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是嘱咐道:
“神兽之间最忌相互气息影响,玄豹虽然还算不得上古神族,想来还是注意些好。在她还不能完全变作人形之前,你还是带她在人间待一段时日吧。
为师见她除了耳尾,其余之处已没了兽态。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完全化形了。为师月后便要大婚,叠风你先回昆仑虚知会一声,之后可与她住在这里。为师届时还是要搬到公主府去的。”
“是,多谢师傅。弟子这就去昆仑虚,如此,还请师傅多多照看一下喵喵了。”叠风说完便将莞婳放了下来,对她嘱咐了两句,回身散作仙雾,赶回了昆仑虚。
“谢谢您,师傅上神,谢谢您帮我看病,还收留了喵喵和风风。”莞婳绞着袖子,垂着一双猫耳朵,喃喃道。
殷穆看着她这小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家桃儿也是这般可怜兮兮,想来自己也有三个月没见她了。不由缓了缓神色道:“你可先去园子里变回原形睡一会儿吧。等叠风回来,我便遣他带你去东街的信远斋买些冰糖红果来吃。你便不疼了”
莞婳听完,点头变作了一只巴掌的的小奶猫。油光发亮的玄色皮毛,淡粉色的三角小鼻头上一双岫绿的眼睛,瞳子细成了一条线。抬起了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了蹭殷穆的鞋面,喵叫了一声,跑去了园子里的太湖石洞里,寻了处阴凉,团成了一团毛线球儿,自顾睡了去。
殷穆,看着她这厢也算是安顿了下来,便换了装扮,去了宫里。也不知,此番陛下招几位重臣武将崇政殿议事,为何要叫上自己。。。。。。
殷穆前脚进了崇政殿,但见着宰执枢府,未有实名的三省六部,全都挤在了崇政殿下首。这案上端坐着陛下。左右手边,分别坐着皇长姐,和蓁蓁长公主,正装的严肃模样让他心里有些沉。自请了安去。选了个靠门的位子站了去。
待人都上的齐全,就听见陛下一脸正色道:“想来各位都刚接了北疆战报,此番北伐接连失利。如今,这辽圣宗,耶律隆绪刚刚平定了高丽,转来向我大宋开刀。这钱中书才拟的谈判帖子,他立马就派了使团秘密前来。方才朕接了密报,他们瞒过了众人,业已到了开封。
想来这辽国使团,是想唱这么一出出其不意。现下急召众位是想听听众位爱卿如何作想。最起码,是战是和,总是要有个定夺,明日朝堂之上才好与哪辽国使节好生周旋。”
中书门下平章事听了这番,拱手道:“陛下圣明,臣以为,北伐事宜,劳民伤财,辽军常年征战,身世英勇。如今这耶律隆绪又平了高丽,若是我们执意北伐,两军交战,怕是难讨好处。现下他既然答应了谈判,依臣等看来怕是议和才是上策。“[1]
立于后侧的参知政事和屋内的一干文臣听完这话也都分分复议。只剩几个零星枢密院下的官员,和殷穆这个连官职也无的门生静静地站在群臣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座上的赵玉琅眼见着这起子文官,又要不战而降,愣是生生的被气乐的出声:“瞧宰执这话说的,我大宋自太宗建国以来,便屡屡向那帮辽人低头。先前辽国内政混乱,又适逢高丽反叛,如此大好时机,你们却拦着枢密使,克扣军需。
导致北伐之事一拖再拖,以致延误了最佳时机。现下我二十万宋军好不容易到了燕云十六州。
只是试探,还未见真章,你们就要降了?依本宫看,这才是真真的劳民伤财!若是与那耶律隆绪谈和,还不知要有多少的割地赔款。
再者,自古以来,行兵打仗,讲究一个气字,古人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如此三番四次的犹豫不决。日后宋朝将士,哪里还有信心与那辽军一决雌雄?北伐之业怕再难成事矣!“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枢密使也出了声:“长公主殿下所言有理,可如今中枢院下,并无良将。末将虽是有心迎战,却调不出人手,与那辽军见个高低。还请殿下忍下这一次,待时机成熟,末将愿亲自领兵,为陛下拿下辽国都城,和耶律首级。”
赵玉琅听了这话,差点气了过去,往昔这帮子武将,老是嚷嚷着陛下重文轻武。这会子到了用他们的时候,就与那帮子文臣成了一丘之貉。只会那些个冠冕堂皇的套词儿,说些好听的来敷衍,真当自己与皇兄是个傻子不成,
她当下气不过,还要开口,便被陛下打断:“既然如此,便教礼部,户部去拟个章程出来,明日谈判之时也好有些依据。蓁蓁还小,北伐的事,咱们先不急,待你再长些,皇兄让你领兵,去杀那辽兵一个片甲不留。好不好?”
