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

2022-08-23 18:08:16

奇幻

1

睡得正香,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在我周围响起。

半梦半醒间我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摸索着枕头底下的手机。

“放我出去!”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空洞又诡异的声音,好像是从山洞里传来的,又好像是从我脑子里传出来的。

哗哗哗……

我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骚动,在这寂静又燥热的夜晚,我却打了一个寒颤,让半梦半醒的我一下子警醒了过来。

我惊慌失措的找到手机,点开手电灯,向四周照了照,帐篷外,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

荒山野岭的,谁会在外面?

我感到不安,掖着嗓子问:“谁……呀?”

“放我出去!”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妈呀!我吓得手机都掉到了被子上。

放你出去?明明你就在外面,而我才在里面,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且,你又是谁?

此情此景我不敢往下问,更不敢轻举妄动。

我转身,推了推身旁熟睡的男人,“老卢,快醒醒。”

老卢翻了个身,没理我。

“外面好像有人,快起来!”我继续推搡。

老卢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喃喃道:“三更半夜的,谁会到这个鬼地方来?是不是你眼花了?”说完,他吧唧了一下嘴,又继续睡了。

“快睡吧!”他干脆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罩在被子里,蜷成一只虾米。

“哎你……”我本想再唠叨几句,却听见了他冗长的鼾声。

看着他憨态可掬的睡姿,我哭笑不得,但很快心里就涌动起一股浓浓的满足感,得到他我实属不易,所以,我不会生他的气,更不会强人所难。

但是,外面究竟是什么?

“放我出去!”

那个声音又把我的心狠狠揪了一把。

声音里带着哀求,沙哑又无力,含糊不清不男不女,期间还夹杂着唧唧的怪声,我不由得一怔,背后冷汗涔涔。

2

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凭我的直觉,外面那东西应该不是个善茬,直白的说它应该就不是一个人!我不敢独自出去,却又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犹豫片刻后。

我慢慢的把身子靠近帐篷,侧着耳朵听了听,外面却没有了动静,甚至一点风声都没得。但我不敢放下戒备,又把脸凑到帐篷上。

我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努力的向外探视。

透过微弱的月光,依稀只见几棵枝叶茂盛的树,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

我质疑,难道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脑子出了问题。安全起见,我又呆坐了一会,确定外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了,我才松了口气,准备倒下去继续睡。

我头刚磕到枕头上,突的意识到了什么。

有哪里不对劲!

外面怎么会有几棵树?

我明明记得,昨晚帐篷是搭在一个山洞里的,山洞很大,旁边有一条小河和奇形怪状的石头,别说树了,就是草,也没有一棵。

这些树……

我腾地坐起来,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旁边放着的小铁锤,这是我们登山时常用的工具。

昨天,我就是用它,在悬崖上凿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残破铜镜。

这个铜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我仔细研究了一番,确定它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物件,本来打算一扔了事,老卢却宝贝似的捧在手中,说:“不管它有没有价值,留下来,做个纪念也好。”

哗哗哗……

外面又有了响动。

声音细腻,像是一双大手在干燥的枯草上轻轻揉搓,一点一点由远及近,携带着空气都有了几分凉意。

我握住铁锤,举过头顶,把脑袋凑到帐篷上紧张的往外瞅。

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正在往我这边快速的移动,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尿骚味,我差一点就要呕出来。

我惊悚的往后挪了一下屁股,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然后,举起铁锤狠狠的凿了下去。

那东西刚刚扑到我帐篷上,就被我扎中了脑袋上的什么部位,也许是眼睛,也许是鼻子,总之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东西很快消失在光影里。

3

我一个松懈,瘫软了下来,后怕的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口,感觉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片刻后。

我才意识到身旁睡着的男人也有点不对劲呀!

这么大动静他怎么还睡得着?他该不会是……

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后,我缓缓的靠近他,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居然没有听见他的鼾声!

瞬间,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老卢……”我颤颤巍巍的唤了一声。

他没有反应。

不能再犹豫了,我一把掀开被子。脑子嗡的一声,被眼前的景象给整懵了,被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是一个背包!

