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苏然看了看那卷轴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你今生的最后一站吧。”说着便跺了跺脚,眼前的宫殿消失了,不知什么时候脚下多了一条宽敞的道路。远处有条如同丝带般长河长河两旁开着红色的花朵。“这是黄泉路,剩下的就不用了我和你说了吧。”
苏然看着远处的河流点了下头,“黄泉忘川,彼岸奈何。”
两个人一路没有话语,一路走到黄泉的尽头。前面的桥便是奈何桥,苏然刚要迈步上桥,看到桥边立着块巨石。“这是三生石,你的前世今生都在上面。前面的那个土台是望望乡台,可以最后看眼人间。”
“不了,都不看了,看了就会留恋,看了就会后悔。”苏然摇了摇头。虽然这样说,他的告诉他,他想看,想看他心中的她,想看他最留恋的尘世烟火。可无论哪个他都害怕看到她的哭泣与泪水。就这样分别吧。
苏然走上奈何桥,在桥的尽头看到一个老妇人在躺椅上抽着烟袋,她的旁边是一个灶台,一口铁锅架在上面。走进看到锅中空空如也。“难道今天的孟婆汤没有了?”
躺椅中的老妇人看了看他,“每份汤都是现熬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那碗。”
“哦”苏然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名老妇人,“你就是孟婆?你怎么还抽烟,你们这边不放火啊。公共场合抽烟多没素质。”
黑无常顶着十分想把苏然踹下桥的冲动将手中的卷轴递给孟婆,咬着牙说:“快点把他的那份熬好,不然他一会该问你孙悟空喝没喝过你的汤了。”
孟婆看了看苏然,又看了卷轴的内容。挥了下手,身后凭空出现了一扇门。她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苏然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门前向里面望去。门内有许多的架子,架子上面放着许多的白色瓷瓶,瓷瓶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姓名。孟婆在各个架子间缓慢的穿搜着,嘴里不断的念着苏然的名字。最后在一个架子前找到了带有苏然名字的瓷瓶。她看着苏然,对他晃晃了瓶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现在就开始熬制属于你的那份汤。”说着她走到灶台边拿起水瓢,从忘川河和中饶了一瓢水倒入锅中。点燃炉火,等待着炉火将锅中的水煮沸。“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孟婆拿着瓷瓶问苏然。
“是什么?”苏然看着瓷瓶,感觉里面的东西十分熟悉。
“是泪水,这里面有你七滴泪水。将你这七滴泪水和这忘川河水熬煮,便是属你的那份汤。”
“七滴就够?用不用我现在给你流几滴备用。”
“这七滴是你在人间的七种情绪,来看看它们是你什么时候流下的。”说着孟婆将瓶盖打开,将一滴眼泪倒入锅中。此时锅中呈现这滴眼泪的过往。
“这滴是喜。”苏然在锅中看到的是他和舒望在小区中追逐嬉闹的场景,看着这幅画面,苏然嘴角轻扬,“我记得我没有哭,哪来的眼泪。”话音刚落苏然就看到晚上睡觉时,从眼角渗出的泪水。苏然想,是啊,一个只和自己玩的人忽然有了个小伙伴确实值得欣喜吧。
“这滴啊是怒。”随着又一滴的眼泪落入锅中,里面的画面变为苏然拿着自己化验单从医院里出来。他记得那天,凸突如其来的疾病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他憧憬着和舒望未来的生活,一切的美好才刚刚开始就在此后摔的粉碎。他仰天长啸眼泪就在此时流下。
“忧,这滴是伤人的忧愁。”眼泪入锅,小小的涟漪之后的画面是坐在床边苏然,看着熟睡的舒望。紧锁的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虽然嘴角挂着浅笑可泪水在眼眶打转。
“这滴啊,是思,相思的思。”这次苏然没有再看锅里的画面。因为他知道,自从她忽然的离开,他就在思念着她。而现在依然是这样,只要她不在身边就没有一刻不在思念。
“这滴......”
“不要说了,全部倒进去吧,我不想看了。”苏然打断孟婆的话。
“人有七情,你还剩下悲、恐、惊,你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流下的这滴泪吗?”
“哪滴眼泪我都不想再看了,以为这七滴泪都是为一个流下的。”
“唉”孟婆轻声叹到,“又是棵多情的种子。”说着将瓶中剩余的三滴眼泪倒入锅中搅拌起来。“七情入锅,六欲皆空。忘却这世间的亲情、爱情、友情。”
“我要忘了的就是这些?”
“没错,世人在人世间的人情不就这些吗。将这些忘却谁还会在意自己记得什么。”
此时锅中飘来阵阵香气,让有有种现在就要将它喝下的欲望。只见孟婆将锅中的糖水饶入碗中,递给苏然。“世人叫它孟婆汤也有叫它忘情水、忘忧散。喝了它吧,忘记前世烦恼,踏上来世路途。换你前世欠下的债,度你来世所遇的劫。”
苏然望着手里的汤,前世的债、来世的劫。他放下汤碗问,“可以不喝吗,可以不忘了她吗?”
“可以”黑无常忽然开口道,“不喝你就从这里跳下去,在忘川河中受万世煎熬,在这里看你心爱之人一次次的从桥上走过,一次次喝下孟婆汤,一次次的将你忘却。”
“谁说是煎熬,能够再见到她对我来说就满足了。”说着苏然将孟婆汤倒入河中。
相思虽苦,我愿守在奈何桥旁,化解我那份忘川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