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们就与在楼下苦等的胖子等人回合了,开始胖子还想揪住我抱怨,但好像有点忌讳小花在场,索性隐忍了下来,我也暗自庆幸耳根得以清净。
我们几个人来到街上四处观望,街边巷角到是有不少各式各样的乡土特产,但比较大的饭馆却是实在稀少,无奈之下我们只好顺着人群继续游荡,胖子一个劲的喊受不了,秀秀在一边听得不耐烦了,说你这胖子事情真多,要不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凑合去,但胖子听了就不乐意了,说秀秀这是怂恿他搞集体分裂。
我听着他和秀秀斗嘴,内心却还是没从刚才的尴尬一幕中恢复过来,不时用余光去瞟一旁的小花,但对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四处打量着跟在后面。
闷油瓶此时走到了我和胖子的中间,始终是一言不发的状态,我看了他一眼,心说要不找点话题?就这么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着就问他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闷油瓶听罢看了我一眼,我一惊心说要糟糕,八成是被当做废话处理了,刚打算换话题,却听他说道,“你哪?”
我听罢稍微愣了一下,心说这个展开怎么就带着一点琼瑶剧的味道了,难不成这闷王接下去将会说出,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这种狗血的台词?但接着我却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认真考虑了一下,便答道“其实不是特别辛辣的都还可以,要说比较喜欢的,那应该算是楼外楼做的西湖醋鱼了,就是上次你去长白山前我带你吃的那个。”
闷油瓶听了仰起头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我怕他想不起来,便又是一通对味道的描述,终于他在听完我的解说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就又不再说话了,我看着心中不免就有些郁闷,明明是我向他发问,怎么到了最后成了我的喜好被人给探知了。
之后我和小花以及闷油瓶三个人走在队伍的后面一路无话,气氛诡异至极,但前面的胖子和秀秀却吵的异常火热,我有些郁闷的看了小花一眼,心说你这是和闷王同化了还是怎么了,居然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但他却好像装作没看到一样,在我瞪他的时候,他都恰巧转头欣赏小摊上的东西去了。
肚子里的火无处发泄,我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寻找路边的小吃上,但看着看着我就被一阵争吵声给吸引了过去,放眼望去,在我们右手边五十米左右的位置上,此时正聚集了一群人,人群中熙熙攘攘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但其中忽然引起了我注意的,是这群人里面有几个人的衣服格外显眼,那不是墨脱常见的藏民传统服饰,也不是我们身上穿的这种便服,而是一种更为独特的类型,但具体细节上哪里不一样,因为隔得太远,我只能看出个大概,就是觉得配色上好像对比格外强烈,甚至显得有些不自然,在人群里十分惹眼。
正在我打算探个究竟更靠近一步的时候,身旁的闷油瓶却突然拉了我一下,我有点奇怪便问他怎么了,只见他抬手指了指道路的另一旁,我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小门头,但再仔细一看,却看到在店面的入口处,挂了一个用楷书写的川菜馆的小牌子,于是瞬间就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顺势也就拽了前面的胖子一把,胖子此时正跟秀秀吵的热火朝天无暇东顾,很不耐烦的问我怎么了,我就也给他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开始还不以为意,接着却是眼前一亮,马上哎呀了一声,说得了,咱们的午饭有着落了。
随后我们一行人就按捺不住的冲着那门头房直奔而去,临进门前我还又回头望了一眼刚才的人群,发现此时有一个十七八岁小女孩模样的人,正努力的拨动着围观的人群,似是要挤去中心部,我看到这里也没多想,估摸着八成就是那种发现了自己熟人被人发难,然后焦头烂额的想上去帮忙之类的。
之后在此处里吃的这一顿中饭,毫无疑问成为了我这辈子吃的最郁闷的一顿,进了饭店的大门之后,秀秀和胖子自然还是吵吵闹闹的没完没了,但让我意外的是,小花在这时候居然也加入了战局之中,本来1对1我的脑子就已经快被他们拌嘴给拌烦了,这下小花一加进去,胖子就更是来劲了,吵闹之声此起彼伏,好在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我们也就没遭到围观。