怎么回事?

明明刚刚他还在这里的,难道他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走了?或者是被外面那个东西给拖走了?

我不由得心里一紧,恐惧感瞬间爬满身体的每寸肌肤,每根毛囊。

可是他又是怎么出去的呢?帐篷就这么大,任何一点动静我都能看到的。

我慌乱的摸了摸他睡过的地方,奇怪的是没有一点温度,简直就像没人睡过的样子!

我焦急得快要哭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办?

我害怕的蜷缩在一起,意识里莫名其妙的却出现了娜娜的身影,似乎每当这种情况她都应该出现似的。

六岁的时候,妈妈就带着我住到了娜娜家。娜娜比我小一岁,她胆怯的躲在她爸爸的身后,两个黑如葡萄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我。

我也盯着她。

“娜娜给,这是姐姐送你的,拿去玩。”妈妈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下,就擅作主张把我最心爱的芭比娃娃给了娜娜,还撒谎说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还没等我反抗,妈妈就蹲下来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栀栀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娜娜的姐姐,你的东西先分享给她玩,妈妈以后给你买新的。”

一听到新的,我就相信了妈妈,点了头。

娜娜接过玩具,并没有独享,而是高兴的拉着我的手进了她的房间里的柜子里,我们一起在里面给娃娃梳头穿衣服。

我笑,她也笑。

妈妈说:“我以后得多让着娜娜,因为她没有妈妈了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句话就像个魔咒,禁锢了我所有的欲望。

4

炎炎夏日,我们在海边玩,烈日晒得沙粒都发烫。

妈妈买了一块雪糕给娜娜。

叔叔看了一眼我渴望的小眼神回头问妈妈:“怎么买一块?栀栀呢?”

妈妈摸摸我的头笑逐颜开道:“栀栀不爱吃。”

我吞了一下口水说:“叔叔我不吃。”

等妈妈和叔叔走开后,娜娜把吃得剩了一半的雪糕偷偷塞给我,“姐姐,给你,以后有好吃的我们一起吃。”

我们一起逛商场,娜娜看上了漂亮的公主裙,妈妈毫不犹豫就给她买。

付钱的时候,收钱的漂亮小姐姐礼貌的推荐另一条裙子,说那条适合我。

妈妈却看着我温柔的说:“她衣服太多了,穿都穿不过来。”

回去后,娜娜又偷偷的把裙子给我穿。虽然小了点,紧了点,我却在镜子前转了又转。

好吃的,好玩的,妈妈都先想着娜娜,可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娜娜也总会想着我。可是不知为什么,妈妈老说我欺负娜娜,还在娜娜和叔叔的面前打我屁股。

这时娜娜就会扑上来保护我,用那肉呼呼的小手给我擦眼泪,“姐姐不哭,我保护你。”

妈妈连忙收手,生怕碰到娜娜的一根汗毛,妈妈肯铁不成刚的说:“看人家娜娜多懂事,你怎么就不能消停点?”

我性格本就软弱又胆小怕事,在家不受待见在学校也是被霸凌的对象,而娜娜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每次我遇到困难,她都会及时的出现。

……

只可惜,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就像记忆的蛋糕缺了一角。总之,无论是小学,中学,高中,甚至是大学,她都在我的身边。

“站住,栀栀。”

一个声音仿佛来之遥远的宇宙,穿过层层云雾,像一道无形的水波,荡漾进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开始发麻,大脑一片混沌。

“栀栀,快停下来。”

声音再次传来时,已经变得清晰又干净,就像雨过天晴后清脆的鸟鸣。

嗯?

我一个激灵,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但很快我又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书桌,台灯,架子床,还有头顶昏黄的吊灯,和吊灯旁爬着的一动不动的蜘蛛。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我这是……

在学校宿舍!

“栀栀,你快回来。”娜娜在架子床投射的阴影里紧张的向我招着手,“不要往前走了,那里很危险。”

危险?

我低头一看,瞬间吓得心脏骤停两腿发软。我竟然走到了露天阳台的边缘,再多走一步就会掉下去!

