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者4
Augustine在预感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都要用来交罚单之后，又多了一个预算。他的车狠狠地从栏杆上擦过，安全气囊好险没弹出来。他撑着身子对Garcia说：“Garcia还有多久？”
“到了。”Garcia踩着油门冲进总部的停车场，巨大的刹车声惊动了停车场的FBI，等两人下车后，Augustine余光扫到，他们周围站着几个FBI 他们的手搭在并不是十分美妙的地方。
好在，Garcia的脸可以当做ID卡来用，她出现的时候，紧绷的气氛瞬间和缓。Garcia扯着Augustine上了电梯：“你知道Reid的座位吧。”
“嗯，知道。”Augustine回答。
“很好。”Garcia点了点头：“一会儿你就在Reid的座位上待着，别乱走，也别乱翻。”
“好。”
说话间，电梯到了。Garcia刷开大门推门而入，刻不容缓地进了她的工作室。
Augustine在Reid的位子上坐下，他从口袋中抽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监控软件，看着屏幕上那个将全身上下裹得十分严实的看不清身份男女的人在他家四处翻找，眸色沉如湖水，看不清情绪。
“Austin，你能过来一下吗？”Garcia的声音打断了Augustine的沉思。
Augustine手腕一转，将手机放回兜里，站起身：“怎么了？”
“或许你能帮上点忙。上来。”Garcia朝Augustine招了招手。
Augustine闻言没多问，朝着Garcia走去。两人进了办公室，正对着大门的几个屏幕全方位地诠释犯罪现场的景象。
Hotch低沉的声音响起：“Reid说你想加入BAU？”
Augustine转头看了眼另一块屏幕上的Reid，而后点头：“对，我有这个想法。”
“算是考核，这次案件你协助我们调查。”Hotch说道。
Augustine心思一动，想着Declan是不是又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他略微点头：“我的荣幸。”
“好，现在我们整合一下彼此间知道的情况。”Hotch说。
Emily拿着购物袋进了主卧，她眉头紧蹙，脸上有些纠结：“Hotch，事情有些奇怪。Walsh之前说过凶手是躲在主卧准备偷袭回家的女主人是吗？”
Walsh点头：“对，凶手应该是先制住女死者，以此来威胁其余受害者。否则无法解释”
“怎么了？”Hotch没接警长的话，他看着Emily问道。
Emily扯出购物袋中的大衣：“这种大衣材质很容易，而且价钱又贵。其价值以这个家的经济情况虽然算不得奢侈品，但也是属于昂贵的那一类型。所以女主人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将大衣挂起来熨烫一下准备放进衣柜里，而不是这样将它随意地放在塑料袋中。”
“Hotch，碗柜中有两个略湿的餐盘。”Gideon插了一句：“但厨房中有烘干机。”
Morgan想了想，疑惑地说：“或者凶手是躲在客厅中，等一家人进门后首先制住了对他最有威胁力的父亲，而后借用父亲来逼迫母亲和孩子就范？他把父亲和孩子控制住，而后按照自己的行为模式和母亲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最后将父亲和母亲杀害，将孩子掳走？”
Reid补充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男死者与女死者出乎意料地一起回家，这打乱了凶手的步调。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凶手违背自己的行为模式杀了男死者也是可以解释地通的。至于掳走孩子。在我们的侧写中，凶手是将自己摆在孩子的立场上，他的童年遭受过母亲的虐待，加上长期目睹母亲违背他道德观念的行为。日复一日之下，对母亲的罪恶感到羞耻和憎恶，所以他怀着慈悲的心和母亲吃完最后的晚餐之后，用象征圣洁的十字架刺穿她的心脏。之后掳走象征自己化身的孩子，代表罪恶的传承和延续。”说着他看了眼困在车中的男孩：“或许这不是挑衅，而是求救？”
Gideon摇头：“你的解释有些道理。但是男死者尸体上并无捆绑痕迹，凶手是怎么限制住死者与孩子的自由的？再加上侧写中同样说过，凶手是一个规划性极强的人，他会在行凶前将受害者极其家人的时间表调查清楚——之前那起案件孩子早放学回家是属于突发状况，暂不列入对比行列——女死者是与家人一同回来的，她回家的时间比往常迟了一个半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差，凶手为什么不离开反而继续潜伏在死者家中？而且犯罪现场的门锁并没遭到破坏，凶手又是怎么进屋的？”
“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探头没发现什么吗？”Augustine忽然出声。
