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暖黄的光线照耀在泉水的脸庞上,她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头顶上是周泽楷的手臂,她窝在他的怀里,浮过鼻子的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仔细分辨,原来是牛奶冰激淋的味道,是他常用的一款洗发水john masters organics。
怎么睡着了?她冥思苦想,回忆起了昨晚。她因为沐浴乳过敏,身上起了疹子,还发了一夜高烧。
很意外!
她竟然会生病,像一个普通人。
也许是身体对异世界的过敏反应开始出现了。
她没有再想更多,普通的过敏威胁不到她的健康。
周泽楷睡的很沉,甚至还打起了呼噜,他为了照顾泉水,凌晨3点才睡。
她小心翼翼的钻进被子里,然后再爬下床,为了不惊扰他安睡,她的动作小心的像只偷吃的小猫。她捏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有点凉,他该不是整夜都以这个姿势护着自己吧?真是一个小傻瓜!她抱着他的手臂小心的挪到被子里,幸好没有惊扰到他。
她穿着周泽楷的t桖,松垮垮的露出了半个肩膀,坐在床边。她撸起袖子看了一眼身体的症状,过敏而造成的斑点倔强的没有丝毫消退,幸好用完了药不那么痒,也幸好周泽楷把她及时送去了医院。
她起身结果脚下无力又瘫坐在了床上,那个部位还有些刺痛,昨晚他们实在是太乱来了,回忆起来她脸上发烫。
本该是祥和平静的早上,可泉水却无法冷静,昨晚在许教授处获取的一些重要的信息,其中最值得关注的一条“两个世界的联系比泉水所了解的更早”,当年在CERES泉水对于外交之类的事宜并不多做参与,对于这个世界的稀少的认知也只是听人说起,在这些自认为高贵的CERES的居民眼里,智人是非常渺小不值一提的物种。自视清高的CERES的管理者怎么可能与他们看不起的智人做起了交易?这其中的阴谋势必影响很大……
许教授又想从她身上获取些什么?泉水不禁想起了当时在七日城与寅交战时,他所说的那句“你终究不该属于这里”又是何种含义?
她与这个世界又有何种特殊的关系?
源头又在哪里?
她再一次撑着床打算站起来,结果视线模糊,大脑仿佛被电击了一样剧痛,她捂住发疼的部位却掩藏着因疼痛差点脱口而出的□□。
为什么?
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些红色的斑点渐渐变成了灰黑色,如同枯萎的花瓣,连同周围的皮肤剥落在她的衣服上。
“泉水?”
周泽楷探出被子的手抱着她的腰,泉水吓的拽下卷到手腕的袖子,以此盖住手臂上那诡异可怖的斑驳。
“怎么醒了?再睡一会儿吧!”泉水握着他的手说。
“身体好些了吗?”周泽楷担心的问道。
“没事了,不用担心。”她的皮肤依旧能感觉到疼痛,如同被刀片一块快的割掉肉,可她依旧不能表露出疼痛,她依旧在努力维持。
“你再睡一会儿,我回房间换一件衣服去买早餐,等我回来。”泉水说道。
周泽楷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肩膀,低声道,“恩……”
“乖,睡觉,我会叫醒你!”泉水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周泽楷终于还是对泉水妥协了,他重新睡回了被子里。
泉水望着他笑了笑,起身走去了玄关拿下架子上的外套穿上。
身体的疼痛在加剧,泉水努力忍耐着去打开门,几乎是用尽了剩余的力气关上门,她疼痛难忍的蹲在地上,神智也渐渐模糊。
最后迎接她的是无尽的黑暗……
走道的拐角处的两人鬼鬼祟祟的瞄着不远处的摄像头,其中一个人说‘正常点’,俩人假装成普通的房客,然后走去将泉水扶了起来,俩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其中一人将泉水抱起来,两人佯装无事的走去电梯间。
“你好,请问出什么事了?”大厅的保安疑惑的走近他们问道。
“我朋友身体不适,我带她去医院。”其中一人说。
离开酒店,俩人驾驶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去。
目的地:研究所。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其中一人说。
“你难道不相信教授?”另一人说。
“这看起来像绑架……我们该不是犯罪了吧?”其中一人说。
“你想太多了。”另一人说。
“可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其中一人说。
“教授自有他的道理。”另一个说。
“教授也是人,他难道不会犯错吗?”其中一人说。
轿车抵达研究所,其中一人忐忑不安,另一人胆子大些把泉水抱下了车。
进入研究所,泉水被送进了解剖室,Mahdi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器材。