5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茫然的四处张望着走进房间,“我明明刚刚还在帐篷里……”

“嘘!”娜娜紧张又小声的打断了我的话,“别说话。”她显得非常惊恐的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向我招手,“快过来,藏这里。”

娜娜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本来一头短发干净又利落,可是此刻只让人感动诡异。

眼前会不会是幻觉?

我的心一提,狠拍了一下发懵的脑袋。

“你在干嘛?快过来。”娜娜依然在叫我,没有消失,难道之前那个才是幻觉?

我咬着牙,做了一个深呼吸,小心翼翼的猫到娜娜身边。

“为什么要藏起来?”我疑惑的问。

娜娜转过头,奇怪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砰砰!

突然两声剧烈的撞击声在我们耳边炸响,房门也跟着颤了两下。

“他来了。”娜娜惊恐万分的尖叫出声,“快藏好。”

他?他是谁?是帐篷外的那个东西吗?我的脑子飞快的闪过几个疑问。

砰砰!又是两声巨响。

娜娜也跟着颤了几颤,害怕得眼泪都要快流出来了。

“外面是什么?”我的声音也在颤抖。

“是老卢,他要杀了我们。”娜娜说着低声啜泣了起来。

老卢?我的脑子里一道炸雷闪过,他怎么会?我开始怀疑娜娜的话,她哪里有点不对劲!

不能一味的听她的,我得证明这一切,证明这一切都是幻觉。我放平心态,从角落里走出来,移步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秃头大叔正诡笑的盯着我!眼长而细,眼珠小而圆;眼皮内双,外眼角上挑,向外凸露出;四白眼,眼睛发红,好像蒙了一层红纱,看我时视线向下。

是老卢!又不是老卢!

老卢的眼睛不是这样的,而且人也没这么高,不但高,他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上长,直到我看不见他的头。

随后他的下半身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那下面不是两条腿,而是一条长满鳞片的黑褐色尾巴。

啊!

人身蛇尾的妖怪!他身子一震,尾巴重重的甩在了门上。

砰砰两声,我的耳膜几乎炸裂。

6

“不能待在这里了,我们得逃出去。”在我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时候,娜娜就拉起了我的手,迅速的向露天阳台上移动。

她的手好凉好滑。

“从那里?”我吃惊的问。

“别无选择,这是唯一的出路了。”她语速飞快,“你先从管道上爬下去,我在后面保护你。”

等等,她说什么?

她保护我?!

这句话像佛堂里的梵音,层层叠叠的在我脑海里响起,翻滚着许许多多的碎片画面,一张一张的汇集。

啊!我记起来了。

记起娜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妈妈把我的芭比娃娃给娜娜,娜娜把我带到她的房间里的柜子里一起给她梳头穿衣服,我们玩得挺开心的,随后,娜娜扯下了娃娃的手脚,哇的大哭了起来。

妈妈和叔叔闻声赶到,心疼的问她怎么了?

她哭哭啼啼的说,我把手脚都掰断了,目的是不想给她玩。

那次在海边玩,妈妈给她买了一块雪糕,她吃了一半就偷偷的塞给我。我接过来刚吃两口,她又哇哇的大哭起来,说我抢了她的雪糕。

还有那条公主裙,明明是她给我穿的,她却污蔑我是偷的。然后她坐在她爸的腿上哭了好半天,她爸摸着她的头说:“没关系,爸爸再给你买。”

这就是妈妈总是打我的原因,打完,她又抱着我哭,而我从来不流泪,只把委屈往肚里吞。

不过那一刻我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天,我爬上叔叔的腿弱弱的说,想要一张贴纸。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是,他却没有像摸娜娜那样摸我的头,而是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笔袋,小皮靴,公主裙,甚至是手机,我都是以这种方式获得。

直到12岁,乳房开始发育初潮来临,我才意识到危险和害怕,所以,当他再一次把魔爪伸进我衣服时,我把他推下了楼梯。

他像皮球一样滚动着,直到脑袋撞到了滑冰鞋的冰刀上才停下来。

鞋子是娜娜的。

以前她都是珍藏在鞋柜里的,不知为什么,那天她却放在了楼梯口,而且冰刀还朝外。

鲜血汹涌而出,如长河般蜿蜒。

妈妈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无论叔叔怎么哀求呼救,她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直到他没了气息。

