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

2017-10-09 23:54:55

错爱笔记 长相思

《帝姬》by 百里于飞

临近年关的时候,麒凰收到了来自天虞国皇都——兰的诏令,召她即刻启程,返回兰都。

适时她正在重明关十丈铁墙上巡查,天边即白,云霞染上一层胭脂色,被风吹得晕开,四周来来往往的将士,无一不对送令的小吏侧目。

小吏手里捧着黄澄澄的诏令,恭敬地站在麒凰跟前,头埋得很低,瘦弱的肩止不住颤抖。

麒凰万年不变的淡漠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缝,接过诏令的手也有些颤抖,眼神却落在小吏身后,一个穿银白色盔甲的年轻将士身上。

年轻将士的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从左侧额角一直到鼻梁骨,原本左眼的地方,只剩一层凹进去的眼皮。见麒凰盯着他,他也回以一笑:“末将白莽,参见帝姬。”

是个陌生面孔,白莽——这就是那个即将接替她,在重明关领兵作战的白莽。

从腰间扯下兵符,扔给白莽,麒凰头也不回地往墙下走,小吏苦着脸急匆匆跟上,嘴里不断念叨着殃及池鱼。

麒凰没有回头,脊背挺直,一身红色衣裙只剩下几分孤傲,像梁婴国特有的赤梅那般艳丽。白莽领着将士们,在墙头无声地为麒凰送别。

天边有秃鹫盘旋,不知等着谁的尸体好饱餐一顿,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大好的天气,无端端下起了雪。

麒凰曾深思过左瑶华此举的目的,她镇守重明关十年,花费了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十年间他不曾给过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封信。

突如其来的诏令带着帝王无上的、不可违逆的威严,最大的可能就是看不惯她称霸一方,几乎是重明关的土霸王,要把她召回去,挫挫她的锐气,削弱她的势力。

如此,她倒无所畏惧。重明关不是无她不可,在兰都做个纨绔子,她也乐得逍遥。

“他可有说些其他的?”麒凰在回去的路上问小吏。

小吏毕恭毕敬地回答:“不曾。”

麒凰冷笑两声,吓得小吏一个哆嗦,不等他反应,麒凰又问:“可有不许我带什么回去?”

小吏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还是摇头:“不曾。”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可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镇守重明关的十年,无数将士战死沙场,他们活着的时候等不到回家,现在死了,麒凰说什么也要把他们带回去。

装了百万枯骨的队伍异常庞大,三箱装一车,每辆车都用白布裹得严严实实,麒凰看着浩浩汤汤的队伍,绑紧最后一车箱子,下令出发。小吏跟在麒凰身边直哆嗦,被枯骨吓得面色惨白:“大……大人,这是大不敬啊!”

麒凰两脚在车辕上一踩就翻上了马车,神情冷漠:“他可没说不许我带。”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不就是听之任之吗?

麒凰小时候听军候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调皮的天仙,她偷偷摸摸下得凡间来,落在一方人迹罕至的水池中戏耍,脱下羽衣放在岸边,和水中鱼儿玩乐,不知归去。

有一个农夫看到了,捡走了她的羽衣。没了羽衣的天仙不能飞,她苦苦哀求农夫还她羽衣。

农夫贪婪,不愿归还,口蜜腹剑骗得天仙从此为奴为婢,日夜不息。

六岁的麒凰还没有这个封号,只有一个名字,叫闫毕罗。她并不知道军候讲这个故事的深意,她只对这个天仙感兴趣,一时间偏爱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跑,专寻这种小水池,想见见天仙。

都说世有仙人,居于云端,如蓬莱之境,绘日月山河。她倒想问一问,这云端蓬莱是什么样?比之皇宫如何?

怀着这样的疑惑,闫毕罗去哪都要找找这样的水池。

在一个阳光正盛的午后,她终于得偿所愿,远远地瞧见一个荒败的水池,池中飘着枯死的树叶,荷花也早已枯萎,隐隐有恶臭传来。天仙就沉在这样的水面上,黑发如瀑、碧色衣衫,露出一颗头来,眉目如画,果真如传说般俊美。

天仙看见了这个小姑娘,一言不发地沉了下去。

“天仙!天仙!我家里有好一些的池子,你去我家里吧!爹爹在里面养了三色鲤鱼,还有好多好看的荷花呢!”小萝卜头挥舞着胳膊,迈着小短腿朝天仙跑去,一时不慎踩了裙摆,差点摔一跤。

百里于飞
百里于飞  作家 不思进取,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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