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房间的那一刻，王帆有些诧异，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灰现代简约风格，一点都没自己想像中，暴发户或土土的装修风格。
打开箱子，将带来的衣服挂在衣柜，这时从其中一件衣服里滚出一个精致的望远镜。
怎么把它带来了，王帆想着，随手捡起放在眼前，往窗外看去。
一个长发美女出现在眼前，王帆内心一跳，走到飘窗向对面看去。
两个楼间距还是挺宽的，而且楼层不同，如果不是有望远镜，是不会注意到对面一个女子坐在飘窗上看书的。
王帆和对面女子相反的方向坐在飘窗上，他将望远镜又放在眼前。
只见她身穿一白色长裙，黑色长发顺滑地披在肩上。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约莫22-25岁之间，也可能是因为这的水好，女子的皮肤白皙红润。
这个由县改成市的小城市，和自己想的真的完全不同。
王帆不禁感概，来到这里本想给自己放个假，没想到还有这么水灵的女子。
他就一直这样盯着看，不知何时，女子起身。个子还挺高，王帆心想着，望远镜随着女子的身影移动着。
看到女子做饭动作熟练，王帆禁不住感觉自己也饿了。
这时一男人出现在女子的背后，两手从女子腰间抱住她，女子笑着回头，两人亲昵地亲吻着。
原来是有男友的，王帆想着，随手放下望远镜。
第二天早晨，围着小区广场跑了几圈，王帆按房东说的方向向早市走去。
突然间，感觉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王帆忙问路人公厕在哪，直奔而去。
一到公厕前，王帆傻了，怎么没有男厕。长长一排队伍，全是不同年龄的女人在排，这个县城没有男厕吗？
正想着，往女厕所旁边一看，上面写着大大的男。王帆急步进去，一看原来男厕几乎没人。
看来哪都是女人多啊，走出厕所王帆这样想着。突然肚子上被一物撞击，低头一看，有些傻眼。
只见一干巴瘦，烫着满头小卷的老太太，脑袋正顶着自己肚子要进男厕。
这是什么情况，王帆想着，一把扶住老太太肩膀：“大妈，这是男厕，那边是女厕。”
排在队伍前面的女人们，有人拉住老太太说：“您站错队伍了，这边是女厕。”
老太太也不说话，转头走向排在女厕前面的女人，象蛹一样硬从人家身侧向里挤去。
而被她插队的女人，不满地看着她，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这老太太可能神志不清，王帆边想边在早市上逛起来。
挑好自己要的菜准备往回走时，突然发现对面楼上的女孩，虽然知道她有男友，王帆还是不自觉地向她的方向挤去。
这时他看到女孩身后，有人想扒开女孩，从她身前挤过去。
又是那老太太，个不大还光想冲到前面，王帆想着。
这时就看老太太两只手伸出想扒开女孩的身体，自己硬往前挤。这时女孩前方刚好有人买东西，前面空了出去，女孩大长腿一步出去，老太太扒空了。
可能是由于老太太对自己太有信心，扒得过于猛，所以女孩一步迈出去，老太太直接身子往前趴。
摔到在地的同时，她的手狠狠往女孩膝盖处打去，女孩手及时扶地人没摔倒，但手里的袋子都掉了，里面的土豆和水果滚落出来。
这老太太真够狠的，王帆这样想着。同时使劲往她们身前挤去，他有些担心女孩，因为他看到女孩站起转身看到老太太摔倒了，犹豫了一下，上前扶起了她。
挤到跟前，就听到老太太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女孩欲言又止，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但是没有人上前阻止。
王帆站在老太太和女孩中间，直言道：“老太太，您够了哈。我刚在后面看得很清楚，明明是你想从这姑娘旁边挤过去，人家走的步子大，你没跟上摔倒了，还打人家腿窝处。要不这姑娘手里的菜也不会全掉地上，人家现在还扶起了你，你不要这样再骂骂咧咧了。”
这时，旁边的人也纷纷说了起来，但都不敢大声说，而是小声嘀咕着。老太太看看四周的人，又斜眼看了王帆一眼，最后看了一眼那姑娘，冷笑一声走了。
女孩低头捡四处散落的菜与水果，四周又渐渐恢复热闹，王帆也帮着女孩捡起水果递给她。
女孩看了一下王帆，有些欲言又止，后来说了一声谢谢，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袋子，转身离开。
王帆跟着女孩慢慢地走着，直到离开早市，在回小区的路上，四周的人都少了，几步上前说道：“刚你想说什么？”
“你怎么一直跟着我？”女孩有些惊讶看着王帆。
“没有啊，这是我回家的路。”
“你也住绿苑？”女孩偏头看着王帆。
“是啊。怎么不信？”王帆挑眉。
“你住几号楼？几单元？几楼？”女孩一连串地问了出来。
“呵呵，怎么？查户口？还是不信我住在那？”
