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程光不对劲有一阵子了。
他频繁的加班应酬，躲闪的眼神，突然开始的保养健身，和对夫妻房事的厌倦。
这些都让我心里没底，有的事情，不需要证据，只是枕边人的眼神和动作就能明白。
女人的直觉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我这种长期在家的全职太太。
在程光又一次通宵加班后，我辗转难眠，最终决定跟踪他。
不见棺材不落泪，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1
在送孩子去幼儿园后，我绕道来到程光公司的门口等着。他昨晚没有回家，今天应该直接过来上班。
果然，没过多会儿，一辆漂亮的甲壳虫驶过来。
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程光就坐在她的身边。
车停稳后，他转头和那女人缠绵拥吻，容光焕发得像一个少年人。
我踉跄地后退两步，只觉得双腿发软。
猜到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嫉妒，只是忽然想起和程光已经好久没有和自己这样了。
我失魂落魄地站到一边，看着他们难分难舍了很久，程光才依依不舍的下车。
那甲壳虫很快一溜烟地开走，我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看着那辆车的背影，呆若木鸡。
这个到家就喊累，直接躺平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和我说话一天不会超过十句的人，原来还有这么激情四射的时候。
一股无名火腾地从心底蹿上来，看这两人卿卿我我目中无人的模样，应该是交往有一阵子了。
我猛然想起有段时间，程光在手机上一个劲的刷新款小轿车，比较各种车型的性能，其中这款甲壳虫被刷到的次数最多。
我还劝他，他的公司刚开始起步赚钱，这种小车华而不实，是给年轻女孩子准备的，他开不符合身份，别花这冤枉钱。
回想起当时程光玩味的笑容，我突然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我好不容易平息下怒气，松开攥紧的拳头，现在还不是和程光撕破脸的时候。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如同木偶般做着家务，到了时间把孩子接回来，又做了一桌好菜。
我装着若无其事等着程光回家。
其实不是等待，更像是凌迟。
好像有一把看不见的刀在我的心里搅来搅去，搅得我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我和程光在一起已经有十年，三年恋爱加七年婚姻。我的人生都已经粘在他的身上，与他融为一体。
程光就是我的生活重心，我的天和地。
如果现在分开，好像抽筋断骨，我不敢。
因为我还有孩子，欣欣今年才四岁半，不能没有爸爸。而我，已经有五年没有上班，对外界的变化已然都不适应。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乖孩子。程光说什么我都是言听计从，他说就喜欢我的柔顺听话。
在感情上，生活上我都离不开程光。我以为自己只要安分守己，就能平安喜乐的和他过一辈子。
现在看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更像一个笑话。
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逼迫自己忽略掉这种耻辱感。
只要程光认错道歉，只要他还肯回家，我可以选择忘记终身不提。
可是饭菜都凉了，程光也没回来。
他只是发来一条简短的语音条：“今儿晚上有应酬。”
我差点把桌子掀翻。
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给自己洗脑，准备原谅他。痛苦和愤怒在我脑海中一直咆哮，止痛药都止不了这种头疼。
而他，居然还在依恋温柔乡？
我把欣欣哄睡觉，然后坐在餐桌前，麻木地往嘴里塞着饭菜。一只手在无意识地点击手机屏幕，等我反应过来，一条微信已经发出去了。
“今天早上我去了你们公司。”
不到一个钟头，程光就回来了。
2
听见熟悉的开门响声，我浑身一颤。
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组织语言，如何能不伤感情的让程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挽回他的心，维持住这个家。
毕竟，我和欣欣都需要他。
可程光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现在本事大了，都学会跟踪了啊？”
我的心一凉，想好的话统统被堵在了嗓子眼。
哆嗦了半天嘴唇，才挤出一句话，“既然我都发现了，我就想问问.......\"
程光摆摆手不耐烦的打断我，“你既然都看到了人家，也该知道差距了吧。你看看她，再看看你自己，哎呦喂，实在是没法看。”
我如同被冻住一般坐在那里。
出轨的人不回家解释道歉，反而来嫌弃我带不出去？
我忍无可忍地开了口，“程光，你试过带大一个孩子吗？你带着欣欣玩一天试试，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来收拾打扮自己？我也想爱美，这不是看你挣钱不容易，想能多省点是点吗。我把家的大后方打理好了，你不就有更多的精力去拼事业......\"
我的话再次被程光打断，“得了吧，你在家带孩子是为了支持我拼事业？那还不是因为你懒，想靠着我过后半辈子。你要是真有本事，也出门风光去啊，还在家带孩子？你没本事所以才待在家里，拜托别给自己戴高帽子成吗？”
我彻底说不出话来，只会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的？