“教授,我觉得您还是再慎重些,如果……”年轻的学者慌张的闯进了解剖室。
“出去。”Mahdi神情严肃的说道。
冰冷的解剖室里萦绕着一团黑色的烟雾,病床边渐渐显现的人形身着黑色的披风,看不见他的脸只是一团深不见底的黑。
怪物诡异的大笑了几声。
“我不希望被打扰,请你出去。”Mahdi说。
怪物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凭你手里那把小刀片就可以动的了她?拿着这个,这是CERES的手术刀,专门为这些不死的怪物定制。”
Mahdi接过怪物递来的手术刀,它看着轻巧却很重。
她血液中的细胞竟然可以分离成各种独立的个体,这是令Mahdi感到十分意外的现象,更意外的是它竟然能自己回归宿主本身,这已经超出了“共存”的本质。
昨晚,在“鬼”的提议下,Mahdi在为泉水抽血的时机,在针管里加入了少量“特质”的抗生素,“鬼”说这是CERES的研究所为了对RC进行改造而研发的特殊药物,药物在12小时内融入血液冻结细胞,让人呈现假死状态,“鬼”说这是那些衣冠楚楚的研究者得意的作品,因为在输入这种药物之后便会失去所有知觉,听起来是不是很“人性化”,它可以令身体免于疼痛。
Mahdi并没有太感到意外,因为这种药物的效果听起来像是医学上的‘麻醉’,不过在Mahdi把泉水的衣物脱下来的时候,他便不再这么以为,药物不仅仅是令人体假死,它是一种更为鲜明的‘死亡状态’,皮肤会迅速老化,如同凋零的花瓣。
“开始吧!”怪物说。
Mahdi见‘鬼’并不打算离开,他便也不做挣扎,握着手术刀的手在发颤,手心里全是汗,他并不是第一次对人体进行解剖,无数的未知给他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感。
握在手里的手术刀比平时用的重的多,但切入肉体时却比想象的更为轻松,他渐渐掌握了力度,沿矢状轴方向将躯体分为左右两部分开始进行解剖。
解剖室里只有呼吸和剪刀的声音,许教授紧张的大汗淋漓,假死状态的细胞正在渐渐恢复正常,肉眼可见的变化。
“你的时间不多。”怪物说道。
Mahdi拨通的研究所里的其他人,但凡有解剖经验的都进入了解剖室,十几个人围着手术台开始工作。
“唔……”鬼痛苦不堪的跪在地上。
Mahdi察觉道,悄悄问道,“怎么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泉水睁开眼紧盯着头顶上方的男人,她早在进入这间解剖室之前就清醒了过来,之所以一直隐瞒到现在,目的便是试探出他们的目的。
“你怎么会?刚才明明……”Mahdi惊吓的向后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晃晃的撞到了他身后的柜子,柜子上的试管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其他人也是纷纷后退。
“我已经醒了很久,之所以忍耐到现在目的就是想看清你的真面目。”泉水在箱子里找到了消毒水和纱布,然后指着一个个头矮小的女孩子说道,“你会包扎吧?”
“恩。”女孩子慌张的走到泉水身旁,手法熟练的为了泉水进行了简单的治疗。
“你想怎么办?”Mahdi面色凝重的问道。
“我并没有想怎么办?我一向遵守秩序,所以……”泉水平静的望着男人,她话语未落,门外传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数十名警察撞开了解剖室的门,其中一名中年警员的说道,“许教授是吧?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非法移植人体器官,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此刻的情景倒是在泉水的意料之外,她并没有报警,究竟是谁在暗地里帮她?
“小姑娘,可还好?”中年警员担忧的询问着泉水的健康状况。
泉水感激道,“谢谢警察叔叔,幸好你们来的及时,我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我们送你回家。”中年警员说。
泉水在警察的护送中上了其中一辆车,研究所的其他人被安排在一间房间里进行调查,而许教授则是被带回了警局,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仿佛已对现实妥协。
他的处境对泉水而言无关紧要,警察的出现是一件好事,泉水并不愿意用自己的规则去惩戒他,她遵循这儿的法律和规则。
路上,警察对泉水作了简要的调查,她如实的说明事情的经过,并省略掉了重要的部分。
酒店门口,警察把她放了下来。
她掀开自己的衣袖,身体里被注入的抗生素已经失效,她手腕的皮肤鲜活重新再生了,今天发生的事提醒她需要更加谨慎,这个世界已经有‘异类’渗入,‘鬼’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背后操控的人恐怕要棘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