末了又补了一句,“可能是听说我和汝安订亲的事情,特来祝贺的!”

刘芝丽的话如晴天霹雳般,让姑婆当场楞住,全身血液暂停流动、躯体动弹不得。

“进来吧!姑娘,芝丽快让你们朋友进来”张汝安的母亲上下打量着姑婆。

姑婆忘记了她在那些时间里,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只记得她走进了冯汝安的家,冯汝安的母亲和他的未婚妻对她礼貌又客气。

她小幅度的四处打量着他家里的布置陈设,墙上的玻璃相框中挂着他小时的照片,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笑脸,衣架上挂着他的帽子和外衫,上面肯定都是满满的独属于他的气息……

她在他的家里局促又大胆的四处探寻着属于他的痕迹。

在两位女士的盛情邀约下,姑婆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吃着碟子里细细码着的点心,捧着从未喝过热茶,杯子里的茶叶在烫水里尽情的舒展着腰肢,属于茶叶的清香扑入了姑婆的鼻息。甜点就着温香的茶水浸润着肠胃,多日里来奔波的劳累瞬间土崩瓦解。那一刻,姑婆差点落下泪来。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在两位彬彬有礼的女士面前,她只知道自己是如何的相形见绌。她终于明白,自己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家的门庭、教养、学识、谈吐是她永远也攀不上的高度,即使他们客客气气的请她进来,她也只能如跳梁小丑般让人诞笑。

“汝安他出去了,你还要等他吗?素筝”刘芝丽含笑询问,从她打开门到现在,她始终是客客气气的,维持着她的气度和风范,姑婆想起来,就算是当初在地里拔草,这个女人也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等他吗?素筝”姑婆也这样问自己。

“素筝姑娘,汝安和芝丽结婚的时候,你可得来捧场啊”张汝安的母亲,这个优雅的中年女人,比她未来的儿媳还要客气,一句话就不着痕迹的将姑婆打回原形。

“祝...祝你们新婚快乐,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贺礼,我....我祝你们幸福”话音刚刚落地,姑婆就慌不择路的逃了。

2

姑婆确实是被冯汝安抛弃了。

但看似冯汝安只是选择了刘芝丽,弃了姑婆。实际上他只是在前程和爱情上选择了前者。他当初能顺利回城,刘芝丽的父亲是出了力的。在那种境遇下,没人会拒绝帮助。

毕竟农村的天再蓝,也比不上城里的经济发展。选择可以气头并进、懂礼数、识大体的刘芝丽,确实比单薄无依的姑婆要稳妥的多。

况且,他也尝过爱情了不是吗?那个叫素筝的姑娘,不是已经给了他最真挚宝贵的爱情了吗?

这些道理姑婆也是明白的,她在家不吃不喝的躺了几天之后,性子变得比之前更加沉寂,花样年华里散发着沉沉的暮气。

张汝安就像一阵春风,他来时吹皱了姑婆的一池春水;他走后,任凭雨大雷鸣,姑婆的池里再无一丝波澜。

“这样让人哭让人笑,要人死要人活的爱情,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姑婆在手稿中写道。

她从此再也没提过那个人的名字!

“冯汝安”这三个字就此被姑婆掩藏于尘尘岁月,不知她独自一人时,是否会忽然想起他。

之后的大多数的日子里,姑婆就像机器一样,在地里和家里机械的重复着劳作,偶尔闲暇时,姑婆就捧着一本书发呆。当然,书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姑婆的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

太奶奶终于注意到了女儿的反常。可是她整日忙着一家老小的吃穿,没有太多的精力分给姑婆。尽管,在她眼里,姑婆确实出现了问题。可是在她的认知里,只要子女能维持温饱,就没什么大事情。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照顾姑婆细腻的情感,她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很粗暴。毕竟,大多数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她自己不也是吗?

这天姑婆做完农活回了家,太奶奶拉着她说了很多话。在姑婆记忆中,除了年幼时,她被自己的祖母拒养那次,太奶奶抱着她又哭又喊之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她说那么多的话了。

太奶奶告诉姑婆,她和太爷爷给姑婆寻了门亲事,婆家离这儿远,农村消息闭塞,姑婆和冯汝安的事儿传不到那儿去。太奶奶提到冯汝安时,姑婆死寂的眸子有了几点生气后,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太奶奶没有察觉到姑婆的细微变化,她继续描绘着姑婆未来的生活。等姑婆成了家,有了丈夫孩子。日子有了生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自然就忘了。这是太奶奶的想法。

3

关于嫁人,姑婆没有拒绝,她甚至做了足够的准备。尽管姑婆没有任何新嫁娘该有的欣喜和期待。但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向生活妥协,如何和不得心的命运相处!