刚结婚时，刚怀孕时，他可不是这样的。
“难怪我妈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脑子一片空白，喃喃自语道。
不说这个还好，程光听了立即嗤地一笑。
“难怪说女人到了最后都像自己的妈，你妈不就这样，把你当筹码，跟你爸要了一辈子的抚养费，倒也高枕无忧。”
我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我的爸爸年轻时候就是花花肠子，交往过的女人无数。我妈一辈子都活在绿云罩顶的阴影里，哭闹哀求发狠的手段都试过，最后不得不装聋作哑，只要我爸还往家拿钱就行。
我真是没想到，程光在婚前最心疼我的原生家庭，现在倒成了嘲笑我的借口。
要不怎么说越了解你的人下手越狠呢，他知道你的痛处软肋在哪里，专门往那儿捅。
程光烦躁地踱着步子，“说吧，不就是要钱嘛，要多少？我这公司还有别的股东，没法给你分。但房子可以按法律分，存款也可以给你一部分。”
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想象中的解释、道歉、哄劝一个都没有，甚至比我还先提出离婚。
我细细打量着程光的脸，这曾经是自己快乐的源泉。
可现在，这张脸上只有凉薄和冷漠。
我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发问，“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吗？”
欣欣要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了，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好像被揪起来似的疼。
“算了，别费那个心思了。“程光点燃了一支烟，“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带的出去，因为这也耽误我的应酬啊。”
我背过身捂住脸，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小时候妈妈哀求着爸爸不要和那些女人来往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爸爸鄙视的笑容，不屑的眼神，和程光的脸重合在一起。
我止住了哭声，定定地盯着桌面。、
妈妈那时独自带着我，好像孤儿寡母，累的直不起腰。为了每个月的生活费，得不停的打探爸爸的行踪。有时她让我去敲门找爸爸，她就在门外等着我。
这种像乞丐一样乞讨的童年时光，好似烙印一样刻入记忆。
不，我不能重蹈覆辙。
我逐渐冷静下来，轻轻吐出几个字，“我和我妈不一样，离就离吧。”
我不想再去看程光，这个男人，已经配不上当我的爱人了。
3
人们常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但说这话的人大约是没经历过这种痛楚。
那种把你的伤疤揭开往上撒盐，你痛的越厉害，他笑得越肆意，这种恨意足以让人咬牙切齿。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恨意让我变得冷静坚韧，变得无论受多少苦都可以接受。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曾经小心翼翼的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就是不想重复妈妈的老路，但程光使劲儿想把我推到妈妈的轨迹上。
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很快到了签离婚协议的日子。
程光的公司股份不知何时已经变更，还多出一堆的债务。
他大度的表示债务不用我和他共担，但同样，他公司的利益也不会有我的份儿。
我冷笑，这一点在意料之中。
房子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他可以搬出去，但我需要付三分之一的房款。
程光想了想，挥挥手说算了，看在欣欣的份上，只当给女儿当嫁妆好了。
剩下就是存款了。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说是他这么多年每个月都往家里拿不少钱。其实每回公司业务告急都从我这里要回去，想起来事后再补上，想不起来就算。所以，满打满算也剩不下几张钞票了。
我今天特意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还化了淡妆。
不仅是为了仪式感，更为了有事相求。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程光什么性子我太了解了。
他喜欢自由，爱面子，喜欢听好话，被人崇拜，喜欢别人叫他程哥。
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公务员不当，跑出来创业。
因为在事业单位得朝九晚五，各种规矩拘束着，也没人跟在他后面叫大哥。
程光说当初看上我，就是我一脸的楚楚可怜，需要人拯救让人心疼的小模样。
可到最后，这也是他讨厌我的理由。
我抬起泪眼望住他，“程光，那离了婚以后有事还能再找你帮忙吗？”
我只是柔顺老实，但不是傻。
既然已经到了摊牌的地步，那就给自己尽可能多要一点利益保身。
程光看到我的样子，呆了一呆清清嗓子说，“只要不是复婚，拿着欣欣来要挟我，其他要求都好说。”
我点点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那给我介绍份工作呗，你的人脉那么广阔。不用说多高的报酬，只要工作稳定有个奔头的就行。最好休息日可以固定的，我可以有时间陪欣欣。”
程光一愣，“你要出门上班儿？不是说好欣欣的赡养费我来出吗？我每个月多给点儿，你踏踏实实在家带孩子。外面人间险恶，你这能力不行......”