正当妈妈在毁尸灭迹时,娜娜回来了。

7

她毫无惧色,反倒眼里流动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对我说:“不怕,我保护你。”

从此,“我保护你”就成了她威胁我的魔咒,从而变本加厉的在我和妈妈身上伤害与索取。无论是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她都如水蛭般牢牢吸吮在我身上,妄图吸干我的血肉。

当然校园霸凌也是她的杰作,一句“我保护你”成了我的致命武器,我不得不为她做所有的事,包括勾引教授老卢才得以让她顺利毕业。

“栀栀你在干什么呀?”娜娜轻轻的推了我一把。

我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你不是娜娜,你究竟是谁?”

我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她才不会真正的保护我。

她没有丝毫挣扎,冷笑一声后,回我以平静如水的目光,脸却慢慢变成了一个平滑的吸盘状,眼睛,鼻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三瓣花似的嘴巴,嘴巴里塞满了上百颗细小的尖齿。

随后,她的手脚也没了,甚至是体内的骨头也没了,变成了全身湿漉漉滑溜溜的软体动物。

我尖叫一声,松开手,不住的往后退。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尾部也有一个吸盘,这是……

水蛭!!!

她蠕动着敏捷的身子向我直逼过来。

与此同时,外面的老卢也撞开了房门,甩动着长长的尾巴,朝我袭来。

面对着两个怪物,容不得我多想,一个闪身,我冲向露天阳台一跃而下。

我记得我们宿舍在二楼,跳下去,顶多缺胳膊断腿,不足以致命,可是我却落了快半个小时还没着地。

怎么会这样?

我疑惑的四处张望,这一望,吓得我不轻!

几层楼的宿舍变成了耸如云霄的大厦,大厦的墙壁上全是钢化玻璃,玻璃上正映出一个迅速下降的……

全身毛,有尾巴,圆眼睛,尖嘴巴,耳朵在头顶上。

下降的大老鼠!?

我惊恐的张大了嘴巴,老鼠也张开了嘴。

是我。

我用手颤抖的摸了摸脸,发现脸上有一个三角形的窟窿,这正是我铁锤的形状!

“啊!”我大吼:“放我出去!”

8

“放我出去!”我用力的挣扎着,牵动着铁链哗哗直响。

嗞嗞的几声电流,我抽搐几下,安静了下来。

“院长,又失败了。”我听见一个女人遗憾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院长叹息,走过来扒了扒我的眼皮。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明白,刚刚所经历过的只是幻觉,而现在,才是真实的,因为我真实的感觉到了痛,和电击过后的麻木。

女人说:“我刚刚通过催眠术,没有在她口中得到魔镜的下落,反而唤醒了她之前经历过的一些痛苦事情的记忆。她把这些深埋在自己都无法触及的心底,我却无意间打开了她记忆的大门。她把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妖魔化……”

“这些我不感兴趣。”院长厉声打断了她,“我只想知道魔镜在哪?”

女人一怔,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阵才回答:“她说过在登山时用铁锤凿到一个普通的镜子,也许就是它。”

“现在呢?”院长几乎要原地爆炸,“就是因为知道她得到了魔镜,我才绑了她,我想知道它现在在哪?”

我现在才知道是那个破镜子害得我来到了这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它在哪?我明明记得是老卢收了起来,可是后来,不但镜子不见了,就连老卢也一并消失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卢这个蛇蝎心肠的男人,他一定是知道了镜子的重要性带着它跑了,丢下我一个人面对危险。说不定,现在正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去了。

“请给我点时间。”女人讨好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院长扶了扶额,表情痛苦的样子,“尽快搞定。”说完摔门而去。

女人走到我面前,“你还是说了吧!免得受电击之苦。”她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口中却带着麻辣小龙虾的味道。