“住在这的基本上我都认识，没见过你。”女孩脸上有些慎重，与王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呵呵，放心啦，我不是坏人，我住6号楼，2单元10楼。”
“哦，那里哦，我知道了，你是外乡人。”女孩脸上有些放松，但是还是和王帆保持着距离。
“是的，我不是本地人。刚那老太太神志不清吗？”王帆没话找着话说道。
“神志不清？你说那老太太啊？不是的啦，只不过本地人都不愿意得罪她而已。”女孩边往前走着边说。
“哦？她很历害？”女孩的话勾起了王帆一些好奇。
“呵，算是吧，不说了，到了，我住5号楼，我往那边走了，今天谢谢你了。”女孩挥手与王帆告别。
下午，午休完王帆习惯性地坐在飘窗上拿望远镜望。女孩今天没坐在窗前，王帆无聊地拿着望远镜晃着，突然停住在一窗户前。
只见早上那老太太坐在一桌子后面，而桌子前是一女人在说着什么，同时递给老太太一个红包。
这老太太是干嘛的，王帆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从那天起，王帆闲了不止是看对面的女孩，也会看那老太太。
他发现去那老太太家的人很多，单身男人很少，基本上都是陪女人一起来，或几个女人一起来，几乎都是下午2-5点之间。
基本上聊几句，老太太会将女人带到另一个房间，而再回到这个房间后，都会给她一个红包。
难道她是传说中的巫婆？给人看相、看面？
直到某天，王帆看到女孩和她男友也出现在老太太家，老太太似乎没有认出女孩，跟她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然后将女孩带出房间。
等老太太和女孩再次回到房间后，老太太跟男人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脸变了，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个红包递给老太太，然后和女孩离开。
王帆等了会，看到男人和女孩出现在自己的家中，好象在争执着什么。女孩似乎在哀求着什么，而男人似乎在安慰着女孩。
王帆看得心急，真的想安个窃听器在她们家。
从那天见，女孩的脸上再也不找到恬静的笑容，而是淡淡的忧伤。
有的时候见她坐在飘窗前自言自语，有的时候见她在厨房做几个菜，摆在桌子上，等好久再倒掉。
男人回到家也不再经常抱住女孩，而是每次都会和她在争执着什么。
王帆对老太太越来越好奇，因为她，两个相爱的人搞成这样。
但离自己的假期结束越来越近，王帆也准备返回市里。
临走前的几天，王帆却发烧起来，烧得头昏脑涨的。还好租房子的时候专门看了，这离县城唯一的医院不远。
医生让王帆打点滴，他想了一下，办了住院。光打点滴就要六个小时，自己单身一人，回去还得自己做饭。
在医院有人看着，医院还有食堂也挺方便。
三天后，王帆出院。走出医院的那一刹那，王帆愣了，只见对面楼上的男人穿着白衣，怀里抱着女孩的照片，胳膊上戴着黑布，还有一些人都穿着白衣站在医院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王帆拉住一看热闹的路人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路大夫又给人家看错B超了，男孩看成女孩。不过这次没那么幸运，孕妇大出血没抢救过来，那家人来医院闹了。可惜了，那女孩那么年轻。”路人边摇头边说道。
“路大夫？是不是那个瘦瘦的，低低的老太太？”王帆急急地问道。
“不是她还能是谁，以前出过一次这事，当时大人没事，她们私了了，现在这次看来难。”路人神秘地说着。
“路大夫马上就退休了，却闹个这事，真不知道这老太太怎么想的，这么爱钱。”
“国家不是规定不允许看性别吗？”王帆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乱的。
“国家不让看，但是传宗接代对这的人来说多重要，这的居民不知道为什么生女孩子的多，所以看性别是个很正常的事情。再说还是医院的妇科主任给她们看，虽然在家看又能怎么样，机器是一样的。”
“但现在不就出事了。”王帆激动起来。
“那又能怎么样，医疗事故不是没发生过，做手术前都会让家属签字不是。再说路大夫的老公是公安局局长，这事还不知道怎么了呢。”路人边说边又看了起来。
原来如此，所以大家明明看到老太太插队、明明横冲直撞地撞到人，却没人敢管。到她家的人都是去看孩子性别，所以才会给她红包，而对面女子的性命就因此而搭上。
王帆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故意将孩子的性别说错，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回到家，王帆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写了出来，在网上给相关部门发了邮件。
王帆离开准备回到自己所在的市的时候，又向对面女子常坐的地方看去，仿看到女人像他第一次看到时坐在飘窗前，但向他挥手告别。