我坚定地摇摇头。
如果我还靠程光，真成走我妈的老路了。
更何况现在财产分配都不愿意让我得到好处，以后和别人成了，没准儿孩子都没饭吃。
凡事还是靠自己更牢靠些。
我继续卖惨，“就帮帮我呗，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份儿上。我一家庭妇女，也没什么朋友，你程老板财大气粗，一定能帮我说上话找份工作。”
高帽子一戴，程光不由得点头答应帮我找找看。
我再三感谢，红着眼圈走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程光在拨电话的声音。
我收起了泪意，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
4
过了两天，程光来电话给我肯定的答复。我对着电话千恩万谢，好像忘了他伤害自己时的嘴脸。
程光已经很久没和我如此畅快的交流过了。听着我戴给他一顶顶的高帽子，夸他为人仁义，人脉广阔，连前妻的事情都照顾着，他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所以我趁热打铁地用发愁的口气询问，如果出门工作孩子该怎么接送时。他一口包揽下来，说要去一流的家政公司给孩子请最好的保姆，保姆费他来出。
挂断电话，我摸了摸笑得僵硬的脸颊，事情在逐步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能泄气。
果然，过了一会儿，支付宝叮的一响，程光转来十万块钱，说这是先预付的保姆费用，不够再说。
我立即点击了收款，再感激涕零般表达了一通谢意。语气之真诚仰慕，让我都怀疑自己是否有几分演戏的天赋。
其实如果请个半天保姆，只管接送孩子的话，每月两三千足矣。剩下的钱，我不会再傻乎乎的存起来了。
和程光在一起的时间里，我已有很久没有吃过好的，穿过好的，没好好捯饬自己了。
跟着他后面做了十年的老黄牛，事事以他为重，结果落个莫名其妙被下岗。
连遣散费都被各种名义独吞。
如果我把这时间用来工作，用来提升自己，也能赚得自给自足。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站起来。
首先，从形象管理开始。
5
揽镜自照，其实我的相貌底子还说的过去。只是生完孩子代谢变慢，我又放纵了食欲疏于打扮，所以人胖了好几圈。
我先去了整形医院做了个面诊，医生说五官不用动，只要做好皮肤护理和塑形，让松弛的状态变得紧致，整个人的面貌就会大不一样。
我立即订购了热玛吉和水光针套餐，还去了很少涉足的发型设计室，把蓬松发叉的长发好好做了一番修理，染成向往很久的琥珀色，又去健身房约了课。
我必须对自己狠下心来，不然就得面对别人的心狠。
我几乎在用自杀式的方法来减肥健身，饮食也相当的有节制。早餐和午餐只有从前的七成，零食点心统统免谈，晚餐就用一小碟水煮青菜代替。
每天雷打不动的去健身房上两节健身课，睡前再做半个小时的瑜伽普拉提。
一个月就瘦了十五斤，凹凸有致的身材又回来了。
医美也很有效果，我干燥枯黄的皮肤焕发出生机，眼瞅着变得白皙嫩滑。
一个月后，我穿着合身的套装，站在秦阳的面前。
秦阳是程光的合作伙伴，公司规模不大，但盈利算是同行业的翘楚。
他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丝的不屑一顾。
用膝盖也能想的到，离了婚还得托前夫走后门找关系的，势必会让人质疑工作能力。
我平静的接受他的打量，管他心里怎么想，只要能给派自己活儿就行。
我的新生活就从这一天开始了。
6
秦阳把我分配到业务部。
俗话说，最苦最累就是跑业务。可是我不在乎，业务部干好了，提成也是很可观的。
这里大多数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与我的年龄差一截子，和他们几乎没有共同语言。
我也不着急先搞好同事关系，上班的时候不懂就问，什么活儿都干。哪怕只是打印合同，我也是先仔细把合同研究明白，再打印好交给同事。
其他人加班，我也不着急先走，这正是学习业务的好机会。可以帮同事打个下手，学习更多的办公软件操作。比如说做个表就很有学问，里面会涉及到很多业务知识，做得漂亮的表格有利于查阅，也能提升好感度。
当我想欣欣时，就拿出手机调出app查看家里的监控，看着她抱着娃娃的睡脸，只能靠背业务资料去覆盖这种心酸。
半个多月过去，和同事们都熟了，他们偶尔也会找我聚餐，出去买饮料回来也会帮我带一杯。
有的时候也会让我独立办一部分业务，他们的信任让我更加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
秦阳也会通过别人来打探我的工作状况，业务部经理夸我，“凌姐真是太拼了，她是我们这儿的拼命三娘。人稳重话不多，但眼里有活儿办事利索，确实是个人才。”
我向业务经理投去感谢的眼神，她能在老板面前给我美言，实属意外之喜。
过了几天，秦阳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给派了个新活儿。
我静静地听完原委，忍不住腹诽果然程光的朋友也都是狡猾的。
程光和他的有一项合作在价格上有点谈不拢，想让我去说服程光。反正我和他以前曾经是一家人，没准儿会卖我这个面子。其实呢，如果谈不下来，估计很可能趁此机会就让我走人了吧。
我暗暗下定决心，必须搞定程光。
面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接下了这个任务。
离婚快两个月了，趁谈业务的机会再来见程光，倒也有点意思。
7
这么多天，我只是偶尔给他发过欣欣的照片和视频。
欣欣长得很像他，嘴巴又甜，他可以不在乎我，但对欣欣他还是上心的。
我刚拿起手机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么长时间没看到欣欣了，有空带孩子出来吃顿饭呗。”
“好啊，这么巧啊，正好想对你说孩子总是念叨你呢。她老问我你去哪儿呢，真是拿她没办法。”我故意夸大其词欣欣对他的想念。