“我真的不知道。”这话我已经说过几十遍了,他们就是不相信,用电击,又用催眠,仍旧一无所获。

“你知道它对我们院长有多重要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它对什么狗屁院长有多重要,但至少没我自己的命重要,如果知道它在哪,我干嘛不说。

女人一屁股坐到我身旁,酝酿了一下情绪,“院长的老婆是个名模,容颜美艳,身材苗条,是个大美人。可是在一次演出中发生了火灾,烧得面目全非,不忍直视,她都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听得都不免心疼惋惜。

“跑遍国内外也没治好,后来听说你得到了的魔镜,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似乎有点跳跃,我一时没听懂,又和那个狗屁魔镜有什么关系?

女人看懂了我的疑惑,解释道:“传说魔镜可以恢复容貌。”

真她妈扯蛋,尽管我刚刚才被刑讯逼供但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阴阳怪气的说:“魔镜魔镜谁最漂亮,魔镜说,白雪公主。”

女人见我软硬不吃,气得变了脸色,但又强忍着愤怒,把手慢慢伸向我的头,企图以主人抚摸小猫的姿态安抚我。

但是,她却在刚刚触碰到我的头发时,惊恐的颤抖了起来,然后尖叫着跌跌撞撞跑出了门。

9

我简直不敢相信今天都经历了什么?

晚上,我正在和朋友大汗淋漓的吃麻辣小龙虾时,老板打电话叫我接私活,我最喜欢接这样的活,因为钱多,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些残忍的画面,不过事后吃一顿小龙虾安慰一下就没事了。

所以我痛快的答应了。

这是一个叫栀栀的女孩,听说她得到了一个神奇的魔镜,但是就是不说出它的下落。

雇主院长叫我用催眠术,帮他问出魔镜的下落。我照做,结果魔镜的下落没有问出来,反倒听了一耳朵惊心动魄的事,吓得我几乎都要睡过去。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做催眠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

小时候,栀栀的确一直被娜娜欺负,但那只是小孩子为了争夺大人们的关注的无意之举,没有恶意,但是却在栀栀小小的心灵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更可怕的是继父的侵犯。

终于有一天,她学会了反抗,并把继父推下了楼梯,摔死了。可惜,好巧不巧被娜娜给撞见了,从此在娜娜的威胁下活得苦不堪言精神几乎崩溃。

所以在她心底,娜娜就如水蛭一般可怕的吸噬在她的身上,但是我不知道老卢又是怎么回事?总之这个叫栀栀的女孩,真是太过可怜了。

电击之后,我就不忍心再对她做什么过于残忍的事,决定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法问出魔镜的下落。

结果,一无所获不说,反倒被她嘲弄。没事,为了钱,我忍。

可是,接下来,发生了一幕我终身都难忘的画面。

我说魔镜可以恢复容貌时,她就开始大笑,还念出了那句旷世经典,魔镜魔镜谁最漂亮,魔镜说,白雪公主。说完她又笑。

就是在这关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开始变化的是她的嘴,然后是她的鼻子,眼睛,耳朵,几秒的时间,整个头都变成了老鼠的样子!

我吓坏了,尖叫着跑了出去。

为了确定是不是幻觉,我在关门时还冒死多看了一眼,这回她的全身上下全变成了一只老鼠,全身通体灰白的鼠毛根根分明。

我吓得连滚带爬的去告诉了院长。

院长不信,骂我是神经病,但看到我惊恐到窒息的表情后,还是将信将疑的去看了一下。

我们通过门框上的小窗小心翼翼的往里看。

她已经不再是一只老鼠了!而是又多了一条水蛭正吸附在它的背上,咕咚咕咚喝着血。我能清楚的看见喝着血的身体一下一下蠕动着,膨胀着。

“怎么回事?”院长也吓得不轻,“那个女孩呢?”

