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阿执
魔族内,殿下海心正诞下一名小公主,取名海音。300年后,人族一个贫穷人家的妇女,诞下一名男婴。
10年后,男孩的母亲去世,父亲将他送到魔族献祭。
海音收到母亲的召唤,匆匆忙忙赶到大殿。
“阿娘,你找我什么事啊?”
“来。”海心将男孩牵过来交给海音,“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玩伴了。也不知哪里传的谣言,竟说我魔族需要小孩献祭,我堂堂魔族需要这么个小孩?可笑至极。”说完海心便走了。空荡荡的大殿只余两个人。
男孩较矮,海音蹲下问他:“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玩伴了啊?我叫海音,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啊,这样啊,那我便唤你阿执吧!”
女孩将手伸给男孩,说:“走吧阿执,我带你回家。”
“好。”
入了这魔族,就成为了魔族之人,若遵循自然规律,无外界干扰,便可长生。
2.信佛
200年后:
“阿执,我想吃桂花糕!”少女匆匆跑进少年的小屋,大喊道。
“小殿下莫心急,马上就做好了。”少年淡淡开口,但不乏关心。
“阿执,你这么好,我可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你不要娶别人好不好?”海音撒娇道。阿执眼角有一颗泪痣,可好看了。
“好。”阿执微微一笑。小姑娘要顺着逆着她就跟你翻脸。
海音想,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一定是和阿执在一起了。
吃完桂花糕,海音要找海心,便匆忙离开。
这么多年,海音对海心的行踪早已了如指掌,这个时候,海心一定在她自己建的佛寺里。
说来也奇怪,海心作为一只魔,却要像凡人一样信佛。
海音偷偷藏在寺庙后方,等着母亲出来。
见侍女阿月扶着母亲出来,还不等她走出去,却见阿娘吐了一大口血。
“殿下!今日又加重了!”阿月大惊,欲要拿出时刻放在手袖里的药
“无妨。”海心抬抬手阻止阿月,“我本是魔,却要信佛,这是我的报应。”
海音看着她们离开,心下莫名有些不安。
3.转变
过了一个月,海音带着刚摘的、新鲜的花儿,蹦蹦跳跳地去找阿执。
推开门,见阿执没在,听见浴房有声音,就试探着去浴房找他。
刚推开门,就看见只裹了下半身的阿执惊愕地看着她。
好一幅美男出浴图!
海音张开手覆上眼,无奈好奇心太重,两根手指之间还悄悄分开了一点儿偷看。
阿执穿好衣服后,笑了笑说:“小殿下,可以放手了。”
海音疑似脸红,放下手后立刻跑了出去,这新鲜的花儿也掉了。
阿执捡起花儿,施了法,保证这花不会死后,如获珍宝似的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花瓶。
又过了一个月,小殿下与殿下吵架,跑到阿执这儿来寻个清静。
“阿执啊,你说人间是什么样的啊?我好想看看啊。”海音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
“总有一天,小殿下会亲自去看看的。”
“那我一定会带你去的,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还有,说了多少遍了,直接叫我海音,不要‘小殿下’‘小殿下’地叫。”停顿了一会儿,她又有点儿羞涩地说,“叫我阿音也行。”自从一个月前她看到了他出浴,就明确了自己喜欢他的心意,甚至觉得,她看了他的身体,他就是她的人了,将来是要娶她的……虽然只是下半身……
“好。”可除了这个字,他也没再说其他的了。
海音有些失望,她好想听他叫她的名字啊。
“阿执,你除了‘好’,还会说什么?”