Reid回答：“没有，这栋楼前的监控探头已经坏了一个礼拜了。而电梯正在例行维修，所以没人使用。”
“停车场的呢？”Augustine又问。
“那里的还能用。”Reid说道。
“我能看看吗？”Augustine征询Hotch的意见。Hotch点头应允。不到一分钟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就传了过来。
监视器的像素并不是很高，隐约能看见摄像头右侧一家三口的身影。男死者开启后备箱将里头的购物袋一一提出。而另一边隐约可见女死者低着头半搂着男孩，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而后一家人就走出了监控范围。整个过程不过三十秒左右。
Augustine双手抱臂看着监控画面，一个荒谬的想法涌上心头：“那个和男死者一同回家的女人，她不是女死者！”
“什么？”Gideon鹰隼般的视线集中在Augustine身上：“怎么说？”
Augustine向Garcia微微点头，Garcia心领神会，她手指动了动，将监控视频与Reid手中的平板同步。
Augustine操控鼠标在男人的身形上画了个圈：“弓着背，身形僵硬。拿东西的时候除了手之外几乎没动，显然正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这里，明明购物袋是并排放的，死者却一个一个把它们拿起来，想来是在拖延时间。”
“还有这个男孩，看起来他很亲昵地靠在女人怀里。但仔细看，他的身体处于蜷缩状态，右手紧抓着左手，半低着头没有和男人或者女人任何一人对视。而女人一只手搂着男孩，另一只手却藏在男孩身后，看不真切。这是一个挟持的姿势，她隐藏的手里可能是枪也可能是刀子，总之其威胁性足够让男死者投鼠忌器。另外这三十秒的视频中，女人一次也没抬过头，她侧低着头避开摄像头，身形半偏对着男死者，两人之间保持半个车身的距离，且身前还有障碍物，她显然是在防备男死者。所以这绝对不是一家三口该有的表现。”
“或许这个女人才是这起案件的真凶。”Augustine说道。
“这不可能！之前差点抓住连环杀人犯的巡警说过凶手是大约五尺八左右的瘦弱男子。”Morgan想都没想就否决了Augustine的话。
“之前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的确是个男人，但这次的凶手可能是这个女人。”
“模仿杀人吗？”Morgan刚问出口就否定了这个可能：“不对，这起案件的凶器和之前案件的凶器无论做工还是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警方之前却没有公布过凶器的样式，所以不可能有人能够完美仿制。”
Augustine说：“这不是仿制，确确实实是连环凶手的武器。只是这次行凶的人并不是之前的凶手。你的思维被凶器局限了。如果跳出既定的框架，联合这起案件中所有的不合常理之处，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起案件是两起有预谋的凶杀案叠加后的产物。”Reid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说着Reid像是被打开思路之后滔滔不绝地说道：“假设，案件的经过是这样的。女主人独自按时回家，而后被早就潜伏在屋中的凶手偷袭，所以她没时间收起需要熨烫的衣服。凶手按照惯有的作案方式，逼迫女死者为她煮最后的晚餐。惊恐的死者心神大乱，在按照凶手吩咐洗完餐具之后，忘了烘干将它们放回橱柜中，所以橱柜里有且只有两个濡湿的餐盘。而后来，凶手行凶之后离开，嫌疑犯挟持男死者和孩子回到案发现场。她发现女死者的尸体之后起了嫁祸的念头，于是用同样的方式杀死男死者，掳走孩子……”说着，Reid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对，杀死两位死者的凶器如出一撤，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也就是连环杀手的手中。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这样，嫌疑犯必定有渠道弄来凶器。要不她认识凶手，凶器是从凶手手中偷来的。要不她就是可以近距离接触凶器并有仿造凶器条件的人，例如警·察。”
“再不然这凶器就是嫌犯自己从凶手手中夺取过来的。”Augustine的嗓音跌落冰点，他看着视频中男孩身后隐隐蠕动的影子：“也许，连环杀手和男孩一样，也落入了嫌犯的手中。”
Gideon听到这句话，心脏猛然一跳，他快速走到电脑跟前，抓着电脑的两边将它抬到自己的眼前。Gideon死死盯着男孩身后融于黑暗，被他们一度忽略的若隐若现的身影，忽然理解为什么男孩的情绪会这么激动。
后座下躺着的或许是杀死男孩母亲的凶手，而男孩恰好知道这一点。
男孩歇斯底里地恐惧，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杀人犯共处一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