但这下我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格外沉闷,一方面我不想听胖子他们扯皮,另一方面闷油瓶又是不发一言的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吃东西,我本以为这种局面很快就会结束,但不料想没过一会儿对面的争吵声忽然就小了一些,我抬头一看,发现小花此时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筷子,边吃边玩,完全显示出了一种状态外的样子,对胖子他们的话题置之不理了。
我刚打算说让他至少吃饭的时候就别玩了,但话还没出口,就见身旁的闷油瓶忽然间拍了我一下,我正打算发问,没想到他拉起我就要往外走,我看着奇怪但却也没怎么反抗,就任他拉着去了外面。
刚一出来,我就看到闷油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街道的对面,索性顺势也跟着望了过去,但目之所及的地方却和刚才完全无异,我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就问他怎么了,但他却没有理会我,反倒是迈开步子就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我见状便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这闷油瓶子的话好像比几年前更少了。
眼看着闷油瓶如泥鳅一般几个侧身就混入了人群,我也只得撸了撸袖子,推推搡搡,步步艰辛的往前面挤去,好不容易找了个优良地形,抬眼一看,发现在这人群包围的最中心部,正有一人盘坐其中,如喇嘛一般半裸着右臂,但身着的却是氆氇藏袍,我虽听闻喇嘛平日穿着与常人无异,惟有法事的时候才着僧袍,但这当下一瞥还是不由顿了一下。
在我盯着人家发愣的这段时间里,闷油瓶就好似无视周围环境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来到了我的身旁,我刚打算再问一遍他打得什么算盘时,却突然觉得余光中好像扫到了什么东西,一瞬间感觉很眼熟,但待我再将目光移回到那人身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却又消失了,上下打量着看了好几遍,发现都与之前的时候无异,正怀疑刚才的感觉是不是错觉,却见身旁的闷油瓶突然间又有了动作。
只见他一把就扯住了我的衣服,并往后让了一下,然后侧身连同着我一起,闪到了几个人的身后,我正不解他这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却渐渐注意到挡在我们面前的几人,此时正接二连三的捂着肚子半跪了下来,表情异常痛苦,我看的心中一惊,想自己刚才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就成了这幅德行?
不过惊恐之余,我却很不厚道的暗暗庆幸了一番,想要是刚才身边站的不是闷油瓶,就我那点鸡肋的反应力,现在一准已经不明所以的中招倒地翻白眼了。在脑中回放了一下之前的片段,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却猛然注意到,刚才盘坐在地上的人此时已不见了踪影,还没来得及四顾张望寻找,就忽然觉得有一种极度怪异的声响,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屏气凝神的静听了几秒,注意到这响声之中伴随有阵阵的摇铃声,好像还夹杂着微弱的鼓点,没有任何节奏规律可言,谈不上乐曲,但却也并不刺耳,甚至还让我觉得有那么几分空灵之意,想着就忍不住再去细听,可我越是集中精神去辨认,那声音就显得越微弱,听得入神之际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一震,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起来,仿佛除了这个声音以外,我的耳中再无传入任何的声响,周围的一切静得吓人,但没由得我再去深究,就只觉胳膊上火辣辣的一阵疼过一阵,低头看去才发现,闷油瓶此时正从后面恶狠狠的掐着我,而且还在不断的加力。
我痛得吃紧,赶紧转身开口抱怨,却突然注意到,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竟然全数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有的甚至半跪在地,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些人的动作都显得极不自然,就好像看武打片时按了暂停键后的画面一样,人物都是定格的,动作完全不符合运动学定律。
看着他们的样子,越想我就觉得后背越凉,但瞬间打断了我思绪的,是身后的闷油瓶毫无征兆的从后面直接绕到了我的左侧,抬手就是一挡,在我转头的瞬间便发现,刚才那个喇嘛模样的人,此时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出现在了我们的身旁,并且手里好像还反握着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瞬时就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心中乱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