程光很快和我敲定了见面的日期安排了晚饭。
傍晚时分，我特意到化妆品柜台请那儿的柜姐帮自己化了个心机妆。看着镜子里的人娥眉轻扫，朱唇淡点的模样，我很是满意。
柜姐惊呼一声，“哎呀姐姐，果然是人靠装扮呢，您特别适合我家这个清淡彩妆系列。”
我笑着买了一套她推荐的化妆品，今天学会了这种化妆手法，以后少不了其他场合也用得上。
然后去了旁边的美发室把头发吹的蓬松，扎成一个自然的丸子头，额角部分处理的毛茸茸的，减去几分年纪。
露出的修长洁白的脖颈上悬着一条明晃晃有波西米亚风的长项链，选了一件米色的深v款长上衣配修身款深蓝牛仔裤，踩一双同色系坡跟鞋，拉长了小腿的线条，走路更加摇曳生姿。
我婀娜地走进程光的视线里，项链随着步伐轻轻的晃动，牵着欣欣的手轻巧地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他吃惊的眼神，我心里暗笑，你不是喜欢年轻和新鲜么，今儿就让你看看，老娘也可以这么美。
程光忙不迭的给我拉椅子，待我入座，他好奇地问我，“你看起来变了不少啊。”
说完便细细的端详我，“眉毛眼睛还是那样啊，就是觉得好看多了。”
忍不住伸过手想揽我的腰，“这腰身怎么细了这么多，简直是脱胎换骨啊。”
我轻轻地拨开他的手，“最近工作特别忙，瘦了十多斤。”然后把欣欣推到他面前，“你不总是嚷嚷见爸爸吗？”
欣欣立马扑到程光的怀里撒娇，“爸爸，我好想你啊。”
她软萌的童音加水汪汪的大眼睛，程光的眼圈也发红了，一把抱着欣欣坐到他腿上，“来来来，看看想吃什么好吃的和爸爸说，都给你点。”
这顿饭，欣欣一直黏着程光，赖在他身上说这说那，外人看来，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而我今天精心打扮后的模样，坐在那儿也吸引了不少注目礼和回头率。
和程光的言谈中不再聊柴米油盐鸡零狗碎，和他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让他啧啧称奇。
“哎呀，你看看现在这样多好。”程光咂嘴感叹。
我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前家里也没有保姆，得边带孩子边做家务，成天围着锅台转，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新鲜呐。”
程光忽然说了一句，“其实吧离婚这件事也挺对不住你的。”
我沉默了，盯着面前的饮料没说话。
我巴心巴肝对他好时，他出轨出的理直气壮。
现在我的外形变好看了，不再紧绷着生活，他倒开始反思了。
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儿吗，不过现在时机这么好，该说正事了。
我咬了咬嘴唇，泪光涟涟地抬起头，“阿光，你能再帮我一次么，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刚狠狠心用了点力，不然这眼泪的效果出不来。
8
程光听我说完，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秦阳这个混蛋，竟敢这么欺负你。”
“也不能说是欺负吧，”我继续抽抽嗒嗒地说，“秦老板难得给我这个机会，我也想好好抓住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特别需要这份工作。”
“行了行了，还给他长脸了。”程光没好气地挥挥手，“不就是点钱吗，谁赚不是赚，就按他说的办好了，大不了给林然少买几件首饰了。”
林然就是程光现在的新欢，他们在一起有一年了，这也是上次我打探出来的消息。
果然程光还留着后手，降价并没对他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商场之上，利益为大。
我抿嘴笑笑，端着酒杯继续向程光敬酒，逗得他很开心，我和他又喝了不少。
欣欣已经在一边困得直打盹儿，买完单，程光主动抱起孩子叫司机把我们送回去。
回到家，程光轻轻的把欣欣放到小床上安顿好。趁他坐下来休息时，我递给他一碗醒酒汤。
这是下午我就在家准备好的。
看着他端着汤碗目光闪烁的模样，我知道可以再添一把火了。
“阿光，”我忍着脊背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低声说到，“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放不下你。”
程光愣了愣，脸上流露出尴尬。
我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知道你和林然的感情好，我也不想破坏你们。就想有空的时候多见见你，让欣欣多见见爸爸，不需要告诉她，能看到你就开心了。你，懂吗？”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我特意用了耳语般的声音，这也是从情感博主教的撩汉大法上学的。
未必有那么熟练，意思到了就好。
程光的眼睛立即亮了亮，我却指了指门口，“今天太晚了，回头林然该着急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
我站在窗边目送程光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从此以后，程光的娇妻美妾的生活正式开始。
9
程光现在并没有和林然结婚，让我入侵他们的生活时并没有太多的罪恶感。
虽然现在名分调了个，我成了见不得光的那一个，但自己并不在乎。
从前我在明，林然在暗，我没有一点防备。
现在换过来，让林然也尝尝被挖墙角的滋味。
我不相信她当程光的情人是在被蒙骗的状态，即使刚开始可能是，这么久了再不知情就说不过去了。
有时间我就借着欣欣的名义约程光见面。
这周六是孩子想去游乐园，我一个人带着怕人多挤丢了。下周日是欣欣想和爸爸吃大餐，必须爸爸作陪。还有幼儿园的亲子活动，家长都得参加......