阿执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岁月静好,多希望时间永远停留于此。
4.死亡
又是一个200年,少女已经亭亭玉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就在前不久,阿执向她表白了。
可是下一秒,海音却被告知母亲危在旦夕,命不久矣,她便赶去母亲的寝殿。
“阿娘!”少女跪倒在海心的床前,紧握着她的手。
“孩子,且听我说完。”海心抽出手,将手放在海音的脸上抚摸着,慈爱地笑了笑,“从今以后啊,整个魔族,就交给你了,阿娘,不能陪着你了……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信佛吗?因为你的父亲,是一名道士……可是,他做错了事,违背了天道。人人都说不可信他,我却偏要信……也许,真是我错了罢,但是孩子,如果可以,你能去找到他吗?帮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看错人。”海音把一块玉佩放在她手里,“带着这个,他定能认你。孩子,记住……汝欲成魔,先信其佛……”说完,海心放在她脸上的手就毫无征兆地垂了下去。
“阿娘!阿娘!你醒醒!我,我再也不调皮了,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阿娘,你醒醒!”少女终是哭晕过去,但没人敢上前,小殿下需要时间接受,再者,他们没那个资格。
只有阿执。他上前将海音轻轻横抱起来,又蹑手蹑脚地走进她的闺房,将她安置在床,整夜守着她。
此前,殿下就已将海音托付给他了。
5.战争
后来,小殿下成为了殿下,一袭紫衣,却是那么风华绝代。
她派人寻找过她的父亲,却发现他仍然执迷不悟,得知海心离世,还打算攻打魔族,妄想占山为王。她失望透顶,但从未听海心的话信佛。
“汝欲成魔,先信其佛。”可她偏不信。
她问阿执:“阿执,你呢?你信佛吗?”但她没有听他的回答。
这天,小差传信,人族将率军攻打魔族。
海音换上浴血的红衣,对着将士们说:“将士们,你们愿意与我一同保卫我们的家吗?”
“愿意!愿意!”他们甘愿为殿下效劳。
人族分为两军,海音那边,带头人是她的父亲玉照,阿执那边,带头人是他的父亲。原来阿执的父亲随海音的父亲寻到个长生之法,竟也挣扎着活到现在。
阿执那边,他的父亲看着他,说:“我是你的父亲。”
阿执只是回答:“从我见到殿下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属于殿下的了。”
当年少女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时,他就知道,从今以后,他的世界,都将只为她而绽放。
海音那儿,战场上早已只剩下她与她的父亲玉照。
魔族再强有什么如何?那也抵不过人族数量多,实力又相当。
海音看着他,问道:“您可曾后悔?”
玉照回答:“我不曾后悔爱上海心,我也的确爱过她,我只后悔让她生下了你。”
海音仿佛绝望至极,她望向天:“阿娘,吾若成魔,必先信佛。可是,您可曾想过,您所信奉的佛,有一天竟也会背叛您!”
她终于明白,海心信的不是佛,是玉照。
“阿娘,你看呐!你信奉的佛,正攻打着您一手创办的魔族!……阿娘,您骗我……”佛?有什么用?
海音执剑与玉照决斗。
“海音,魔族只剩你与阿执,而我人族接下来还有十万大军!”
海音疯魔地将剑挥向他。
6.结局
阿执赶来时,只见玉照已死,而海音也已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海音倒下时,阿执立刻双膝跪下接住她,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殿下,我来晚了。”
“不晚,阿执。”她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刚刚好。”
“阿执,谢谢你。”
“我的荣幸。”
“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嫁给你了。”
“殿下,我带你回家。”一如初见那年,少女伸出手对他说,“阿执,我带你回家。”
“不了,我们回不去了。死在你怀里,我心甘情愿。阿执,后面还有十万大军呢。”
“我替你挡着。”
少女气息渐渐微弱。
“阿执,你可以,唤我一声吗?”
“好。海音。”
少女摇摇头。
“阿音?”
少女仍是摇头。
“……娘子。”
少女满足地笑了笑,抬头吻住少年的唇。
随后,少女的手渐渐垂下。她就这么安详地死在心上人的怀里。
后面十万大军前来,对准着阿执放箭。
阿执把海音紧紧抱在怀里护着,竟没有一支箭碰到她。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少女问他:“阿执,你除了‘好’,还会说什么?”那时他没有回答。
现在他知道了,他还会说:
“我爱你。”阿执看着海音的眉眼。阿音你看,我为你挡住了那十万大军。
“阿音,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