订亲那天,姑婆穿着红色上衣,扎着红头绳,有红色的布和红色的纸。举目四下望,入眼皆是红。人群里大家都笑着,有奚落的、有嘲讽的、有祝贺的……但不管是什么,大家都还是笑着的,订亲这样的事,不该笑么?笑就对了管他什么笑呢?和姑婆订亲的男人看着姑婆露出了羞涩腼腆的笑,大家都说他以后定是一个会疼老婆、会过日子的好手。

只是姑婆的准婆婆脸色不好,不知是不是什么话传到了她耳朵里。姑婆看着她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又无奈的看着自己憨笑的儿子。

姑婆最终还是没有嫁成,不是她反悔逃婚,也不是男方家里知晓了姑婆的过往而退亲。

而是人群中露着腼腆笑容的男人,那个要娶姑婆的男人,意外身亡!

消息传来时,姑婆当场愣住,上一次听到类似的消息,还是十几年前她的生父去世。

男人的母亲,姑婆的准婆婆找来了。带着失去独子的悲痛、带着对未过门儿媳的恨意,这个妇人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劈头盖脸甩了姑婆一巴掌。

姑婆酿跄了几步还是倒在了地上,耳朵轰鸣,脸颊登时肿了起来。四下的看客没有拉架,看人打架仿佛成了纾解贫瘠和压抑情绪的必备项目。

妇人还不解恨,她骑到姑婆身上,撕扯着、叫喊着,哀嚎着,发泄着,拳头、唾沫一齐砸在姑婆身上。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因为在集市上见了你一面,回家就闹着要娶你。你是哪儿来的狐媚子呀你,你就这样勾走了我儿子的魂儿。你勾他的魂儿就算了,你为啥要拿他的命呀!你个狐狸精、扫把星,还没过门就克死男人……你就该下去陪他,我儿子都死了,你还活着干嘛?”

姑婆被毫无尊严的按到地上时,一直在回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集市上入了男人的眼。但一直到她晕倒也没想到。

晕倒的姑婆最终还是被围观的人群从地上的拉起来的,丧子的妇人俨然疯了一样撕打着拉住她的人。

从地里赶来的太奶奶和太爷爷看到姑婆时,她眼神涣散,面目青肿。太爷爷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太奶奶打来了热水擦洗着姑婆的血污。

4

“我始终想不起和我订亲的男人是何时瞧上我的,订亲那天他偷偷的看我,被我看到后就腼腆的笑。我是打算踏实嫁人,从此安稳度日的。只是,明明都订过亲了,又阴阳相隔了。命运再一次的让我妥协,妥协,再妥协!”姑婆一字一句的记录着,字里行间满是遗憾和无奈。

如果和张汝安的事,勉勉强强的还能遮掩一番。但众目睽睽之下,妇人这么一闹,姑婆的名声彻底坏掉了,那是个很看重名节的年代!

很长一段时间,姑婆的一段情和一场亲事,都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个年代几乎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大家的消遣多来自于周围的人、身边的事。

姑婆成了桃色新闻的对象。和男知青的情,被说成水性杨花、麻雀想攀高枝儿变凤凰。未婚夫的死让姑婆成了家宅不详之人,没过门就克死男人,要是拜了堂得惨遭灭门。

更有传闻说姑婆的生父就是让她克死的,搞不好连太爷爷都得让她克死。

太奶奶和太爷爷是低头走路的,那些传流言蜚语的人见到他们就戏谑着问一句,闺女在哪儿?怎么没出来?

“要不然就让她跟了我,我命硬,抗克”。说这话的是村里的一个老光棍,“那丫头长得真是标志的很呦”。这话姑婆是亲耳听到过的。

闲事儿永远不嫌多,村里来了一个算卦的,就有好事的媳妇儿们指着姑婆问,哎,给算算这姑娘命咋样?算卦的人端详着姑婆说,这姑娘?话还没说完,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别算了,我们都知道她命不好!

太爷爷压抑着的一腔怒火都靠力气发泄给了庄稼地,常常很晚了太爷爷还在地里挥舞着锄头,太奶奶去给他送饭,太爷爷要么直接忽视太奶奶,要么就蹲下闷口扒饭。姑婆远远的望着太奶奶和太爷爷,黑色的夜幕下,两人的身影忽隐忽现。

“你这个闺女倒是有本事的很”太爷爷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空旷又无力。

“她...叫了我娘,就算我闺女的”良久,太奶奶回应道。

随既是两人无奈又落寞的叹息。

“是了,当年,在祖母面前,娘没说完的后半句是她不是我亲娘,她以为我不知道,祖母也以为我不知道,大家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爹是亲爹,但他死了;娘不是亲娘,她要有新的生活了,祖母更是一眼都不愿多看我,我也不知道亲娘是谁。但在我心里娘就是亲娘,她不会不管我的。所以,我死皮懒脸的又跟了娘那么多年。感恩娘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传说中天煞孤星、命定不详。我清楚的是这个家,这片故土终究是容不得我,或许,我走了,大家都会更好过。”

5

姑婆就是那时候离开太奶奶,离开家的!一走多年杳无音信!