只见陛下对着赵玉琅使了个眼色,又接着开口道:“好啦,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你们都下去吧。殷卿留下。“
这陛下拍了板儿,也算遂了这一帮朝臣的心愿,就见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崇政殿里的大小官员们就散了个干净。陛下待这殿中只剩了殷穆便语气和蔼道:
“殷卿,朕本想待你成家之后再予任用,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怕是得不了闲了。来人啊,将东西呈上来”。陛下话音刚落,掌事太监,便托着曲领绯袍银鱼袋,官册官印从偏殿屏风后走了出来。
“朕,今日便封你为枢密都承旨,后几日接见使节,你便随侍左右。助枢密使杨大人敲定协商事宜。“
“臣,殷穆,领旨谢恩。“
”好啦。“ 皇长姐,这厢终于也开了口:
“这辽国使团来访,确实是事关根基的大事。本来想着,想让阿琅这几月安心在宫里待着。可她作为长公主,怕是这随侧接待的事宜也是难逃清闲。你们本是大婚在即,还淌了这么一档子事,倒也是委屈你们俩了。只是这婚事可是要往后缓缓了。”
“皇姐,这是哪里的话?阿琅身为大宋皇族,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眼下家国兴衰存亡之际,若是阿琅再念着那些个儿女私情,哪里对得起百姓拥戴,又如何对得起夫子的尊尊教诲?”
殷穆听完她一席话。
心下一时感慨万千,他的阿音,从来都不会忘了天道大义。从前是为了四海八荒,现在又是顾着大宋江山。是啊,这些都是自己往日里最看重的,可是,作为他的桃儿,殷穆总是希望她能自私些。这些纷乱烦恼,自己替她都扛下,就够了。。。
他这还没从思绪里跳出来,又听见了。阿琅小声抱怨道:“切,也不知道那耶律隆绪是个什么来头,怎的没两年就把高丽之乱平的轻轻松松。辽国得此贤君,真真是太讨厌啦,也不知道他祖宗给那天宫的神仙烧了多少高香。给我们派来个这么难缠的对头。。。”
话说赵玉琅在那崇政殿里正抱怨个没完,却是不知,她现在费劲心思编排的对象,此时,正在这开封府东边的集子里逛的叫一个欢实。
耶律隆绪自打十二岁起继承了辽国的帝位,最大的的心病便是这燕云十六州。眼见北宋近来国力渐盛,若是这宋朝皇帝想要北上伐辽,自己这刚刚平稳的内政怕是又要乱作一团。
以前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听说,大宋子民生活富裕,众多城镇之中,尤其数这东京都汴梁最是热闹。本着一个有为青年的好奇心,耶律隆绪在辽国使团出使宋的头天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与他的使节来了个偷天换日。
想来那辽国朝堂之上,自己的替身也不知还受不受得住那帮子辽臣的刁难。
哎,他出来,都出来了。那些事情想来也是无用。没想到,这宋国的东京都果然是名不虚传,热闹繁华的很。
若契丹也没了那么多征战,专注生产,想来用不了多久,辽的子民也能过上这般丰衣足食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耶律隆绪不由暗自下定决心,这好不容易西方高丽已平,宋国这边,辽军是再也禁不起战事了。明日见了那大宋皇帝,一定要装出个强硬作态。
他们汉人一向软弱,他若做出个主战的意向,怕是不用他争,这帮子宋臣就能双手奉上许多,介时有了这些粮草钱财,还怕自己理不好辽国内政么?
耶律隆绪这边想的正美,旁边的副使巍巍的询了一声:“可汗,明日我们去那宋国皇宫商议和谈事宜,您可有什么吩咐?”
“你回去知会下副使,就说隆绪明日要亲自去会会这宋国的皇帝。”这位年轻的可汗,挑了挑眉,那双像鹰一般的眼里,尽是玩味。。。。。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