这几个月下来，我见程光的次数反而比离婚前还要多。
程光也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和我现在妆容精致、身材出挑、五官明媚大有关系，走出去频繁的回头率让程光更多的把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虽然不像林然那样青春活力，但时不时向他虚心求教，把他当老师一般崇拜，常常和他探讨一些业务方面的事情，让程光沐浴在我崇拜的眼神中暗自得意。
而且对他知根知底，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儿，时不时地挠一挠让他开心。
这是林然没有的优势。
她年轻气盛爱玩闹，程光在她面前总是精力不够。时常跟不上林然的节奏，渐渐力不从心，被她挖苦嘲笑。
但为了林然娇嫩的身体和妩媚的笑脸，还有和她在一时变成血气方刚小伙子的刺激，程光只能忍着。
最近程光见欣欣的次数越来越多，女儿很会哄人，见了爸爸就像牛皮糖一般黏着，父女相处的越发愉快。
来我家里从每月两次变成每周两次，从晚上七点半离开到晚上十点了还坐着不想走。
好几次都是我主动下的逐客令，“今儿我累了，孩子都睡着了我也要休息。”
程光只好磨磨唧唧地站起来，会试探地问我，“要不我和老秦说说，让他给你派点轻省点的活儿？”
“不用了，”我回绝的很干脆，“现在提成都翻两番了，轻省干什么？”
他悻悻然地拉开房门走了。
正当我以为生活逐步进入正轨时，偏偏有人要来打破这种平静。
10
这一天下班后，我正陪欣欣搭积木，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
透过门镜，看到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我想了想，把在厨房做饭的阿姨唤出来，让她把欣欣带到卧室里看电视，没有我的指示不要来客厅。薪水涨了之后，我请了全天的保姆阿姨在家做事，可以帮不少忙。
然后打开大门，让林然进来。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面对吧，反正理亏的不是我。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刚一见面，林然就爆粗口。
我皱皱眉毛指了指沙发，“有话坐下慢慢说，时间对谁都很公平，你不过时候没到而已。”
“是吗？”林然捋了捋她的秀发，斜睨我一眼，“你不就是有个孩子吗，成天拿孩子说事勾搭程光，插足别人的感情。”
我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小三指责原配插足，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儿吗。
好不容易压下情绪，我清了清嗓子，“首先呢，欣欣是程光的亲骨肉，她有权利随时见到爸爸。我即使已经和程光离婚，但他也不能忘了当父亲的责任。况且，他就是来看孩子，并没和我怎么样，你是想多了。”
听到最后一句，林然的脸色略微放松点儿，她怀疑地盯着我，“你不是想拿孩子复婚吗？”
我嗤地一笑，“天底下那么多的好男人，谁有兴趣吃回头草。”
林然又打量我几眼，发现我说的是真的，忽然抚摸着小腹幽幽地叹口气，“我上个月也有了，可是程光现在不提结婚的事儿了，还以为是你在从中作梗。可就算不是，你现在能不能离程光远点儿？”
我平静地看着她，林然当时能把程光截胡，又怎么可能没有手段。只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风险最高的办法，是后宫剧看多了吗？
“抱歉，程光的父亲责任是跑不掉的，他对亲骨肉还是很上心的。男人么，对婚姻都有恐惧感，你不妨多给他一点时间。”
林然急了，嗓音都高了几分，“我可以等，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不结婚怎么报户口啊，以后的上学都是问题。你能不能多体谅体谅我啊，还有这个孩子。”
我微微一笑，声线更加温和，“不好意思啊，我不会体谅你，我生孩子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做主的。但如果欣欣如果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会为她高兴的，祝你好运。”
林然蓦然抬头，满脸的惊疑不定，磨蹭了一会儿才告辞。
养育孩子是婚姻的试金石之一，程光再当一次爸爸，可以预见林然不会少折腾他，我当然高兴。
待把林然送走后，我推开卧室的门，和欣欣嬉闹一团。
过了一会儿，门铃又响，这时站在门口的是程光。
他一见到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凌霜啊，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我嘁了一声没接话茬。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这对鸳鸯前后脚地来我这里报道。
他自顾自地走进来继续说到，“林然说她怀孕了，我心里烦得慌不想回去，就想找你来商量商量。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遇到同一件事情都来找我这个局外人商量。
我轻轻地说，“有两个办法，一是你尽快和她结婚，这就名正言顺了。第二呢，你付给她一笔分手费，从此你还是潇洒的单身贵族。”
程光坐在沙发上往嘴里灌茶，“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林然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省事。”