姑婆的离去,一时让关于她的桃色新闻和不详命格的议论达到了高潮,但不久后,那些传闻渐渐散去,又被新的谈资所取代。

自姑婆离开后,家族也真的像是被人解除魔咒一样,由一颗小树不断的抽枝生芽、开枝散叶,直至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家族的根基越来越稳,日子越过越好。

而关于姑婆这个人,从那些流言蜚语中消失的同时,也逐渐的从大家的记忆中淡却!

不断的有人老去,也不断的有人出世。

岁月轮回,世事更迭,知晓姑婆的人越来越少!

向那些老人问及姑婆时,他们好久才想起来她是谁。问及姑婆的事迹时,老人誕着口水嗫嚅半天才出来一句“那孩子挺可怜的,当初是跟着她娘到这边来的!”又嗫嚅半天问“这孩子现在也都儿孙绕膝了吧?”

老人的目光朝向我,那是一种带着善意的探寻眼神、一种独属于年迈老人在岁月蹉跎中累计的善意眼神,我回望那眼神,那眼神似乎在鼓励我说“是”,“她死了”!我回答。老人的目光良久才暗淡下去,似乎在消化我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至今提起姑婆有唏嘘的,有怜悯的,有遗憾的…

可他们当初对姑婆也是冷嘲热讽的、也是做了流言蜚语的幕后推手的。

他们的恶意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身体的衰弱、机能的消退都淡化了!

可是那些恶意却把姑婆封印在了那个时代中,那些恶意带来的悲痛甚至缠绕了她的一生。

姑婆的生父在她幼时便撒手离去,但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在他短暂的生命中他给了姑婆毫无保留的爱。太奶奶作为姑婆的母亲,在岁月的动荡中,也是尽了全力守护这个毫无血缘关系女儿的。张汝安虽然薄情些,但在姑婆黯淡的少女时代,他确实是带给了姑婆的灰白添上了些许色彩。和姑婆订亲的男人虽然来去匆匆,但他的本意是来带给姑婆周全和安稳的。

或许是当年张汝安带给了她难以痊愈的伤痛,或许是那次灾难般的亲事让她从此对婚姻心生恐惧。

总之,姑婆一生未婚未育,不肯依托于婚姻,自然也没有生育。没有了婚姻的保护,自然也不受婚姻的掣肘,不用承担养育孩子的重任,自然也没有儿女绕膝的欢乐。

在姑婆的手稿中,她用大量的笔墨回忆了她的前半生。她离家后过的如何,又遇到了什么人,又和谁有了怎样的故事,这些不得而知。

或许历经前半生的浮沉,姑婆的后半生如常人一般的平淡安稳;或许姑婆的后半生比前半生还要跌宕起伏,只是她不愿意再去记录。

姑婆的名字里有个“筝”字,风筝的“筝”,我想姑婆的一生也像风筝一样,在天地间飘摇浮荡。而今,随着姑婆逝去,她的故事也落下了帷幕,空中的浮荡着的风筝也终将归于大地。

终其姑婆的一生,更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船”,一直未寻到停靠的“岸”。不得已她就让自己不需要“岸”。直至岁月变迁中,“船”和“岸”再无边界,再无区别。最后,“船”成了“岸”,“岸”也是“船”。

我一直在想姑婆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直到我在太奶奶家看到一张古老的照片,是压在桌子和玻璃中间的一张照片,黑白的照片上浮动着岁月流淌的斑黄痕迹,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绑着两个麻花辫,冲着镜头浅笑着,姿态显得有些拘谨,眼神透着一股执拗。

“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呀!她还小,那时候呀,一切都很好,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多少事呀”太奶奶老了,当年在困苦中磨砺出的刚强急躁,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演化成了恬淡慈祥,“当年那个小姑娘竟也走在了我前头......”

太奶奶的一头银发在窗棂透来的光下闪着光泽,我细细的端详着那张照片,不知如何答太奶奶的话。

姑婆最后的手稿中写道“离家的日子里,我很怕过年;但我这一生呀,倒也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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