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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三线小县城最边缘的村子,家里还有哥哥和妹妹,夹在孩子中间,我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
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就是形容他的,如果平时想找到他,去庄稼地,准有他的身影。
说起母亲,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倒不是因为她的“沉鱼落雁”之貌,而是因为她有“河东狮吼”之名。如果村子某处有聚众闹事,吵架最凶、声音最大的一定是我的母亲。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作为家里的老二,确实也没什么优越感。
所以小时候只能拼命的学习,一副勤奋的样子,才能在过年串门时,偶尔听到“这小姑娘学习挺用功的”等等,诸如此类的夸赞。
这种没有色彩的生活几乎充斥着我的整个童年,直到我遇见他,才有了一点点色彩。
2遇见他的年龄,我正好11岁,5年级。很庆幸,童年终究没有舍弃我,送我了一份最好的礼物。
他叫翔,原本是我们的学长,听说是因为错过升级考试,才被留级到我们班。
那时候我吃的多,体型比同龄的身材要壮一些,所以一直在班级的靠后的位子。
翔,可能是因为比我们大一届的缘故,身高足足比我高一头,自然而然,他坐在了我后面的空位置上。
翔,和我不一样。他活泼、开朗、聪明,也有一点点调皮。
他的日常是,白天睡觉,晚上网吧。在我们班同学眼里,他就是个十足的“差生”,然而,在他来到我们班第一次考试中,又让我们震惊不已。
那是一次数学阶段测验,我的考试位子在他的斜后方,考卷一发下来,他就睡眼朦胧,我知道他昨晚又是在网吧度过。
大概考试时间过了一半,我就看到翔趴在课桌上睡下了,直到老师提醒,还有5分钟交卷时,他才刷刷在试卷上寥寥几笔。
我心想,他一定完蛋了。
没几天,成绩下来了,他是我们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你怎么办到的?你不是都在睡觉吗”我一脸震惊的问他。
“没想到你这么注意我呀,还知道我考试睡觉。”他一脸骄傲看着我。
是啊,我这么努力,成绩勉强能达到中上游,他却耗不费力那优秀,能不注意嘛?
大概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注意时间久了,就能发现他的很多优点。慢慢的,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受控制。
他踢足球的样子特别帅,在操场挥汗如雨,透过阳光的水滴,总能折射出五彩的光。
和别的男生不同,他的书桌总是很整洁,课本、小说、磁带总是分门别类的摆放。
做值日时,能自己做的,绝不要求其他同学,这种奉献的兄弟义气,让他的朋友也很多。
唱歌也是很好听的,有一次音乐课请同学唱自己喜欢的歌,他的一首《我们的纪念册》,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赏。
···
很久之后,我知道了,这种时刻注意的能力,叫做“喜欢”。
3再后来,我更加努力的学习,心想,总有一天,成绩光荣榜上,我的名字会在他的名字下面,这样他就会注意到我。
还没等我的努力有任何成效,我们毕业了。
他去了县里最好的中学,我去了一所离他不远的中学,各自生活。他依旧如鱼得水,精彩度日,我依旧努力学习,想有一天和他并肩。
初中三年,听朋友说,他去了我们县里最好高中,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大学的大门。而我,只上了一所普通的高中。
期间,父母曾想让我辍学打工,我几乎是宁死不从,我想这可能是我唯一可以努力的途径,我和他有些许联系。
又是三年后,我如愿考上帝都的大学,终于有勇气向他表达心意,却听说,他落榜复读,表白的时机也就错过了。
也罢,我再等一年,又如何。
一年后,他考上大学,在祖国的金三角地区。我与他天南海北,没有机会再见。
大学四年,习惯让我放弃工作机会,选择学习,继续读研。
研一时,他也终于从大学毕业了,听说来到帝都发展。
我充满了惊喜和小紧张,期待和他在帝都的某一个胡同相遇,说一句“好久不见”;又害怕相遇后,他对我失望,毕竟这是“以瘦为美”的时代。
就在这种情绪中,我彷徨了两年。帝都,毕竟太大了,我们始终没有不期而遇。
13年的等待,实在是太长了。
人就是这么有意思,为了所谓的执念,总是能坚持很多年。
4研究生阶段终于结束,我开启了工作的新篇章。新的阶段,总要有新的开始。我决定不再等了,我要主动出击了。
我找到我们共同的朋友作为说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我们共同的同学群里,策划一场“偶然”。
朋友首先发起攻势,“翔,你在哪高就呢?”
“高就可不敢,在帝都呢”翔答。
“哎呦,帝都人儿,真不错。听说咱们老同学也有帝都的吧。”盆友道。
“没听说呢,有谁啊?一起聚聚啊”翔答。
“我也在帝都呢”我答。
“是呢,听说你大学也在帝都,我都忘了,有时间约啊。”
然后,我们真的就约了。
这次等待13年后的相遇,在帝都的一处商场。工作两年的他,一改记忆中的模样。
翔高了、壮了,说话也成熟、沉稳了许多。
不过骨子里的风趣、开朗都还在。
我们聊了过去,说到现在,畅想未来。唯独没有提到我对他的喜欢,执着了多年的喜欢。
我终于有机会和你并肩,在异乡,像是背靠暖炉,更温暖。
之后我们常常聊天,也常常见面。终于在我的多番暗示和期待之下,他向我表白了。
他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说:“好。”
然后我们约会、逛街,去看电影,去泡公园。
他总喜欢那一杯酸奶来接我,口味各异。我们手牵手散步湖边、看着夕阳相拥。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向他阐述我13年的喜欢。
我说:“早知道你比我的想象还要美好,我一定不会等这么久。”
翔说:“如果知道你要等这么久,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