我耸耸肩，“程老板当时下定决心尝鲜，就要想到后果。不瞒你说，刚刚林然来过，她正在为你不肯提结婚的事情烦恼。话已经带到，你自己拿主意啊。”
程光听我这么说，脸色更加颓然，又坐了几分钟他也走了。
我打开窗户换气，就当这是生活中的小插曲罢。
11
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的见的。
我现在的业绩肉眼可见地迅速上升，已经成了业务部的骨干力量，秦阳也开始对我另眼相看。
他现在好像不再动如何把我打发走的念头了，反而对我生出几分好奇。
有时在茶水间遇见，他会主动和我搭话，天南地北的随意聊几句。
有时我在工位上接客户电话时，眼角的余光会扫到秦阳站在门口的身影。有同事发现，会拿他和我开玩笑。我淡淡的笑笑，这位秦老板是做事情的人，等闲不会吃窝边草。
果然，过了几天秦阳又给我派了个新活儿。
这次是去要账，数目不算小。秦阳特意和我说明，如果成功把钱要回来，底薪翻倍不说，还会单独发五位数的奖金。看着他伸出的手指，我二话没说接下了任务。
秦阳的公司很有发展前途，可以扩大人脉，上升通道透明。能者为上，即使哪天不做了，这份履历也很有含金量。
这算是过去的婚姻送给我的礼物。
这笔钱被要过多次，其他人均无功而返，大家都认为这差不多算是死账了。所以同事们听说我接了个这么个活儿，都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没急着上门要账，而是先去打探这家老总的底细。
据说这位老总是靠老婆上位的人物，娘家后台很硬，他也借此机会占其他合作伙伴的便宜。
别家公司都自认倒霉，但秦阳坚持不肯吃这个闷亏。
我赞同秦阳的做法，看看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可不就是闷亏吃多了，最后落个一拍两散么。
我先联系了他们的业务部经理，不提钱的事儿，只说去吃饭，去酒吧放松。
出席酒席的时候，我用上那套在柜姐学的化妆术，又穿了一款修身连衣裙，领口略微偏低，俯身的时候可以看见事业线。确实有点冒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为以防万一，我对程光说今天晚上有点儿事，让他过来在家陪欣欣玩一会儿。程光问我什么事儿的时候，我已经挂断他的电话，然后把定位发过去。
边吃边聊，业务经理的话越说越多，眼睛来来回回在我的身上巡视。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和他周旋劝酒，从他嘴里套出不少消息。
酒过三巡，业务经理借着酒劲儿，想和我一起唱歌，手也开始不老实。
我借口去洗手间，给程光打了个电话，说遇到一个难缠的客户脱不了身，让他快点来接我。
一刻钟后，程光就赶到了，黑着脸不说话就把我从业务经理身边拉开。
我给他们介绍了彼此的身份，那业务经理听说程光是我孩子他爹，立即讪讪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程光招手叫人来结账，让我去车上等他，一路上脸拉得老长。
他开了好一会儿车，才开口打破沉默，“你怎么能单独和男人去喝酒，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我苦涩地笑笑，“为了工作没有办法。”
程光的脸色僵了僵，“是不是最近钱不够花？不够和我说啊，干活这么拼做什么，早和你说过秦阳那家伙不是好鸟，尽把人当牲口使唤。”
我低头做感激状，“今天实在多谢你了，又帮我看孩子又开车来接我。如果没有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程光感慨地叹口气，“嗨，欣欣也是我的孩子，来陪她玩还不是应该的。哎，如果林然有你一半就好咯，这两天差点没被她折腾死。”
接着他打开话匣子，把最近受林然欺负的事都说出来。
12
原来，自林然怀孕后，她的小脾气也见长。
半夜突然肚饿，想吃城南的红油抄手，要他开车去买。买回来又嫌凉了味道不对，逼着程光吃掉。
白天时候时常各种不舒服，把程光从公司里叫回来陪她去检查，医生说只是早孕反应，没什么大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借这个机会，林然又给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在程光的公司谋了不少位子，摆明了想干涉程光的财务。
程光做生意的时间也不短了，哪里看不出这些弯弯绕。就是想仗着有了孩子多要点彩礼，人心不足蛇吞象，后来连公司股份也看上了。
他现在后悔的要死，说我当时怀孕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事儿，连我生欣欣他也是第二天才过来，全忙着搞事业了。
我淡淡地一笑，“那是因为那会儿爱你呀。”
爱会让人包容瑕疵，也能蒙蔽人的心智。
把我送到家后，程光没话找话赖着不走。
我也没再赶他，找了一身干净的睡衣递过去，“看着今儿你也累了，不如洗个澡休息休息。”
程光面露惊喜之色，赶紧接过来一头钻进浴室洗漱，好像晚了我会改变主意。
因为从离婚到现在，我对他倒也温言软语，但始终没让他碰过。有的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等程光从浴室出来，我已躺到主卧室的床上和欣欣睡在一起，保姆在客房，他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了。
谅他不敢怎么样，我舒适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沉沉进入梦乡。
13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起床，嘱咐保姆按时将欣欣送幼儿园，不用管客厅里的那个人。