我颤抖着指了指房里,“那就是她,刚刚还是一只老鼠,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生出什么怪物来。”

“现在怎么办?”院长急了,“我的魔镜上哪里找去?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魔镜在哪,说不定世上根本没有这东西,毕竟它只是童话里的东西,而院长却把它当真了。

虽然魔镜不知道在哪,但眼前的怪物却是真的,说不定下一秒它就会破门而出,把我们吃掉。

我把我的顾忌告诉了院长并建议把怪物烧死在里面。

院长犹豫片刻,“只能这样了,找不到魔镜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当晚,院长就把地下室给烧了。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做了一大锅麻辣小龙虾,因为心里太过不安,必须要用吃的才能让心里平静。

我大快朵颐着,小龙虾的大腿里肉质最是细腻,我用力一咬,嘎嘣一声,虾壳裂开,麻辣鲜香的美味就顺着喉咙滑进了肚里。

很快就剩下了最后一只。

可是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我连忙弯腰去捡,手却拿不住它。

因为我的手已经没有了五根手指头,而是一个钳子状的龙虾腿!很快我的双脚也变成了虾尾,然后我的整个身体都倒了下去。

我变成了一只大龙虾!倒在地上无力又绝望的蹦弹着。

10

我——就是魔镜。

你猜得没错,就是女巫曾经最喜欢的那个魔镜。

有天,女巫对着我问:“魔镜魔镜告诉我,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是谁?”

我告诉她,“白雪公主!”

她一气之下把我砸了个稀巴烂,碎片散落到世界各地。一天,我的碎片之一被一个叫栀栀的女孩在登山时凿了出来。

她有眼无珠不识得我这个宝贝,还是那个叫老卢的男人识货,当然,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第一个……

食物。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专以心魔为食,只要是人都会有心魔,贪念痴嗔是人间常态,没有人能逃脱。

食了他们的心魔后,很快他们就会失去自己原本的模样变成贴近自己生活的异物。

比如老卢。

他是一个大学教授,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糟蹋了不少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有的女孩子怀孕了,他就威胁她打掉,心肠歹毒又冷血,如同毒蛇,所以他变成了人身蛇尾的怪物。

大多女孩子为了学位不敢声张,但也有为了顺利毕业主动献身的情况,比如栀栀。

栀栀与常人不同。

小时候被娜娜欺负,后又被继父侵犯,她妈妈却冷眼旁观。

一天她出手误杀了继父,妈妈从厨房里跑出来,没有帮她而是要去报警,栀栀一气之下又杀了妈妈,当她正在处理尸体时,娜娜回来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杀死了娜娜。

12岁,那时她才12岁,花一样的年华,懵懂无知的岁月,却在心魔的驱使下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也正是她的年龄太小,做出一副害怕又可怜的模样,问什么都只是摇头哭泣。

警察只当她是屠杀的幸存者压根就没有怀疑过她,导致现在都没有破案。

但她自己欺骗不了自己,极度的不安和恐惧让她沉睡了几天几夜,醒来之后记忆扭曲了事实。

那天,她把继父推下楼梯后,妈妈从厨房里跑出来,没有要报警的意思,而是帮她处理尸体,(其实,这是她希望的样子。)后来娜娜回来,她也并没有杀她,因为娜娜帮她隐瞒了下来,只是后来,一直利用这件事威胁她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

这个娜娜其实就是她想象出来的另一个自己,真正的娜娜已经被她杀死了。每当她做了不好的事,她都会想象成是娜娜逼她的,这样她就可以逃脱心里的谴责。

这就是娜娜一直在她身边的原因。

在她心里娜娜就如吸血的水蛭,而自己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所以,食了她的心魔后,她就变成了被水蛭吸附的老鼠。

后来就是那个催眠师。

为了钱,利用催眠术干了不少坏事,事后吃一顿麻辣小龙虾了事,所以她就变成了一只大龙虾!

目前我还是一个碎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把自己隐藏在了食物的眼睛里,只要是有心魔的人看了我一眼,我就成功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被弃的躯体就会开始发生异变,这也是没人能找到我的原因。

“放我出去!”

真烦,那个叫栀栀的心魔总会时不时的清醒过来,然后就开始嚷嚷。

“放我出去!”

凤舞摩天
凤舞摩天  VIP会员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你最亲的人,心却离你最远。而那些本就和你遥远的人却要越过千山万水来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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