看着程光仰头枕在扶手上睡得正香的模样，我摇摇头，这是有多久没踏实睡过好觉了，看来那个林然小祖宗果然会折腾人。
昨晚从那业务经理口中得知不少信息，今天正好去办公室整理出来，打铁要趁热。
看着手中的Excel表格，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下午我便去了那家老赖公司，一直在大堂坐到傍晚时分，他们的章总才出来。
我立即站起身迎向他，“章总，我来要账了。”
他面露惊奇，“呦，这是哪家公司的业务员啊。回吧回吧，最近手头紧，来了也白来。”
我不急不恼，递给他一个透明文件夹，里面是一份上午打印好的Excel表格。
章总不由得接过去，嘴上问，“这是什么啊？”待他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立马变了脸色。
有前台有秘书有行政，还有楼下餐厅的服务员，凡是与他有沾染的女人，表格里列得清清楚楚。
表格名称：章总后宫人事资料
表格下方还有一行醒目的黑体字：私生子，章某某，年龄，幼儿园地址，写得明明白白。
我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观察着他不断变化的脸色，温和地说，“章总，我也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如果账目立即结清，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实在不行的话，这份表格就交给章太太了。”
说完便不再看他，转身走出他们公司。
我刚走到地铁站，秦阳的电话就打过来，说章总已经和财务把账目结清了，连连夸赞我能干厉害。让我今天可以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来公司领奖励。
我挂断电话，用拇指轻轻按着额头，昨晚喝多了酒，现在依然有点头疼。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在秦阳公司终于算站稳了脚跟。
从此之后，秦阳更加用心的培养我，给了我更多的机会去施展拳脚。
现在同事们都对我刮目相看，只有我心里明白，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和欣欣的未来，都在自己的肩膀上。
程光最近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仅限于微信联系。他如果想见欣欣了，就让保姆带着欣欣和他去吃晚饭，我则留着办公室加班或者陪客户拉近关系。
在林然那儿吃瘪了，想把我当树洞？门儿都没有。有兴致的时候我也会在朋友圈发几张自己的自拍，媚眼如丝，烈焰红唇。嗯，只限程光和林然看见。
那天林然来我家，后来顺手加了微信，她主动提出来的。我自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立即满足了她的要求。
怀孕的人总是格外敏感些，看到我这些刻意摆出姿势的照片，免不了会和程光酸言酸语。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哄女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想起林然来我家时那嚣张的样子，实在还是太年轻。
没想到程光会沉不住气，直接来公司大门堵我下班。
14
正好今天秦阳和我一起乘坐的电梯，我和他正闲聊关于颐和园的传说故事，说到兴头上，看到程光阴着脸站在那里。
“凌霜，难怪最近你总是拒绝和我见面，原来是找到了新的目标。”程光在一边阴阳怪气。
秦阳不乐意了，他已经把我视为可造之才，天平自然偏向于我，客客气气就把程光给怼回去，“凌霜不是和你都离婚了么，她的私生活由她做主啊。”
我也点头称是，“对啊，最近工作忙任务重，这新生活目标可比在家带孩子有意思多了。我走不开的时候会让保姆带着欣欣去见你，不会影响你们父女俩的感情哈。”
说完留给程光一个潇洒的背影。
秦阳拍拍程光的肩膀算打过招呼，追上来说要送我一程。
我没有拒绝，今天是周五，正好想去超市给家里添点生活用品，有车的话会比较方便。
而且也不介意被程光误会，他越心烦意乱越容易和林然摩擦不断。
结账时我比秦阳更快地递上自己的手机，让收银员扫我的付款码。
秦阳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走出超市对我说，“凌霜，你果然和名字一样有个性。”
“这话怎么讲？“我不以为意。
“生命力顽强独立，坚韧美好。”他的眼神里有些怔忪，顺手帮我拎过购物袋。
“谢谢秦总的美言，其实之前的我并不是这样，刚开始是被生活所迫，后来则是享受其中。”我微微一笑，刚来他公司时他看我的那种不屑的眼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秦阳显然已经不记得此事，继续试探地问我，“程光没有福气留住你，今后有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当然有，”我挑挑眉毛，“在您的领导下，我看到了自己的能力，生出了野心。我想和你们平起平坐，不再想躲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后。”
秦阳不自然地笑笑，很快调整好表情，“好啊，有志气，欢迎你继续在鄙公司发挥光芒。”
“那是一定的，您是我的再造恩人。”
“这么会说话，好好干，会继续给你升职加薪。”秦阳向我投来鼓励的眼神，表明态度。
车已停到小区门口，我微笑地下车向他道别。欣欣这两天都在她姥姥家过夜，我妈愿意享受天伦之乐，我也乐的轻松一下，约好周末带她们出门玩儿。
第二天收拾停当心情愉快地走下楼梯，准备去接欣欣去儿童乐园。
忽然看到一个趔趄的身影靠在单元门口，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15
程光醉醺醺地靠在那里。
看着他那红涨的脸和迷离的眼神，我心道不妙，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带回屋。
家里只有保姆在家，我嘱咐她快去做一壶醒酒茶，然后给林然发了一条短信。
我只想让林然快点过来把程光带走，别耽误我陪欣欣，没想到会引发一出大戏。
程光躺在沙发上开始胡言乱语，质问我打扮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约会。
我摇摇头，“今天和欣欣约好了带她去儿童乐园，一会儿去我妈家接她。”
程光一下子坐起来，大着舌头说，”我，我也去，去那个地方少了我怎么行。”
我笑着按住他，“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我已经给林然发过信息了，她会过来接你。”
不提林然的名字还好，一提她的名字程光像被咬了一口跳起来，“别别别，少和我提那个女人。那女人忒贪心，给她哥哥嫂嫂安排进公司还不知足，还想贪我公司的股份，笑话。”
“她为你生儿育女，你给她钱也是应该的。女人带孩子很辛苦的，当然想手里有点保障。”我软言劝慰他，又偷偷地添了把火，“最近开始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还想有时间来问问你意见呢。”
“谁谁啊，这么多管闲事。”程光的脖子都粗起来，“不是和我说好的吗，咱们要随时保持联系。”说着他拉起我的手，“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等，等过了这阵子，咱们.......\"
话还没说完，房门被砰地推开了。
林然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面前。
“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背着我私通！”她的眼睛似乎冒着火，死死盯着程光的手，“看看，手都拉上了，还当我傻呢，说什么不会复婚，我呸。”
她越说越来劲，干脆指着程光破口大骂，说他“老不死的”，“守财奴”，“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就会招惹年轻小姑娘。”
各种贬损怒骂声在屋子里回荡。
我当作耳旁风，快步走进卧室里虚掩上门，透过门缝观察客厅里的动静。
程光本来就在酒劲儿上，想来对林然最近也是龃龉颇多，立刻站起来给了她一个大耳光。还嫌不够又爆了句粗口，狠狠地搡了她一下。
林然尖叫一声，立刻不依不饶地扑过来，对着程光又抓又咬，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肚子。
程光更加火大，揪着林然的衣领把她拖到屋外，然后一个反手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
只听林然的惨叫声响彻楼道，家家户户都有人伸出脑袋，我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只盼望不要出人命。
但看林然身下流出一大滩血，我闭上了眼睛。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为我而死。
不知是谁还报了警，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
程光被带上警车时醉意还未消除，挣扎着想往我这边看过来，被警察硬是按回去。
他在车里嚎叫，“凌霜，你等我回来啊！”我关紧了房门。
16
我靠在床头，好像浑身都被抽干力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带欣欣去儿童乐园玩，过会儿我去找她们。
这对男女都遭到了惩罚，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寂寥像小虫子般啃噬我的心，本来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的。
程光出事的消息很快传扬开，秦阳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里。
他仔细地打量我，看我面色如常，便随口安慰了几句，让我好好工作。
过了几天，我从别人口中得知，林然的孩子没保住，还差点失去子宫，医生说以后恐怕都很难怀孕了。林然家属愤愤然提出要告程光故意伤害罪，程光已经被取保候审。
我打开电脑投入到工作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秦阳依然对我不死心，时不时地来约我出来吃饭。
我对他的各种暗示当作没看见，但他人脉广阔，做事用心有担当，做一个事业合伙人也不错。
不知从哪儿看到一句话，“权利是最好的春药”。
这句话放在追求事业上也是一样。
我宁愿和工作谈恋爱，为它付出心血精力热情，享受着投入做事情的快乐中。这种快乐甚至比把自己的盼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更令人安心。
谁说只有婚姻才能让人幸福？做事业的幸福感有时比经营亲密关系的幸福感更加强烈。
忽然间理解有些大佬们能建立起商业帝国却无法经营好婚姻的原因了，大概是前者更让他们有热情投入其中。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视工作为爱人其实也不错。
我躺在沙发上小憩，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